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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亡魂临死前的祭葬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一个亡魂临死前的祭葬》中国当代作家香儿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一个亡魂临死前的祭葬

很多年前我都在想一句话,是不是我真的如此该死,否则为什么每一次我开口的时候,他——父亲总会叫我去死。这话我听了很多年,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听,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会愤怒,然后冷冷的,轻蔑的盯着他看,看到他烦了,怒了,然后就开始无休止的揍我。    如果只是挨揍就太安逸了,那些浑浊而又恶劣的话语就像一只只苍蝇,不,犹如一条又一条爬进你耳朵里的蛆一样刻在我年幼的心灵上,脑海里,回忆中。我的父亲,他一直在叫我该死,可我十分的纳闷,既然该死为何又要生下我呢?我在后来所有的日子里苦苦地沉思。

一开始的疼痛犹如窒息,如潮水一般涌向我的世界,思维,还有最后能够保持的表情,无奈的微笑着。慢慢的我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的愤恨,用力的鞭打我的身躯,然后传来一阵狂吼的咆哮,而我,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后来,挨打的时候多了,我不再躲避,就那样跪在那个称谓父亲之人的面前,用我对他最为敬重的称呼践踏我仅有的尊严和灵魂,只为了那份失望之后的绝望,最后无望的面对,连苦笑都忘了。膝盖的疼痛提醒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只是疼痛已经不再是一种煎熬,而成为一种享受,这种享受对于挨打的人,是一种另类的提醒,提醒着那具早已失去希望的躯壳它还活着。

家里是靠山而建的,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句话很对,用在挨打这件事情上也很对。我想父亲对于挨打定然是颇有研究的,春天他用那刚发芽的柳条交织在一起做成藤条,极有韧性不说还十分耐打,也就省得他三天两头的换顺手的家伙了。

柳条柔韧而富有毅力,打出来的痕迹是一条细密的,渗出一丝丝血水的痕迹,伤痕的四周没有一丝淤青的迹象,就像是谋杀的刀刃,见血封喉。刚开始只是一条红色的,浅浅的印记,到后来就是一道浅浅的伤口慢慢的往外边冒出一丁点的血水,最后就干涸了,凝固成一道浅黑色的疤痕。

夏天是个挨揍最为苦恼的季节,没有什么可以遮掩身体的任何部位,它们十分显眼的摆放在施暴者的面前,然后任人宰割。五菱刺角在古老而又繁茂的灌木丛里是随处可见的家伙们,它不仅十分的廉价而且杀伤力十分的不错。

比起那些带有长条的柳枝它张扬的许多,张扬舞爪的面孔,仿佛你头上随时斩下的钢刀,锋利的隔开你每一寸肌肤的防守。比起柳条它可是阴险的许多,那些细细的,尖尖的刺头就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片,随时可以在你柔嫩的肌肤上写下血色诗章。

那些细密的伤口如针尖大小,每一个都疼痛的仿佛如死了一般,再痛的再一次死去,每一次的煎熬都像是一场生不如死的较量,最后你只好疼的失去知觉,昏睡过去,这并不比那些高端科技,比如电击什么的来的仁慈。伤口快速愈合的速度比起柳条来说那就太快了,你可以在第二天发现只有疼痛却找不到伤口曾经所处的位置。

秋天或许是好了一些,有了寒冷人穿的也就多了些,可植物也在这一个季节里成长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你的煎熬就像秋天一样,更加纯熟。夏天的杉树因为太过于湿润,到了秋天它们可就大派用场了,它们不仅拥有着如柳条一样柔长身躯,还肩负着五菱刺角的阴狠

最重要的是,最为重要的是它们就像柳条一样温顺的贴服在你的手掌心,仿佛无害的婴儿一般让你心生怜爱,可若你稍加不留神,那些锋利的,如剑一般的刺便扎进你毫无防备的血管里,讥讽你可笑的神经和怜悯。于是另一场战争开始,更加激烈,更加残酷,也更加令你失望,最后便只能沦为绝望了。

冬天,穿的最后的一个季节,厚厚的棉袄裹着瘦弱而弱的身体,等待它们的不再是曾经那些让你失去戒心的家伙,而是最为实在,最为厚重的——木棍。湿的,足有好几厘米大的木棍,一棍子下去就是一个宽约几厘米大的伤痕,每一棍下去都将承受不仅仅是肉体本身的疼痛,还有神经,心灵和最后的嘲讽。    无法言说而又可以忽略不记的内伤。比如手臂肿了,难以言明的疼痛钻心的疼,红通通的手臂就像红烧蹄髈一样粗壮,那红就像梅花一般刺目,最后化为泪水流下,湿润整个脸庞

比如小腿没有任何知觉,也无力将它挪动半步,就连那一步之遥的床也变成了奢望,只是无望的看着那张日日入眠的,温暖的被窝慢慢的哽咽。伸着手扯来薄被一床,艰难的覆盖在毫无知觉的躯体上,身下是冰冷的地面,但这早已被淡忘,只是痛的爱上黑夜的包围。

你的那些亲人呢,为什么他们不帮你劝解你的父亲?直到此时我才能开口问一句盘旋已久的疑惑。亲人,他们冷漠的站在四周,冷眼看着我的处境,你可知这一切都是他们赐予的,是他们向父亲建议揍我的,如今又怎会让这场不用买票的戏轻易地结束。

那也不会是全部吧?我你依旧疑惑的问道。有个伯伯替我求情来着,可是每一次不但被其他人拉扯住,反而让我的父亲揍的更狠,久了他也再未曾劝解过了,他说这只会让我伤的更重。那一瞬间我忘了再说些什么,或者说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缕亡魂

雪,漫天飞舞的雪花随着冷冷的冬风透过窗吹进这间小小的屋子,肆无忌惮的显示着它的强大,骄纵的嘲讽毫无还击之力的猎物。雪也跟着飘了进来,落在艳红的被褥上。也许温暖太过于敏感,融化了那一朵初来乍到的懵懂,只是最后便和主人化为一样的无力,被雪花轻轻地覆盖了。

雪一朵朵飘进昏暗的房间里,落在沉睡的梦中,第二日睁开眼,睫毛处已有雪花雕刻出一朵洁白的花朵晶莹剔透的花儿随着睫毛坠入眼眸深处,化为一滴泪渗入泪花中。脸上薄薄的白雪,被褥上一层白雪皑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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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香儿,散文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