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妓女到神通第一比丘尼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從大妓女到神通第一比丘尼,目犍連尊者,已知蓮華色的善根完全成熟了,為了悲愍她的懇切祈求,所以從空中忽然而下,並為蓮華色說法。從此蓮華色,這個歷盡滄桑的美人,也是宿根深厚的女人,舍邪歸正走上了清淨的修行解脫之路!雖然在她出家之後,一切的生活行為,一切的修持方法,好像是不用學習就已懂了的;但她卻是一個最勤奮最精進的比丘尼,她對僧團中,佛法內,一切的一切,都能以最認真、最虔敬、最懇切的態度,去學習,去行持。在俗之際,她是個浪漫風流的風塵女人,出家之後,卻是個持律謹嚴的頭陀行者。
原文
有一次,釋迦世尊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為大眾說了這樣的一則故事:
在過去,有一位很有地位也很有財富的商人,娶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妻子,過着美滿的生活,夫唱婦隨,恩愛非常。但是,由於商業經營的需要,迫使那個新婚的商人,離開了他的妻子,並且像是只斷了線的風箏,從此杳無音訊!
他的妻子,苦苦地守着、盼着、熬着深閨的寂寞,一日、兩日、一月、兩月、一年、兩年……都在枯燥煩悶的時日中度過着。一個年輕的少婦,單獨地留在家裡,本是一件危險的事,何況這個少婦,乃是一個經不起寂寞的人,尤其當她回憶到新婚期間的夫婦甜蜜生活時,更是感覺度日如年!除了怨恨自己的命苦之外,內心滿懷寂寞的她,也並不曾做出不名譽的事來。
可是就在她家的附近,便是那些專以淫業為生的女人們的住所,在那裡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多半是些年少英俊的男人,那些嬉笑淫蕩的聲音,時常傳入了她的耳中,叩動着她那寂寞的芳心。
有一天,她家裡來了一個年老的婦人,婦人看出了少婦憂愁,便告訴她:「雖然現世無佛,可是有一位獨覺聖者,經常行化人間,你若能遇見了,給他飯食以及種種物品的恭敬供養,你就可以所求如願了」。
很巧地不多幾日,那少婦竟然見到了那位獨覺聖者,於是她如法地為那獨覺聖者修了種種供養。並且她以為自己是因為貌相不美而被丈夫遺棄,所以她所求的願望是:「以此供養獨覺聖者的褔力,願於來世,得一端正莊嚴之身,像青蓮華一樣地色香俱足,嬌艷動人,隨念所求,男子不缺;乃至也像獨覺聖者一樣地得大神通,並能遭遇大善知識,大師佛陀,親自承事供養。」
因她的所求,是在來世,所以由於她以前的業報所致,她的那位商人丈夫,始終沒有回來。於是,她雖堅守着貞操,沒有改嫁,可心理卻趨於變態反常。因她自己得不到美滿的夫婦生活,她就專門為他人做媒,乃至使得他人不分父女、母子、兄妹、姐弟等,亦能達成通姦的目的。
釋迦世尊說到這裡,便明白地告訴大眾說:「這就是過去生中的蓮華色比丘尼,她的所願所求,所作所為,都在今生感到了應得的果報。」
後來在釋迦世尊的時代,在一個叫做得叉尸羅城的城內,有一位很有名望的長者(紳士)結婚不到一年,他的太太便為他生了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與眾不同,她的身相是一般女孩所沒有的:一生下來,就可看到她的皮膚細膩滑嫩得像新開的蓮花花瓣,她的膚色,透明澄澈得像一層薄膜蓋在她那粉嫩紅潤的身上,初看上去,真像是一朵剛從天池中出水盛開的優缽羅花;她的身體,在冰清玉潔之中,還射出一種金黃色的光彩;她的眼睛是紺青色的;最難得的,從她生下之後,即能於身上自然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氣,芬芳馥郁,如同蓮花。因這女孩的身相,金黃的光彩如蓮華蕊,紺青的眼睛如蓮花葉,白淨透紅的皮膚如蓮華瓣,散發的香氣如蓮花味。於是她的芳名就被大家決定,叫做「蓮華色」了。
漸漸地,蓮華色長大了。由於她艷名四播,前來求婚的人絡繹不絕!終於她嫁給了本城另外一位長者的兒子。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不久,蓮華色的父親,因病去世了,留下她的母親一人,在家裡寂寞地守寡。適巧,蓮華色出嫁以來,已經懷了孕,並且快要生產了;印度的風俗,女子生產,都要回到娘家去臨盆。於是她與她的丈夫,便回到了她的娘家,陪伴着新寡而尚年輕的母親,等待着嬰兒的出世。不久,蓮華色生下了一個相貌也有點像蓮華色女孩,她非常高興!
