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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沽湖,最美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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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沽湖,最美的遇見》中國當代作家方江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瀘沽湖,最美的遇見

離天很近,離塵世很遠,男人的天堂,女人的世界,這是之前對瀘沽湖最直白的概念。

傍晚時到達瀘沽湖,晚霞像曲折的天梯,一直向遠延伸,好像順着那條霞光之路,就能走到天的盡頭。

很安靜,有點冷。沖了澡,長期失眠的我竟然在摩梭人破舊的房間裡睡了久違的安穩覺。

清晨醒來,聽見稀疏,清脆的鳥鳴聲,空氣有點潮濕。

離大門幾十米的距離,是密集的草海。小小的碼頭上,我們踩上豬槽船,向蘆葦盪划去,水草,蛙鳴,紫色的小花,鴨媽媽帶着孩子們像一支訓練有素的小分隊,列隊齊整的經過。我想起小兵張嘎。

劃出蘆葦盪,湖面漂滿了白色的小點,船身稍一靠近,便看清了傳說中的「水性楊花」,瀘沽湖在我們眼前驚艷的亮相,情不自禁在搖搖晃晃的船上站起來:好美啊,好漂亮啊。後來在摩梭人的燒烤攤上也看見這種花,小小的植物,可觀賞,可怡情,可果腹,這是大自然的饋贈,也是大自然物盡其用的法則。

水,清澈的令人心動,錦緞般的白雲一朵一朵,遊走在天邊,山沿,湖底,忍不住發問,這藍白的分明,青綠的通透,是詩?還是畫?

整個湖面清澈見底,青苔在水下飄擺,花朵在水面浮動,想起那首歌:一面湖水。遠遠的岸邊是曾爆火的電視欄目「親愛的客棧」實景拍攝地,我們要去的,是正前方的王妃島

看着摩梭大叔和阿哥划船的樣子,我躍躍欲試,他們很友好的教我劃豬槽船的要領,可等我基本掌握要領時已精疲力盡。年輕的達州媽媽一改在車上笑懟導遊的風趣,帶着乖巧的兒子安靜的坐在船上拍照。兩個女孩不停用帽子和防曬衣遮蔽紫外線。姐姐和同船那對情侶中的大男孩,看我劃得起勁也跟大叔和阿哥換着去劃。

忘了因為一個什麼話題,1995年出生的帥哥並無惡意的帶着點城市公子哥的優越感,邊划船邊嬉鬧着要給1998年出生的摩梭阿哥講解一下歷史,誰知被普通話超好,皮膚黝黑但顏值極高的阿哥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我幹嘛要你講,我有度娘,我百度一下什麼不能知道。說完又加重語氣再懟一句:我要你講。然後甩給城市公子一個帥帥的白眼。

全船的鬨笑聲讓皮膚白淨的城市帥哥紅着臉認了輸,而黑黑的摩梭阿哥見自己占了上風,臉上便揚起得意而稚氣未脫的笑容。

登上摩梭人最後一位土司為王妃修建的小島,從高處俯瞰,瀘沽湖又是一番別樣的風景,靜美,深遠,風起時,湖面便像打碎了眾多的銀盤,閃耀出滿湖細碎的陽光。不知當年的末代王妃是怎樣一位絕世離奇的女子,讓權傾一方的土司為她動了這麼細密,而巧妙的心思。

水草在湖中蕩漾,瀲灩的波光清透明亮,海菜花(水性楊花)像害羞的女孩在起伏的微波和湖水的光影中,時隱時現。

所有的感嘆,就濃縮成四個字吧:清,透,靜,美!

回到碼頭,和姐姐一人花十塊錢編了彩帶在發間。午飯後前往走婚橋。

橋的兩端是摩梭人的特色小吃攤,兩側是亮眼的青綠草海,只聽見木槳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卻遲遲不見船身。草海中半高的蘆葦,高矮參差濃密稀疏的樹木,漂在水面的浮萍,映襯着湛藍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仿佛這裡所有的山水植物從不曾沾染過紅塵中哪怕一粒小小的塵埃,山,水,草,木,雲,在天地間做了最完美的契合!

