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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梦寻》是明末清初文学家张岱所著的一部散文作品集,全书共五卷七十二则,通过追记往日西湖之胜,以寄亡明遗老故国哀思。

《西湖梦寻》对杭州一带重要的山水景色、佛教寺院、先贤祭祠等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按照总记、北路、西路、中路、南路、外景的空间顺序依次写来,把杭州的古与今展现在读者面前。尤为重要的是,作者在每则记事之后选录先贤时人的诗文若干首(篇),更使山水增辉。这些诗文集中起来,就是一部西湖诗文选。在七十二则记事中,有不少有关寺院兴废之事,可以给研究佛教者提供丰富的资料。 [1]

内容鉴赏

《西湖梦寻》有对明代时美好富足生活的回忆,亦有在兵燹之后重返西湖的所见所闻,即使是沿革、掌故等旧资料,在张岱笔下也写出了新意思,这不能不说有赖于张岱的“笔具画工”,特别是其中有的篇章夹入了作者的亡国之痛,那就不纯粹是介绍西湖旅游景点的小册子了。作者常常抑制不住感怀故国与往昔繁华,不愿从美好回忆中挣脱出来,不愿承认一个已经破碎的“梦”,使得这本小书与《陶庵梦忆》同样所具有一种特质:述改朝易代的沧桑感,表现人在历史潮流前的无助。

《西湖梦寻》中,张岱用自己亲身经历的过去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生活细节构造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其中描绘过去生活中的一切平凡场景,无不细腻动情,饱含眷恋。如他描绘繁华灯景:“绍兴灯景,为海内所夸者,无他,竹贱、灯贱、烛贱;贱,故家家可为之;贱,故家家以不能灯为耻。故自庄逵以至穷檐曲巷,无不灯,无不棚者。棚以二竿竹搭过桥,中横一竹,挂雪灯一、竹球六。大街以百计,小巷以十计。从巷口回视巷内,复叠堆垛,鲜妍飘洒,亦足动人。”寄寓于破屋之中,张岱却描绘了一个盛世光华,鲜妍飘洒的灯火与笼罩在这街灯下的俗世生活,可谓如梦似幻。可以想象晚年穷困凄凉的张岱,只有在这看似清淡的语辞中寻找少年时代的风光与繁华。他凝结一段痴情,用手中的笔追忆寻梦境,倾倒世人,却先迷醉了自己。虽是梦,《西湖梦寻》一景一物却如在目前,似乎伸手就可摘取一盏街灯,照亮前尘。

这样的梦,张岱不想破坏,总是想把这样的美丽珍藏起来,但想归想,沧桑互换,这样的美梦总有一天要破灭的,那就是国破家亡之时。崇祯初年,国势已经危殆。而在杭州,地方官员依旧是歌舞升平,明朝焉得不亡!也正因为朝代变迁,兵燹肆虐,作者所钟爱的西湖也染上了一层浓重的亡国之恨,置身于清代,作为遗民,遥想当年西湖的人物风流,湖光山色,这种美只会让人感到更加沉重。不过张岱从来也不只是个闲适人物,在明代末年文人的旅游热中,张岱的流连山水并不奇怪,而他作为遗民在成为大清朝事实上的“子民”后,缅怀故国的一种方式,就是通过旌扬历朝忠烈来曲折传达他不屈服的意志,正如他在史学著作《石匮书》中通过树立英雄人物、贞烈妇女彰显其浩然正气一样。

有人评论这本书是一本历史书,是一部历史题材的电影,是一张见证历史的画。张岱满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重任,目睹明朝的覆灭。这时候,他的梦也应该醒了,反正迟早总得醒的。春天来了匆匆间还要归去,转瞬便是烈日当空,焦灼得够受。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春天,也没有久长的梦。

张岱在每一篇美文中都在艰难地回顾往昔,只是现实的困顿使逝去的一切比真实更美好,几分痴人说梦,多少难言过往,委婉地表达了他对现实的感慨。在理智上,张岱想忘记过去的一切,不做以梦境代替现实的“痴人”;但在感情上,又不能忘记过去,梦魂依旧牵系着昔日的繁华,他也仍然是个“痴人”,他的作品中传达着婉转曲折的哀痛,他的作品饱含国破家亡之恨,让作者在作品中追思过去。所以,表面上看,《西湖梦寻》很像一本旅游风光指南,但其实是以景物辑略的方式来塞进张岱想要表达的“忠烈千秋”的内核。如《越王坟》、《于坟》、《关王庙》《伍公祠》《城隍庙》诸篇,表扬忠烈廉直,张礼所谓“更有关于名教,岂徒于山水逞游哉”正可见出。

余生不辰,阔别西湖二十八载,然西湖无日不入吾梦中,而梦中之西湖,未尝一日别余也。前甲午、丁酉,两至西湖,如涌金门商氏之楼外楼,祁氏之偶居,钱氏、余氏之别墅,及余家之寄园,一带湖庄,仅存瓦砾。则是余梦中所有者,反为西湖所无。及至断桥一望,凡昔日之弱柳夭桃、歌楼舞榭,如洪水淹没,百不存一矣。余乃急急走避,谓余为西湖而来,今所见若此,反不若保我梦中之西湖,尚得完全无恙也。因想余梦与李供奉异。供奉之梦天姥也,如神女名姝,梦所未见,其梦也幻。余之梦西湖也,如家园眷属,梦所故有,其梦也真。今余僦居他氏已二十三载,梦中犹在故居。旧役小傒,今已白头,梦中仍是总角。夙习未除,故态难脱。而今而后,余但向蝶庵岑寂,蘧榻于徐,惟吾旧梦是保,一派西湖景色,犹端然未动也。儿曹诘问,偶为言之,总是梦中说梦,非魇即呓也。因作《梦寻》七十二则,留之后世,以作西湖之影。余犹山中人,归自海上,盛称海错之美,乡人竞来共舐其眼。嗟嗟!金齑瑶柱,过舌即空,则舐眼亦何救其馋哉!

岁辛亥七月既望,古剑蝶庵老人张岱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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