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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荀卿列傳》是西漢史學家司馬遷創作的一篇文言文,收錄於《史記》中。本篇是孟子和荀卿的合傳,但所記載的內容卻包括了戰國時期陰陽、道、法、名、墨各家的代表人物十二人,極似類傳。這是一篇研究我國古代思想史的重要文獻。

原文

太史公曰:余讀孟子書,至梁惠王問「何以利吾國」,未嘗不廢書而嘆也。曰:嗟乎,利誠亂之始也!夫子罕言利者,常防其原也。故曰「放於利而行,多怨」。自天子至於庶人,好利之弊何以異哉!

孟軻,騶人也。受業子思之門人。道既通,游事齊宣王,宣王不能用。適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則見以為迂遠而闊於事情。當是之時,秦用商君,富國彊兵;楚、魏用吳起,戰勝弱敵;齊威王、宣王用孫子、田忌之徒,而諸侯東面朝齊。天下方務於合從連衡,以攻伐為賢,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其後有騶子之屬。

齊有三騶子。其前騶忌,以鼓琴干威王,因及國政,封為成侯而受相印,先孟子。

其次騶衍,後孟子。騶衍睹有國者益淫侈,不能尚德,若大雅整之於身,施及黎庶矣。乃深觀陰陽消息而作怪迂之變,終始、大聖之篇十餘萬言。其語閎大不經,必先驗小物,推而大之,至於無垠。先序今以上至黃帝,學者所共術,大並世盛衰,因載其禨祥度制,推而遠之,至天地未生,窈冥不可考而原也。先列中國名山大川,通谷禽獸,水土所殖,物類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稱引天地剖判以來,五德轉移,治各有宜,而符應若茲。以為儒者所謂中國者,於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國名曰赤縣神州。赤縣神州內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為州數。中國外如赤縣神州者九,乃所謂九州也。於是有裨海環之,人民禽獸莫能相通者,如一區中者,乃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環其外,天地之際焉。其術皆此類也。然要其歸,必止乎仁義節儉,君臣上下六親之施,始也濫耳。王公大人初見其術,懼然顧化,其後不能行之。

是以騶子重於齊。適梁,惠王郊迎,執賓主之禮。適趙,平原君側行撇席。如燕,昭王擁彗先驅,請列弟子之座而受業,築碣石宮,身親往師之。作主運。其游諸侯見尊禮如此,豈與仲尼菜色陳蔡,孟軻困於齊梁同乎哉!故武王以仁義伐紂而王,伯夷餓不食周粟;衛靈公問陳,而孔子不答;梁惠王謀欲攻趙,孟軻稱大王去邠。此豈有意阿世俗苟合而已哉!持方枘欲內圜鑿,其能入乎?或曰,伊尹負鼎而勉湯以王,百里奚飯牛車下而繆公用霸,作先合,然後引之大道。騶衍其言雖不軌,儻亦有牛鼎之意乎?

自騶衍與齊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髡、慎到、環淵、接子、田駢、騶奭之徒,各著書言治亂之事,以干世主,豈可勝道哉!

淳于髡,齊人也。博聞彊記,學無所主。其諫說,慕晏嬰之為人也,然而承意觀色為務。客有見髡於梁惠王,惠王屏左右,獨坐而再見之,終無言也。惠王怪之,以讓客曰:「子之稱淳于先生,管、晏不及,及見寡人,寡人未有得也。豈寡人不足為言邪?何故哉?」客以謂髡。髡曰:「固也。吾前見王,王志在驅逐;後復見王,王志在音聲:吾是以默然。」客具以報王,王大駭,曰:「嗟乎,淳于先生誠聖人也!前淳于先生之來,人有獻善馬者,寡人未及視,會先生至。後先生之來,人有獻謳者,未及試,亦會先生來。寡人雖屏人,然私心在彼,有之。」後淳于髡見,壹語連三日三夜無倦。惠王欲以卿相位待之,髡因謝去。於是送以安車駕駟,束帛加璧,黃金槽鎰。終身不仕。

慎到,趙人。田駢、接子,齊人。環淵,楚人。皆學黃老道德之術,因發明序其指意。故慎到著十二論,環淵著上下篇,而田駢、接子皆有所論焉。

騶奭者,齊諸騶子,亦頗采騶衍之術以紀文。

於是齊王嘉之,自如淳于髡以下,皆命曰列大夫,為開第康莊之衢,高門大屋,尊寵之。覽天下諸侯賓客,言齊能致天下賢士也。

荀卿,趙人。年五十始來遊學於齊。騶衍之術迂大而閎辯;奭也文具難施;淳于髡久與處,時有得善言。故齊人頌曰:「談天衍,雕龍奭,炙轂過髡。」田駢之屬皆已死齊襄王時,而荀卿最為老師。齊尚脩列大夫之缺,而荀卿三為祭酒焉。齊人或讒荀卿,荀卿乃適楚,而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廢,因家蘭陵。李斯嘗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濁世之政,亡國亂君相屬,不遂大道而營於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莊周等又猾稽亂俗,於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興壞,序列著數萬言而卒。因葬蘭陵。

