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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母校(王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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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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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母校》中國當代作家王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記憶中的母校

今年是我的母校 —— 隴西一中,建校70 周年華誕。

七十年對於一個人來說,已到了古稀。而對於母校來說,正值風華正茂、如日中天的少年時期。連年高考的佳績,正是她扶搖直上的體現。

細細一算,離開母校已28 年。但如煙的往事,有如發生在昨天 ……

歷史的輪迴,總讓渺小的眾生處於無奈和尷尬之中。我是1975 年初在張鐵生交白卷「 光榮」 和讀書無用的聲浪中走進母校,開始四年半的初中、高中生活的。

我們當年進校的六個班,一字排開,在學校最北邊的平房裡,平房後面是大菜園,一至四班是土木結構的舊教室,五班和六班是一磚到底的新教室。我分在一班,班主任老師是俊朗而帥氣的周瑞桴,30 多歲,一臉的陽剛和朝氣,幹什麼都不服輸。

開學不久,學校組織我們到寶鳳溝的農場勞動。要求每個班都要借許多輛架子車。今天借輛汽車容易,可是在那時要借一輛架子車也有些難度。周老師站在講台上手勢有力地動員說:「 借架子車也是政治任務,不能落在全級的後面。」我們班的同學也爭氣,借的架子車全級第一。

那個時代,毛主席號召知識分子到基層接受教育,母校來了許多下放的知識分子和大學生, 他們知識淵博,生活方式新鮮,引領着小縣城的觀念。每位老師都可愛可敬。

數學老師黃希賢,刮着鋥亮的光頭,戴頂爛草帽,腳蹬手工麻鞋,講課時從不帶書和講義,爛熟於心,舞之蹈之,如痴如醉,雅號「 黃三角」。物理老師馬樹勛,清瘦而挺拔,戴一副黑邊眼鏡, 講課時眼神睿智而敏銳,總是激情飽滿,神采飛揚,儒雅得令人敬畏。化學老師郭邦棟,體態富貴,講課慢條斯理,但教學生做化學試驗,手腳靈便,似乎換了一個人。語文老師王學斌,濃眉大眼,儀表堂堂,說話鄉音很濃,教我們毛主席詩詞《 長征》時,雖然舌頭有些硬,但依然豪邁地用隴西普通話領我們朗讀。

當時批林批孔運動搞得如火如荼,高一年級教室的後背,就是我們低一年級的黑板報,長12米、高2 米的黑板現在已不多見,十天半月換一次,班班比着出花樣。教美術的馮繼文老師畫一手好畫,寫一筆好字,我們辦板報的技藝從馮老師那兒得到了長進。細緻負責的魏嶷老師是學校的保管員,在一間昏暗的大庫房裡,近視眼貼地很近的給我們領取辦板報和大批判用的筆墨紙張。教語文的陶宏亮老師是四川雲陽人,說話稍稍難懂,寫一手漂亮的美術字,在小縣城的大街上寫牆體標語,不用尺子,一遍即成,引得路人駐足觀看,嘖嘖稱道。

馬氏三兄弟可謂母校佳話。馬樹勛和馬樹藩為同胞兄弟,馬樹祺是堂兄弟,三馬皆是學校的物理老師,兄弟相像,天設地造,敬業守誠。

幾對伉儷老師亦是母校的風光。周瑞桴和蔡雨菁郎才女貌,夫唱婦隨,周老師演過話劇,扮相很好,有一次我們到教室東邊的家裡去,看到周老師着軍裝、斜挎盒子槍的照片,煞是好看。我們幾個依着樣子也悄悄照了一張,但怎麼看也沒有老師的威武。馮繼文和賈玉秀,馮老師內向, 但喜好踢足球,碩大的操場總見他矯健的身影,賈老師快人快語,潑辣著稱;唐西民和楊東英,唐老師是四川人,講授歷史娓娓道來,引人入勝,楊老師說一口臨洮話,有如母親般慈祥;李和甫和盧愛琴,倆人皆是河南人,據說從小青梅竹馬,李和甫老師講地理,每當同學們在堂上說話時,他不干涉,而是將音調逐步提高,直到最後喊着講。李老師還是一位體操「 痴」,每天早晨在單雙槓上舞動飛揚的身姿,總是學校里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盧愛琴老師總是遠遠地站在一邊,用欣賞的目光,日復一日地守望着這份相濡以沫的幸福。

