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去(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上街去》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上街去
上午10點多電話響,有快遞。趕緊穿戴好,抓起背包下樓取,一大包黑胡椒、幾罐咖啡粉和兩袋蕎麥米。天色不明朗,有點陰,陽光時隱時現,又要下雪?
今年春天的雪腿腳夠勤,一場才歇,一場又來。背陰處還積着很厚的雪,今年的雪比往年乾淨,像大冬天的雪,要化開還得等些時候。被陽光照暖的路面冰和雪在融化,從樓頂和屋檐處化開的雪水一直滴答滴答響個不停。要不是這個特殊時期,很少能留心聆聽這單純的旋律。
取完快遞,順道去河清街上的對青烤鵝給董買了點醬鵝翅、鵝掌、鵝肝當酒肴。過完年,從香坊媽媽那兒回來宅在家中這些日子,董還從沒說過饞酒。很多時候,他是一個比我更自律的人。
在河梁街上的月亮八珍生鮮買雞蛋、紅米、糙米、青蘋果、檸檬、冬瓜、苦苣、黃瓜。走在河清街上,看到溜達的人明顯比前幾天多,跟大人一起來到街上的孩子們就算戴着口罩,還是掩飾不住出門的喜悅心情,看他們走着走着幾乎要跑起啦。幾個戴着不同風格口罩的老人聚在樓角的一處空地上聊天,都在盼解封的日子早點到來,那樣又能每天去江沿兒和顧鄉公園鍛煉和遛彎兒了。到那時候,在一起玩了許多年的老哥們兒和老姐妹兒就能重聚啦。
河清街上,除了三家小超市和幾家熟食店、糧油店、果蔬店在營業,其他的如飯店、快餐店、麵館、燒烤、洗浴、賓館、網咖、五金日雜等都還關着,藥店也只開一個小小的零售窗口。河梁街和河清街交叉口處賣活魚江蝦小笨雞和凍大鵝的小攤又擺出來,只是不見有人買貨。街的另一頭停着一台轎貨,在賣大白菜,掀開蓋在上面的碎花棉被,露出的一顆顆大白菜看着很新鮮。眼下,每天看到最多的是快遞小哥和送餐小哥穿梭不停的身影,他們騎着小摩托在小區隔欄外的街上一趟趟一溜煙駛過。疫情期間,他們已躋身最辛苦最可敬的人的行列。
有人繼續深宅,媽媽說他們隔壁鄰居這些天基本沒出屋,老兩口在家呆的特消停,都聽不到他家的開門聲。他們家那隻狐狸犬小巧倒是時不常會叫幾聲,估計是憋壞了。之前還沒隔離時,鄰居家的阿姨跟媽媽嘮嗑,說自己家儲存了不少土豆、白菜、蘿蔔,還有一缸酸菜,夠吃一陣子的。還跟媽媽說要是家裡的菜吃沒了,就到她家拿土豆和白菜。
有人卻耐不住春的呼喚,拔腿就往外走,到難覓行人蹤跡的城市的偏遠處尋找有生鮮氣息有躍動感的春天,在太陽島的樹林中在層層枯葉間覓得點點新綠,那是正使勁往外拱的一簇簇小草或婆婆丁,在沒上凍的江面上遊動着一隻只歡脫的野鴨,還有一些候鳥已成群歸來。有人在大劇院成片的白樺林中拍到披一身美麗羽衣拖着長長錦尾的野雞。弟弟說他家樓下的柳樹已抽芽,抬頭看不遠處的塔山,似乎能看出隱隱綠意。
晚上董跟海峰電話聊天,聊着聊着董把電話遞給我,說海峰想跟我嘮幾句。海峰說廣州那邊天氣很暖和,白天20多度,到了晚上感覺會涼一些。不少飯店已重新開張,但在外面吃飯還是挺受限制,強調要保持距離。他住的地方附近的公園也開放了。上班時,食堂的午餐改成盒飯式供應,去窗口取,帶回自己的辦公室吃。海峰說昨天住我樓下的一哥們兒饞了,說想喝酒,自己帶倆菜上樓來敲我的門,他知道我這兒還存着幾瓶好酒。
因為疫情,董跟幾個好哥們兒過年沒聚上。這些年,年年都聚,今年沒聚,感覺像少點什麼。海峰準備7月份回來,他說到那時我們再把落下的酒補上。
晚飯做了蘿蔔絲湯,碧綠的蘿蔔絲入鍋時很養眼,有一點春日撲面的感覺。土豆胡蘿蔔燒牛肉配加了海帶的雜米飯。我問董喝不喝點,董說不喝。我再問:陪你喝點?董還是搖頭。看來是真的不想宅在家裡喝悶酒。
夜裡9點多,抬頭望向窗外,看到梳子狀的月亮正掛在寂靜夜空的深處,跟那首歌里唱的一樣:月兒像檸檬,淡淡地掛天空……人們都貓在家裡,望着少人走的清冷街巷,月亮是不是也會感覺到有些異樣?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