而趙亦有公孫龍為堅白同異之辯,劇子之言;魏有李悝,盡地力之教;楚有尸子、長盧;阿之吁子焉。自如孟子至於吁子,世多有其書,故不論其傳雲。

蓋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為節用。或曰並孔子時,或曰在其後。

六國之末,戰勝相雄。軻游齊、魏,其說不通。退而著述,稱吾道窮。蘭陵事楚,騶衍談空。康莊雖列,莫見收功。

譯文

太史公說:「我讀《孟子》,每當讀到梁惠王問「怎樣才對我的國家有利」時,總不免放下書本而有所感嘆。說:唉,謀利的確是一切禍亂的開始呀!孔夫子極少講利的問題,其原因就是經常防備這個禍亂的根源。所以他說「依據個人的利益而行動,會招致很多怨恨」。上自天子下至平民,好利的弊病都存在,有什麼不同呢?

孟軻,是鄒國人。他曾跟着子思的弟子學習。當通曉孔道之後,?便去遊說齊宣王,齊宣王沒有任用他。於是到了魏國,梁惠王不但不聽信他的主張,反而認為他的主張不切實情,遠離實際。當時,各諸侯國都在實行變革,秦國任用商鞅,使國家富足,兵力強大;楚國、魏國也都任用過吳起,戰勝了一些國家,削弱了強敵;齊威王和宣王舉用孫臏和田忌等人,國力強盛,使各諸侯國都東來朝拜齊國。當各諸侯國正致力於「合縱連橫」的攻伐謀略,把能攻善伐看作賢能的時候,孟子卻稱述唐堯、虞舜以及夏、商、周三代的德政,因此不符合他所週遊的那些國家的需要。於是就回到家鄉與萬章等人整理《經》、《書經》,闡發孔丘的思想學說,寫成《孟子》一書,共七篇。在他之後,出現了學者鄒子等人。

齊國有三個鄒子。在前的叫鄒忌,他借彈琴的技藝得以求見齊威王,隨後便參與了國家政事,封為成侯並接受相印,做了宰相,他生活的時代要早於孟子。

第二個叫鄒衍,生在孟子之後。鄒衍目睹了那些掌握一國之權的諸侯們越來越荒淫奢侈,不能崇尚德政,不象《詩經·大雅》所要求的那樣先整飭自己,再推及到百姓了。於是就深入觀察萬物的陰陽消長,記述了怪異玄虛的變化,如《終始》、《大聖》等篇共十餘萬字。他的話宏大廣闊荒誕不合情理,一定要先從細小的事物驗證開始,然後推廣到大的事物,以至達到無邊無際。先從當今說起再往前推至學者們所共同談論的黃帝時代,然後再大體上依着世代的盛衰變化,記載不同世代的凶吉制度,再從黃帝時代往前推到很遠很遠,直到天地還沒出現的時候,真是深幽玄妙不能稽考而追究它的本源。他先列出中國的名山大川,長谷、禽獸,水土所生的,各種物類中最珍貴的,一概俱全,並由此推廣開去,直到人們根本看不到的海外。他稱述開天闢地以來,金、木、水、火、土的五種德性相生相剋,而歷代帝王的更替都正好與它們相配合。天降祥瑞與人事相應就是這樣的。他認為儒家所說的中國,只不過是天下的八十一分之一罷了。中國稱做「赤縣神州」。赤縣神州之內又有九州,就是夏禹按次序排列的九個州,但不能算是州的全部數目。在中國之外,像是赤縣神州的地方還有九個。這才是所謂的九州了。在這裡都有小海環繞着,人和禽獸不能與其他州相通,像是一個獨立的區域,這才算是一州。像這樣的州共有九個,更有大海環在它的外面,那就到了天地的邊際了。鄒衍的學說都是這一類述說。然而,總括它的要領,一定都歸結到仁義節儉,並在君臣上下和六親之間施行,不過開始的述說的確泛濫無節了。王公大人初見他的學說,感到驚異而引起思考,受到感化,到後來卻不能實行。

