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驚魂(胡正根)
作品欣賞
一步一驚魂
月還未曾黑，風也吹得不高，四周看上去也是平平常常。我一個人走在田邊小路上，由於天氣挺明朗，我心情也還好，就一邊走路，一邊哼着歌。
「布穀，布穀」近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鳥喚聲，我便駐足細聽，這時鳥喚聲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於四野。我看看右手邊的茂竹，除了被風吹得搖枝擺葉，無有異常;再看看左手邊的稻田，還是正如某詩人所說「半畝方塘一鑒開」也是不見異常。我也就沒放心上，於是提高嗓門，踏着冬風，繼續前行。
「布穀，布穀——」四周再次傳來微弱的鳥喚聲。我一下子站穩腳跟，慢慢放低身體，睜大眼睛，仔細掃視幽深的竹林，濃密的草藤。本來我眼中的竹一向是「正人君子」「蒼勁有力的戰士」突然被這不知來歷的鳥鳴聲蒙上一層「凶神惡煞」「月黑風高」的面紗。我悠悠然的心，也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我確定鳥喚聲再次石沉大海後，勇敢地站了起來。
定定神，我邁出第一步。「布穀。」當「神奇的、亂人心性的」鳥喚聲再一次鑽進我耳蝸的時候，我全身一顫，不但沒有把心裡的恐懼和疑惑抖掉，還差點把魂都給抖下來了。天空的美景，瞬間幻化為「讓你看看什麼叫殘忍」之景象，蓋住左邊的竹林，右邊的稻田，也蓋住夾在中間的我。竹葉還在飄舞，田裡的水仍然寒氣逼人。
微弱的鳥喚聲，以「風雲變化莫測」的速度把大自然的神奇與力量深深地刻在我心裡，刻在我記憶和信念里。我突然急中生智，來了個「金蟬脫殼」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我坐在門檻上，耳邊依然迴蕩着「布穀，布穀——」的聲音。說實在的，我雖然沒有「哇哇地」哭出來，但是沁出的淚珠兒是真真切切地把我眼睛洗了個乾乾淨淨。
「哥哥，這裡坐。」鄰家小妹妹給我遞過來一條凳子。
我站起來，走過去接。
「你鞋子發出的聲音還好聽。就像布穀鳥叫一樣。」小妹妹笑着對我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不哭，不哭」的聲音才被我置若罔聞。
作者簡介
胡正根，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