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勝追擊(李英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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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勝追擊》是中國當代作家李英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乘勝追擊
一
再說胡得禮溜出鬼子小隊部，正想往鎮外跑，忽聽鎮上響起戒嚴的哨子聲，鎮門已經關閉了。一隊鬼子兵跑步趕來，慌亂中他閃身鑽進了一條小巷。
胡得禮一頭闖進趙小愣的院子。趙小愣和父親正在家裡閒坐，忽見胡得禮跑進來，不由得吃了一驚。胡得禮從懷裡掏出一根金條，哀求趙小愣父子把他藏起來。
趙小愣想起胡得禮出鎮搶糧和鬼子大院裡的爆炸聲，心裡已經明白了一大半，他向父親使個眼色說：「爹，既然胡隊長肯出這麼大的價錢，咱就想法把他'藏』起來吧！」
趙小愣走到大躺櫃前揭開櫃蓋。用手一指說：「胡隊長，請吧！」胡得禮也顧不得多想，急忙跳進去，「咔嚓」一聲，大櫃從外面反鎖上了。
院門一響，闖進了一群日偽軍，問趙小愣可曾見到過胡得禮。胡得禮用目光掃了掃大櫃，一個鬼子用刺刀撬開櫃蓋，將胡得禮拖了出來。
胡得禮被鬼子押回小隊部，龜田一郎手扶洋刀站在台階上，惡狠狠地獰視着他，半天沒說話。幾個受傷的鬼子「嘰哩哇啦」地喊叫着，要求處死胡得禮。
常建成趁機火上澆油說：「太君，胡得禮實在可疑。太君明明規定: 糧庫重地，閒人不得入內。他的親戚劉百萬卻私自進去，還帶着煤油桶，結果糧庫被燒了，這不說明他和游擊隊有勾連嗎？」
常建成又說：「就拿今天的事來說，他表面上要外出給皇軍弄糧食，結果卻把地雷拉回來；炸傷了皇軍他不救人，卻反而逃跑，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有的偽軍也附和說：「是啊，他就是私通八路。」胡得禮還想狡辯。突然，龜田一郎獰笑一聲，「唰——」地舉起洋刀，只見刀光一閃，狠狠地朝胡得禮劈下去！
胡得禮被殺，糧食被燒，敵人的軍心更加浮動渙散。游擊隊在鎮外埋地雷，打伏擊，動員鎮上的群眾搬家，將水井毀掉。桐城鎮據點的敵人真正成了瓮中之鱉，寸步難行。
這期間，別人不敢出鎮，常建成卻自告奮勇，時常帶人出去，躲開游擊隊的地雷和伏擊，搶回些南瓜、豆角、茄子、西葫蘆等蔬菜「孝敬」鬼子，龜田一郎十分高興，便提拔他代替胡得禮當上了警備隊隊長。
二
這天，常建成接到梁慶明的指示: 不能讓敵人死守待援，要設法把敵人引出桐城鎮據點，一舉殲滅。常建成經過周密的思考，去見龜田一郎。
常建成向龜田一郎講了據點裡缺糧斷水人心浮動的情況，又說他出鎮時親眼看見鎮外的八路軍和游擊隊調動頻繁，看樣子很快要攻打據點。他勸說龜田一郎當機立斷，組織突圍。
龜田一郎也在為據點的處境擔憂，聽了常建成的話更加愁思如焚，心亂如麻，可是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沒有上級的命令，他怎敢隨便放棄據點呢？
常建成看透了龜田一郎的心思，他知道目前據點裡的電話線被民兵們切斷，鬼子同上級的聯繫方式只能靠電報。於是，他便悄悄地去找鬼子的報務員野坂。
