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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終於爬上拉薩的那座山(馬進思)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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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終於爬上拉薩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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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終於爬上拉薩的那座山中國當代作家馬進思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腳,終於爬上拉薩的那座山

藍天還是那麼純淨,雲朵還是那樣悠閒。太陽依舊懶散,雲來了,它就趁機歇會兒;雲走了,再繼續釋放熾熱。這時的風,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吹着。樹枝想動了,就擺擺 ,不想動了,就耷拉着葉子,顯得毫無生機。

好長一段時間,我時常望着窗外層巒疊嶂的群山發呆。在公寓南邊最低的那一座山頂上,懸掛着長長的經幡。據說那是溝通靈魂和凡間的使者。可山的那邊是什麼呢?還是光禿禿的群山嗎?我心裡老有疑問。

周末,閒來無事,決定先去試試。畢竟在海拔3600米的地方爬山,自己也從未體驗。

出了公寓,還沒走幾步,就被正在修建的公路攔住了去路。很深的壕溝上,橫搭着一塊很窄的木板,修路的工人若無其事的在上面走着,可是我走到跟前,試試,還是放棄了。因為前兩天有同事從上面走過時,就掉進了壕溝里,而且多處擦傷。我只好另闢途徑。可是在溝溝坎坎里磕磕絆絆走了一會兒,才發現除了在不遠處還是橫擱着一塊木板外,沒有別的路可走,有些躊躇。這時看見有一女孩兒站在獨木板前,也在猶豫着。她似乎覺得有人在看自己,竟鼓起勇氣,從上面小心翼翼的走着,快走到另一端的時候,竟跳了過去,嘴裡發出「嗨」的一聲。

我又重新回到獨木板前,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木板還算結實。就又踩了上去,這時木板顫了一下,自己也覺得心緊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向前前挪了幾步,就縱身一跳,跨了過去。回頭看,木板有些晃動。

不遠的地方,幾輛吊車正起起落落的向壕溝里放置着很粗的管道,旁邊很多其它的重型機器,也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

我拐進了旁邊的村莊。路,是水泥鋪的。兩旁的藏屋都是兩三層的小樓,雖然裝飾不一,但色彩艷麗是它們共同的特點。小樓的一層,還開着很多的茶館和店鋪。在層外的台階上,幾位衣着艷麗的藏族阿佳,有的在煮着藏面,有的在削着土豆;個別店鋪里的貨物也都擺放到了外邊的台階上。

在路邊停放着幾輛電動車,車廂上邊平鋪着一木板,上邊擺放着五顏六色或雜七雜八的小商品,也有的上邊擺放着香蕉、蘋果、桔子什麼的。每個車前都圍着三四個人在那裡討價還價。

在村道的另一邊,有一個很大的用石頭砌牆的圓形土冢,上面長滿茂密的煨桑和叫不上名的雜樹,中間樹起一根長長的杆子,而一條條彩色的寫滿經文的風馬旗,從旗杆的頂部放射狀的拉下來,固定在地面上,似是搭起的一頂巨形帳篷。而在石頭牆的外圍 ,架起一圏碩大的轉經筒。絡繹不絕的信徒,攙扶着老人的,手牽着小孩的,甚至還有跟着主人的小狗,都在繞着土冢轉着經筒。自然,也轉着他們的尊崇和心底的虔誠。我也想,這個土冢,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活佛或大師的安息之地。不遠的地方,還有兩座比較小的佛塔,在旁邊的磚砌的白色的香爐里,還燃着未燼的煨桑和柏樹枝,飄着縷縷的青煙,散發着濃濃的香味。

我繞過一條小巷,路卻是大小不一的石板鋪的,顯得凸凹不平。我走的很慢也很警惕,雖然不怕那懶得搭理你的藏狗,但如果有誰家的藏獒掙脫而出,那麻煩可就大了。好在,除了幾頭氂牛晃來晃去外,沒看到別的。

爬上一小坡,原以為就能到了山腳下 。可是忽然發現,還得繞過一廢棄的水渠。在廢棄水渠的旁邊,是一座軍營,在軍營的旁邊,是一很大的但似乎已經棄用的訓練場,但還能看到高大的主席台和觀禮台,不過都顯得破舊不堪。

順着一條曲折小路穿行過亂石鋪就的荒灘,發現這裡其實離山腳還遠,自己慢慢的走着,可能是地勢越來越高的原因吧,也有些喘。看來人常說的「看山跑死馬」和「眼晴是會騙人的,但腳不會」,確是真理。

越向山腳下走,越累。軍營的後邊,竟是一座連着一座的種菜大棚,從延伸向山腳下的山路上,不時的有拉土的車從山腳下開過來,捲起一路塵土。

走走,歇歇,終於走到了山腳下,但喘的厲害。這時山頂上的白塔,扯起的經幡、半山腰的鐵塔、還有偶爾飛過的禿鷲,都讓你覺得近在咫尺。可是,陽光也越來越毒辣,嗓子覺得要冒火似的。只好望山興嘆,轉身回去。

有時自己也想,生活中的很多事,何嘗不是這樣呢,覺得很近,其實很遠,覺得很易,其實很難!

