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丘與友期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陳太丘與友期是南北朝文學家劉義慶作品《世說新語》中的一篇文言文。
《陳太丘與友期》是魏晉名士之間交往言談的記載。全文僅有103個字,敘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關於守信與不守信的一場辯論),刻畫了三個有鮮明個性的人物,說明了為人處世,應該講禮守信的道理[1]
作者簡介
劉義慶(403~444),南朝宋著名文學家,字季伯,彭城(今江蘇徐州)人,南朝宋宗室,武帝時襲封臨川王。官至兗州刺史、都督加開府儀同三司。自幼才華出眾,愛好文學,喜納文士,其撰筆記小說集《世說新語》,是六朝志人小說的代表。記敘漢末至東晉士族階層人物的言談軼事,生動形象地反映出當時士族的生活方式與精神面貌。語言精煉、生動傳神,對後世小說影響極大。其中「周處除三害」、「望梅止渴」、「擊鼓罵曹」等故事,成為後世戲曲小說的素材,「新亭對泣」、「子猷獻戴」等也成為後世詩文常用的典故。梁劉孝標作注,旁徵博引,為後人所重。另有《幽明錄》,今佚。魯迅《古小說鈎沉》輯其佚文200餘條,皆記詭異之事。
作品原文
陳太丘(1)與友期行(2)。期日中(3),過中不至,太丘捨去(4),去後乃至(5)。 元方(6)時年七歲,門外戲(7)。客問元方:「尊君在不(8)?」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非人哉(9)!與人期行,相委而去(10)。」元方曰:「君與家君(11)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無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友人慚,下車引(12)之。元方入門不顧(13)。
字詞注釋
(1)陳太丘:即陳寔(shí),字仲弓,東漢潁川許(今河南許昌)人,做過太丘縣令。太丘,縣名。
(2)期行:相約同行。期,約定。期日中:約定的時間是中午。日中,正午時分。
(3)期日中:約定的時間是中午。日中,正午時分。
(4)捨去:不再等候就走了。舍,放棄。去,離開。
(5)乃至:(友人)才到。乃,才。
(6)元方:即陳紀,字元方,陳寔的長子。
(7)戲:玩耍。
(8)尊君在不(否)(fǒu):你爸爸在嗎?尊君,對別人父親的尊稱。不,通「否」,句末語氣詞。表詢問。
(9)非人哉:不是人啊。哉:語氣詞,表示感嘆。
(10)相委而去:丟下我離開了。〔注意「」去」一定要翻譯成離開的意思,不能翻譯成走了。〕委,丟下、捨棄。去,離開。相:動作偏指一方,這裡指「我」。
(11)家君:謙詞,對人稱自己的父親。
(12)引:拉,這裡有友好的意思。
(13)顧:回頭看。
作品譯文
陳太丘和朋友相約出行,約定在中午。過了中午還沒到,陳太丘不再等候就離開了。離開後朋友才到。元方當時年七歲,在門外玩耍。朋友問元方:「你的父親在嗎?」(元方)回答道:「等了您很久您卻還沒有到,現在已經離開了。」朋友便生氣地說道:「真不是君子啊!和別人相約出行,卻丟下別人自己走。」元方說:「您與我父親約在正午。您沒到,這是不講信用(的表現);對孩子罵他父親,這是沒禮貌(的表現)。」朋友慚愧,下車去拉元方,元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大門。
創作背景
《世說新語》主要記錄了當時魏晉名士的逸聞軼事和玄言清談,這篇《陳太丘與友期》即是當時名士之間交往言談的記載。
作品鑑賞
《陳太丘與友期》全文僅有103個字,卻敘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關於守信與不守信的一場辯論),刻畫了三個有鮮明個性的人物,說明了為人處世,應該講禮守信的道理。如此有限的文字,卻包含了這樣豐富的內容,真可謂言簡意贖了。如果不是在語言的精煉上造詣高深,要做到這一點是很難的。
