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垭任教三十七年(陈有棋)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我在南垭任教三十七年》是中国当代作家陈有棋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在南垭任教三十七年
一、 初到南垭
1981年8月,我从金竹中学调往南垭中学。在报到那一天,我在金竹路边拦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带上我的被子和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张小方桌、一个小木盆、一个煤油炉和一套简单的餐具加上一套勾子扁担就上了车。被子和衣物捆了一捆,小物件记不起以什么方式捆了一捆,这两捆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路颠簸来到牌渡河学校门口准备下车。拖拉机刚一停,一位妇女看见就说:“又调来一位老师”。过几天后才知道她是学校旁边章丛虎的母亲。 一手掌着勾子扁担挑着被子和小物件,一手提着小方桌就到了学校。在办公室和老师们打招呼后,校长袁宽安老师叫管总务的杨培林老师送我到我的宿舍。学校是刚从杨家大院子搬来不久,我的这间宿舍还没人住过,是一间约11平方米的寝室,靠山边的第一间,墙面用水泥浆粉过,地面还是抛土,没打地平,我就从办公室旁边溜坡那里的麻垱里挖了一些熟石灰,加黄土拌匀,用棒头捶成了简易地平。学校提供给我一套绷子床和床头架、一盏罩子灯(煤油灯)、一个火盆,这间11平方米的宿舍就成了我的卧室、我的厨房、我的餐厅、我的会客室,我在南垭的工作和生活就开始了。
二、学校名称的变化
初到这个学校,没有看见操场,大门口是一个大荒坡,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可上公路,小路旁边是牌渡河,小路边还有小坟堆。学校大门像个牌坊,上面是杨开清老师用隶书写的“南垭高中”四个大字,大门外是一个石砌的平台,平台两边是两个呈“八”字形的石台阶,平台和台阶边沿都有石栏杆。 学校刚从杨家大院子搬到牌渡河时,只有高中学生,到1981年夏分乡公社政府和分乡文教组决定在南垭办重点初中,有高中三个年级和初中三个年级,所以这个学校成了一所完全中学,校长是袁宽安老师,教务主任杨开清老师,当时的校门上南垭高中名字没有改变,学校全称是“宜昌县分乡公社南垭农业中学”。 到了1984年,南垭农业中学最后一批高中毕业生离校后,高二班和高一班合并到分乡高中,杨开清、陈有春等老师也调往分乡高中任教。“宜昌县分乡公社南垭农业中学”就成了“宜昌县分乡镇南垭初级中学”。原校长袁宽安老师调到分乡镇教育站任站长,南垭初级中学由陈发金老师任校长,陈业勇老师任教务主任。
1985年校门上的“南垭高中”四个字由学校安排李作浩、肖丛德等老师具体操作换成了“南垭中学”四个楷体字。后来陈发金老师调走,陈业勇老师任校长,肖丛德老师任教务主任。1988年以后,分乡镇只有分乡初级中学招收重点学生,陈业勇、肖丛德、李作浩等老师调往分乡初中,南垭初中不再作为重点初中,学校名称不变,杨开清老师回到南垭当校长。
1996年,杨开清老师因病去世后,由当时的教务主任宋方龙老师任南垭初中校长。同年,棠垭初中合并到南垭初中。2004年8月,金竹棠垭范围内所有学校都合并到原南垭中学,后来,南垭不再招收初中学生,“夷陵区分乡镇南垭初级中学”变成“夷陵区分乡镇南垭完全小学”。
三、南垭中学的校舍变化
1979年秋开始修建1980年春完成的南垭高中,是一个“工”字型的建筑格局。前面一排是六个大教室,中间校门,两边各有三个大教室,正中间是办公楼加教师宿舍,因办公楼和教师宿舍在溜坡上,前面两层,后面一层是一个整体。两层之间是用楼板隔开,下面是两个大办公室,文理各一个。上面是教师宿舍,住着几十个教师。办公室后还有两个教师宿舍,正中间有木楼梯。楼梯口左边有一个侧门,通向花园和河边方向。楼梯顺高坎转角而上,和教室平行的是一排房屋。左边是学校厨房餐厅及厨房工友寝室,右边是学生寝室。靠最右边是公用厕所。整体上看,前一排后一排早间直着一栋,完全是个“工”字。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能当上工人是最荣耀的事,相当于有了铁饭碗,所以农村的孩子读书目的是能转变身份当工人。当时学校没有操场,学生上体育课和做操在溜石板上进行。陈发金老师当校长后,为增加教师宿舍,在学校右侧靠南垭上方修建了和办公楼平行的一排房子,又在左侧修建长方形花坛,后来又在靠河边修建厨房。
这样,在整体上看南垭校园格局就成了一个四合院中间直着一个前头大后头小的建筑。按中国传统风水学的理论,中间那栋屋说像什么就好像是什么。所以,南垭学校两边没封闭以前平安无事,后来章烈成老师英年早逝,宋成龙老师在学校患急性咽喉炎去世,李宏才老师在南垭急病住院,杨开清老师在学校病逝,所有不吉利的事集聚在那两年,人们不得不想起学校格局上的事。当然,那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所有突发事件只应是巧合。 后来,从1996年开始,南垭中学经整体规划,拆除中间的办公楼及老师宿舍,拆除右边也就是上方的一排学生寝室和厕所,拆除前面的原六间教室,在靠河边修建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及厨房餐厅,靠山边修建四层教学楼和厕所。靠近公路,学校修建了塑胶操场。
