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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温馨(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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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温馨(24)》中国当代作家包鹏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永远的温馨(24)

生活,是记录人生轨迹的录音带。真实而真情。

恩师是我在大一第二学期才认识的。那时,我的“陇右王”论文已经被已经调往北京师大或者首都师大的学报主编,后来很是学了不少知识的许文郁先生否定、许先生认为“大一学生根本不可能写出论文,要不就是抄袭的。”宋子俊副教授的心血已经被我压在了纸箱子里。一年一度的“学术交流月”来临之际,不安的我又把论文报到了教授们的眼皮下,我的恩师也许是抱着质疑的态度吧,让我的班主任马金凤喊我到系办。老师很精神:头发不太浓密的北头下一张典型的国字脸,眼镜后面是一双能够洞穿知识的眼睛,穿着一件灰夹克。他问我对“陇右王”研究的一些经过,我很详尽的回答。完了,系主任刘书成先生说:“把普通话好好练练,稿子他拿去看看!”他把所谓的论文小心放入他的黑包包、习惯性地把皮包压了压抱在怀里,然后问系办主任一些问题就走了。我问班主任:“马老师,这谁呀?”马老师没有责备的笑着,“系主任,刘书成先生,迎新晚会你没参加?”“唉——哟哟!是老师记忆的正确,当我报到时,学校已经开学两周了,我因为种种原因而迟迟未到”。学术交流月,每人限时十五分钟,我在宋教授的一再提示下离开了学术报告厅大讲台,而系里的老师大部分都很高兴,因为一个废才的出现。莫超与武砺新两位先生、今天的国学大师在前排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像小学一、二年级学生不守班规而又怕老师发现的顽皮学生。

会后,在我们做饭的小院子里,与我一同做饭的同校同学传得神乎其神,说校长李忠、孔庆浩等先生从学术报告厅的门外偶然地听完了我整个报告的过程,惊得连连赞叹“我们学校竟有这等人才”。他们不知满校园流传的那个人就与他们一起吃喝,然后各回各系学习。其实,我的压力无形增大,换言之,是刘书成先生为主体的宋子俊、莫超、武砺新等先生们的压力在有形增大。

很快的,老师叫我把一个周末才抄完的修改稿给他。我就给了,我一般不怎么说话的。也就是当月的《甘肃高师学报》吧,我的第一篇学术论文公开发表,时大二刚刚开始。这比发表的散文、诗歌那些小文要鼓舞人心多了。我很高兴!于是,我把高三时整理的一大堆“陇右王”的材料抱到恩师那。家里正做饭哩,恩师在厨房切面条,真是好手艺!面条一把一把的,整齐的排在小面板上。而他手中的面条在他高度集中的神情下,又一小把抖索了出来,面板上抖索抖索,整整齐齐排在案板角。乡下来的我很没有眼色,我就钻到厨房对在案板上忙乎的老师说开了。老师也是的呀,也就一句又一句的与学生交谈开了。老师留我吃饭,我呢?对先生家的客人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溜出门啦。现在想来,那是刘先生素养的细节体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敬客之道。可惜,我们这些毛头弟子不明就里。而且还一度用无知的头脑过滤,再笑先生的迂。

我不知道,我们师生的这种看来不太合常规的这般交往恩师是不是觉得不可理喻呢?在后来的岁月里,我跟很严肃的系主任会因为一个问题而展开“争论”。无意中,在图书馆的一本学刊上看到一篇写魏蜀铁笼山大战的论文,但凭我读《三国志》的直观感觉,这篇文章很不成熟,但我又不敢公开发表自己的观点。周末,我去了住宅小区,恩师刚开始说《三国演义》里边有没有这个情节。我说有。我们师徒一边喝茶一边斗嘴一样的你一言我一句。结果是恩师不得不费很大劲翻找珍藏《绣像三国演义》恩师从凳子上没下来就开始翻书,当我听到“嗷——?”就知道我那严谨的恩师一时遗忘了,果然说:“真的,包鹏。那你说说你的看法。”我卖弄似地从成书于康熙年间的《宁远志》说到《陇西县志》、又炫耀到《陇西县志.武阳分志》、再从《秦州志》卖弄到《三国志》,恩师严肃的脸慢慢在烟雾后舒展,很幸福的样子,“完了?”我支楞起耳朵,老师一直在抽烟一言不发。“你写文章了?”“还——没有。刊物档次太高,我?我不敢!”“立马写,写好拿过来我看。以后见这样的文章就立马写。做学问就要有挑战精神嘛,是不是,啊?哈哈!”很快,商榷铁笼山之役的文章发表了。恩师对学生的要求以严厉而出名,却与一个性格有点叛逆的我相处的象同事而不像师生,或者说比同事更像同事。也许是一种大度的包容吧,或是对人生独到的理解。“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弥勒佛是说恩师这样的人么?不是!是圣人么?也不对!是大约是的吧?应该是的!有同学说是系主任很不好往来,过分点说地,是刘主任不爱搭理学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一类人物。我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在我眼里,他也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西北汉子。

我们争论的话题越来越多,从“陇右王”拓展到李逵、张飞、牛皋,再拓展到古代小说的宏观视角,再拓展到现代小说的反思,直到我们不熟悉的经济领域,恩师担忧的学生就业问题……,我的老师总是和蔼的笑着。“老刘,别老板着脸训孩子。你训其他学生可以,包鹏不行。”“啊——哈哈,没有嘛!”王老师推开门,看看我俩,放怀的用右手放在嘴巴上大笑,给杯子里添点水自己拿一支烟出去了。看来我俩争论的声音太大了,惊得王师母误认为是我的老师在训斥我。于是,恩师的习惯动作,推上门、双手高举摆动往下压,我就笑着低声问话。我们都笑着,但都声音很小。这是我们师徒经常出现的情景。这情景与后来单位上部分领导为显示权威而“莫须有”的让一颗干劲冲天的年轻人无缘增加负担的做法形成了对比——无法理解的对比,这也许就是农业战线与工业战线的差别吧,或者说,是农耕文明熏陶出来人处世的忠厚与工业文明熏陶出来处世的利害取舍的一次大碰撞吧?错误犯的真是莫名其妙呀,真是的。

很想去看望我的师母,教授们都说“不去的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于是,直到现在也未去看望她老人家一眼。心中的惦念却像大蟒蛇一样缠箍着我的心,它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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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包鹏,笔名高穹。70后人,生在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中共辽宁省党校毕业。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