野坂曾經被我軍俘虜過，秘密參加了日軍反戰同盟。常建成假裝閒談，把找龜田一郎獻計不被採納的事講了一遍，聰明的野坂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說：「這件事你放心好了，由我來辦。」
第二天，野坂假造了一封日軍司令部的「電報」，交給龜田一郎。龜田一郎詭計多端，他反覆琢磨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是他經不住野坂的好言相勸，他竟信以為真，把常建成叫過來，高興地說：「命令的已到，今天晚上通過宋家莊向縣城突圍。」
夜晚，桐城鎮據點的偽軍悄悄地打開了北門。大隊人馬爭先恐後地朝宋家莊方向涌去。常建成通過趙小愣，事先已把狐狸出洞的消息通知了梁慶明。
一路上，敵人不斷遭到小股民兵的襲擊，都被常建成帶人「趕跑」了。隊伍來到宋家莊村外的河神廟前，前面就是峨眉山，龜田一郎懷疑山上有游擊隊的埋伏，命令部隊停下來。
常建成建議由他去偵察，沒有敵情就打三發紅色信號彈，大部隊再上山；如果遇到伏兵，他在前面頂着干，龜田一郎就帶大部隊抄對方的後路。
在取得龜田一郎的同意後，常建成帶着兩個班的偽軍鑽進了村後的一條山溝，爬上半山腰，山頂上傳來了幾聲鳥叫，常建成也模仿着回了幾聲。
他們遇到什麼事情呢？能夠化險為夷嗎？
三
爬上山頂，周圍是一片黑黝黝的密林，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偽軍們嚇得再也不肯走了。常建成便讓他們坐下來休息，他獨自到林子裡去看看。
不一會兒，常建成返回來，背後還跟着幾條黑影，一個偽軍尖聲叫道：「常隊長，你背後……」話音未落，幾個黑影躥上來舉槍喝道：「不許動！舉起手來！」
偽軍們還沒弄清是咋回事，便被繳了槍。梁慶明和劉林跑過來緊緊地握住常建成的手說：「老常，你真不簡單，到底把龜田一郎這條老狐狸引出來了！」
今晚配合作戰的縣大隊還沒有趕到，時間不等人。梁慶明掏出夜光表看了看，果斷地對常建成說：「老常，給龜田一郎發信號吧！」霎時，三發紅色信號彈升上夜空。
游擊隊員和民兵們迅速進入陣地，不多時，溝里傳來了「沙沙沙」的腳步聲和輕微的咳嗽聲——敵人來了，他們漸漸地進入了伏擊圈。
突然，一個民兵由於過分緊張，步槍走了火，「砰——」槍聲在夜空里又清脆，又響亮。溝里的敵人瞧見遇到埋伏，頓時大亂，哇哇地叫着扭頭就跑。
梁慶明見已暴露，當機立斷髮出攻擊的命令。霎時間，機槍、步槍颳風似的叫起來。馬二愣大喊一聲：「沖啊！」他帶領三小隊的戰士朝坡下衝去，其餘兩個小隊也跟着衝下去。
敵人倉皇還槍，掉頭就跑。這時，河神廟方向響起了敵人接應的槍聲，接着在游擊隊的右側後方，一陣機槍掃過來——游擊隊的後路被切斷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龜田一郎這條老狐狸在看到紅色信號彈後，只派了一個鬼子小隊在前面開路，他和大隊人馬卻遠遠地跟在後邊。前面打響後，他立即命令機槍手占領溝邊的土坡有利地形，架起機槍，其餘大隊人馬卻退回河神廟。
游擊隊因為沖得太猛，一下子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情況十分危急！梁慶明濃眉緊縮，同劉林商量要派人儘快幹掉土坡上打機槍的敵人……
四
忽然，背後敵人的機槍啞了。緊接着，山坡上傳來劉梅的聲音：「梁隊長——快打呀，敵人的機槍被我們幹掉了！」
