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祖僧粲
三祖僧璨(約西元510年-606年),又作僧粲,隋大業二年(西元606年)圓寂,生年及事蹟不詳,為中國佛教禪宗三祖,曾跟隨二祖慧可學佛數年,後得授與衣缽為禪宗三祖。 三祖在入寂前,傳衣缽於弟子道信為禪宗四祖。 他曾著有《信心銘》傳世。 《信心銘》和牛頭法融禪師的《心銘》有異曲同工之處。
目錄
僧璨
史料只記載,他最初以白衣的身份拜謁了北方前來舒州司空山(今安徽安慶市岳西縣縣店前鎮)避難的二祖慧可祖師,並得到祖師的點撥、印可和傳法,成為禪宗的三祖。
1982年年在杭州出土一塊銘文磚,刻有下列文字:「大隋開皇十二年(592年)七月僧璨大師隱化於舒之皖公山岫,結塔供養。 道信為記。 」這塊磚銘所記,與現代佛教典籍相符,應當是可信的。 僧璨出家後,逢周武滅佛,他就隱居在舒州的皖公山(今安徽境內)。 「往來岳西縣店前鎮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時人無能知者」。 在隱居期問,他曾與道友去廣東游羅浮山,後又回到舒州。 隋大業二年(606年)圓寂。 唐玄宗諡其為鑒智禪師。 僧璨被尊為禪宗第三祖。
師承
僧璨最初以居士身份謁二祖慧可(487-593年),北齊天保三年(552年),慧可授法弟子僧璨,當時僧璨已經40多歲了。 以後,他就隱居於舒州皖公山。 北周武帝(560-578年在位)滅佛期間,僧璨隱居於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十多年來無人知曉。 隋開皇十二年(592年),十四歲的沙彌道信前來拜師,說:「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僧璨說:「誰縛汝? 」道信答:「無人縛。 」僧璨說:「何更解脫乎? 」於是道信大悟。
僧璨(510-606年)被稱為禪宗三祖。 他到二祖慧可處請求開示佛法的典故,見於《祖堂集》記載:北齊天保初年(550年)有一居士,不言姓氏,年逾四十,到二祖慧可處。 求曰:「弟子身患風疾,請和尚為我懺悔。 」慧可說:「把你的罪對我說,我為你懺悔。 」來者沉思片刻說:「我還說不出我的罪究竟在什麼地方? 」慧可說:「我已為你懺悔過,你最好皈依佛法,出家僧住。 」居士說:「今日見到和尚,已知自己是一個僧人了,但不知何為佛法。 」慧可說:「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無二,汝知之乎? 」居士領悟地說:「今日始知人的罪不在內,不在外,也不在中間,在於其心,佛法也是如此。 」慧可聞言,十分喜悅,深器來者,即為剃度,高興地說:「是吾寶也,宜名僧璨。 」
這一年的3月18日,僧璨受足具戒。 後北周武帝宇文邕滅佛,僧璨隨二祖慧可南遁隱居,往來於司空山和天柱山之間長達15年之久,後接衣缽,是為禪宗三祖。 隋開皇十年(590年)僧璨正式駐錫山谷寺,公開弘揚禪法。
貢獻
在禪宗發展史上,三祖僧璨是一個重要的座標。 初祖達摩將禪法帶到中國,當時人們是遇而未信,至二祖慧可時,人們是信而未修,在三祖僧璨時才是有信有修。
僧璨對禪宗的漢化改造發展,有幾個明顯的表現。 其一,變面向達官顯貴為面向下層群眾。 佛教初入中國,信仰接觸者多為貴族,僧璨改變靠上層弘法的方略,變為在村夫野老中隨緣化眾;其二,變在都市城廓建寺院為在深山僻壤佈道場;其三,變居住無常的「頭陀行」為公開設壇傳法;其四,變「不立文字」為著經傳教。 禪法初傳,有「不立文字」之說,主張靜坐安心漸悟。 僧璨在公開弘法的同時,精心著述《信心銘》,以詩體寫成,146句,四字一句,584字,從歷史與現實,祖師與信徒、教義與修持的結合上,闡明義理,大開方便,應機施教。 有學者稱《信心銘》是禪宗第一部經典,與《六祖壇經》並稱最中國化的佛門典籍,為禪宗以文字總結其修習經驗開創了理論先河。