因此,鄒衍在齊國受到尊重。到魏國,梁惠王遠接高迎,同他行賓主的禮節。到趙國,平原君側身陪行,親自為他拂試席位。到燕國,燕昭王拿着掃帚清除道路為他作先導,並請求坐在弟子的座位上向他學習,還曾為他修建碣石宮,親自去拜他為老師。他作了《主運》篇。鄒衍週遊各國受到如此禮尊,這與孔丘陳蔡斷糧面有飢色,孟軻在齊、梁遭到困厄,豈能是相同的嗎!從前周武王用仁義討伐殷紂王從而稱王天下,伯夷寧肯餓死不吃周朝的糧食;衛靈公問作戰方陣,孔子卻不予回答;梁惠王想要攻打趙國,孟軻卻稱頌太王離開邠(Bīn,賓)地的事跡。這些有名人物的做法,難道是有意迎合世俗討好人主就算了嗎?拿着方榫頭卻要放入圓榫眼,哪能放得進去呢?有人說,伊尹背着鼎去給湯烹飪,卻勉勵湯行王道,結果湯統一了天下;百里奚在車下餵牛而秦穆公任用了他,因而稱霸諸侯。他們的做法都是先投合人主的意願,然後引導人主走上正大的道路上去。鄒衍的話雖然不合常理常情,或許有伊尹負鼎、百里奚飯牛的意思吧?

從鄒衍到齊國稷下的諸多學士,如淳于髡(kūn,昆)、慎到、環淵、接子、田駢、鄒奭等人,各自著書立說談論國家興亡治亂的大事,用來求取國君的信用,這些怎能說得盡呢?

淳于髡,是齊國人。見識廣博,強於記憶,學業不專主一家之言。從他勸說君王的言談中看,似乎他仰慕晏嬰直言敢諫的為人,然而實際上他專事察顏觀色,揣摩人主的心意。一次,有個賓客向梁惠王推薦淳于髡,惠王喝退身邊的侍從,單獨坐着兩次接見他,可是他始終一言不發。惠王感到很奇怪,就責備那個賓客說:「你稱讚淳于先生,說連管仲、晏嬰都趕不上他,等到他見了我,我是一點收穫也沒得到啊。難道是我不配跟他談話嗎?到底是什麼緣故呢?」那個賓客把惠王的話告訴了淳于髡。淳于髡說:「本來麼。我前一次見大王時,大王的心思全用在相馬上;後一次再見大王,大王的心思卻用在了聲色上:因此我沉默不語。」那個賓客把淳于髡的話全部報告了惠王,惠王大為驚訝,說:「哎呀,淳于先生真是個聖人啊!前一次淳于先生來的時候,有個人獻上一匹好馬,我還沒來得及相一相,恰巧淳于先生來了。後一次來的時候,又有個人獻來歌伎,我還沒來得及試一試,也遇到淳于先生來了。我接見淳于先生時雖然喝退了身邊侍從,可是心裡卻想着馬和歌伎,是有這麼回事。」後來淳于髡見惠王,兩人專注交談一連三天三夜毫無倦意。惠王打算封給淳于髡卿相官位,淳于髡客氣地推辭不受便離開了。當時,惠王贈給他一輛四匹馬駕的精緻車子、五匹帛和璧玉以及百鎰黃金。淳于髡終身沒有做官。

慎到,是趙國人。田駢、接子,是齊國人。環淵,是楚國人。他們都專攻黃帝、老子關於道德的理論學說,對黃老學說的意旨進行闡述發揮。所以他們都有著述,慎到著有十二篇論文,環淵著有上、下篇,田駢、接子也都有論著。

鄒奭,是齊國幾位鄒子中的一個,他較多地採用鄒衍的學說來著述文章。

當時齊王很賞識這些學士,從淳于髡以下的人都任命為列大夫,為他們在人來人往的通衢大道旁建造住宅,高門大屋,以示對他們的尊崇和偏愛。以此招攬各諸侯國的賓客,宣揚齊國最能招納天下的賢才。

荀卿,是趙國人。五十歲的時候才到齊國來遊說講學。鄒衍的學說曲折誇大而多空洞的論辯;鄒奭的文章完備周密但難以實行;淳于髡,若與他相處日久,時常學到一些精闢的言論。所以齊國人稱頌他們說:「高談闊論的是鄒衍,精雕細刻的是鄒奭,智多善辯,議論不絕的是淳于髡。」田駢等人都已在齊襄王時死去,此時荀卿是年最長,資歷深的宗師。當時齊國仍在補充列大夫的缺額,荀卿曾先後三次以宗師的身分擔任稷下學士的祭酒。後來,齊國有人毀謗荀卿,荀卿就到了楚國,春申君讓他擔任蘭陵令。春申君死後,荀卿被罷官,便在蘭陵安了家。李斯曾是他的學生,後來在秦朝任丞相。荀卿憎惡亂世的黑暗政治,亡國昏亂的君主接連不斷地出現,他們不通曉常理正道卻被裝神弄鬼的巫祝所迷惑,信奉求神賜福去災,庸俗鄙陋的儒生拘泥於瑣碎禮節,再加上莊周等人狡猾多辯,敗壞風俗,於是推究儒家、墨家、道家活動的成功和失敗,編次著述了幾萬字的文章便辭世了。死後就葬在蘭陵。

