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周小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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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是中國當代作家周小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一路向北
在鏡泊湖
那是一個冬日的早晨
我的家園，來了一群來歷不明
寫着熱愛生命與和平的人
他們喊着響亮的號子
肆意在我凍結的胸部爬行
他們有的坐着爬犁撫摸過我的身體
也有的滑着冰刀
一個又一個，無所忌憚地將我劃出傷痕
最後，還用笑聲
羞辱我一身的純淨
那些撒下大網的人
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從我的下體掏出
剛剛還殘留的體溫
就在無情的北風中漸漸冰冷
剛剛還在顫慄的希冀
就在那雙骯髒的手下瞬間僵硬
這是怎樣的一種過程
死亡的陰影
籠罩了這片素潔
當春天來臨
水中自由的天使
再不會在曙色中露出美麗的唇
那群圍觀的人告訴我
這個過程有一個美美的名稱
名曰
冬捕
馬拉爬犁
不管是在羊草山的山巔
還是在茫茫的雪原
我都看見那一匹
噙着淚花和失落的馬
這是一匹怎樣的馬呀？
它原本應該奔馳在遼闊的草原
亦或是穿梭於金戈鐵馬的刀鋒間
如今的它，卻被
兩條無奈的繩索
和一雙遮天的大手
牢牢控制，在那爬犁面前
載着無數勿需用腿腳行路的人
它一身的嶙峋瘦骨履着厚薄不一的冰雪
行在這刺骨的雪山之巔
有時也會做出不堪屈辱的動作
仰頭與命運來一番爭抗
但兩條無情的繩索，就會立即將它提醒
這是怎樣的一種塵圜
現實已告訴它該怎樣低頭
哪怕心裡一直裝着草原
可你永遠只能行走在這冰冷的雪山
林海雪原
在灰瓦籠罩的蒼穹下
穿越茫茫中的林海雪原
在這裡，我卻看到了不染一絲塵埃的青天
猶如一面明鏡
在我頭頂高懸
我還在鏡中看到了
一個被熱血和汗水浸染的春天
那是在充滿銷煙的1932年
一群呀呀學語的強盜
在某個半夜裡爬進了東北平原
把我家中的父老鄉親
一個個挑在了槍間
無數鮮活的生命
在風雨飄搖的山河中震顫
茫茫千里的家園
再看不到裊裊升騰的炊煙
這一切猶如一把把利刃
劃在了一群少年的心間
滿腔的怒火加上無形的責任的鎧甲
加在了自己的雙肩
在林海的雪原中
受孕分娩
無情的戰爭把一群有情的人士
逼進了正義之巔
同時也在無力的蒼白中
走入飢餓的生死邊緣
敵人和叛徒的刀劍
怎麼就不曾發現
……
在將軍倒下的那一瞬間
不知道是肚中的棉
染淨了莽莽雪原
還是莽莽雪原
染淨了將軍肚中的棉
長白山
多少年來
你是我夢中不可及的遙遠
幻想着那長年留白的容顏
是否早已修煉成仙
亦或也可以渡我成仙
帶着虔誠的心愿
背着滿身毛孔的舒展
一步一叩首
匍匐於你的面前
企圖能瞻仰
那千年留白的容顏
零下三十度的眉間
你用凌厲的目光
考驗我
一個信徒的信念
可我分明看見
你冰冷的目光後
那噴薄欲出的熱情匯聚成眼
遠處金達萊花開一片
似乎想贏得你偶爾的顧念
你用那不怒的威儀
使它不得不謙卑地
匍匐在你身後
永不敢向前[1]
作者簡介
周小霞，貴州省湄潭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