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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管陽性」以後(王興亞)

「混管陽性」以後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混管陽性」以後》中國當代作家寇玉苹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混管陽性」以後

12月7日,南京晴好,天空依舊很藍。距離新的一年,滿打滿算只有24天。小區在封控一段時間後,大門終於放開了,再一次重現昔日的煙火氣息。法桐的落葉一片一片慢慢悠悠的打着旋兒,翻滾着在前面為我帶路,帶我去核酸採樣點。此刻,生活與詩意碰巧撞了個滿懷,似乎註定今天會有不一樣的等待

核酸採樣點離家很近,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小廣場上,前來做核酸的市民們早已排起了長龍。記得原來免費全員核酸,網格員緊催慢趕的,大家都不願去做,馬上取消強制核酸檢測了,大家的積極性、主動性反而空前高漲,核酸採樣點早已人滿為患。我耐着性子隨着隊伍慢慢向前移動,眼看着就輪到了,只見「悅來麵館」的老闆娘風風火火的跑到我面前,怯怯的、羞澀的流露出想插號的意思,我下意識的回過頭,用眼神徵求後面一位老者的意見,立馬得到了善意的回應。老闆娘急急忙忙的采了樣,回首還不忘拋個感激的眼神。自從領會了那個調皮的眼神,寒風中,我不由得回味那一點一點愛的暖陽。也許這就是生活的美好,只有人氣旺,才能夠感覺得到。

做核酸採樣的姑娘動作很麻利,也很專業。回家的路上,我不由得哼起了輕快的小曲,可快樂平靜很快被核酸檢測「混管陽性」的消息打亂,這就意味着那善意的老者、俊俏的老闆娘可能成為我的密接。輕襲而來的寒意,像這個初冬說變就變的天。

我自詡是一個自愛自律的人,平時疫情防護做得妥妥的,不成想放開後第一次核酸檢測,結果出現了「混管陽性」。麻煩的是除了面臨復采覆核外,還有可能居家隔離或集中隔離。這一次10人同管核酸檢測,我排在第3名。當得知「混管陽性」時,我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查了手機上的健康碼,顯示是綠碼,我又上網查看了有關防疫熱點問答「混管陽性」後,應該怎麼辦?來自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有關專家做出權威回應是:「十混一」核酸檢測出現陽性的群體中,如單檢覆核後,確認該人員為陰性,應及時判定是否屬於密切接觸者,一般24小時內可做出判斷,不是密接的話,立即解除隔離。我起初緊縮的心,稍稍開始放下。

我內心想淡定,但腳又不聽使喚,來來回回在客廳緊張的踱步。原地等候檢測採樣時間真難熬,求人的事又不便催問,等唄!一直到吃晚飯,仍然沒有醫生前來復採樣本,實在憋不住,我撥通了小區網格員的電話,她說:醫生快到了,你再耐心等一會!晚上八點左右,我聽到了敲門聲,趕緊開門,一男一女雙大白等在門口,女大白讓我打開手機健康碼,她掃了碼,又給我做了核酸採樣,他們說,明天早上就會有結果的。我說:天天做核酸,少說也有100多次了,全是陰性。男大白建議我:今後還是少做的好,必要時做單管。好溫馨的提示,此時,我感受到了冬日暖陽,大愛的力量。

覆核採樣之後,我想早點休息,但到了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等待覆測結果的過程,就猶如情竇初開的二八少女,第一次等待她心上的那個莽撞的壞小子,怕他來又怕他不來,期待他來又擔心他亂來。人生第一次總會那麼忐忑。我對覆核的結果既充滿期待,又有點不知所措,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陽」,尤其是當朋友圈和身邊的人都開始陽了,才真正感覺疫情開始了。迷茫、擔憂、恐懼……無法控制地湧上心頭,越想心越累,越累心越想……

