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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说四则(四)(侯文君)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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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说四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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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说四则(四)》中国当代作家侯文君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微小说四则(四)

一、悲哀的婚宴

偏僻的小山村刘佳难得娶媳妇,整个村子都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气氛,大红喜字分外耀眼。

酒宴上,更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新郎新娘敬酒、主家兄弟敬酒、主家侄子敬酒、主家老人敬酒,程序繁琐,但礼节有加。客人的祝福声、孩子的嬉闹声、司仪的赞美声、艺人的歌唱声和新婚伉俪的答谢声汇成了此起彼伏的欢乐海洋,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兴犹未尽的喜宴结束了,喝酒的人是不能开车送客的,新郎官就亲自驾驶三轮车挨家送客,这是村里的常规。车开得平稳,但道狭路窄,冰冻雪滑,不经意间,车翻人倒。一车人死了三个,伤了四个,只有新郎幸免,够惨的。

又过了几年,刘佳的表弟结婚,舅舅就说:“咱就不去饭店了,就在家里办喜事,按老规矩叫老厨子置办酒席吧。”乡人都赞同,难得一聚,就连四邻八乡的亲朋好友也来了,气氛还是热烈,劝酒的次数人数明显减少,喝的酒也不再是“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意,千杯未醉荷。”个个酒客举杯轻描淡写,喝得也不再是酩酊大醉。

可是几天后,镇上组织例行核酸检测,参加婚礼的人竟然有五人呈现阳性,多个家庭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后来查出病毒来源,竟然是快递的海鲜。

舅舅如被冰雪,五内俱焚,就想:“难道非大操大办婚宴不行吗?假如亲朋只是随随礼贺贺喜,不再聚会婚宴呢?”这时电视里就听见有人附和:“OK!OK!”

二、屋漏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文老太都八十多岁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眼下胃癌手术后卧床了,还有或这或那的老年病。村里安排,吃喝用度就全靠老邻居武老太照料。

文老太远在几百里外的本家倒是人不少,老太太与人为善,跟侄男望女关系密切。他们听说了,觉得得来看看。文老太顿时感到蓬荜生辉,脸上有光啊。就跟亲人们说:“不要挂念我,手术费是全免的。我还是村里的五保户,政府照顾得好着呢。”娘家全伙七口人,文老太殷切挽留下了:“孩子,你们都来看我,我高兴得不得了,说什么也得住一宿。咱说说话,我都土埋半截了,满足我这要求吧。”盛情难却,五间草屋住了个满满当当,就连储藏室也住上了人。够热闹的,文老太多年没有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心花怒放。

可是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准备返回的客人,却听到村内通知:本县发现三个新冠确诊病例,严查期间,无论何人不得进出,城乡全员封闭。车辆不能上路了,已经两天了,客人心急如焚,但文老太就安慰说:“等一天就解封,再走不迟,正好咱说说话呢。”几个侄媳妇就火急火燎地说:“俺婆婆也病了,住院呢。你说咋好?”“可不是吗?小孙子还得我看,他爹妈上班呢。”“我还得吃汤药,陈年老病了,怎么能间断呢?”侄子也凑热闹地说:“家里的猪就要下崽了,老婆玩不转啊。”“蔬菜大棚谁管啊?”

又赶上了连阴天,雨哗啦哗啦地下,住房还好;但储藏室屋里透风撒气,雨水吧嗒吧嗒地落。侄子们就忙着爬墙上屋堵塞屋漏。人人都在诅咒可恶的新冠,就盼着赶快清零。幸好还有电视解闷,县里的管控形势越来越好,大家十分欣慰,都觉得回家有望了。

武老太一人忙活生活招待是不行了,村里就添加了几个人。烧水的、做饭的、采购的,忙里忙外,不亦乐乎!一星期下来,光鸡和鹅就吃了七八只,猪肉吃了一整头,青菜吃了百十斤,大米也吃了几百斤。文老太是没有的,只能村里救济供应。她强装笑脸,只能对客人说:“老远来的,怎么就摊上了这回事?”忙里偷闲还得感谢村里帮忙的庄里乡亲。

好不容易等到解禁,客人能走了。他们却在走出百里后,自己的车子抛了锚,车子什么时候修好呢?

