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遺囑淚雨傾(王春階)
作品欣賞
手捧遺囑淚雨傾
自從那次遭了父親的一次暴打後，他這個王洪成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回過家了。若不是這次清明節他的大哥多次打電話邀請他回家給祖輩掛清掃墳。他說什麼也不肯回家的。再一個父母都不健在了，所謂的家，在他心裡早已破敗。房屋因長期無人在家管理，已經倒塌，雜草叢生。今天，他佇立在這座老宅基地前，不堪回首往事仿佛仍浮現在眼前……
二十多年前，在出家離走時前一天，他的父親，不！實際上完全可以稱養父。因為他屬一個私生子，是母親在世年輕時與自己一個老相好留下的一個愛情結晶。自從他的誕生後來到了這個世上，家裡從來沒有一天曾經安寧過。愛喝酒，滿臉蠟黃丶鬍子拉渣，一雙長滿老繭粗手，極象一棵脫了皮榆樹疙瘩的父親，脾氣十分古怪，平時不喜歡說話，但他有時只要一見到家裡有不如意的事，就對母親拳打腳踢。若不是後來他的母親又接着生了幾個兒子，他們這個家庭肯定不會維持到最後。他對自己幾個血親兒非常看重，可他對待王洪成卻將他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總看不順眼。在家裡，哪怕他做得最好，嘴最甜，時常叫他為爸爸，可他卻從來沒好好地答應過一聲。特別是當他有人經常欺負他污辱他，不能不反抗，與人發生了鬥毆，他的父親從來不顧他感受，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將她進行一陣毒打怒罵。一次，他與鄰居一個大叔發生了口角，那個鄰居罵話也很粗俗，哪壺不開提哪壺，萬千好話他不講，偏偏罵他是一個野種。結果王洪成聽後覺得傷了他的自尊心，就傾出全力與那個大叔進行了一場械鬥，把人家用小石子打傷了，有關部門在處理這個事件時責令王洪成家要賠這個大叔二千多元醫療費。他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後，一怒之下，竟用半截火轉將他砸得頭破血流，王洪成頭部砸傷後，仍不解恨，還將他趕出了家門。
王洪成被驅逐出家門後，覺得無家可歸，就一直在外流浪，後來若不是通過別人點撥，自己努力打拚，恐怕連家都難成好。就因為這，他對父親一直很記恨，直到他父親在臨死時想見他最後一眼，他也不願意回來。這次如果不是他的大哥多次打電話催促，要求他在清明節時回家一轉為祖輩及自己父母掃墓。他說說啥也不願再回這個令他傷心的家……
「 成弟，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不先打一聲招呼！"他的堂哥王樹民見到王洪成站在他家老宅地基前痴呆凝望着，眼角似乎還有淚痕，便連忙熱情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大哥，我剛剛到屋，今天我從老宅經過想看一會兒"
"回來好！回來好！你二十多年沒回家了，樣貌全變了，我差點認不出你了，過去你長得又瘦又矮。今天你比以前長高了許多，雖然皮膚黑了點，但比以前結實多了，人也比以前變得沉穩了。你父親在世時聽說你在外面搞得好，非常高興，他在人生彌留之際他還十分念叨你，他在死的前一天，還把一張遺囑交給了我，並再三囑咐，說見了你一定要把這信及時交給你。″
聽了堂哥的這段話，王洪成有些詫異地問:「父親有遺囑要交給我？″
「是的，不相信你隨我來吧！"王洪成聽了堂哥解釋，就尾隨他進了家門。此時此刻，只見他堂哥果真從房內一個柜子的小木盒子裡拿出了一張發了黃信箋和一張銀行卞遞給了他.他連忙打開一看，只見那遺囑上這樣寫着:洪成兒，自從那次我打了你，將你趕出家門後，我一直好後悔，好後悔！覺得自己太衝動了。按理說:上一輩人的錯是不應該要牽連到下一代的，但我見了你總覺得對你生父有點吃醋，特別是每當你與別人吵架，更加覺我醋意大發，對你恨之入骨。所以每一次打你都有點下手過狠，但打後我又覺得很後悔，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原諒父親過錯。父親也有父親難處，我怕你染上惡習，怕你變壞。因為你比我其他幾個孩子都聰明，就是嫌你過性太強，脾氣太犟想改改你的牛性子，可你卻一直不改。現在老爸病重，一直盼望着你回家看我一轉，可我望穿雙眼仍未發現你能原諒我回家探望我身影。但這些我也不能全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過去的錯。為了表示懺悔，我將我平日積攢下來二十萬存款銀行卡交給你，做為我對你過去缺少父愛補償，記住密碼是你的出生年月.。希望你看了這份遺囑後，能在我死後在每年清明節來墳前看一看我好嗎！
父親:王一民親筆.
當王洪成看完父親這些遺囑後，淚水"嘩″地象斷線珠子不斷從眼眶滾落下來。他長而黑瘦的臉已開始顯得那樣蒼白無力，肩膀也在懺悔中抖個不停.他聲嘶力竭捶胸頓足地大聲呼喊了一句"爸爸，您在哪，我今天回來看您老人家了″說後就直往外奔尋找自己父親那塊墓地……此時此刻，天空上剎那間也下起了傾盆大雨，似乎也在為王洪成的懺悔之痛，思父之情被感得流着淚不停傾瀉着。[1]
作者簡介
王春階，邵陽市作家協會會員,一九六0年生，湖南省洞囗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