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穗烧包米(苗俊英)
作品欣赏
一穗烧包米
正在我极力的在记忆里搜寻童年的和人事时,一位戴着草帽、穿着整洁的60多岁的人,挥舞着鞭子,驱赶着几头牛走过来。那人见我们指指点点地驻足不前,便主动走上前来搭话。
“同志,你们找谁家呀?”
“我们找……”我边回答着边转过头去。突然,我看见了草帽下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大英子!(我的小名),那人脱口而出的称呼把我记忆的镜头迅速地切换到了童年时代。 “大迷糊”!我也不加思索地惊叫道。
“大迷糊”大号叫王德年,是我小时候的伙伴儿。因他小时候不管什么地方都能迷迷糊糊地睡觉加上有点儿弱智,大伙都戏谑地叫他“大迷糊”。开始一叫“大迷糊”他还急眼,后来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大迷糊”就渐渐的取代了他的大号了。
别看“大迷糊”弱智,但他有个好爹,生产队长。
那时候的生产队长可不得了,土皇上!
因为“大迷糊”弱智,上学跟不上,所以他就早早地参加了生产队里的农业劳动。因他年纪小又弱智,所以依旧是干啥啥不行。也正因为如此,一份美差便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他的头上:放猪!
放猪在农村可是个一等一的好活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清闲自在。不用锄田抱垄的出苦大力,工分儿还不少挣。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都养几头猪,于是生产队里规定:每头猪(按大小)30——50个工分儿,算是小猪倌儿一年的是酬劳。
那时的农村生产队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猪倌儿马倌儿享有特权。啥特权?就是生产队为了充分调动猪倌儿马倌儿们的看青护青积极性,生产队里的瓜果梨枣和任何青庄稼他们都有权吃头一口尝鲜,且可以随心所欲地享用,管够儿。这在那个年代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好事儿啊!
记得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学校早早地放学了。我和同村的小伙伴儿“徐二孬”(外号)像出笼的小鸟儿一样,欢快地嬉闹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学校到我们村里要经过一片草甸子,也就是猪倌儿马倌儿们放牧的地方。正走着,我突然发现“大迷糊”正右手插进怀里,左手伸展在外边,蜷曲在路旁的一个土坑里睡觉。我怕他着凉,想去叫醒他。“徐二孬”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制止了我的行动。只见他悄手蹑脚地走近熟睡中的“大迷糊”跟前,用草棍儿把稀牛粪轻轻地抹在“大迷糊”伸出来的左手指上,然后,用一根“狼尾巴草”在他的脸上搔来搔去。睡梦中的“大迷糊”以为是虫子在脸上爬,就用左手满脸的胡乱划拉起来,于是,他那原本就脏兮兮的脸上立刻变成了大花脸。“徐二孬”的恶作剧,和“大迷糊”的囧相立刻让我笑得前仰后合。被笑声惊醒的“大迷糊”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嘟哝着骂了一句:“操!真缺德!”
“大迷糊”边骂着右手从怀里掏出两穗烧好的苞米,塞到我们俩的手里说:“快吃吧,还热乎呐,我等你俩半天啦。”
刚才还因恶作剧而大笑不止的我,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作者简介
苗俊英,登封人,1999年生,在校学生,就读于福建师范大学协和学院,偶为文,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