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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如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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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如烟的往事》中国当代作闲敲棋子落灯花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穿过如烟的往事

那一夜她走进了我的梦中,一如她生时的模样,她陪伴了我一整夜,让我感觉自己重又回到了那段走远的时光里。醒来,我开始想她,也想起了她的那些如烟的往事。她是个极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她是我的亲人。

她曾离我那么近。可是,很多时候,我却感觉她离我是相当遥远的,是我生命中不可触及的一个人。有时候,我对她是有恨意的,恨她的无情与友情。只因为她用情太专,却伤害了更多的亲人。我以为从离开她的墓地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可以将她遗忘。可是,我错了,在内心深处,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不知不觉,她早已融在我的血脉之中,且生生不息。

她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女人,不论在生活中遭遇到什么,最后她都能挺过去。她长的不美,却有着最让人心动的笑容,在嫣然一笑的那一刹那,不美的她忽然鬼魂附体一般,一下子就艳艳的好看起来,还有一点深藏的妖妖的媚,让我想到了《青蛇》中的张曼玉王祖贤,虽然她的容貌远远的不及他们,可神似着呢!

当年那个小她八岁,且又长的很体面的男人之所以看上了她,我猜一定是被她那勾魂摄魄的笑容迷惑了,年轻的男子都是容易被迷惑的。况且,那个时候,她已经历过男人,经历过婚姻,她是懂得男人的。她只轻轻地一笑,就把那个小男人的芳心俘获了。要说赶时尚,她才叫一个早呐 !早在四十年代初,人家就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姐弟恋,谁比得上呢?

她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做什么像什么。她做过得事太多了,让我都说不好,她究竟是做什么的了。反正为了生存,几乎没有她没做过的事。曾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电焊工,是级别最高的那种。许多男人干不了的活,她都干得了。

她天生擅长厨艺,烧得出一手引人垂涎欲滴的好菜。还在那个时代,她就懂得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那人的胃。只要她一进厨房,别的女人顿时黯然失色。虽然她不会做满汉全席,也不懂得川鲁京粤四大菜系的精髓,可是,她凡是喜欢动心思,只要她一动心思,那男人就会全线崩溃,醉倒在她的大马勺之下。

一生为了爱那个男人,最终落得异常凄惶、惨淡,她把全部的感情都押宝似的投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可是人家不领情呢?在她刚刚离去后,人家就原形毕露,悄悄关上门,过起了悠哉游哉的小日子。邻居们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啊,这人前脚刚走,后院就着了火,你听听那浪浪的笑声,那年轻轻的女子都可以做他的孙女了,可羞死人啦!分明是早有此心也未可知呢!天地良心,谁还讲啊!”新人在痴痴地笑,哪闻得旧人哀哀的哭泣声呢?在孤寂、凄凉、冰冷的墓地深处,我分明听到了那个不甘心被命运安排的女人,隐隐的低泣声。

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她豁出去了,她是个有狠劲的女人,可是她的爱最终也没有得到成全。她那么努力想要保护自己的爱情,她几乎穷尽了所有的心思,但天不遂人愿,她还是遭遇了被骗与欺骗,一如当年被她骗的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一样。在很老很老的时候,当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就该有这样的结局。她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宿命,躲不过去的。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远离了她的生活,淡出了她的视线。这时我想到我的冷酷有时就跟她一样。在彼此的伤害中,岁月完成了他的更迭。

在她八十岁那一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我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做什么,她告诉我她正在给自己织毛裤,准备秋风刮起的时候穿,她是如此的热爱生活,她是要陪着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呢!这无疑是她在晚年最大的梦想,她恳求老天让她再多活几年,她还没有陪够他,哪怕忍辱负重。她才是歌彻头彻尾的爱情至上主义者。

在光线并不暗淡的房间里,她坐在床上穿针引线,突然针落到了地上,她告诉我她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知道,从不服输的她,这一次是真的老了。我心痛于她的衰老,哪怕我并不喜欢她。 [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