又過了兩天。趁着下午的閒暇,約了一同事,決定再去爬山。 天空的主角除去藍天就是太陽,偶爾有零星的幾朵雲朵在空中悠蕩着,顯得很是悠閒。

來到了山腳下。才真正發現,原本在遠處看到的山,是灰褐色的,沒有一星兒的綠色,認為只有裸露而風化的岩石,可是真正走近,才發現,山腳下,除去平鋪的卵石,懶散遊走的氂牛,無所事事遊蕩的藏狗外, 還有葉子尖尖的小草和開的很小的花。

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似乎早已被腳印忘記。除去零星的一叢或一片,既沒有枯死,也沒有綠意的野荊棘外,就是散落的牛糞,猶如盛開的一朵朵黑色的月季,在陪伴着它。

沒爬多高,在熾烈的陽光下,我和同事都開始大口的喘氣,呼吸的急促,並不亞於剛剛結束長跑時的表現。手中的礦泉水瓶,總是不停的伸向紫色的嘴唇。很快的,一股清涼的感覺,讓你感到無比的舒服。只是還沒有爬高几十米,水已經沒了。原本遮擋陽光的傘,在這個時也因有飄忽不定的風,只好摺疊拿好。把自己坦誠的暴露給陽光,也算是一種無奈的堅定吧。

山勢太陡,我倆只能採取走「之」字形的辦法向上爬。可是比較光滑的碎石,比較扎人的荊棘,讓你萬分的小心。稍若不慎摔一跤,也是挺危險的。

爬了不到百米,感覺後背全是汗,而額前,如果不用手擦,它會模糊你的雙眼,並滴落在地上。張嘴的大口喘氣也緩解不了胸悶難受的感覺。這時,自己只好停下來,撐着腰,彎着身,極力使自己的喘息聲變得勻稱。要麼,乾脆坐在地上,以便好好歇一會兒。這時你會驚奇的發現,原來遠看沒有任何生機的山,竟到處是生命的影子。那很小的淺綠色的草葉間,盛開着紫色的小花,若隱若現的小草,伸出像針似的葉子,顯得很是倔強。而螞蟻和叫不上名的小蟲,在岩石和草葉間中自由的往來,根本無視你的到來和存在。也許,只有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還有那叫不上名的鳥兒,讓你沒來得及看清它的模樣,已啼叫着貼着山腰斜飛而去。

同事已經累的不想走了,癱坐在稍平的一塊岩石上,聽到的,只是他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他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說很脹很痛,覺得腦袋不是自己的了。並向我擺擺手,看來是不想再走了。

我只好獨自前行。山越來越陡,稍一回頭,感覺有些眩暈,急忙蹲下身子,歇了一會兒,穩住神,再繼續繞着向上爬。有時手腳並用,喘氣似乎有出沒進。在快要放棄時,一起仰頭,竟看到了山頂彩色的經幡,似乎在向自己招手。忽然跑來的一股山風,一種涼爽的感覺讓自己精神一振。咬着牙,挺了挺,總算爬到了山頂。

山頂的荊棘長勢竟比山腰的要茂密。那寫滿經文的風馬旗,也扯的很密很遠,並且固定繩索的都是很粗的石柱。在稍平坦的地方,還有一石頭壘起的燒香的藏爐。山的背面,這時再也不用猜測了,竟是迷人的田園景色;回頭望去,拉薩河谷的寬闊和富饒竟一覽無餘,那遠處原本氣勢恢宏的布達拉宮,也顯得很是渺小。

我急忙舉着手機留下這「一覽拉薩城」的風景。山頂的風似乎大了,可我額前的汗還滴着,我擔心被吹感冒了。另外,山腰的同事也不知怎麼樣了,大聲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應。我急忙向回走,只是這時的腿發軟打顫的厲害,可無論怎樣,還得小心翼翼的。

在我回頭的瞬間,看到經幡正開始在風裡飄蕩,似乎在歡送着我的腳步,又似乎在大聲的誦念着經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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