四、南垭中学的学生
从南垭高中到南垭初中的几十年中,南垭的学生都是很优秀的。当时的学生在校时间一般连续十一天才能回家,因为每周法定学习时间是六天,两个星期连续上课还补课一天,中间只休息一天回家拿米拿菜。那时两周一起上课称为“上大星期”。
南垭的学生在学校上课一般很少有调皮的,因为低年级也是重点初中生,高中学生也想鲤鱼跳龙门,教师上课一般不强调课堂纪律,只需知识传授。学生在被子里偷偷看书是常事,1981年高三的陈俊在厕所方便时还背单词有时差点忘了上课。学生们谁最勤奋教师们谁都说不准,因为都很勤奋,但谁最肯问问题教师们各有各的说法。我的印象中大多学生都不懂就问。下课时我要跑得快才行,因为跑慢了学生一个接一个问想走也走不开,有时因这个原因耽误上下一节课。 在我记忆中问我问题最多的是王小红和高国梅。我走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一个一个的问题不停地问,直到她们点头微笑时才肯离开。由于学生的努力,南垭初中生在每次中考中成绩超过其他重点初中,在全县很有名气。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中期,学生能考上中专都是学霸,考的一般或志愿填错的才上普通高中然后上大学,那样能端上铁饭碗要多用好几年时间。
南垭中学的高中生是全宜昌县基础最差的高中生。县高和分乡高中没有录取的学生才上南垭高中。但就是这样的高中生,在三年中边补习初中的基础知识边上高中新内容。就这样的学生八九个人也能端上铁饭碗。南垭的学霸特别多。往往一家兄弟姐妹都是学霸都考上中专。天马柳树垭的高国梅、高国翠、高国华三姐弟和长岭岩的何行兵、何行成、何行玲和何行龙四兄妹等成为学霸典型。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学生全部在学校住宿,在学校吃饭是自己搭米蒸饭,学校不供应饭菜,条件好些的家庭家里人中途送菜,有的还送灌肠广椒(用香肠煮辣椒面,分乡风味美食)。学生上学十一天只吃酸面盐菜算是不错的,大多数学生没有菜吃也要克服困难不耽误学习。他们不仅要在教室上课,还要种学校的校田,在教师们指导下劳动。
八十年代,学校要用木柴蒸饭,卖柴的人把木柴从尚家河库区楠木冲运到万家河,因为牌渡河到万家河不通公路,所以学生们每周还要到万家河搬柴一次。学生们只要想起南垭学校的读书时光,就必定会想起那种艰苦的经历。好的是那时的大多数学生先苦后甜,现在都有美好的生活。
五、南垭的教师
从1981年我被调到南垭高中到2020年我在南垭小学退休为止,在南垭农业中学、南垭初级中学、南垭完全小学工作过的教师都是我的同事。和我一起工作过的同事都没有干过惊天动地的伟大的事,都是一些平凡的教师,但绝大多数同事对待自己的工作可以用问心无愧这四个字来概括,特别是在南垭办重点初中时期,教师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用语言是不能表达完整的。
要说谁最会管理学生,当然是程治萍老师。她从不打骂学生,但教的高中班谁也不敢乱说乱动。要说老师们谁工作最负责,谁也说不清楚,因都有奉献精神。要说初中化学谁教得最好,先有章良仁,后有肖海洋。要说物理谁教得最好,首先宋方龙,其实杨远银和陈兴华也不差。要说初中数学教学谁最有成绩,当然是肖丛德和袁红兵。彭开忠老师语文教得有特色,陈业勇和宋成龙两位老师的语文教学也有名气。高中初中的地理是当过志愿军战士的李朝伟老师,历史教得头头是道的是老牌大学生陈有春老师。我不是为自己表功,我只是当时南垭老师中的一员,当时每位老师都把自己的工作放在第一位,个人的名誉和个人得失是另一回事。
那个时期我的月工资只41元,太低难以养家糊口,但我和其他老师一样从没怨言。那年月老师们从没有超工作量奖或补课费。我带初中高中四个年级四个班的英语课,初中中考高中高考两头抓,从不和现在的老师一样计较自己的工作量,一整天上课晚自习后还把作业带回家批改半夜。还有一次,没有补课费刘国本老师和李朝伟老师争课上而吵架只差打架,那时的老师不争利益只争自己所带功课能出成绩的机会。因我有自己的工作方法,一般情况下我不与同行争抢这些机会
。特别是1987年,发下来的过关题有8套,我觉得学生们掌握得很好,一套也没发给学生做,结果中考达到我的预期。这届学生中有章军等人。老师们工作上发生摩擦从不记仇,工作之外又相互友爱。老师们吃饭时又有说有笑,在一起吃吃喝喝也很随便。业余时间我和蔡太华老师喜欢拉二胡,宋方龙和刘德军及刘永久老师爱吹笛子,我们经常在业余时间吹拉弹唱,生活也有乐趣。
我1981年到南垭中学,2020年在南垭小学退休,这三十九年间我到普溪中学工作一年,到分乡中学工作一年,还到晓溪塔东湖小学交流一年,因交流期间是代表南垭小学去的,所以还算在南垭工作时间,这样算来,我在南垭这一所学校工作总共有37年。如果我说我在南垭工作年限是第二长的,没有人敢说他是第一。南垭学校成了我的第二个家。[1]
作者简介
陈有棋,男,现年62岁,本科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