然而,不幸的醜事發生了,蓮華色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撞見了她的丈夫正與她的寡母通姦!此時,蓮華色的內心,是恨、是怒、是怨、是愁、是感恩、是痛苦,百感交集。她敬愛她的母親,也敬愛她的丈夫,但是,她所愛的人,卻在背着她做着使她無法忍受的醜事。然而,她能了解她母親的寡居生活,對於年輕喪夫的母親,她非常同情;也能了解她丈夫的需要,當她在產前產後的一段時日之中,使她未能履行妻子的義務。所以,對於她的母親與丈夫的相誘成奸,她既感到極度的厭惡,但也覺得那是值得同情的一對,因此,她作了自我犧牲的決定,為了成全她的母親,她決定棄家出走。她忿怒地抱起剛生不久的女嬰,扔給她的丈夫,並且教訓他說:「你這個畜生不如的無賴漢,既然無長無少,如今,你的女兒在這裡,也拿去發泄你的獸慾吧!」
奪門而去的蓮花色,已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苦命女人了,離了母親的家,也不願再去丈夫的家。回憶着所見的醜惡一幕,再想着這未來茫茫的前途,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哭泣起來。
正在這時,一隊商人剛好經過那裡,商隊的主人,見她相貌很美,愛憐之念,油然而生,所以他說:「我現在是回到波羅捺城去,我家就在那裡,自從我太太去世以後,家裡人手很少,如果你願意的話,先到我家住住再說。」 於是,蓮華色到了波羅捺城的這位商主長者家裡,並由客人而變成了正式的女主人,擁有了第二次的歸宿。商人的生活,總是居家的時間少,外出的日子多,蓮華色的商人丈夫,在家過了幾年之後,又辦了很多的貨物,要去得叉尸羅城販賣。蓮華色對她家鄉的風氣,非常熟悉,那裡什麼都好,就是女人的貞操觀念太差,故對她丈夫再去她的家鄉經商,感到很不放心,所以再三勸她丈夫,提高警覺,保重身體,不要上了那些邪惡女人的當。她的丈夫,自是滿口答應,並且向她發誓:除了她這樣的女人,再也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了。
可是,男人的誓言,在女人面前多半是不可靠的!蓮華色的丈夫,到了得叉尸羅城,由於商業的需要,一住就是好多年。在一次得叉尸羅城的少女節中,發現了一個幾乎長得與蓮華色完全一樣的少女,辦妥了一切婚嫁的手續後,蓮華色的丈夫便與那個少女共同生活在了一起。不久,蓮華色的丈夫,帶着新婚的第二個太太,回到了波羅捺城,但他不敢把她帶回自己的家,恐怕蓮華色生氣,只好另闢新居,金屋藏嬌。
沒多久,蓮花色便知道了這件事,她以開門見山而又寬宏大量的態度向他說道:「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但你既然有了新人,為什麼不帶回家來呢?一個人負責兩個家庭的開支,實在是很吃力的事。我相信我能容忍得下她。如果她的年紀與我不相上下,我就把她當作姊妹看待;要是比我小了十來歲,我就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照顧。我們夫妻相處十來年了,難道你還以為我是一個小氣的妒婦嗎?請放心,我不是那樣的女人」 於是,這個家庭的一男兩女,共同住在一起,蓮華色真是以母親的情懷,照顧着丈夫的小太太。但在有一天的早晨,蓮華色為那小女人梳理頭髮的時候,發現她的後腦部位,有着一塊顯明的疤痕,這使蓮華色幾乎驚叫起來,在她的盤問下,終於證實了,這個小女人正是自己多年前遺落在家鄉的女兒。
