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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德与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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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德与行善》中国当代作家和振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积德与行善

德要这样积

生与死,这是人生永恒的主题,谁也逃避不了的现实。

当我接到老母托人打来的电话,说家族里有位老人病重,让我快回老家,我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杂事,找车从丽江城里往团山老家赶,那九公里的路显得很长很长。

一路上,我心潮起伏。我这位病重的大伯,虚岁已经九十了,乃为耄耋之年,是族里乃至整个团山村的寿星了。按现代时髦的说法,八十八岁是米寿,九十岁便是卒寿,因“卒”字的草体是由“九”和“十”组成的。就在不久前,我问过母亲,我大伯他身体可好,母亲说:“你大伯好着呐!还拄着拐杖在院坝里走的,看不出是九十岁的人。”现在,我那“卒寿”的大伯怎么说病就病了呢?难道是“卒”字作怪,使他迈不过九十这个门槛吗?

紧赶慢赶到了团山,我走进大伯家的院子,一眼看到院坝里有很多亲戚,不用说是在守护老人了。我心头一紧,不顾过来招呼我的人,径直走进堂屋,喊了一声:“阿大(伯父)。”他的四个儿子守着老父,有人给我说老人不会说话了。我再往病床上仔细一瞧,便见大伯张着嘴喘着粗气,直觉告诉我,他挨不了多久了。

一会儿,我走出堂屋,早有他的小儿端茶敬烟迎了上来,我一边找板凳落坐,一边问阿大病了多久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好让我早点来看嘛!我那堂弟就说病了得有十多天了,主要是因为阿哥在城里当官,工作忙就没有告诉了。我轻叹一声,往院落里走,抬头西望,夕阳西下,已近黄昏,我又一次心绪难宁。

我们两家渊源很深。一百多年前,我的太祖和大伯家的太祖,从丽江七河现在的三义机场一带,相约逃难到团山后定居下来。我小时候,还经常看到,每当有红事白事,七河的族人都要来团山做客。我家和他家,一直作为一个家族来相处,我们两家的晚辈情同手足,以兄弟姐妹相称。更何况,我老家与他家,只是一墙之隔,在“文革”困难时期,谁家做点好吃的东西都要喊上一声,送上一碗,有个困难也相互帮上一把。一百多年的风雨同舟,把我们两家紧紧地连在一起。一想到这,我那不争气的眼眶盈满了泪水。

看天已黑,亲戚们劝我回城,说你那么大的官不用守的,有我们守着不怕。我知道这是大实话,但想到我的阿大已经来日不多,就坚持说官再大也得守上一晚。

农村民风淳朴,哪家有人病危,全村人都要来看望。那晚,团山村的和、白、李三大家族的很多人都来了,到了后半夜,他们看老寿星命硬,便陆陆续续地走了,只剩下几个至亲。老人有个儿子说守了好多天,想找个地方去靠一下,如果老父不行了,要我赶紧给他打电话。我看他真的很疲劳,就让他去休息一下,有情况我再打电话给他。守夜,最难的是后半夜,我们五六个人守在老人身旁,由于病重,老人已经米汤不进好几天了,我们轮流给他用棉花沾水润唇,用棕榈树叶扇风驱蚊赶蝇,还隔一会号一下脉,用手电照一下眼睛。当时,堂屋里电视正在直播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是德国意大利两强对决,看到我的阿大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一向对足球痴迷的我也没有了兴致。想到阿大这一生真是不凡,由白家入赘到和家做上门女婿,把四男二女抚养成人,四代同堂,儿孙绕膝,可谓福寿双全,而现在却快要走了。

我难过地走出堂屋,在玉龙雪山东麓空旷的院子里流泪。 正当我在感叹不已的时候,堂屋里传来“阿大,阿大”的呼叫声,我赶过去,看到老人已经不行了。几个儿女和我们几个守夜的至亲,在老人一个侄儿的主持下,给他行了“少沙去(纳西族的接气礼)”;一边看眼睛瞳孔散了没有,按脉搏还有没有,及至没有气息后,老人的侄儿一边说着送魂的话,要老人沿纳西族魂路安心跟着三代老祖宗去天堂,一边把准备好的“当含(金银、九粒米、茶等)”用红纸包后,放进了老人的嘴巴里,意即送上魂路里的盘缠。随着老人小女的一声哭喊声,在其他房屋里面休息的亲戚都跑了过来,含泪看着老人平静而安祥地离世。然后,有人跑到门口去放了一响鞭炮,意即报丧,光与响声划破了团山夜空,我习惯地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正是深夜三点半钟,令人惊奇的是那只拴在门口白天凶巴巴叫的狗,也是突然不叫了。很快,村子里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了,男人们给老人洗遗体,穿寿衣,女人们做祭品,天亮前就把老人安放在堂屋的灵位上。

我第一次给老人行“少沙去(接气礼)”,按理应当很怕的,事后也有人问我怕不怕,我朗声回答:“当时也怕,但想到是给长辈送最后一程,就不怕了;还应当说这是给老寿星送终,是在积德!”