隋煬帝大業二年(606年),三祖大師說法時合掌立化。 唐天寶四年(745年),舒州別駕李常取僧璨遺骨火化,得到五色舍利300元粒,用其中100元粒塑造三祖像,又拿出自己俸祿,建造一座三祖舍利塔,把塑像放置於底層。
唐乾元元年(758年),肅宗李亨賜山谷寺名「三祖山谷乾元禪寺」。 西元772年,唐代宗李豫諡僧璨名「鑒智禪師」,賜塔名「覺寂塔」。 如今的塔幾經重修,塔宮裡珍藏有三祖舍利子,唐代的塔基、宋代的塔剎、明代的塔身,樓閣式塔體,磚木結構,飛簷翹角,斗拱相乘。 塔為5層,外旋中空,螺旋而上,每層4門相對,兩虛兩實,遊人登塔,常被虛實所迷。 塔頂置有相輪,由8條碗口粗的鐵鍊牽制,鏈上系有400人余只風鈴,風吹鈴動,叮噹悅耳。
禪宗作為佛教的一個支派,自達摩西土東來,二祖慧可斷臂求法,傳至三祖僧璨,方使之中國化,暢行於世,成為漢傳佛教中最具中國特色的宗派之一。
弟子
僧璨向道信傳授《妙法蓮花經》的「會三歸一」理論和佛性理論,這對道信極具影響力。 道信在此服勞九載,後於吉州受戒。 僧璨經常向道信傳授玄微禪理。 時機成熟後,僧璨即付矛道信衣法,傳法偈如下:「華種是田地,從地種花生。 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 」後往羅浮山,不許道信跟隨,讓他在原地弘法,說:「昔可大師付吾法,後往鄴都行化,三十年方終。 今吾得汝,何滯此乎?"道信是僧璨的唯一弟子,僧璨對他寄託厚望。
《續高僧傳》卷21《唐蘄州雙峰山釋道信傳》有這樣幾句話:「又有二僧,莫知何來,入舒州皖公山靜修禪業,聞而往赴,便蒙受法。 」此中所說的舒州即今安徽省的潛山縣,這二僧之一就是僧璨,因為禪宗四祖道信(580-651) "聞而往赴,便蒙受法」,所以道信是僧璨的弟子。 這「二僧」的另一位,相傳是僧璨的同學惠可法師。
兩年以後,僧璨又回到原地。
三祖僧璨在世的時候,雖然沒有公開弘揚祖師禪法,但是他為後人留下的《信心銘》卻對後世禪宗的發展,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通過這篇短短的文字,我們既可以了解三祖當年的所悟所證,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樹立起修習祖師禪的正知正見。 《信心銘》雖然文字不多,但可以說它字字珠璣,對禪修者來說,極富指導意義。 如果我們能把它背誦下來,並時時任意拈取其中一句,細細品味,將會從中獲得極大的益利。 現把全文附列於後,供讀者參考: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 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毫釐有差,天地懸隔。 欲得現前,莫存順逆。 違順相爭,是為心病。 不識玄旨,徒勞念靜。 圓同太虛,無欠無餘。 良由取捨,所以不如。 莫逐有緣,勿住空忍,一種平懷,泯然自盡。 止動歸止,止更彌動。 唯滯兩邊,寧知一種。 一種不通,兩處失功。 遣有沒有,從空背空。 多言多慮,轉不相應。 絕言絕慮,無處不通。 歸根得旨,隨照失宗。 須臾返照,勝卻前空。 前空轉變,皆由妄見。 不用求真,唯須息見。 二見不住,慎莫追尋。 才有是非,紛然失心。 二由一有,一亦莫守。 一心不生,萬法無咎。 無咎無法,不生不心。 能由境滅,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能由境能。 欲知兩段,元是一空。 一空同兩,齊含萬象。 不見精粗,寧有偏黨。 大道體寬,無易無難。 小見狐疑,轉急轉遲。 