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走小门(王培惠)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儿啊,走小门》是中国当代作家王培惠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儿啊,走小门
(一)
在六十年代某乡村,乌云遮日,风渐刮起,天要降雨。
这次,克己(老大)、复礼(老二)兄弟俩告诉母亲去看病。母亲兴高采烈,十分感激儿子。对邻居说:“还是自己的儿子吧?一拃不如四指近。狗养得狗疼,猫养得猫疼,不养得不疼。都说养儿防老,这不沾光了吗?”
邻居们感到稀奇怪哉,碍于人家是亲母子,不好掺 言,只是道了声祝福。
然后,兄弟俩用地排车拉着母亲去看病。
自六年前母亲就浑身长疮,疼得满炕滚。儿子最多给买盒药膏抹了抹,从没有带母亲去医院治疗过。今天是牛打滚,公鸡下蛋,破天荒地第一遭。
哥儿俩用床破被子盖住母亲,车上铺了一些玉米秸,急匆匆出了村头,又过了县境…
约两个小时,到了目的地。大儿子告诉母亲,医院到了,已排上号了,是6号。母亲说:“好啊!孩子,挺吉利,六六大顺!钱够吗?我那破席底下还有8.88元钱,攒了有5年了,都是一分分从鸡腚里抠出来的。来时忒急忘了,钱紧,添点是点的。回家你们拿去好了,也是发!发!发!”
二儿子给母亲交代说:“一会叫到6号,你可不能答话,护士会推你去透视室。这样省得给大夫送礼,花钱少。一会儿我就去结账。”
约莫半个小时,果真有人叫:“6号!6号!6号的家属呢?”
老太太虽已八十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听得真真切切,就是不敢答话,怕多花钱,也怕儿子骂她。
老太太自长了这身疮,可被折磨坏了。又是疼,又是痒,感觉生不如死。可自己躺在炕上,不能动,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自己长疮六年多,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一[[开始[]],儿子还可以,尚有母子情,但以后,越来越离谱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一点都不错。
今天这是怎么了?俩儿子一反常态,热情过度。路上还买了一斤酥皮点心,这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是不是在哪里受到启发教育,悔过自新?毕竟是亲生儿子,想着想着,老太太笑了。
(二)
怎么这股怪味?是烧糊肉的味儿。只听有人用大锨添煤,放大炉钩子的声音。还有鼓风机,引风机的声音。自己从来也没有透过视啊,可能都这样,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哪有俩心眼的?何况是亲儿子呢!
老太太摄于儿子的淫威,那凶煞神般的模样,就浑身发抖, 几次欲掀开被子瞧一瞧,外面到底是干啥的。可又想到另交钱,考虑再三,还是一丝也没敢动。
又等了半个小时,有人又喊:“6号!6号!没人吗?马上就要下班了!”听这声音,显然有些气愤了。
老太太听见这话急了,闷得也够呛,想掀被子透透气。大夫若下班,看不了病,可等到猴年马月再来医院,可儿子干啥去了呢?是不是钱不够看病,借钱去了吗?
只见老太太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地一下坐起来了。
巧的是,一烧尸工正在她躺的平板车前走过。突见这阵势,立刻吓得腿发软,脑发晕,摔了个四蹄朝天。
另一个伙计见状,魂都丢了,声嘶力竭大呼:“诈尸了!诈尸了!”
呼天抢地,屁滚尿流地往外逃,上身前倾,腿落半步…
老太太坐起来,闻着味儿更大了,这不是烧人的味吗?
老太太上过几天私塾,也粗通文墨,识得墙上的黑体字:烧尸房,闲人免进。
这哪是什么医院,分明是火葬场啊!这两个该遭千刀万剐的兔崽子!
兄弟俩识文解字,二子还是高中毕业。知是干得丧尽天良的勾当,生怕别人识破告发。岂不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心里揣着一个小兔子,惴惴不安。
哥儿俩藏在烧尸房不远处,以防意外。
哥儿俩一听声音不对,立即跑过来,三下五除二把母亲抬到地排车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鞋底下抹油——跑啊!
(三)
母亲看出他哥儿俩的意思,她刚才听人说大门有人值班,后有一小门。
老太太想:“再说也是亲儿子啊!”
母亲说:“儿啊,走小门!过了煤场,就直通大路…”
气得再不愿多说,如在前大门走,瘸骡子哪里走,不乖乖被擒?说不定大门口有人等着他们呢。
俩人听说后,急匆匆拉车绕到小门。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落魄之鸡。
门的宽度刚好过去,俩人过了小门逃遁。吓出一串串臭屁,兔子一样逃出县界…
俩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也多亏去火葬场前,诡计多端的老二开了份假证明,用红萝卜刻了一个公章盖上,才侥幸逃遁。他们也难找到自己。
老太太一看逃出来,无所顾忌了,便放声大哭,说什么也不活着了。可跳河自尽也动不了啊?这就是老了,病了…
兄弟俩怕遇到熟人,在路上不断给母亲赔礼道歉。最后快到家了,老太太的心又软了,二儿子还没有媳妇呢,怕别人笑话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会儿,电闪雷鸣,天哗哗下起倾盆大雨。吓得哥儿俩魂都丢了,不是小时候害怕,往母亲怀里钻…
老太太气地回家后,偷偷喝了毒药“1605”。准备一死了之。一般喝后,几分钟就会丧命。
可老太太没有死,一点事都没有。
原来是女儿回娘家,发现这一隐患,偷偷倒出农药,灌了一瓶水。
没到十日,老太太身上的疮竟开始发干,脱皮,一天天好起来了。这是因瓶子没洗干净,有残液,没想到歪打正着。
以后,老太太随女儿生活。
女儿孝敬,外甥 ,外甥女效仿。老太太又享了二十多年的福。直到106岁才仙逝。
外甥女外甥双双考进警察学院。
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
兄弟俩的劣行渐渐传遍四邻八乡,老二空有满腹经纶,也只有下力务农。打了一辈子光棍,45岁上醉死他乡。
老大的儿子,又遇车祸身亡,没有留后。老婆自杀。
老大多病缠身,落地孤寡一人。
最后,知错了,隔段时间就给父母烧纸进香,可.......[1]
作者简介
王培惠,男,山东,中共党员,大专;网名:平民一夫;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华夏精短学会、中国当代作家联盟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