悲痛的蓮華色,心情非常激動,但她不再發怒,而是站在那裡想了很久:「啊!我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啊,這是一個混亂的世間。十幾年前,母親分占了我的丈夫;十幾年後,女兒嫁給了我的第二個丈夫,我與女兒做了同一個男人的妻子,我既已將第一個丈夫讓給了母親,為何不能再將第二個丈夫讓給女兒呢?為了女兒的幸褔,我應犧牲到底。」因此,她將滿腹的辛酸與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中,悄悄地離開,風塵僕僕地隨着一隊商人,從波羅捺城到了廣嚴城。
這時的蓮華色,已是二十多歲的女人了,經過了兩次的重大變故,她對世事既感到心灰意冷,又覺得無可奈何。她是一個苦命的女人,但也同情所有的女人,她覺得這個世界的女人都是可憐的,男人卻是醜惡的,男人對於女人的占有欲,多半是貪得無厭的。為了對付男人,為了向男人報復,到了廣嚴城之後,雖有好多男人向她求婚,卻都被她拒絕了。她要以玩世不恭的姿態來愚弄男人。於是,在不久之後,她雖不曾成為掛牌的妓女,實際上卻已成了廣嚴城中第一個眾所聞名的妓女。她的美姿、她的媚態、她的淫蕩、她的惑力,幾乎已使全城的男子顛倒發狂了,凡是有地位有財勢的男人,無不慕其艷名而來,致使那些掛牌而有組織的妓女們,生意大受影響。大群的妓女議論了一番之後,由一個妓女帶頭找到了蓮花色,和她打賭道:「本城有一個賣香的少年男子,常修不淨觀,任何美女在他看來,都是一堆腐屍臭肉,任何女人去接近他,都不能打動他那堅定的心,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如你能將此人誘惑成功,我們就佩服你,公認你是我們的領袖,還可得到各位姊妹一致擁戴與服從。否則的話,就要照章處罰你六十個金錢。」。蓮華色問道:「那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嗎?」「當然是的。」「如果是正常的男人,我便有辦法使他喜歡女人。」
於是,蓮華色便運用她的頭腦,利用方法去接近那個賣香的少年。首先假裝出種種敬愛丈夫的行為,當時印度若為人以香料塗身,便表示敬愛之意,故命婢女天天去買塗身的香料,過幾天又天天去買種種名貴的藥物;先說是她女主人教她買了為她男主人塗身,後又說是她女主人教她買了給男主人治病的。那個賣香的少年,聽得日子長了,心裡很受感動,認為那家的女主人,一定是個非常賢淑貞潔的婦人,否則哪能有此好心,盡心盡意地看顧她的丈夫呢?他又想:女人都是可怕的毒蛇,但像娶了這樣的女人,豈不又是幸褔的呢?