假如檢測陽性真的不期而至,家裡的老人、孩子該真麼辦?身邊的同事、親朋好友會怎麼看?我有些糾結。於是我上網查找相關資料,越查越焦慮,感染基本是以家庭為單位,一人感染基本就是全家感染。尤其是對老人、孩子更不友好。又想到一個同事的父母感染已經一周了,還下不了床。所以做好防護最重要,不是早感染早安心,而是儘量晚感染、少感染。每個人都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要為自己和家人的健康負責。

「混管陽性」中招率有十分之一,可花落誰家?冥冥之中我希望是自己,我還強壯,我還行。對我來講,除了生死,其餘一切皆是擦傷,即便中招了,扛扛也就是幾天的事,沒啥大不了的。但同管的他們和我不一樣。若是那俊俏的老闆娘中招麻煩就大了,一個女人家起早貪黑支撐着一個麵館真的不容易,好歹也能養活一家人,要是她躺倒了,小區鄰居們少享幾天口福不打緊,她的一家老小就遭罪了,她可是一家老小的依靠。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爺更不能感染上,老人前半生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過上如今的好日子,老人看起來還算硬朗,但也有一些基礎病……

就這樣迷迷糊糊,想東想西,我或然想到了老子,他老人家在《道德經》里說:「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名利、財物,與身體和生命相比較,哪一個更重要?人們往往嘴裡選擇後者,卻為了前者傷害着身體、揮霍着健康。李開復,被譽為IT界教父。他的前半生,是工作狂,以致忽視了身體的各種問題:失眠、痛風、便秘、皰疹……直到2013年,被確診為淋巴癌。站在生死邊緣的他才頓悟,人生最貴的,其實是健康。於是,他開始全力抗癌,經過17個月的鬥爭,李開復宣布抗癌成功。而他告訴大眾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透支身體。

始於2019年12月8日,止於2022年12月7日,困擾三年的病毒該是全劇終了。這場 「阻擊戰」給每一個人,都帶來了健康上的威脅,初期比較猙獰,過程比較狡猾,收尾了還保持瘋狂。但人類似乎找准了它的命門。所以,這些天,我們已經把終場哨含在嘴中。把守護健康交給個人,交給成年人,不會有人查你健康碼,行程碼,核酸碼。其實,我們三年沒被感染,不是因為幸運,也不是因為你免疫力多強,是因為這三年來,每一個接近你的人,國家都幫你篩查一遍,都是健康無風險的,只要有一點風險,國家都把他和你隔離開,使你免遭病痛折磨。國家盡力了!放開了,網上段友們描述現在的感受,就像從ICU里撈出來後,被直接扔進了KTV,有點感動,又有點不敢動。

時代的一粒塵,落在每個人身上都有可能成為一個秤砣。我在等待覆核的過程,不斷撥弄着秤砣的位置,想找到一個情緒的最佳平衡點。同時,我藉機總結了一下自己的人品,感受一下人間溫暖,不由得感慨疫情無情人有情的美好。關心我的人噓寒問暖,不關心的也不必知曉。那一夜,好漫長。在期待中,我無數次刷屏,期待自己期盼的結果,手機屏都快磨出一個坑,天快亮了,可手機屏仍顯示前兩天的檢測結果失望中我又開始進入迷糊狀態,我糊亂的想,如果我真的陽了,我的「初陽權」是誰給的?如果我陽了以後,我又會把「初陽權」送給誰?應該不會是陌生人吧。就這樣,我在如果、也許的鬥爭中,進入淺睡眠狀態……

小時候,我以為長大了,能解決很多問題,現在才發現,長大是所有問題的開始,手持煙火以謀生,且停,且忘,且隨風。疫情三年,我最值得記憶時間定格在:2022年12月8日上午11點5分6秒,靴子終於落地:陰性,虛驚一場。可排在我後面的老大爺,還有那插號的老闆娘?是陰是陽,每每想到她們,想到那「混管陽性」,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