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男孩(张季平)
作品欣赏
两个小男孩
阳光之城。
天没黑,路灯就亮起来了。那柔和明亮的光辉,带给市民的是温暖、祥和;大街上来往穿梭的车辆和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是繁荣、和谐的城市进行曲。
老远,一个小男孩在“军人公寓”大楼前的树下跳绳。跳得好高!他衣穿红色,下着旅游鞋,跳起的时候,小腿往臀部靠拢,一跳一冲,一跳一冲,像小燕子要冲向蓝天!
我站在远处,看他跳。上初中的时候,我是学校体操队队员,现在看这小男孩蹦跳,我有跃跃欲试的欲望,但知道是不可了。脚跟离了地,也收住了。不敢跳,也不能跳了。人步入了寿域,腿脚不灵便啦,怕出偏差有闪失。
跳绳的小男孩也就五六岁吧。他停下来的时候,不喘不累,蹲在爷爷的脚边整理跳绳索。
我问他:“你跳了几下?”
“……”
站在我对面,脚旁有个足球的爷爷对他说:“明明——爷爷同你说话呢!”
小男孩看看我,礼貌地说:“四十九下。”
我靠近他一步:“你跳得最多的一次是多少下?”
“五十下!”
“你是不是每跳一下,都要自己非常满意?不然,就停下来重跳?”
小男孩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我,然后使劲地点点头。
在看小男孩跳绳的时候,我身后来了一对母子。妈妈和儿子衣着都很讲究时尚,布料是灰色带条纹的上等料子,做工很考究。妈妈着西装短裙,秀丽端庄,给人贤淑的印象;儿子穿双排扣短袖上装,下身是带熨痕的短西裤,身子圆圆、肚肚腆腆,脸白嘟嘟的。我看见,他嘴里正在吃着什么东西,他妈妈伸长手臂,围着他转,用湿纸巾擦了他的嘴,又擦他的手,侧着身子问他:你想不想跳?白嘟嘟小男孩缓缓地又很腼腆地点点头。——他妈妈高兴地笑了,手舞足蹈般的对我们说:他想跳绳。跳绳的小男孩跳绳正在兴头上,停下来说:我还有皮球。说着,走到他爷爷身边,把一个棕色的足球轻轻地推给白嘟嘟小男孩。足球慢慢地、慢慢地、慢慢朝他滚过来、滚过来了……这个白嘟嘟小男孩四五岁吧?性格有些内向吧?也或许是平时做什么事情,都有他妈妈帮助,又或许因为胖不好动,足球滚到他脚边,我满以为他会用穿着锃亮皮鞋的脚愉快地挡住球,然后快乐地捧上手,谁知,还是他妈妈弯腰用手捧来给他。白嘟嘟小男孩伸手接足球,球没接稳,顺着他腿往下滑;他也机灵,趁着足球往下落的势头,屁股一扭,歪坐在足球上——把足球压瘪了;他不感觉这些;马上车转身,反伸着手,向他妈妈要饮料喝……
我对跳绳的小男孩说:“你能不能用脚尖跳绳?”
他说:“那跳不高。”
我说:“用脚尖跳,跳得快。”
他说:“我想跳得更高!”
跳绳的小男孩和他的爷爷,我以往没看到过;腼腆的白嘟嘟小男孩和他贤淑的妈妈,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跳绳的小男孩回到原来的位置,又跳起绳来,跳得好高!小腿往臀部靠拢,一跳一冲、一跳一冲,像小燕子要冲向蓝天!
这时,我想起一对农村夫妇。他们都年轻,有一双儿女。我住在桥这头的广电小区里,他们住在桥那头的一栋出租楼里。晚上在桥上散步的时候,我们常见面。夫妻俩都年轻,丈夫在打工,女人在自己租住房的窗子玻璃上贴出“五元理发”广告词,白天,一张椅子,一把大伞,一面镜子,一个面盆……理发店就在她租用的楼下过路边上。他们的女儿在上私立幼儿园,儿子在读小学。每天晚上,妈妈和妹妹督促哥哥在桥上跑步;节假日,儿子背着一面小网球拍,去市体育馆学打网球。每月学费几百元。他妈妈理发,一人一次五元钱,许多人,修了面,要多给一元两元,他妈妈本来欢乐的脸上再添喜悦地说:谢谢!修面不加钱。还是收五元……
“军人公寓”大楼前地面很宽阔,来往行人稀稀朗朗,在这里踢踢球,跳跳绳,打打羽毛球……是理想的场所。我听见跳绳的小男孩的爷爷喊着明明,要他把跳绳交换给白嘟嘟小男孩,自己练足球。跳绳的小男孩把手中的跳绳给了白嘟嘟小男孩,用脚带走了足球。白嘟嘟小男孩的妈妈,碎着步子,把手上拎着的皮包搁在大树下,高兴地拿过白嘟嘟小男孩手上的跳绳,颠颠地教他跳绳去了。
跳绳的小男孩,同他爷爷,一个当守门员,一个在射门……
两个小男孩都很快乐!
我想,我们的家长都能像跳绳的小男孩的爷爷那样,陪陪孩子们锻炼身体;像那对年轻夫妇那样,让孩子从小就参与体育活动、接受体育训练,多好呀!那么,腼腆的白嘟嘟小男孩不仅性格会有改变,他的体型也会像他妈妈那样健康好看![1]
作者简介
张季平,原四川攀枝花电台文艺编辑、记者,《大中华文学》杂志骨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