幾對伉儷的共同特點是妻子當家。年少的我們對此頗不理解,等年長了才明白,老師的大度亦是對相隨自己到小縣城生活的妻子,傳遞着歉疚和濃濃的愛意。

語文老師史禎,是師大畢業的高材生,時常有文章發表在報端,在語文課教學方面有較高的造詣,尤其是對作文和古典文學作品的教改方面頗有建樹,深受同學們的歡迎和愛戴。講授作文生動而引人入勝。高二時我寫了一篇《 早春》的作文,史老師讓我在堂上朗讀,那一刻,我有了想當作家的念頭。教物理的張振中老師,說一口濃重的天水話,語速極快,說話像唱歌,師生親切地稱他「 張喇叭」,他還兼學校的電工,總是身背工具包,忙碌在校園裡,為上晚自習的我們及時換上不亮的燈泡。數學老師孫自立,聲若洪鐘,才思敏捷,不僅課上得好,籃球也打得好,雖然身材矮小,但十分靈敏,穿梭在球場上,讓人眼花繚亂。體育老師張福,每天早上總是騎着自行車從很遠的家裡,早早地趕到學校訓練學生,培養出了許多體育人才。

到母校四年多,去農場勞動從來沒有停止過,多則一周,少則一天,直到快畢業的那一年才停止了勞動鍛煉。雖說農場不去了,但農場勞動的往事依然揮之不去。毛主席逝世的消息我們也是在農場勞動時,在廣播裡第一時間聽到,一霎時茫然而不知所措。印象最深的是農場灶上賈師傅做的韭菜炒臘肉,至今再沒有吃到過那麼香的菜。韭菜是用坑土偎的,臘肉是農場自己養的豬醃的。去農場勞動,師生是輪換的,唯一不換的就是做飯的賈師傅和勞動改造的「 壞分子」邱壽昌老師。賈師傅因為是臨時工無人替換,而邱壽昌老師據說是師大的教授,屬於強制改造的「 壞分子」。現在想起來邱壽昌老師待人和藹而謙恭,怎麼看也不像是個「 壞分子」。

我們上學時,還是生活困難時期,同班有五分之一的同學家在遠鄉,在學校住大通鋪,冬天寒冷,夏天炎熱,條件極艱苦,大多數連在灶上吃五分錢一份的洋芋片都有困難,常年總是干饃饃就開水。給學校燒了一輩子水的王師傅,個頭矮小,說話總像自言自語,臉上有麻子,同學們背地裡喊他「 王麻子」。課餘間我們總是趁他不注意,從水房的後門溜到大菜園去瘋玩,他總是一臉陰沉地追逐我們,不讓進大菜園。門看得緊了,我們就從一旁的牆頭上翻進翻出,氣得他叉着腰,指手畫腳地喊罵,我們則遠遠地逗樂子。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教導主任宋定邦,他是隴西雲田人,對工作十分敬業,新學年開學他能在一周內叫上大多數新生的名字,他是學校的「 活字典」,在校園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母校好,更好的是有一位好校長。校長牛世清是位級別很高的老幹部,治校嚴謹而仁厚,待人溫和而儒雅,絕無一絲官氣,師生分外敬重。總見他良久地站在校園,若有所思。

回首往事,母校的生活清純而簡單,但母校給予我們學子的確足以使我們享用一生,歷久彌新,愈悟愈濃。母校的一部分年長老師在耗盡了一生的氣血後,早已作古,但他們甘守清貧、忘我勞作的精神,依然在校園里薪火相傳,照耀學子。

令我們愈來愈驕傲自豪的是,在傳承中華文化和文明的長河中,有我們的母校 —— 隴西一中,匯入的點點滴滴。

記憶中的母校,依然年輕豐腴。她將永遠在我們的心靈深處鐫刻下美好而無與倫比的記憶。[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