善要如此行

但人生岂能事事如意,我也有遗憾之事。

也是去年国庆期间,我那个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小叔,突然生病住院,我到市医院去探视时,就看到他病重,他一见到我就开始流泪,我就安慰他说:“阿叔,现在医学发展了,不用怕,安心医病会医好的。”哪料,二十多天后,医生妙手无法给我那名叫立春的叔叔回春,说想吃什么就做给他,回去看命了。我那小叔就只有听天由命,拉回团山,亲戚们又自发地照料二十多天才去世。

小叔病重期间,我两次从城里赶到团山去看望,第二次,还守到快天黑,亲戚们就私下给我说:“亚森(我的乳名),看来还挨得起几天,你在城里当官,工作重要,先回去吧!快不行时,我们打电话给你。”我信以为真,再看小叔神志还清,说给他几句宽心话就回了城,谁想到,第二天晚上,小叔就离世。我接到电话连夜赶到团山,已经是阴阳两隔!

纳西族人是很看重接气礼的,虽然说到我那一辈,我家和小叔家已是过了三代的亲戚了,没有人数落我赶不上接气礼,但越没有人说我越感到没能为小叔接气而内疚不已。跪在小叔的遗体前,我那颗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心颤抖起来,那双看过无数人生苍茫的眼睛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往事如风而至,我想到小叔的种种好。因为我出生于十年动乱期间,还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奶奶就把我交给小叔,叫大我五岁的小叔带我读小学,因为农村的孩子常有打架之类,意即保护我一年。果不其然,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半路受到了两个大孩子的欺负,小叔如神天降,怒吼着把他们打跑。从此,我把瘦小的小叔当作英雄来崇拜。特别是后来,他到丽江县七中读高中,我更加崇拜不已,虽然,他最终没有在城里找到工作,当了一辈子农民,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

我边哭边想到他的一生,可以说小叔这一生十分坎坷。在我印象中,由于他的母亲我喊她三奶,是从大东山区嫁到坝子里的我们和家,另外,由于她身体有甲亢病,晚年又摔残了腿,一生可怜受到了别人的歧视。加上小叔还有个哑巴姐姐,自己又是独儿子,受尽了别人的冷眼,饱受了世态炎凉。这几年,家庭情况好转了,小叔的两个儿子也长大在城里打工,他自己也打着一份工,本来快要安享晚年了,哪想他长期在石厂里打工,积劳成疾竟在两个儿子都还没有成家时,撒手离我们亲人而去。小叔一生不得志,好人没有好命,我感受到万箭穿心般的悲伤。

正因为心痛,触发了我的善心,除了多挂礼外,我做了一个惊人之举,要在小叔安葬时去挖墓穴。我知道,人去世后,请人去挖墓穴是个难事,挖墓穴的人,老家那一带纳西语叫“夸腊高”,意即丧葬场打饭碗的人。很多人会找些借口推辞的,一是因为不吉利,还有一个原因,每当老家村民去世,挖墓穴的人不出十天就意外死亡变成了鬼,村里现在还在传说某某人又被吓得“鬼体”(一种迷信说法),某某人又在村口的大栗树下碰到了厉鬼,这些都是挖墓穴时鬼附上身的,说得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睛有事例,令人毛骨悚然。但我是共产党员不迷信,更主要是想到小叔家在村子里势力又弱,我不想叫九泉之下的小叔去求人,就主动请缨。谁料,竟引起了一场风波,林大鸟杂,一个以前与我有过矛盾的远房亲戚,仗着年长我几岁,以为报复的机会来了,竟胡说什么没有安排我去,言下之意阻挠我去挖墓穴,而我小叔的两个儿子哪经历过这样场面,吓得不敢吭声。我是个嫉恶如仇之人,从怒江回到丽江,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还会怕这样的小人吗?一时怒从心底起,回敬道:“我的事不用你来安排,叔叔去世,我要帮什么还要你同意吗?谁阻挡天理难容。”大吵了一架后,也有好心人劝说:“你是官人,年纪已经近五十了,不去也没有人埋怨你。”一看要上山去挖墓穴的五个人,就我年纪最大,但我心意已决,没有丝毫犹豫坚持上山,到了打鹰山东麓半山腰墓葬场,挥锄开挖,挖了一会,竟然挖到百年茯苓一颗,我给一起挖墓穴的人说:“你们看,怕什么怕,这就是积德行善的好果子。”我不顾手掌上起血泡并破裂,坚持挖完了墓穴才安然下山。

小叔终于入土为安,安葬完小叔后,我给小叔的两个儿子说,阿哥对得起他们家了,我在单位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给人致过悼词,但从没有挖过墓穴,还在他们家挨了别人的骂,但我忍辱负重,第一次放下身份帮他们家挖了墓穴了,按照我们纳西族民间的说法,我这样的官人给他们家挖墓穴,会给他们家的后代带来福气的。当然,我行善,祖宗也会保佑我的。 [1]

作者简介

和振华,1966年12月生于丽江,纳西族,本科,党员,公务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