又過了幾天,蓮華色命她的婢女在買藥時,向那賣香少年說她男主人的病況,已在嚴重危險之際了。過了一天,蓮華色竟然穿起了一身喪服,由婢女扶着,痛哭哀號地打那賣香少年的店門前經過,並且一邊哭泣一邊哀訴着她對亡夫的懷念與恩情。那個賣香少年,因為早就對她有了好感,此時又見到這樣一幕生離死別的情景,使他非常同情,並想:這真是一對薄命的夫婦——如此年輕貞潔而美麗的女人,竟然死了丈夫;既有如此一位妻子,竟然不能享有長壽而離開了人間。其實,他是已經對蓮華色的生了戀慕與同情,但他尚未自覺自省。
再過兩天,蓮華色的婢女,又到賣香少年的店裡買藥了,說是她的女主人因為喪夫,哀痛過深而病倒了。賣香少年顯然是很關心蓮華色的病情,雖然還存有一分戒心,但最終還是答應去蓮花色家裡給她看病。
賣香少年到了蓮華色的家裡,走進了蓮華色的臥室,蓮華色懶洋洋慵倦倦地睡在床上,好像是病着,也像是沒有病。她見到賣香少年進去,只是微微張眼一看,又把眼帘合攏了。直至婢女稟告她醫生來了,她才伸出一隻手臂來,意思是讓醫生把脈,眼睛仍舊閉着。賣香少年,從未進過女人的香閨,尤其像蓮華色這樣的香閨,一切擺設與氣氛,處處都充滿着女性的魔力。當他一看到蓮華色的一條玉臂,細膩圓潤,潔白粉嫩,他幾乎覺得他是置身於天堂,見到了天女,但他尚未忘記他是一個以修不淨觀聞名的人,不應有此遐思妄想。但是,佛經中稱接觸女人謂之「觸毒」,當他一觸到蓮華色的皚腕之時,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了,他的血液,也在起着急劇的變化了,甚至連病人脈息的正確位置也找不到了。這時,他又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像是蓮華香,但又不像真正的蓮華香,再用鼻息探尋香氣的來源,正是發自蓮華色的身上,因此,不自禁地將眼光集中在蓮華色的臉上,貪婪地看着、看着,正看之間,蓮華色卻收回了手臂,啟開了眼睛,現出了千嬌百媚的淫態。終於,那賣香少年在蓮華色的引誘之下,成了蓮華色香閨中的常客,蓮華色的名氣,也就因此而更大了。
不久,蓮華色懷孕生產了一個男嬰,但她以一妓女之身,撫育兒女,殊為不便,也容易遭受男人的嫌惡而致影響到她的聲名,所以命婢女在夜裡抱到街上丟棄,婢女將嬰兒放在東城城門的附近,被東城看守城門的人抱去了。過些時日,蓮華色又生產了一個女兒,以同樣的方法,丟棄在西城城門的附近,被西城看守城門的人抱去了。東西兩個城門的看守,感情一向很好,現在各有一個孩子,一個是男孩子,一個是女孩子,他們為表親密,所以主張兩家聯姻,等孩子們長成之後,決定將西城門的女孩子,嫁給東城門的男孩子為妻。
至於蓮華色,雖然已是三四十歲的人了,但她容貌依舊,故仍操著「神女」的生涯。時間很快,東城的男孩已經成人了。在印度,男人們狎妓而淫的風俗是很通常的。有一次,許多少年朋友,邀了東門那個少年,以六十個金錢,請蓮華色跟大家同聚歡樂一宵。那個東門的少年,從小就很拘謹害羞,怕見女人,所以他不願參加這樣的集會,但是大家議決通過,如果誰不參加,就罰誰來獨自付給蓮華色六十個金錢。那個東門的少年,不得已,只好勉強地參加了。想不到,他的那些少年朋友正因了他的拘謹害羞,藉機作弄他一番,那天夜裡,便將蓮華色送交他一人照顧了。蓮華色對此老實而又害羞的少年,很有好感,那個少年也覺得蓮華色的確是個可愛的女人,因而又把蓮華色帶到自己的家裡同住。可是,廣嚴城的輿論,也因此譁然,大家以為一個城門的守將之子,把妓女帶住家中,是一件傷風敗俗不能原諒的醜事。終於在輿論的壓力之下,那個少年只好將蓮華色娶為正式妻子;同時,蓮華色在風塵中混了十多年,也很希望有個歸宿。同時在西城門的那個女孩也長成了,東門少年為了實踐最初的婚約,又把她娶了回家,成為第二個妻子。