姐姐不肯往前走,停在離橋頭十幾米的位置。導遊說過,走婚橋,一定不要走出頭,若走出橋頭,就預示着你的婚姻也會走到盡頭。她是個婚姻美滿的幸福女人,有所顧忌也是能夠理解。我說那不過是景點為吸引遊客而製造的噱頭罷了,不可信的。她才勉強走過來。

留意了兩邊花樣繁多的燒烤攤,各類水果和食品倒讓我們暫且忘記了這是在遠離塵世的女兒國。買了嫁接的蘋果香蕉,李子,瀘沽湖燒餅等,轉身往回走。

有時候,你聽到過的,或從電視上看見過的,不定哪天就會出其不意的出現在眼前。秀麗的風景之外,總有那麼些現象會跳出來觸動你的心靈,在最柔軟的地方,只需稍稍用一下力,就會讓你感到不安,難過。

走婚橋上,隔上幾米十幾米,便會有摩梭族小孩坐在橋邊,一邊寫作業,一邊叫賣土特產。瓜子,蘋果乾,花椒,藥材,裝在小小的塑料袋裡,二十塊錢一袋,有些孩子追着堵着遊客們強行購買。我聽到一個男孩說,阿姨買一袋嘛,我家離這裡有十幾公里遠呢,你買一袋嘛。然後就有其餘的孩子蜂擁而至,叔叔買我的嘛,阿姨買我的嘛。

有個男孩很特別,流着髒髒的鼻涕,背靠橋欄,一隻腿彎曲着,作業本放在伸直的那隻腿上,認真寫着生字,我看見他乾乾淨淨的作業本和在腿上寫出來的工整字體,字體和他的小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很專心,忘記擦擦快流到嘴邊的鼻涕,也忘記叫賣堆放在身邊的小商品,他甚至都沒注意到我們在觀察他。他的成績一定很好,可他依然得頂着瀘沽湖強烈的紫外線和一點道理都不講的,說來就來的陣雨。藍天,白雲,碧草,泛着炫目的光彩,而這個男孩的童年卻讓我黯然神傷。

身邊跑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手裡拿着自己的商品,嘴裡卻說:阿姨,給我一個芒果。我看着手中的袋子,正詫異的說沒有芒果啊,又過來一個大點的男孩糾正說那是香蕉不是芒果,阿姨我也要。把香蕉拿給他們,卻走不了,阿姨我還要李子,阿姨我也要,又拿給他們,身邊突然圍滿一群小孩,我頓時不知所措,從空隙處擠出來,倉皇而逃

不是捨不得那點水果,而是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隱痛,這隱痛,不知太輕,還是太重,總之,就想快快逃離,怕自己和他們的眼神對接,怕面對一張張本該洋溢着童年的快樂和喜悅的臉龐。

逃出那座浮在草海上方的橋,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走婚橋遊覽結束,我們開始環湖觀光。一陣驟雨過後,天空又晴朗了起來,王妃島靜靜的矗立在湖心,像曼妙婀娜的少女。雲南管理的那一半瀘沽湖沒有蘆葦盪,沒有草海,格姆女神山始終在視線之內,看見躺在湖面上像睡美人一樣迷人的里格半島,觀景台邊,姐姐買了味道不錯的假氂牛肉。

前面不遠是情人灘。我哪裡知道瀘沽湖天氣的喜怒無常,我哪裡知道紫外線的殺傷力竟會如此之大。看太陽陰了下來,就懶得打傘,年輕的達州媽媽好意遞給我她背包里多餘的傘,我也友好拒絕了,誰知短短兩個小時,我穿着短袖的胳膊就被紫外線差點變成一半牛奶,一半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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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方江紅。筆名:蟄伏的螞蟻。墨香殘留,心香一瓣。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