《陳太丘與友期》的精煉語言,體現在文章的始終。一開頭,文章以「期行」、「期日中」、「不至」、「捨去」 、「乃至」 等幾個關鍵詞語,把事情、時間、起因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在這些交代中,還把兩個不同的人物形象(一個守信,一個不守信)一下子推到了讀者面前。
文章的結尾,雖只客寥數語,但卻字字生輝。「慚」、「下"、「引」三個動詞,把友人知錯欲改的心態及行為刻畫得入木三分。對元方鄙棄「無信」的那股倔強勁兒,也用「入門,不顧」四個字,描繪得維妙維肖。就在最能體現文章中心思想的第二層 (子斥友人)中,儘管作者用了比開頭和結尾要多得多的筆墨,但文字仍然十分精煉。單就敘述的句子來說,在敘述友人問元方時,由「問」到「怒」,感情急劇變化,充分表現了友人那粗魯無禮的性格。而在敘述元方批駁友人的怒斥時,則選用語氣平和的「答曰」、「曰」這類詞,這對表現元方不懼怕友人的怒斥、知書達理、善於應對的性格,起到了絕好的作用。
行文立意
《陳太丘與友期》的主題思想,主要是通過人物的對話來揭示的。這些人物對話,雖然只有三言兩語,但句句都緊扣文章中心,緊扣人物性格,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徵。文章寫友人與元方的對話有三句。第一句「尊君在不?」開門見山,問得直截了當,毫無謙恭之意,初露性格的魯莽。第二句「非人哉!」出言不遜,當着兒子罵父親,這是不講禮儀的行為,再露性格的粗魯。第三句「與人期行,相委而去!」看似有理,實則無理。不自責自己失約誤期的錯誤,反而委過於人,怒斥對方如約而行的正確做法,這就更加暴露出友人不講道理的性格特徵。
文章寫元方與友人的對話也有三句。第一句「待君久,不至,已去。」這是針對友人的間話而答的。元方不是正面回答友人提出的問題,在,還是不在。而是先說「等君久」「不至」,再說「已去」,把父親的 「去」與「等君久」和友人的「不至」聯繫起來。這樣的回答,不僅把父親為什麼走說清楚了,為後面批駁友人的怒斥作了準備,而且話中有話,流露出對友人失約的反感。第二、三兩句是對友人無理怒斥的反駁。第二句「君與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無信。」這是針對友人強調「期行」而說的。守信還是失信,關鍵在於「期日中」,「日中不至」,當然就是失信了。抓住實質,擊中要害,
使友人失去辮駁的根據。第三句「對子罵父,則是無禮。」這是針對友人出言不遜而說的。在指出友人「無信」的基礎上,又指出友人「無禮」。一步緊逼一步,把友人逼到了無以言對的狼狽境地,以至最後不得不「慚」而「下車引之」。由於這些對話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徵,因此,雖然只有短短几句,也可以看出元方—陳太丘性格的折光,是多麼聰穎仁慧、知書達理。
語言風格
《陳太丘與友期》一文細節微言、涵泳無窮。「陳太丘與友期行,期日中,過中不至,太丘捨去,去後乃至。」尺寸之間起波瀾,與下文問答中「待君久不至,已去」「君與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 」呼應。友人「問」「便怒」「慚」「下車引之」,一波三折。其間,先稱 「尊君」,驟然口不擇言 「非人哉」,人物情態,栩栩如生。元方「門外戲」、一答一日、「入門不顧」,應對自如,宛若成人,表現出鮮明個性與獨立人格。不論是情節上的起伏變化,還是人物情態上的自然生動,乃至文字之下隱藏着的本真性情、坦率品質,都值得我們琢磨品味。
作品評價
張豪《何以「方正」?—重讀〈陳太丘與友期〉》:《期行》與《世說新語》所載諸多文字一樣,尺寸短書,細節微言,記言記事。事因人起,言由事彰,人以言傳。全篇寥寥數語,但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一目了然 ,所涉人物形象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