事實上,這是一樁亂倫到了極頂的婚姻關係,奈何其當事的人,誰也沒有知道,所以蓮華色還為這個少年生了一個男孩。有一天,西門的女人正抱着蓮華色與東門少年所生的男孩,在門口逗着玩。佛的大弟子——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尊者,來到了她們的家裡,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那個西門的女人早就是個佛教徒了,她想着,今天可以聽到目犍連尊者的妙法了。然而目犍連尊者並未說佛法,一開口便向她說:「你可知道嗎?我今天要向你說破一樁亂倫到了極頂的婚姻故事。」「我很願意聽的,請聖者就說罷!」「這個故事不在別處,就在廣嚴城中,你們的府上。告訴你:你丈夫的大夫人,是你的生母;你的丈夫,是你同胞的兄長,因此,你們之間絕不可相互嫉妒了。」目犍連尊者,接着又把其中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向她說一遍,便自走了。
過後,又有一個專以看相算命為業的婆羅門,經過了這裡,他見西門的女人抱着一個白胖胖的男孩,便走近去找生意做,希望能給這個男孩看一看相。他首先以頌句問道:
「你這花容月貌美人,
對於三寶深信虔敬。
所抱的男孩多端正,
請問是你的什麼親?」
西門的女人聽到婆羅門如此一問,不禁感慨萬千,所以也用頌句回答道:
「好心的婆羅門請聽:
這是我的同胞之弟,
也是我的胞兄所生,
我的丈夫是他哥哥,
但我也是此兒母親,
他的生父是我繼父,
繼父做了我的丈夫,
聖者慈悲告訴了我。」
看相的婆羅門,聽了覺得很好笑,但他不再發問,也不打算看相了,卻是放聲大笑着走了。這時,蓮華色在室內聽了這樣奇怪的頌句問答,便問剛從門口進來的一個婢女,那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婢女,也是不知所以,只得照她所見所聞的,向蓮華色重述了一遍。
蓮華色已是個飽經憂患滄桑的中年婦人了,她並不是真正的蕩婦,也只是出自一時的激情與忿怒,才走上了玩世不恭的道路。想不到她的命運是這樣的惡劣。當她正好有了最後的歸宿時,這個歸宿的關係,竟又是如此的不幸。過去,她曾與自己的母親共侍一個丈夫,又曾以自己的丈夫讓給了自己的女兒。現在,更加複雜了:自己做了兒子的妻子,讓她的兒子娶了生身的母親,又娶了同胞的妹妹;她為她的兒子生了兒子,既是她自己的兒子,又是她自己的孫子;既是她兒子的弟弟,又是她丈夫的兒子。當她悲痛的想到這裡時,忽覺眼前一黑,身體一晃,昏倒在了地上!但她並不知道,這是她的宿世業力使她自作自受;她也沒有想到,為了報復男人而以妓女的身分來愚弄男人,最後竟是自食其果,愚弄了男人,也更愚弄了自己,使她在痛苦罪惡的人生大海中,越向前走,越發深陷,幾至於快要滅頂!
