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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湾(袁亚飞)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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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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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湾》中国当代作家袁亚飞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清水湾

如果那个夜晚我能够,能够深入秀儿的瓜地,她也就不会走。这十年这悔恨折磨着我。或许秀儿也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恨我不争气,爱我难相聚。

秀儿呀,你究竟在哪里呀?

那年我十八,秀儿十六。在暑假的一个傍晚,秀儿来村口的清水湾找我,我正蹲在绿漾漾的西瓜秧中拔草。夕阳拉长她的身影,晚风吹散她的长发。堆在老牛山的云彩正燃烧着,暮色淹过河涧爬向山顶。

“岩儿哥,咱俩种瓜来!”秀儿说。

“我这不正营务瓜呢。”我回答。

“在我的地里种咱俩的瓜。”她羞涩地说。

我呆在秧中,撵着两把泥草。秀儿挺在梁上,红着脸垂头。红裙子和长头发在风中忽左忽右地飘。

我苦笑道,这事儿要等咱长大了再做的。秀儿跺了跺脚,嚷着今儿做不成,她明儿就走了。

暮色尚未爬至山顶,顺河的上空劲风拥着黑云滚淌而来,顿时罩住了天空。

要下雨了。天,提前黑啦!

同学聚会,我们在瓜地里找到岩儿。他憨态可掬,长年日光下种地,黝黑的脸显得比我们沧桑,但他的眼眸却与这溪水一般清澈。他在这里等了十年秀儿,父母想了很多办法从清水湾救出儿子,也曾找过我们这些同学,劝岩儿走出来。还请民间术士驱魔,说是清水湾的女蛇精勾住了岩儿的魂。

一切无济于事

我们决定这次非带他走出来不可。

岩儿很热情,为我们切开了瓜王,但不愿参加聚会。有人哄说秀儿也回来。岩儿拔腿就要走,根本不待我们将嘴里噙着的半口西瓜咽下去。岩儿进了酒楼,激动的呼喊着秀儿啊,秀儿啊,你在哪里呀!他蓬发赤膀,倒趿着布鞋,满身泥。起先同学们把他认成了疯子,待晓得了他是岩儿,无不交头叹息。那么俊样的后生,竟落魄成这么个邋遢样儿。

十年前,岩儿的家境还算殷实,母亲是小学教师,父亲在镇子的集市上做点生意。岩儿个子高,模样也帅气,成绩一般,但是为人友善,出手大方。一些住宿生家里不能送来生活费,都跟着岩儿吃。吃过了也不回请岩儿,岩儿不生气,岩儿的人缘自然好。

虽然是初中,因为是乡村学校,大多人上学迟,已经是十六七八的光景,情窦初开,懵懂的心自然要有所依附。岩儿便是许多女生心中的男神。但岩儿却对所有爱慕者不屑一顾。后来大家注意到,岩儿屁股后面总黏着同村的秀儿,她是个短毛盖头发下掩着一张苹果脸的姑娘。就在毕业的那一年,秀儿突然留了长发,脸蛋突然变得分外俊俏,个子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岩儿和秀儿却生分起来,因为他们恋爱了。但这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家里人。

他们两家有仇。因为上上辈的事儿。因为红军与白军的事儿。

这事儿,在毕业晚会喝醉后,岩儿给我们几个讲过。

岩儿和秀儿的村很大、人很少。从川道的清水湾拐进山涧,曲行五六里,全是他们村。村里住着二十多户人家是两个姓,即岩儿他们是一姓,秀儿他们是一姓。

陕北闹红的时候,一位红军战士要到川道上游的堡里送信,半路上受了伤,昏睡在了清水湾村口,被岩儿的太爷救回了家,并为红军战士疗好了伤。红军战士伤好之后便离开了。白军追到了清水湾,枪口顶在秀儿太爷爷小儿子的头上,不说就嘣了那娃。秀儿的太爷供出了岩儿的太爷,岩儿的太爷当众被打死。秀儿太爷跪在岩儿太爷前哭嚎,老哥哥呀,我死不足惜,我是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从此,这两家就结下了仇。

那段时间,村里白军走后红军来,红军走后白军来。岩儿太奶奶担心因救红军的事儿连累几个儿子也迟早被白军杀害,打发儿子们隐姓埋名躲出去了,直到1949年解放,儿子们才回到村里。岩儿太奶奶立下家规,与秀儿的家族世代不能来往,更不能通婚。岩儿的爷爷抱着一杆土枪,一心想着报仇。可秀儿太爷已死,白军也跑到了台湾。岩儿的爷爷去不了台湾岛,但还是天天擦他的枪。

