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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春天(楊艷玲)

那個春天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那個春天》中國當代作家楊艷玲寫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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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那個春天

今年春天,正月十九,開學第一周,午飯後,我在教室看午休,兩個班主任一直讓我回辦公室休息,推辭不掉,我返回辦公室,準備批改開學考試的卷子。進門,還未坐定,掏出手機,看到父親給我打來的語音電話,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着我的大腦,因為,同樣教師出身的父親,在每周上班期間,很少跟我聯繫。急忙接通,電話那頭,父親一字一句地說:「你媽不會走路了......」聞聽此言,我大腦一片空白,一邊安慰他別着急,一邊趕緊與我的醫生同學聯繫。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腦梗了,畢竟也是77歲的人了,同學說儘快來醫院,若腦梗需要溶栓。迅速聯繫老公,讓他火速趕往父母家,我直接去醫院接應。趕往醫院的路上,腿一直發軟,因為,這麼多年,父母身體狀況一直挺好的。

費勁周折,才把母親接到中醫院,醫生同學讓母親簡單做了幾個動作,排除腦梗,這時才知道中午摔了一跤,我弟弟也趕來了,立馬在什麼手續也沒辦的情況下,推到CT室。一分鐘後,屏蔽門打開,醫生說股骨頸斷了。也難怪母親疼得大汗淋漓,稍微挪動一下便直喊痛,接下來商量對策。

想着中醫院各方麵條件都還行,問了骨外科醫生,得知這對於老年人是一個司空見慣的手術,來就來了,於是就在那裡安頓下來,準備手術。

一切才剛剛開始。

母親這77年來,除了當年結紮住過幾天醫院,身體一直倍棒,吃嘛嘛香,基礎疾病也只是有點高血壓。確定了骨折後,大家的心都還算輕鬆,那幾天上完課後,我和妹妹就去陪護。原定於周六的手術,周五下午麻醉師去諮詢一些事情,得知母親平時一直吃有阿司匹林腸溶片,立馬轉身走了。後來得知這種藥是擴張血管,抗凝血的,醫生說停藥一周才能手術,大家一下子塌氣了。隨後幾天,母親就這樣躺着,醫護人員一天見不着影,也沒有人提醒一句需要經常翻身,到第五天,給母親進行擦洗的時候,突然看到身下一片巴掌大的地方變硬紅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母親也開始焦慮煩躁,原本天天下樓與老太太們到處遛彎的人,一下子躺到床上,不能動彈,擱誰也受不了。第七天,經多方協調溝通,轉往人民醫院骨科,又定於第三天手術,可是第二天,母親有點咳嗽,推去做肺部CT,顯示肺部感染,於是手術再次推遲,進行消炎,每8小時輸一次抗生素,中間還有霧化。又過了四天,抽血化驗,指標一點沒下降,連醫生都懵圈了。母親的意志逐漸消沉距離最初入院已10天有餘,人人口中的所謂的小手術遲遲不能做,周圍人都焦慮了。母親拒絕吃飯,我們也難以下咽,有時,從醫院去學校上課的途中,想到目前不可控的局面,開着車的我淚流滿面。

那幾天,母親腿腳浮腫,醫生給下了尿管,瞬間流了兩痰盂的尿液,才知尿路也感染了,第二天轉為血尿,做了彩超,雙腎積水,膀胱受損。這一切,大家干着急,聯繫鄭州的醫院,得知現在的情況,到哪都不敢冒然手術,都需要等炎症消退。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情況,摧毀了有着50多年黨齡的母親的信心,她對弟弟說,不治了,放棄吧,拉回家算了。問題說大不大,主要原因是躺的時間過長,各種併發症阻礙着手術的順利進行。看着手機百度上,老年人一旦臥床後出現的可怕後果,不寒而慄。眼看同病房的人,一個個做完手術,順利出院,母親無助的、空洞的、焦灼的、渴盼的眼神讓我們心痛不已。病房裡,大家強顏歡笑,不停安慰這手術不大,馬上馬上,快了快了。又經過一周的治療,隔一天抽血化驗一次,指標終於降了下來,手術定在周五,距離最初入院已17天。

手術過程中,緊急輸了血,做了一側全髖關節置換。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母親,清醒得很,面對尺把長的刀口,也沒喊痛,一改十幾來天的消沉,一直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終於看到了光明,我們姊妹幾個心中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第三天,在康復師的指導下,母親站起來了,推着助行器,能邁開腿走幾步了,她已經20天沒走路了,大家興奮不已。

從住進人民醫院的當晚,骨科二區的白衣天使們,不管白天黑夜,幾乎一個小時都去看一下母親身下的褥瘡,交代家屬怎麼翻身,怎麼護理,拍照,比對,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那片皮膚一點點變好,出院時,已完好如初。

這期間,我的大舅,在母親住院當晚,火急火燎地來看望,其後多次去醫院,每一次都故作鎮定,出病房門便掩面而泣。隨後去王母洞燒香祈願,希望母親手術順利,幾十年姐弟情誼深似海。

這期間,我的弟弟,幾乎天天晚上都陪護在醫院,母親個頭大,又胖,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只有他在,母親翻身,拤上拤下,全靠他。我和妹妹都給學校請了長假,保證不耽誤上課的前提下,去醫院替換陪護。在人民醫院的日子裡,我天天早上起得比上班都早,簡單洗漱,去周婆婆早餐店,買上母親愛喝的八寶粥,趕在7點左右送到醫院。

這期間,我的女兒,雖遠在千里之外,一直惦念着外婆的情況,並從網上發來整箱的護理墊、洗頭盆。後來得知有了褥瘡,立馬購買了全進口的褥瘡膏,還讓她一個經營飾品的好友,送來一個硃砂掛件,放在外婆的床頭。清明小長假,專程回來一趟,她說不親眼看看外婆,在外無法安心上班。

這期間,親戚、朋友,鄰居們,紛紛上醫院探望,給母親打氣加油,如今,母親已出院,推着助行器能走了,自己也會發自內心的笑了。春風正暖,百花盛開,母親高興了,大家都高興,這些年,母親是一個大家庭的靈魂

母親剛入院時,還是春寒料峭,人人身着羽絨服,出院時,大街上有人已穿風衣。這24天裡,每天往返於家——醫院——學校,直到有一天,又走沿河路,才驚覺,已錯過了早春沿河路那片紅色的花海,也錯過了世紀廣場繽紛如雪的櫻花,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母親歷經磨難,終於可以自行行走了,對我們就是莫大的福氣。此時,文博路上的楸樹花兒正值芬芳。

這真是:關關難過關關過,前路漫漫亦燦燦。[1]

作者簡介

楊艷玲,河南濟源人,就職於濟源市實驗中學,喜文學,愛旅遊,偶有心得,隨手記錄。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