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蓉(喻佳慧)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阿芙蓉》是中國當代作家喻佳慧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阿芙蓉
齊南愛上了一個姑娘。
姑娘身上的衣服是用紅色和金色絲線縫製的嫁衣,眉目如畫、膚白凝脂,眼珠是漂亮的琥珀色,她素白的指尖搭在胸口,端的一幅病如西子之態。
提線木偶。
背後是木棍綁着銀線繫着姑娘的身子,一舉一動,皆由提線人作勢。
這家人偶店開在巷子最裡面,地址很偏僻,三天前,齊南夢裡出現了她,不同人偶的毫無生氣,她在夢裡時身上鮮活的氣息感染了齊南,好像冥冥之中指引着他來到這裡。
回去以後,齊南便瘋魔了,夢裡全是她溫軟的話語,那樣的絕代風華,那樣的柔美嫵媚,他再也喜歡不上任何現實中的人。
痛苦猶豫了許久,才不得不承認,齊南愛上了一具沒有靈魂的人偶,骨子裡叫囂着得到她,他在欲望驅使下再次來到了店裡。
店主是位穿着青色長衫的年輕人,戴着金框珠鏈眼鏡,沏茶時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腕上是一串手鍊,黑色的絲線,中間一朵小小的青蓮。
店主溫和一笑,將茶杯推過去,「請用茶。」
這店主的膚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樣貌跟那人偶不相上下,似乎比人偶還精緻一點,就是看着活不長的樣子。
清淺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店主轉身問那人偶,「這是你的選擇?」
並未聽見人偶答話。
「好吧。」店主嘆氣。
齊南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店主也瘋了,竟然對着人偶說話,他的笑容明明近在咫尺,在齊南眼裡卻朦朦朧朧,帶着涼薄和危險。
店主取下人偶遞給他,眼角的痣讓他美得不似真人,「不用錢,本店只講究緣分。」
齊南不敢看他幽深的瞳眸,心雖說奇怪,卻也沒多想,得到了想要的姑娘,便匆匆離去。
她太漂亮了。
着迷在夢裡。
拉起木棍指使着姑娘的身子翩翩起舞,衣裳旋轉間仿佛墜入焰火的蝴蝶,他看着姑娘的眼睛,又一次被吸入進去。
她的眼珠深處,是業火紅蓮。
沉醉在人偶的世界裡,是要付出代價的。
齊南的身體迅速消瘦下去,每天不洗漱,也不吃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
齊母忍無可忍,推開兒子房門,見他躺着,懷中抱着人偶,瘦削的臉上是異樣潮紅。
那模樣,跟丟了魂沒什麼區別。
夢裡,他與姑娘喝着美酒,姑娘戴着金色護甲,勾上他的下顎,「你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他點頭。
姑娘臉上忽然浮現不可置信的神色,「救我,公子救我。」
齊南從夢中驚醒,眼前姑娘害怕的神色猶在,那漂亮的人偶,一點一點消失。
齊母把人偶狠狠地摔在地上。
真絲縫製的衣裳被齊母用剪刀劃破,這人偶的身體不知用什麼東西製成的,堅硬如磐石,火燒不壞、刀砍不斷,她直愣愣地躺在地上,琥珀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齊母。
齊南瘋了一樣把母親推出去,大力關上門,心疼地把人偶抱在懷裡,絲線操控她的身體一圈一圈旋轉。
「來吧,來吻我。」
好像聽見了姑娘的聲音。
「來呀。」
唇齒觸碰的一瞬間,他感覺到冰冷的人偶慢慢回暖,肌膚開始有溫度和彈性。
涼薄的不帶一絲情感的琥珀色眼珠。
像極了九重天上淡漠的神明,俯瞰世間,強勢尊貴的氣息籠罩他全身。
「罌粟?」
翌日。
客人掀開門帘,瞧見那邊的人偶,「又來新貨了?」
店主喝了口茶,「您隨便看。」
那長衫人偶身後繫着銀線,神情木然。[1]
作者簡介
喻佳慧,從小喜歡文學,喜歡詩詞,非常偏科,九門課程裡面偏愛語文,小學開始寫文,一直到大學,陸陸續續嘗試了各種題材,因為很懶不怎麼寫小說,喜歡寫各種短篇故事,一草一木都是靈感來源,我希望能在文學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