爷爷的仇恨,成为了一种基因。

几十年来,两户大姓同饮一河水,难通一句话。有位族叔跳出来与爷爷争辩。中国上下几千年,打了数不清的仗,张家杀了李家的人,李家杀了刘家的人,刘家杀了马家的人……中国不过百家姓,若是都记仇不通婚,怎延续后代啊!答案很明显,上辈儿有上辈儿的仇,下辈儿结下辈儿的婚。

爷爷给了这位族叔一巴掌,不听老人言,你操心吃亏在眼前。族叔娶了秀儿的一个堂姑,结果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也被批判。岩儿族人也安分多了。

我总想着秀儿,想着那夜的木屋里躺着秀儿白嫩的赤体,还有她那焦急的喘息,以及满世界急促的雨声。

岩儿既然来了聚会现场,他便不好意思走。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倾诉他和秀儿的事儿。

那夜我要男人一次,和秀儿把事儿做成了,秀儿就可以不走了。

什么事儿?

男人女人的事儿。

为什么没办成?

我始终坚挺不起来!

秀儿知道我晚上住在瓜地的小木屋里。这一夜她不来,就见不上我。秀儿到瓜地里的时候,我正在拔草。

“岩儿哥,别愣着了。只有咱俩生米做成熟饭,家里人才会同意我留下来。”秀儿说。

“好我的秀儿哩,土地上我种过许多的瓜,在身上种瓜没经验啊!”我说。

“怕什么,咱学嘛!反正有一夜的时间哩。”她鬼笑着调皮地说。

我怕这烫脸烧心的话,被风刮进谁的耳朵里。我猫着一时站不直的腰,踱到秀儿跟前。秀儿呀,这事不能大声讲。你先说说咋就突然要走了呢?

我哥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全家要去西安打工,供我哥上学。

秀儿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抱我很紧,脊背都快被她抓出血了。秀儿哭停当了,我俩坐在地上商量去哪儿种瓜。玉米林里地儿仄,草林里怕蛇,那就木屋里吧!

你们听到这儿,不知是何感想,但我们当时好像在课堂上讨论一道数学题,那么正常,那么纯粹,一点不新奇。更没有恋爱男女的那种激情。要说情绪,最多的是焦急与担忧。

有人让岩儿别害臊,大家都成人了,尽管讲。

我们决定在木屋里种瓜,秀儿要我先去河里洗洗。这夜的清水湾只属于我俩。

晚风推着我飘向河岸。风中送来秀儿的声音,岩儿哥,要下雨了,快去快回。我纵身一跃,融进了梦一样的河水,庄稼香、花香、果香芬芳着开阔的河涧。我生怕秀儿现在就走了,赤脚跑回了瓜地。

我回到瓜地,秀儿把木屋里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许多粉色的红色的野花在木屋壁勾勒出喜字。木屋收拾成了新房,今晚秀儿就是我的新娘。

秀儿看到我后,羞羞地咯咯咯地笑。我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啊呀,裤子落在河边了。走,我陪你寻去。我牵着秀儿的手,跑在水草过人头的小路。我俩那天确实疯了,我光着身子,她穿着裙子。这种在成人眼里的疯,抛却世俗的一生难求的疯,恰是我和秀儿小时候光着屁股,在村里的小河滩,十指紧扣,踩泥娃娃的一瞬。人长大了,不光是生理上回不去了,可怕的是染上了世俗,把童真都给丢了。

到了河边,我那条打着黑色补丁的短裤,早被风刮进河里漂走了。我们沿着河边追了很远。秀儿脱了裙子,往风中一扔,飘进了河里。就让我的裙子替我们找你的裤子吧。秀儿说完便大笑。我急忙跳入水中,捞回了裙子,轻拍她脑袋矫装怒容,真是败家。秀儿不要穿裙子,走了几步,跳上我的背,挥舞着她的红裙子。我背着她,走着走着就走回了童年。

童年,我经常光着身子背着同样光着身子的秀儿。我们两家上辈儿有仇,原本是不能来往的。可巧我母亲和她母亲娘家是同村,两人从小关系好,偷偷地来往着。

天上打了几个闷雷,闪电闪出秀儿俊俏的模样,还有她白嫩的裸体,嫩得像这夏季未成熟玉米棒,可以掐出水来。

秀儿把我抓得很紧,口里哼着“宁叫皇帝老儿的天下乱,也不能让咱俩的关系断!”

