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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相隨 龐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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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相隨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老」相隨》中國當代作家龐宇真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老」相隨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這是花木蘭返鄉後,脫下戎裝換女裝,小女子愛美的行徑。

偶一日,也學木蘭的樣,對着鏡子,搔首弄姿,擠眉弄眼。雖算不上美女,倒也湊活可看。

洗、抹,一番操作,自我感覺尚好。戴上二餅,離開鏡子,細端詳。我的媽呀!這張臉,自己都不忍直視。眼神不再明亮,額頭一道橫紋,臉頰上,何時爬出幾點雀斑?黑點點,向我張牙舞爪,神態中淨是獰笑。

嘲笑我老么?才不!四十不惑,還沒有半百好不好?觸摸臉蛋,彈力還是有的,喏,按下去,幾秒鐘便彈了回來。還好還好! 對鏡微笑,不是提倡服務行業微笑服務嘛。

前些日子,網上因為高速收費員的微笑僵硬,而廣受批評「假笑」。試想,每天崗上微笑十幾小時,臉部肌肉早就僵硬了。不然,只能來人笑,人走收了。同情收費員,服務行業不容易啊!

向鏡含笑,不知苦笑,還是自嘲。驀然間,眼角的細紋凸現!啊呀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喲。對雀斑的傷心不曾結束,皺紋的難題又迎頭一擊。

不少同齡人,秘尋能醫,花上一二十張大鈔,輕輕鬆鬆,恢復面部的潔白無瑕。又有朋友規勸,做個拉皮,鬆弛的肌膚,即可拉緊。皮膚白皙,緊緻,吹彈可破,令人嚮往。

但,從小懼怕打針的我,聽到在臉上需要熱擊斑點處,以求消除;在額角處劃道口子,以上拉松皮。驚悚的語言,讓我退避三舍。更有甚者,直接讓我剌雙眼皮,提拉皮膚一刀到位。聽罷,我汗毛倒豎。

早幾年,眉毛開始稀疏。聽人勸,紋眉。做美容者,言說打了麻藥,一點都不疼。於是乎,敷麻藥,過十幾分鐘,閉目仰臥。耳聽劃刀「刺啦刺啦」聲,不絕於耳。眉毛處,針刺一樣疼,一下,一下,一下······左眉結束,換右眉。

畢,被告知,二十多天後,補色。問何為補色?答曰,如第一次:敷麻藥、劃刀、上色。整個過程重複。鑑於還是疼痛,不去補色,眉毛依舊稀疏,第一次的去矣。

而今,因為臉部皺紋,頰生雀斑,讓我受疼?休想!不老的老太,雖懼怕老的到來,但動刀動皮的嚇人之術,還是遠離為妙。

伏天一到,日日汗如雨下。額頭的汗水,順着臉頰、眉梢,流入眼中,蟄得生疼。缺少眉毛的阻擋,鹹水肆意流淌。臉頰處、鼻翼處、腮幫處,脖頸上,滴答不斷。

長髮披肩,手輕撫粘貼在脖頸的發,濕漉漉、水淋淋。驚慌中,手做皮筋,把長發盤起,又觸及頭頂、腦後,濕透了變得澀澀的、汗津津的發。急忙雙手岔開,如同兩把大梳,插入頭髮,高高揚起,讓風擠進髮絲間,帶走汗液。

三天兩頭、三番五次的汗水浸泡,幾天便顯現惡果。一日洗頭,頭遍過後,手攥發尾,向下擠水。十根以上的黑髮隨之而下,急急換梳子,每梳一下,一團發掛在梳子齒,一團,一團。頭皮不疼,心疼,肝顫。

歸結一起,黑乎乎一大堆。有心數,四十多根過去,才不及四分之一,終究失了繼續的勇氣。網上搜尋,倒也不是因為汗液的幾番浸泡。汗液中的鹽分,對於頭髮不構成威脅

如何解決?圈裡發,好友紛紛獻策,有的推薦用特別的洗髮護髮產品,有的提議剪成短髮,減少落髮的機會。此時沒有主張,產品網購下單,頭髮待回到自己生活的小城解決。

正當我慌慌不凝神之際,昔日老同學發來信息:慌啥?這個歲數每天掉一百根以上的頭髮,屬正常。男人不少開始禿頂了呢!哦,也對。如此想來,也有一番道理。文友私聊,建議多喝黑芝麻糊,增加營養與黑色素,強壯頭髮。

多措並舉,多方齊用。後問中醫,血虛也會引起,又補維生素,喝「生脈飲」。我能束手就擒嗎?不能!不能輸給年齡,不能輸給落髮。

幾年前,一小兒發現我頭上白髮,悄悄拔下,疼痛中扭頭問,言說沒事,不小心。過後,此孩又忍不住偷偷告訴我,有一根白髮。當時不以為然。一根,拔掉就是了,翻不出什麼浪花來。母親五十多歲時,頭上尚無一根銀絲。隨母親,不必擔心的。幾年過去,頭上開始黑白相間,比斑馬的條紋細了許多。沒關係,染了就好。大可放心。想用脫髮、白髮,提醒我正在老去?痴心罷了。依然對鏡梳妝,依然甩梅超風一樣的亂髮,依然揪住細若小指的一束,瀟灑歪在右肩。老與不老,要的就是這個精氣神!