三、绿皮帽子

大企业董事长强伟跟原配有两个闺女,但他不满足。他希冀多子多福,反正自己有钱。

一年一度,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小十六情妇很争气,给他生的小子,白白胖胖,好极了。这也是个没落户口,但归他抚养的的第九个孩子。私生子和情妇的住房吃穿用度向来由他包办,而且极尽奢华,他不愿情妇瞧不起自己。他暗中自鸣得意,孩子个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他还看重小二十一,是堪比罗敷人见人爱的绝色美女,也已怀孕,据说细腰肥臀的好生儿子。

辗转往返几十个爱巢,情妇个个年轻貌美,风情万种,他乐此不疲地洋洋得意。抱抱那个孩子,都感到自己伟大,睡里梦里,他都在偷偷地笑。每每祷告父母亡灵,他都默默地诉说:“不是抱怨只我一个儿吗?我有十一个孩子了,六男五女,对起祖宗了吧?播种机啊,还得生。”

可是后来他腐败的案件东窗事发了,追究赃款,数额巨大,掩不住了。所有情妇都在审查之列,九个生子情妇竟然都说:“孩子是我男友的。”“孩子是我前夫的。”而且还说强伟父子表面不像。

办案人员就进行亲子鉴定,结果却有六个非他亲生,亲生的三个都是闺女。囹圄中的他那个悔啊,轧伙的代价委实够大,自己这董事长怎么当的呢?

四、偷桑叶

夜黑黢黢的,峭楞楞的不明物相鬼似的阴阴森森,她度过了好几个熬熬煎煎的夜晚。

眼下一边是半死不活的丈夫,一边是嗷嗷待哺的蚕宝宝,小辣椒似的杏枝踌躇了多次的辗转反侧,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就是去偷桑叶。她当然知道面对的是对自己一向可亲的远房小叔子傻帽,见面就对自己笑呢,而且有着觊觎乳房的眼神。

20岁的傻帽年龄虽小,但也刚正不阿,一根筋呢。她揣想此去凶多吉少,可是呢?不去蚕就得饿死,家里的桑叶没了,而且蚕宝宝马上就成为簇蚕的摇钱树,谁甘放弃?而且老公的病愈也还遥遥无期,丈夫是煤矿井下临时工肺矽病患者,矿上濒临倒闭,医保费用很低。

她打好主意,即使傻帽对自己冒那个,也可坦然面对,嫂子小叔子吗,啥了不起?而且她深深地知道自己的丈夫忠厚老实,当年地位高于自己的他对其泼辣似乎不中意,她就高屋建瓴地说了:“你要不娶我,我就说你对俺动手动脚,俺还怎么活啊?俺还怎么活。”为的是他,他还敢说什么?

凌晨,她悄悄钻进了地里。天气蓝莹莹,桑叶绿油油,飞鸟娇滴滴。她溜溜瞥眼一番,就饥不择食地采摘桑叶,一阵手忙脚乱。此时的一声断喊是惊心动魄的震撼:“小毛贼,哪里跑!”“兄弟啊,兄弟,咱可是半台戏。俺家的情况你能不知道嘛?你哥躺着呢,蚕快饿死了,你说我咋办呢? ”

面对傻帽的的一脸刚毅,杏枝没有惊慌失措,就从容地说,“俺就得叫蚕吃桑叶,都簇蚕卖钱了,你愿意叫它饿死?真要不行,就你吃我了,以吃还吃。”扣子哗啦啦响,她就露出了白花花的酥胸,坚挺的乳头还颤巍巍地招手呢。

傻帽一看,天旋地转,就傻乎乎地说:“你,你,你,你别胡来,桑叶你就偷俺家的吧,就在前边地里,有两袋子呢。别采老傿家的,他家更惨。”说完就闪进远处,一只小白兔也跟他一块跑了。[1]

作者简介

侯文,山东沂源人,中学退休语文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