蓮華色雖然因受到重大的刺激,而以最最無恥的姿態出現為淫蕩的妓女,但她的本性,卻是一個最最知恥的女人。因此,她又偷偷地離開了廣嚴城,到了王舍城,這是佛陀經常教化的兩大城市之一。她到了王舍城,真不知道何去何從,嫁人吧!她嫁了三次,卻是失敗而且煩惱了三次,若不嫁吧!以她一個女人之身,又能做些什麼?終於,她在生活的壓迫下,再操了賤業。幸好她雖已是中年的婦人,她的容貌,並未隨着時光的消逝而褪色。所以她在王舍城住下不久,她的聲名之大,身價之高,竟然超過了在廣嚴城的時代,她被召喚伴樂的代價,每次已貴到五百金錢的程度了,除了公子哥兒、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很少有人敢向她問津的。有一個貧窮的少年,想要親近她,卻被她拒絕了,並且告訴他,當他有了五百金錢時,再來找她。但她不論團體或個人,只要付足了五百金錢,她便伴樂一宵。因此,有一天,王舍城有五百個男人,共集了五百金錢,召來了蓮華色,聚集在一座大花園裡,遊戲作樂。
這時,目犍連尊者,知道蓮華色的業報已盡了,已是接受攝化的時機了,所以也到了這座大花園裡,距離五百男人及蓮華色不遠的一棵大樹下,來回地經行着。這被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少年發現了,便以玩笑的口吻對蓮華色說道:「你看到了嗎?在那邊樹下經行的一個佛教出家人,他是佛陀的大弟子,並以神通第一聞名,他便是目犍連尊者,他的戒行清淨,已是證得了四果聖位的離欲阿羅漢,在他來說,一切的貪慾污泥,都不能染污到他了。蓮華色,美麗的女人,你的魔力,已經傾動了王舍城中所有的男人,你是否也能使得聖者目犍連,對你生起愛染之心呢?」
蓮華色向目犍連尊者的經行處看了一眼,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有什麼困難呢,只要是男人,男人無不喜愛女人;我在廣嚴城中,曾使一個已經修成了不淨觀的賣香少年,在我的身上生起了染污的愛情,何況這個出家人,我就沒有辦法嗎?」
於是,蓮華色輕移身體,走近目犍連尊者,並以慣用的媚態,一步近一步地向尊者的身體逼近過去。她的經驗告訴她,凡是被她的嬌軀接觸到的男人,沒有能夠抵禦得了她誘惑的,只要使得男人的心一動,怎麼堅固的道心道念,也必被她連根拔起。所以她想,她要誘惑男人,從來不會失敗。所以她對目犍連尊者的誘惑,也有着相當的自信。
但是,當她還尚未逼近目犍連尊者的身體,尊者竟然就飛騰而起,懸身半空!
面對蓮花色以色相誘,目連尊者空中說偈曰:
你以可厭的骨鎖之身
全身纏繞血脈與神經
本由父精母血所構成
依它活命想把我侮輕
臭皮囊裝滿着不清靜
日夜間排出了又裝進
九孔之瘡永流着污穢
污穢之氣縱橫於周身
世人若悟此身之根本
如我識透你身之不淨
應當遠離貪着並拋棄
譬如夏日之廁不可近
無智慧所以冥頑不靈
常愚痴所以覆蓋無明
你已被愛欲迷住了心
似老象陷泥越陷越深
蓮華色從未見過這樣偉大的聖者,能有如此偉大的神通;她也從未聽過這樣崇高的佛法,能有如此深廣的智慧。聽到聖者的開示,不禁生起信仰之心!