執之失度,必入邪路。 放之自然,體無去住。 任性合道,逍遙絕惱。 繫念乖真,昏沉不好。 不好勞神,何用疏親。 欲取一乘,勿惡六塵。 六塵不惡,還同正覺。 智者無為,愚人自縛。 法無異法,妄自愛著。 將心用心,豈非大錯? 迷生寂亂,悟無好惡,一切二邊,良由斟酌。 夢幻空花,何勞把捉。 得失是非,一時放卻。 眼若不睡,諸夢自除。 心若不異,萬法一如。 一如體玄,兀爾忘緣。 萬法齊觀,歸復自然。 泯其所以,不可方比。 止動無動,動止無止。 兩既不成,一何有爾。 究竟窮極,不存軌則。 契心平等,所作俱息。 狐疑盡淨,正信調直。 一切不留,無可記憶。 虛明自照,不勞心力。 非思量處,識情難測。 真如法界,無他無自。 要急相應,唯言不二。 不二皆同,無不包容。 十方智者,皆入此宗。 宗非促延,一念萬年。 無在不在,十方目前。 極小同大,忘絕境界。 極大同小,不見邊表。 有即是無,無即是有。 若不如是,必不須守。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但能如是,何慮不畢。 信心不二,不二信心。 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史料
禪宗的最初六代祖師(從達摩至惠能)中,有關僧璨的早期資料最少。 查《續高僧傳》卷九有《釋僧粲傳》,但此僧粲乃是一位義學僧人,並不是禪宗三祖僧璨。 由於歷史資料的缺乏,故學術界產生一種懷疑,即慧可門下是否有僧璨嗣法的問題。 理由是《續高僧傳》卷一六《慧可傳》中說:「末緒,卒無榮嗣」。 意思是說慧可無嗣法人。 同書卷二五《法沖傳》中雖有:「可禪師後,粲禪師」一語,亦不能說明此粲禪師就是慧可的弟子。 他可能是另外一人而且認為「璨」與「粲」也不同。 所以他們得出結論說慧可與道信之間,在傳承上可能有斷層。 但是《歷代法寶記》、《傳法正宗記》及各《燈錄》都明確說慧可傳僧璨,僧璨傳道信,中間並無間斷。 如《歷代法寶記》雲,可大師知灤非常人,便什法及信衣袈裟。 可太師曰「汝向善保愛,吾有唯,汝須避之,璨大師亦佯狂市肄,啟隱舒州司空山,遭周式帝滅佛法,隱況(皖)公山十餘年第子眾多,難道信大師傳衣得法承後。 印順老法師在《中國禪宗史》中,對這個問題,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認為慧可傳僧璨,僧璨傳道信,是不成問題的。 他說《續高僧傳》卷二十五《法沖傳》中「可禪師後,粲禪師」,就說明了慧可的傳人是僧璨。 至於僧璨傳道信,「為弘忍門下所公認的。 弘忍在世時(西元602675年)一定已有所傳,這才成立歷代相承的法統。 道信的弟子弘忍,知道了而傳說為僧璨,這有什麼可懷疑的! 」至於「璨」與「粲」的不同,他說古時每寫「璨」為「粲」。 所以他說:「道信從僧粲得法應該是可信的」。 不過僧璨這麼一個承先啟後的重要人物,道宣和贊甯為何未為他正式立傳,這倒是值得注意的問題。
傳說僧璨著有一篇闡述禪理的《信心銘》,《祖堂集》未提及此事。 《景德傳燈錄》卷三和《五燈會元》卷三都刊載有全文,有說這篇《信心銘》,非僧璨所作,乃是後人偽託的。 但其意義深奧,語言優美,歷來被認為是禪宗的要典。 近代佛學家呂征先生把它與惠能的《壇經》相提並論。 他說「三祖僧璨有《信心銘》六祖惠能有口述《壇經》,這些都被後人認為是禪宗要典。 其間雖有是非真偽等問題,可是既為後人深信,又實際對禪宗思想發生過影響,即無妨看為禪家尤其是南宗的根本典據,而略加解說」。 世間有些事情,因資料缺乏,又加以年代久遠,真偽確實很難辨別。 呂先生對《信心銘》的看法,當然會使禪門中人感到欣慰。 筆者認為《信心銘》鄖非僧璨之作,但也可以反映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