我背着秀儿,走过一片一片瓜地,我俩就像瓜秧缠在一起。小时候,我多少次这样背着她回家,现在重复这种儿时的游戏,大多感觉是旧的,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两个鼓鼓的奶子揉在我的脊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又想到要在她的身子里种瓜,多少有点迟疑。

我和秀儿的交往,按照正常程序,应该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小时候光着屁股相处,因为无知不识羞;第二阶段是长大识羞后穿上了衣服;第三阶段是到了做每个成人该做的游戏时,脱了衣服又不识羞了。而我和秀儿刚迈入第二阶段不久,现如今既然脱了衣服本该进入第三个阶段,可我总觉得我们是回到了第一阶段的那种纯真。为了留住她。我们必须进入第三阶段。这是任务。

我抱秀儿进了木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我现在不该怎么讲一样。岩儿说,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木屋外的暴雨敲打得我俩很乱。

雨滴像乒乓球不停地打在木屋上,秀儿调皮地在木床上蹦跳了几下,试试结实与否。木屋是用来照看西瓜搭建在瓜地里的。地上立四根木柱,木柱中间和顶上各四根椽木,篷布把木柱和椽木搭建的六边立体的顶面和两面罩住,留着前后两面进出人。中间的椽木上搭上木板,木板就是木床。这就是木屋。

木屋外,天地电闪雷鸣。

木屋里,秀儿喘着粗气。

秀儿突然紧张了,更加害怕了,害怕这风暴,害怕离去。她抱紧我,我也抱紧她。我分不清这是友情,还是爱情。曾经我们为了在一起,扛枪杀过人。

那一次,我背着秀儿在野花遍地的川道里狂奔。村里的大恶人正好路过,他暼了我们一眼,憨笑着凶道:“一对小贱人,告诉你们大人去。”秀儿吓哭了,我也愣住了。我也担心大恶人把我和秀儿的事讲给爷爷。为了让大恶人保守秘密。我拔了他自行车的气门芯,像个武士一样高站在土梁子上。他见车轮胎瘪了,趴在地里找气门芯。我高喊:气门芯在你小爷爷我手里。只要保守我和秀儿的秘密,我就把它还给你。

大恶人捡起块大土疙瘩朝我扔来。我中弹了,一头栽在了地里。他捡起气门芯,朝我屁股踹了两脚,骑车走了。

我要报仇。为了我和秀儿。

我找好朋友三峰帮忙。我们的武器就是爷爷的那杆枪。

我和三峰偷出爷爷的土枪。这是一杆自制的长管土枪,三峰肩上扛着枪管,我肩上扛着枪身,我食指勾着扳机。我们在石桥上等着大恶人骑自行车过来。路过的赶集人看着我们稀奇,还嘻嘻哈哈的逗我俩笑。我们却一本正经地像马上要上战场。赶集人走的差不多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少。我俩浑身汗水直淌,准备回去。大恶人骑着车子过来了。

大恶人,我操你姥姥。

大恶人笑了笑说,有本事再骂一句。

我操你姥姥,你去死吧!

大恶人像块黑云盖过来。三峰的腿开始哆嗦。

开枪,三峰在叫。

开枪,我在喊。

我扣动扳机。枪声很大,竟然传到了镇子上。我是不知道枪里有子弹,大恶人不相信枪里有子弹。子弹冲出枪膛,三峰要不哆嗦那一下,大恶人的脸会被枪里面的碎钢珠子打成筛子。大恶人吓得摊在了地上。三峰像是疯了叫我快装子弹,打死这狗日的。大恶人翻了个身,丢下车子大跑了。

大恶人吓怕了,自然没说出我和秀儿的事儿。但我和秀儿的事儿终究还是被人知道了。我爷爷当然不会一枪撂倒我,因为他的枪被公安局收走了。但在大人眼里,我们还是娃娃,闹着玩了。当我们一天天长大,我和秀儿一天比一天好。爷爷怕这事儿成了真的,对我说他不阻拦我和秀儿,但我们要结婚,就等他闭了眼。我苦劝爷爷,国民党的主席都跑到大陆找先人来了,你还记着国共的仇。爷爷气的紧闭双眼,呼呼地喘气。至于秀儿的父母对我俩的结合,他家成份混进我家这红色血液是求之不得。

我的坚持战胜了上上辈的仇恨,战胜了村霸大恶人,却终究要败在这一个走字上。

那个年代,班里同学都是这样走的。姐姐生孩子了,母亲顾不上伺候月子,大人就不让念书了,陪伴她姐姐去了。家里年成稍微不好,省点学费买种子,也不让念书了。男生十六七正是学手艺的年龄,上中学考不上大学,还不如学个手艺,有的去抡大锤,有的去转方向盘,有的学理发,有的学粉刷,还有个子长起来的进了厂子当工人。初一四个班二百多人,初二合并为两个班不足百人,初三就剩四十来人。求学的大船漂在大海之上,稍有个风雨就有人掉下去了。我和秀儿能读到初三,已经是不错的了。

