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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瓜得瓜(胡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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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wikitable" style="float:right; margin: -10px 0px 10px 20px; text-align:left" |<center>'''种瓜得瓜'''<br><img src="https://images.pexels.com/photos/1097491/pexels-photo-1097491.jpeg?auto=compress&cs=tinysrgb&w=1600" width="280"></center><small>[https://www.pexels.com/zh-cn/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small> |} '''《种瓜得瓜》'''是[[中国]]当代作家胡英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种瓜得瓜=== 老家平房的西边,有个不规则的边角剩地儿,闲暇时,找来锨镢开垦成一个种满各种绿色蔬菜的小菜园,不仅平添了“采菊东篱”的田园生活气息,更可以吃到绿色有机的新鲜蔬菜。 紧邻着这块地的是一条深及十几米的沟壑,沟壁布满各种灌木杂草荆棘,看不到沟底的全貌。我们在沟壁坡度稍缓的地方去除杂草,种些托蔓的葫芦、南瓜,这些瓜类,不管是炒着吃,作馅料,都是最好不过的。 今年也不例外。在阳春时节,把在室内生出嫩芽的南瓜籽下种到沟坡几块面盆大的空地上,四五天就长出幼草来。幼苗长到一尺长时,周围的杂苗也全出来了,对南瓜危害最大的是长势汹涌的葎草(俗称拉拉蔓子),(虽说人人都说葎草入药治病是个宝,可惜世人把它当恶草)。葎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据说除草剂奈何不了它。当南瓜抻着脖子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稍稍不注意,就被它缠得密不透风,所以前期除草必不可少。待南瓜蔓长成规模后,就不怕了。不过,结了瓜后,要在繁茂的杂草中找到嫩绿的南瓜,可是真正能考验你的眼力和体力。 曾经有一年[[夏天]]大中午的,我事先喷了驱蚊虫剂,穿着高腰水鞋,防晒衣帽,自认为全副武装,冒着三十多度高温,小心翼翼地去深及腰部的草丛里找南瓜,一边用棍在前边打草以惊蛇,同时与草里边的吸血鬼——那些嗡嗡嘤嘤碰头的、饿得发昏的、叮住你绝不松口打都打不掉的黑底白花长着长吸管一样尖嘴的草蚊子斗智斗勇。在草丛中找到南瓜的惊喜,冲淡了我汗流浃背衣衫湿透的狼狈和疲惫不堪。我顾不得换衣服,一路乐颠颠地去40里外的婆婆家送去丰收的喜悦。可是最后还是败给了高温,回家就有中暑的症状,幸亏家里备有藿香正气水,急中生智先喝了一瓶,等去到医院已经脸色如蜡,也幸好去的及时,只是虚惊一场,没有大碍。 有了这样一次惊险的经历后,家里人再也不让我冒着高温去深草里寻南瓜,就只是把菜园边上的嫩南瓜摘了送给公公,深草中的就不去管它了。这样,每年老秋霜降之后,当百草枯黄、枝叶凋敝坍塌下来,总有惊喜给我。 一个老秋的午后,我推开家门出去透气,几步之遥,就到了小菜园,端详着长势葱郁的大葱、绿油油的小菠菜,看着霜打后依然挂在枝头泛着紫光的[[茄子]],看着生菜、[[香菜]]、雪里蕻、小白菜各种葳蕤,心中惬意熨贴,就是不吃也养眼满足。随意走走停停,我的眼睛突然被一个夹在篱笆里、已经扭曲变形而表皮橘黄里泛着白霜的不规则的老南瓜吸引,这个品种是圆形的,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下来,再一转头,堤堰坡处,若隐若现的躺满了或大或小圆滚滚的南瓜,大多没有软着陆,在树杈与藤蔓中悬着,上面的一侧基本上变成老熟的暗褐黄色,而下面日照不到的地方 泛着些许的青绿,深绿、嫩绿、黄绿。我深一脚浅一脚,一只手拽着树枝,俯下身子半蹲半爬式伸出另一只手去摘,确认脚底下稳定后松开树枝慢慢抱上来,放在篱笆旁;再摘一个,再送上来;就这样反反复复复,差不多一个小时光景,全部搞定。数一数连大带小整整十二个,蛮吉利的呢。喘息片刻,我又一个一个抱回院子,安放在朝阳的地方,让他们继续以坐禅的姿态老熟。 下午茶时间,阳光失去了它夺目的光彩,变得有人情味起来,柔柔的光线打在静静躺在墙边、踏步、门厅处的老南瓜上,南瓜在柔光里也变得明亮起来,透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淡定,也有了一种历尽风霜后的成熟韵味。我默默的看着这些形态各异又憨态可掬的南瓜宝贝们,竟有些穿越......