不會懼老,「老」字尾隨多年。兒時,自家有剛結婚的大人喊老姑。他喊不出口,我卻理直氣壯命令他喊,輩分大嘛,賴不得我以小充大,以小欺大。

二十來歲走上講台,「老師」「老師」喊聲一片。還是「老」嘛!想來想去,還是舊時「先生」順耳,無論男女。先生,無論多大年紀,都不會被人說老。

同樣二十來歲,不知哪位同事喊了「老龐」,於是從那時到現在,無論是比我大的,還是小的,見面親熱打招呼「老龐」長,「老龐」短。初始不習慣,我青蔥年紀,豆蔻年華,怎麼就和「老」字掛上鈎了呢?

聽慣了,倒也順耳了,誰再喊一聲「老龐」,必大聲應一聲:「嘛事?」逼迫下,告訴我,小龐,實在不方便。由他去吧。

這「老」一點也不可怕,年紀小得很嘛!

回老家,蹲在院子裡的菜畦里拔草。年近八十的老媽,噔噔幾步到我身邊,說着家長里短,道着張嫂李嬸,和諧而溫暖。「你有白頭髮。」老媽如今的身高不過一米五多點,自然從沒有看到過我的頭頂。今日一見,大呼小叫,似乎發生了什麼離奇之事。頭也不抬回老媽一句:「老了嘛!」老媽立刻跟上:「我還不老呢,你老?」呵呵,想來老媽和門口的嫂子們玩笑慣了,儼然十足的老頑童模樣。在媽跟前,我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時時需要她操心。

老了嗎?才不呢!

偶有閒暇,翻來《李清照詞傳》,前邊是常見的詞,幾首《如夢令》。複習兩遍,張口即來,頗有些得意。

隨後幾天,《浣溪沙》幾首,看解釋,看故事,幾遍之後,也順利拿下。但第二天醒來,想想昨日所背誦內容,竟沒有任何印象。前些日子,還想着問詢寫作方面讀研的事。這樣的記憶,如何拿下畢業證呢?大約你會拿北大保安研究生畢業,然後過得更好,來找我說事。我想,我一定會以工作忙碌、事情繁多等理由怒懟你,不然,還想讓我服老不成?

這日繼續學習。「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鍾已應晚來風。 瑞腦香銷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時空對燭花紅。」下闕中,髮髻的「髻」,下邊換成「衰」,是什麼字呢?似乎從未見過。百度,卻沒有這個字!

無奈之餘,想起文友李漢君老師,他是文化研究者,見多識廣,定會認識!微信發過去,幾分鐘後,他把一句詞發過來「 瑞腦香銷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松。」,問是這句嗎?我欣喜地呼應。沒想到,李老師笑了「的確沒有你說的那個字,它是「環」的古體「鬟」字。」這一驚非同小可,我看錯了!鬟字還是認識的,可書上的字體太小了。平日總摘下近視鏡看書、看手機,今日圖省勁,誰知就鬧出此番笑話。

說自己不老,眼睛怎麼花了呢?都說近視不花,這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嗎?

「知了!知了!」耳畔傳來蟬鳴,一聲連一聲。

已是深秋,按理蟬已老去,孕育了幾年十幾年的生命,該是一閃而過的。生命的綻放,於枝頭高唱,抒發屬於自己生命的歡歌。即便短暫,也在世間留下了最美麗的魅影。蟬,不可言說的生命之歌。

蟬已老去,可聲音能不絕於耳,豈不怪哉?難道「居高聲自遠,卻是藉秋風?」,寒風瑟瑟時,才確信是自己的耳朵出了狀況。

什麼過於勞累,什麼營養不跟,什麼環境嘈雜,眾多原因堆積,終結就是:輕度耳聾的前奏。因為有蟬聲聒噪,他聲便顯弱。於是,小一些的聲音便聽不清楚,悄悄話更是聲音的大忌。

四十多歲的年紀,談不上老,可操心受累、環境嘈雜,加速了耳膜的衰老。

不老嗎?老了。老了嗎?不老![1]

作者簡介

龐宇真,河北省散文學會會員,邢台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