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史詩般的故事
彪悍的決定
2020年2月,疫情還沒有全球爆發,一群來自荷蘭多所高中的中學生,飛來古巴,參加加勒比海一個為期6週的帆船學習項目。他們的原計劃是,3月從古巴飛回荷蘭。但誰也沒想到,真的到了回家的日子,居然沒有航班了。怎麼辦?一直滯留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他們做出了一個彪悍的決定,就像他們的祖先一樣—— 駕船橫渡大西洋,回到大洋彼岸的家鄉。
荷蘭的疫情嚴重。當時確診患者約有3.8萬人,4500人死亡。孩子們決定,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家鄉。
這艘船建造於1920年,名為「威爾德天鵝號」(Wylde Swan),最初是德國製造,用來捕鯡魚,至今整整一百歲了。
2008年到2010年,全船翻新重建,增加了現代化設備,改裝成機帆船。它的排水量355噸,配480馬力柴油發動機。雖然它不是一般人印像中簡陋的帆船,更像是一艘遊艇,但是這種體量的船,如果遇到大級別的風暴,在大洋裡,跟一個火柴盒也沒什麼兩樣。
一場冒險之旅
最重要的是孩子們的父母都同意了。這是一場冒險之旅,但也是一堂最好的人生成長課。
這群最小14歲,最大17歲的孩子,知道要橫渡大西洋,有一點不安,但更多是興奮。[2]
在加勒比海上的聖盧西亞島,他們儲備了大量的食物和水等必需品,以及保暖衣物。三四月,加勒比海是溫暖的,但北大西洋的海水無比冰冷。
2020年3月18日,在12名船員和3名教師的照看下,24個荷蘭孩子踏上了這場漫長而艱險的回家之旅。[3]
八千裏海和未知數
8000公里的旅途,要經歷多少艱難險阻?一切都是未知數。
他們乘坐帆船,離開了聖盧西亞島,朝荷蘭進發。
這是大西洋的「中途島」。數百年來,人們經停這裡,補充物資,然後繼續航向歐洲或美洲。3月16日,這塊歐洲最西端的土地,已經發現了一例病例。
一名16歲的學生喬納(Jona),在船上錄製了一段視頻。在視頻中,他看到島上的人很多都戴著口罩,感到很奇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世界。在航程中途,他們在大西洋中部的葡萄牙亞速爾群島補充日用必需品。
海上的生活,簡單枯燥,又與世隔絕。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跟之前有了很大不同。
這次航行困難之一是,四十多個男男女女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幾乎沒有隱私。換衣服、上廁所、洗澡等,都是問題。因為是學生,在船上他們依然要學習。除此之外,也有娛樂時光,比如玩遊戲,互相打鬧。船上每個人都有任務,有的要在凌晨三點到六點之間幫忙盯著航海狀況,有的需要打掃船上的衛生。
經過神秘百慕達大三角
他們經過百慕大三角區域時,很多人充滿了恐懼。這片神秘危險的海域,無數船隻在此沉沒。
有些孩子製作了「遺願清單」。
漆黑的夜晚,狂暴的風浪,未知的旅途,這些不能不在這些孩子心中激起不安。萬一回不了家,要對父母說什麼,要給這個世界說什麼,他們進行了十幾年中最嚴肅的一次思考。
大海給他們製造危險的同時,也饋贈了很多壯美的體驗。
太陽的東昇西落,在陸地上平常的景象,換到大洋上,則讓人無比震撼。
燦爛的星河,皎潔的月光,追逐的海豚,以及少年人的敏感心事,這些,也許都是一輩子僅有一次的體驗。
經過38天的航行,當地時間4月26日,一個週日的早上,「 威爾德天鵝號」回到了故鄉,荷蘭哈靈根港。
一輩子僅有一次的體驗
孩子們掛起了自製的「遺願清單」橫幅,上面寫著橫渡大西洋、在大海中游泳和在百慕大三角中求生。
船上點燃了信號彈和一枚煙霧彈,橙色的煙霧飄蕩在平靜的港口上空。
等候的家長們開著車,帶著寵物排著隊,在港口等待接走自己的孩子。,
孩子們唱著橫渡大西洋
我在遠航,我在遠航,穿越海洋,重回故鄉。
我在遠航,乘風破浪,向你靠近,獲得自由。
我在飛翔,我在飛翔,像那鳥兒,展翅翱翔。
我在飛翔,穿過雲朵,向你靠近,獲得自由。
是否聽到,我的歌唱,夜色茫茫,道路長長。
媒體報導與評論
為了重回故鄉,中國孩子與荷蘭孩子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耐人尋味的是,哪國孩子會覺得更值?有媒體報導,「一個中國小留學生,花了26萬買飛機票回中國」。[4]
這顯然不是個例,然而,他們的祖國又是如何迎接他們的呢?可能連父母都沒見到,就被強制隔離、被繳巨額隔離費之後,仍遭到非人的對待、私人行李被毀、甚至被冠以「千里投毒」的惡名……難怪有海外華人一回國,就直呼「後悔」![5]
視頻
鎖國無班機 荷蘭學生駕古帆船越洋返家-民視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