蓮花色悟聖者此章句,回觀返照自身曰:
我這可厭的骨鎖之身
全身纏繞血脈與神經
本由父精母血所構成
依它活命予聖者侮輕
我的身裝滿着不清淨
日夜間排出了又裝進
九孔之瘡永流着污穢
污穢之氣縱橫於周身
世人若悟此身之根本
如大聖者識透之不淨
應當遠離貪着並拋棄
譬如夏日之廁不可近
無智慧所以冥頑不靈
常愚痴所以覆蓋無明
我卻被愛樂迷住了心
似老象陷泥越陷越深
但願聖者身從空中下
為我演說甚深微妙法
引我於此勝教求出家
發願常修離欲清淨行
這時,目犍連尊者,已知蓮華色的善根完全成熟了,為了悲愍她的懇切祈求,所以從空中忽然而下,並為蓮華色說法。從此蓮華色,這個歷盡滄桑的美人,也是宿根深厚的女人,舍邪歸正走上了清淨的修行解脫之路!雖然在她出家之後,一切的生活行為,一切的修持方法,好像是不用學習就已懂了的;但她卻是一個最勤奮最精進的比丘尼,她對僧團中,佛法內,一切的一切,都能以最認真、最虔敬、最懇切的態度,去學習,去行持。在俗之際,她是個浪漫風流的風塵女人,出家之後,卻是個持律謹嚴的頭陀行者。故在不久之後,她便證了小乘聖者的最高境界——阿羅漢果。並且由於她的宿願所致,當她證到阿羅漢果之後,她在聖比丘尼之中,佛陀許為神通第一。
四大假合的肉身最終歸於敗壞,覺醒的心靈卻從此不再輪迴:頂禮十方三世一切佛菩薩!頂禮目連尊者!頂禮蓮花色大阿羅漢![1]
佛教信仰
信仰佛教的好處,有些雖然信仰他教亦能獲得,但畢竟佛教要高超、殊勝多了。
佛教詳盡地剖析宇宙人生的問題,目的在使人對人生能獲得正確的認識。
而佛教的人生觀,嚴格說來,是既不屬於悲觀,也不屬於樂觀的,我們可以勉強稱它做:『中觀』。
什麼叫『中觀』呢?就是既不哭哭啼啼地悲嘆人生,也不渾渾噩噩地虛擲生命,它能用智慧的眼光,掃除一切人生的疑懼、苦悶和誤解,而正確地認識人生的真象,把握人生的方向。
佛教又認為眾生是一體的,休戚與共的,小我生活於大我之中。因此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不但不能自私自利,反而要有慈悲助人的精神。
佛教反對命運操縱在他人或神的手中,自己做的自己承當,因此人人要克苦耐勞,努力奮鬥,為了明日,必須獻出今天,沒有辛勤的耕耘,哪會有豐碩的收穫呢?
佛教的戒律,對人的行為並不是死的束縛,而是活的鼓舞,在消極方面可以止惡防罪,在積極方面能夠鼓勵救人濟世。舉『不殺生』為例,它的真正精神與目的,不在自己的不殺,而是要去勸人戒殺,一個立志學菩薩道的人,自己殺生固是破戒,就是見死不救也是犯戒。其他戒律也莫不如此,不但自己不能『偷盜』、『說謊』,更要勸人不要偷盜、說謊,苦口婆心的,不厭其煩的勸人改邪歸正。
嚴守五戒是做人的根本,違犯五戒在社會上就不能立足,同時為國法所不容,最後只有身系囹圄,飽嘗鐵窗滋味。而佛教更認為要想做『人』就非守五戒不可,違反五戒,下世就不能再得人身,而將墮入地獄、畜生、餓鬼等三惡道了。(這三類眾生的報應都是痛苦不堪的,因此稱為惡道。)我們且不管下世如何,看看目前就夠了,人能不殺生,社會上就沒有殺人命案;能不偷盜,就沒有小偷、強盜;能不邪淫,就不會有男偷女娼,破壞家庭倫理的事;能不妄語也就不會有欺、詐、騙等事;能不飲酒,則身心愉快,頭腦清晰,不會因一時糊塗而闖禍。(酒有害身體,早經醫學一再證明。)如此,這個社會不是寧靜、安樂的社會嗎?因此我說佛教有淨化社會人心的功用。
佛從不生氣,或處罰弟子,在佛教經典中,絕對找不到佛發怒而用洪水、瘟疫來處罰人類的。
佛對弟子一直和顏悅色,諄諄教誨,他真的是『有教無類』——不論老、少、貧、富、貴、賤,同時包括宇宙間每一類眾生在內。
佛最懂得因材施教,能把握不同的時機,對不同資質的眾生說最好的道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