但我真不愿她走。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在一起。

那个闷热的雨夜,我们在木屋,合抱一起。

秀儿十指在我的背上摸来摸去,像在寻找救她不离去的绳子。她的两只奶子揉着我的胸膛异常的舒服,我左手抱着她的臀,右手在她的背上抚摸,像在弹三弦。我们嘴对嘴吹气。她那块地变得湿润肥沃,等待着我去耕种,在我的变硬的锄把要去耕耘的时候,我俩竟然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我们平躺在木床上,她问为什么笑。我说想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许许多多小时候纯真的画面,像在放电影。她说她也一样。

我们做不了的,我们应该是兄妹。秀儿说这辈子离不开我。只有夫妻才永远不分开。那我们就再试试。我们再试,因为太熟悉,我再也坚挺不起来。

很多次后,秀儿开始失望,抽泣起来,浑身发抖。闪电闪出她那凄楚的模样,我仅存的一点情欲也荡然无存了。我坚信秀儿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是成不了夫妻的。

我不愿意再试,秀儿撒娇,呢喃着要再来。我怎么说也不愿意。秀儿说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证明爱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占有对方,连性欲都没有谈何爱情。我说咱们之间真的是没有爱啦!这句话伤到了秀儿。

为了证明有爱,我强迫与秀儿再试,秀儿也同意,她说即便是不爱也算是拯救她!她不想离开这块土地。然而,这一次不仅我没有坚挺,就连秀儿的瓜地也没有湿。

是我的话伤了她。我要赎罪

我对她说,种瓜这事儿要有激情,像是烈火烧起来,我们得把动作放大。我们又合抱一起,在木床滚摸亲吻,装作很兴奋呼唤,可就要起飞的时候,木屋塌了。我和秀儿落在了泥滩里。

雨停了,天幕镶嵌着许多星星。河道里,滔天洪水澎湃着这宁静的夜。秀儿抱膝坐着,口里念着总会有办法的。我不知所措,靠在她身旁。

老牛山顶朦朦亮,风中白雾像毛毛雨。秀儿穿上湿漉漉的裙子起身了,走了几步便不见了人影,只听得到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后来这很快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我确定她走了,我感觉心被挖走了,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她。就在我情不能已要哭出来时,我听到她在喊,岩儿你爱不爱我。我激动得说不出话,她又喊到不管我爱不爱她,她都会为了我留下。她一定会想到好办法的。她突然又绝望中带着哭泣呼喊:岩儿你要在清水湾等我,哪儿别去,我怕我回来找不到你。

我终于控制住感情,回应着她:我等你,我在清水湾等你。可我的嗓子沙哑的已没了声音。

秀儿可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到她确实就在那天早晨走了。

秀儿走后,我想杀人。我提着斧头去集市上杀人。

那你去杀谁?

去杀卖铁丝的。是铁丝质量不好,木屋才会塌的。我在集市上找那个卖铁丝的。卖铁丝的早跑了。

你现在还恨卖铁的?

我恨我自己。

那你找过秀儿嘛?

找过。每年我去省城找很多次。后来我就在省城边打工边找秀儿。有一天家人打电话说秀儿捎话给我,让我在清水湾等她。我回到清水湾,等了两年,在瓜地旁箍了两孔窑洞,秀儿回来就不用担心不结实了。慢慢的,我发现秀儿捎话是家人在骗我。我又去省城找秀儿。找了两年,我自己回来了。有个老人说,他也是在省城找人,头发都白了没找到。省城太大,找人可能要三五辈子。找人不如等人,或许在清水湾可以等着秀儿。

回到家,我继续营务这块瓜地,期待着秀儿的回来。

就没有秀儿一点的消息?

有是有,说法很多。有人说秀儿的父母到了省城没好营生,就让秀儿做了小姐挣钱养家,有人说秀儿嫁给了城里人有几套房子很幸福,有人说秀儿国外留学去了,也有人说秀儿得病死了。

那你信哪一种?

我信秀儿迟早会回来找我。因为我在清水湾等她。

岩儿讲完这些,天微亮。他要回去。班长说今天大家还要一起去母校看看。岩儿说不去了,他要去守着清水湾的瓜地,他怕秀儿回来找不到他。

岩儿不让我们送,静静的街上,飘荡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1]

作者简介

袁亚飞,男,出生于陕西省清涧县,毕业于石河子大学。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