當時趙國也有個公孫龍,他曾以「離堅白」之說,同惠施的「合同異」之說展開論辯,此外還有劇子的著述;魏國曾有李悝,他提出了鼓勵耕作以盡地力的主張;楚國曾有尸子、長盧,齊國東阿還有一位吁子。自孟子到吁子,世上多流傳着他們的著作,所以不詳敘這些著作的內容了。

墨翟,是宋國的大夫,擅長守衛和防禦的戰術,竭力提倡節省費用。有人說他與孔子同時,也有人說他在孔子之後。

作品賞析

本篇是儒家大師孟子和荀卿的合傳,但所記載的內容卻包括了戰國時期陰陽、道德、法、名、墨各家的代表人物如鄒衍等十二人,極似類傳。它是一篇研究我國古代思想史的重要文獻,彌足珍貴。

《太史公自序》說:「獵儒墨之遺文,明禮義之統紀,絕惠王利端,列往世興衰,作《孟子荀卿列傳》第十四。」就是說本傳的傳旨是通過記寫孟、荀的事跡,肯定他們的「明禮義」、「絕利端」的思想學說,並說明這種思想學說的淵源及影響。作者站在總結諸家思想的高度,綜合思想學說和為人兩個方面對諸子的事跡作了比較客觀、公允的評述。對於孟子,着重強調了他是直接繼承孔子思想的人,具有守道不阿,執着追求的精神;同時,也指出他的仁政主張不合時宜。對於荀卿,則突出了他總結儒、墨、道三家得失從而改造儒學的功績,並說明他同樣遭遇坎坷而堅守正道。由於他們的思想學說有着承襲關係,影響巨大,特別是他們都發憤著述,不以自己的學說阿世媚主,慕榮求利,所以作者才將他們並稱,並在傳序中予以推重,試讀「自天子至於庶人,好利之,何以異哉?」這固然是對現實的譏刺,但從現實的一派污濁中不正反襯出孟、荀學說及為人的拔出流俗,難能可貴嗎?傳文中,還以較大篇幅記載了騶衍,騶衍的「五德終始」說本受孟子的影響,曾流行一時,作者肯定其「止乎仁義」的目的,而批評其荒誕怪異的內容,對於他的為人則論以有「阿世俗」之嫌。至於淳于髡等稷下先生,他們的主張雖不同程度地與儒、墨思想相關,但他們卻無一例外地「干世主」、慕權貴。其地位和為人遠不及孟、荀。文末只用一語點出墨子的主張,以回應上文,因其與儒家並稱顯學故毋庸多言。

這篇傳記在寫法上有兩個特點:一是形散神聚。敘寫十四人,以孟、荀為主,時而三騶,時而稷下,錯錯落落,似是漫不經心,而實際全由傳序統領,正如清徐與喬所說:「敘諸子斜斜整整,離離合合,每回顧《孟子傳》。首讀《孟子書》數筆,間間散散,空領一篇。謂諸子之陰以利於當世而遇,孟子獨不遇,故盛稱諸子,卻是反形孟子,……蓋賓主參互變化出沒之妙,至此篇極矣。」二是比照襯托。寫傳主孟、荀用筆少,而敘諸子則潑墨多,主虛賓實,以實襯虛,更見孟、荀地位之高,人格之貴。[1]

作品出處

本文出自《史記》。

《史記》是西漢著名史學家司馬遷撰寫的一部紀傳體史書,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紀傳體通史,被列為「二十四史」之首,該書記載了從上古傳說中的黃帝時期,到漢武帝元狩元年,長達3000多年的歷史,是「二十五史」之首,與後來的《漢書》《後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史記》被列為「二十四史」之首,與《漢書》、《後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對後世史學和文學的發展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其首創的紀傳體編史方法為後來歷代「正史」所傳承。被公認為是中國史書的典範。[2]

作者簡介

司馬遷(約公元前145或前135年—?),字子長,夏陽(在今陝西韓城西南)人。出身史學世家,父親司馬談官至太史令。司馬遷繼承父親太史令的職位後,得以飽覽朝廷藏書,又隨漢武帝到各地巡遊,增長了見識;他同時開始着手整理史料,以完成父親寫一部「名主賢君、忠臣死義之事」的通史的遺願。漢武帝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司馬遷因上疏為李陵辯護觸怒武帝,被處以宮刑。受此大辱,司馬遷憤不欲生,但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決心「隱忍苟活」。出獄後任中書令,繼續發憤著書,完成了被魯迅先生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名著《史記》。 [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