恍惚间,我那个活着时候已经没了牙齿的耄耋奶奶,挽着发髻,满脸皱纹却又那么安详,正端着一碗刚熬熟了、冒着热气的南瓜汤,端坐在门槛上,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浸满汗水,贴在耳边,干瘪的嘴唇,正津津有味的用牙床磨着吃南瓜的模样,脸上写满满足的样子一下子就像闪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里…… 前几日姐姐回家省亲,带来了她自己最近研究的新成果——手工做的南瓜饼给妈妈。年近八十善解人意的老母亲表扬说很好吃,只是不舍得闺女受累,不让她以后往家里带,让她做给自己公公婆婆丈夫吃就行了。关于用甜糯的瓜蔬做饼,清人王秉衡在《重庆堂随笔》中写到南瓜饼,“味甚甘,蒸食极类番薯,亦可和粉作饼饵。功能补中益气。”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得了先人们的点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席间,姐姐开玩笑说,书法家弟弟字写的好,妹妹又喜欢摄影,等她退休以后,她精研美食,以后就负责做拿手面食和精致菜品,给我们试吃,然后让我拍成照片,弟弟题字,出一本美食类的书......大家情绪高涨,家宴变得开心而美好。虽然这只是一种美好畅想,可也启发了我。周日下午,在外面奔波大半天后,我用提前蒸熟的南瓜,加上鸡蛋白面,利用南瓜鸡蛋里面的水分,不加一滴水发面做成莲子花、[[元宝]]、[[大枣饽饽]]、[[寿桃]]等各种造型面食。起锅后,伙房里弥漫着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一个一个拾出来,放在木板上盖上盖布,留两个自用,其他的自然冷却后分送给两边的老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过半生的我,忽然就没了小时候的那些挑剔:不吃西红柿、不喜欢吃烀熟了黏黏糊糊鼻涕一样芋头、讨厌胡萝卜夹杂的一股火油味道、芹菜也不吃,嫌乎怪怪的味道,甚至老人最爱吃的南瓜,我吃起来不甜,不面,寡淡的很......如今,当我洗净南瓜,去皮,一刀切开南瓜,里面浓到快要溢出来的的橘红,一下就击败了我,让我有了一种感动到想哭的冲动。我把瓜瓤里面饱满的种子一粒一粒洗净,放在干净的玉米叶子上,恭敬的放置通风处晾晒,这有多么像妈妈啊。就在前两年,去妈妈家,看见她把南瓜种子收集起来,放在玉米叶子上,恭恭敬敬地放在阳台上晾干,炒食,心里还想着妈妈也太节俭了,就劝母亲别那么费事费时间,去超市里买现成的去壳南瓜子就行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汗颜,这哪里是妈妈节俭啊,分明是妈妈对于种子的一种敬畏,我为自己的浅薄感到惭愧。 今天晚上我烤了地瓜,也隔水蒸了南瓜,本来我对烤[[地瓜]]情有独钟,可是今天,当我揭开锅盖,一眼就看到软糯的南瓜,一股扑鼻的甜香味,让我怦然心动,立即拿出羹匙,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当舌尖接触南瓜的一瞬间,味蕾瞬间被调动起来,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非亲口品尝不能描述一二。 被大鱼大肉弄腻了的胃口,吃上几块清蒸南瓜,腹内仿佛有莲花盛开,清雅怡人。 其实南瓜用来做菜吃也是有历史记载的——清代[[袁枚]]编写的《随园食单》中有:“杨兰坡明府,以南瓜肉拌蟹,颇奇”。这几年,每年盛夏摘来上面还带有一些纤毛的鲜嫩南瓜,油绿鲜亮的嫩皮不需要去掉,切开来,还流着南瓜泪呢,种子也只是开始萌芽的阶段,可以直接放在馅料里,再放上自然生长的猪五花肉丁,韭菜,刚出锅的包子流着汁水,完全没了小时候记忆中那种怪怪的甜中带膻的味道了,只剩下鲜香了。鲜嫩的南瓜炒着吃,翻炒几下就熟了,这种吃法公公是百吃不厌。 老[[南瓜]]的另一种经典吃法是做成南瓜浓汤。一定选择熟透的那种,把切好的南瓜加水放进锅里,煮好倒进料理机加入[[牛奶]]和[[奶油]],打成泥,口感香甜浓郁。一杯富有情调的甜品南瓜奶昔,浪漫了某个午后和黄昏。 “岁暮剖南瓜,瓜即卒岁资,颜色亦自好,中有子离离,来年子复子,依旧绕东篱,东篱有嫣花,非不美及时,一经秋霜来,零落辞故枝,瓜瓞庆绵绵,物类恒如斯。”清人[[潘衍桐]]的《[[寄慨]]》算是最能体现南瓜品格的吟唱了。 真的呢,南瓜可入药,可作菜,可裹腹,浑身是宝,百般妙用。南瓜长在篱外园边,与杂草为伴,不与嫣花争艳,不与五谷争宠,却又年年绕篱,瓜瓞绵绵,如同至亲般馈赠,让人如何不珍爱怜惜! <ref>[http://www.360doc.com/userhome/71096453 个人图书馆网]</ref> ==作者简介== 胡英丽,荣成市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 {{Reflist}} [[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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