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出行》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出行
紅姐的老父親病故，我趕着去長春參加葬禮。與紅姐相識多年，她是很真的一個朋友，對父母非常孝心，想來老父親的離世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作為朋友，我希望此行能帶給她些許安慰。
有人說世界在向你打開一扇窗的同時，也會關閉一扇窗。這句話常常很靈驗，生活在給你一個幸福笑臉的同時，轉身也會露出一張悲戚的臉，有時想躲也躲不開。搭乘沃爾沃離開哈爾濱時，天氣尚一派晴好。因為想着長春的幾個老友和與他們相交的過往，在車上竟沒有一點睡意。此行真想能再與老友幾個「坐看溪雲忘歲月，笑扶鳩杖話桑麻。」只是不知道有無時間。
當車接近長春地界時，天色漸漸變得陰晦，似乎有雨欲來。果然再走一段路程，就看到了雨，此時，陣陣雷聲怒氣衝天，大團大團的陰雲翻滾着、奔跑着，就像有人甩着長長的鞭子在追趕那老大一群羊，告訴人們快回家吧，更大的雨還在後面呢！田地里的窪水如鏡子一樣，亮的把太陽都照了進去。林中深處人家的煙囪，開始冒出一縷縷灰色的煙朵，在風的左右下，扭着勁兒地向空氣里跑去了……
車在雨中穿行，漸漸天空有了亮色，剛剛那羊群一般的烏雲滾到西邊的天際就隱沒了。這場雨來去匆匆，雨後田地里的小草，被洗得幾乎有些透亮了，還散發出淡淡的乳汁一樣甘甜的氣味兒，還有那一簇簇怒放着的淡黃的、粉白的野雛菊，也在釋放着清幽淡雅的氣息……這些好聞的氣息從空氣中鑽進車內，陶醉着人們的嗅覺。
我貪看窗外的風景，藉此淡去心中的憂煩。車終於駛入長春市區內，大雨過後，城市變得窗明几淨，像一張洗乾淨的臉，就連街上的行人也顯得格外精神。 這讓我不由想起了德北的那篇小說《光洗白了的城市》,在德北的這篇小說中一定有他生活的這個城市的影子，他對這城市充滿了挑剔、依戀與濃濃的愛意。因為有老友在此生活，所以這個城市並不讓我感到陌生，甚至每次來都會帶走一些溫暖的記憶。
德北早早等在車站了，還是那副老樣子，我們相見並無寒暄，但透過彼此的眼睛可以看到深深地關切與說不出地欣喜。等見了紅姐，發現她竟憔悴蒼老了許多，面龐有些浮腫，精神也頗為不振。見了我，還沒等開口說話，紅姐眼睛就濕潤了。我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希望紅姐能夠明白我要說的話，都在這一握之間了。想當年母親過世時，也有朋友這樣用力握我的手，讓我感受很大的慰藉。
第二天，我和德北還有許多人一起隨紅姐，送走了她的老父親。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每個人都要經歷這樣哀傷的別離，幸好有親人和朋友的陪伴與支持，才不致被這樣的痛苦擊倒。每每到這個時候，就想離開的親人是出門遠行了，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次出行後，從此他將不再踏上歸程。
李白的《菩薩蠻》中說：「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其實， 人生何來歸程？它只需要我們一路行走，一路不斷地邁步向前。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