原來，當游擊隊衝下山時，女隊員劉梅、周芸芸、張秀花、王大風因為跑得慢了些，落在了後邊，她們拚命地追趕隊伍，突然發現前面的山坡上有一個鬼子的機槍陣地。
敵人的這挺機槍火力十足，對游擊隊的威脅太大了！四個女隊員低聲商量了一陣，就撥開灌木叢，悄悄地向敵人的背後摸去。
當敵人的照明彈升起時，幾個人瞄準同時開了槍，兩個鬼子射手應聲滾到一旁，機槍不響了。
四個人飛跑上去剛要揀機槍，一個受傷的鬼子射擊手突然跳起來，抓起步槍「砰——」地一聲跳過來，跑在前面的劉梅猝不及防，被子彈擊中左肋。
劉梅一咬牙，兩手死死地攥住槍管，鬼子抽不回去，急得哇哇亂叫。這時，張秀花閃到敵人的背後，一刺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劉梅忘記了傷痛，高興地向坡下喊起來，話音剛落，她眼前一黑栽倒了。張秀花趕忙給劉梅包紮傷口，周芸芸、王大風抓起機槍，對準河神廟狠狠地射擊起來……
游擊隊正要發起衝鋒，突然，一個鬼子從溝里的草叢中鑽出來，哇哇叫着向河神廟跑去，敵人怕傷了自己人，暫時停止射擊，劉林端起槍瞄了瞄，一槍把那個鬼子給撂倒了。
敵人又猛烈地射擊起來，梁慶明從剛才的事情中受到啟發，想穿上鬼子的衣服迷惑敵人，親自去河神廟前投降，他命令王鐵鎖去把那個死鬼子的衣服剝下來。
五
不一會兒，王鐵鎖回來了，卻見那套鬼子衣服已穿在他的身上。梁慶明心頭一震說：「你……」
他什麼也沒說，從馬二愣腰裡抽出兩顆手榴彈，轉身跳出了陣地。
王鐵鎖也學着剛才那個鬼子，嗚哩哇啦地叫着向前跑去。敵人一時間鬧不清，槍聲立刻稀落下來，敵人還用日語向王鐵鎖呼喊着什麼。
王鐵鎖一口氣衝到河神廟跟前，一揚手甩出兩顆手榴彈，兩挺機槍立刻啞了。
敵人發現上了當，便集中火力向王鐵鎖射擊，一顆手榴彈在王鐵鎖身邊爆炸，他晃了晃身子跌倒了。
游擊隊員們乘機躍出陣地，颳風般地向敵人衝過去。突然，豁口處的鬼子機槍又「噠噠噠——」地響了起來，肖銀貴等幾個隊員被掃中，一頭栽倒了。
王鐵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瞧見戰友們衝鋒受阻，被壓在一片開闊地上，一股仇恨的力量使他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撲上去抓住敵人的機槍，大吼一聲猛地奪了過來。
他飛身躍上豁口，一腳踢翻鬼子射手，端着機槍，怒目圓睜，朝廟裡狠狠地掃射起來……
敵人被這個天神般的英雄嚇壞了，抱着腦袋四處逃竄，躲在水神殿裡的龜田一郎從窗口朝王鐵鎖瞄準開了一槍，緊接着又有幾槍打中了他。
這位貧苦農民的兒子，鋼鐵般的戰士，拼盡全身力氣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大聲喊道：「同志們，沖啊！勝利就在眼前了！」說完倒下去犧牲了。
伏在開闊地上的游擊隊員們目睹了這個壯烈的一幕，從地上一躍而起，高喊着：「為王鐵鎖報仇」的口號，在梁慶明和陳林的帶領下，衝進了廟院。
梁慶明抱起王鐵鎖，交給一個隊員背下去，他指揮其他隊員上房壓頂，仇恨的子彈雨點般地射向敵人，敵人死傷無數，奪路向廟外逃去。
龜田一郎帶領一隊鬼子偽軍借着夜色回到了桐城鎮，關緊城門，全城戒嚴，桐城鎮死一般地沉寂……[1]
作者簡介
李英利，1964年出生於山西臨猗，運城市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