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基督教的国际问题
作品原文
不爱国而谈爱世界的人,为人是妄人,为言是妄言;徒爱己国,而把别国为鱼肉,别国文化为刍狗的人,为人是贼人,为言是贼言。贼人可以暂时得胜利,妄人必定永远受欺凌。因为爱国与爱世两端,在古代虽难并峙而同存,在今世虽难实现而两立,在将来则必需于人类生活中得到统一,达到爱国即是爱世,爱世即是爱国的情势。现在的世界还是作战的世界,战则流血。流血而利,则流血必无倦止的一日;流血而大不利,那末,杀人的人,才要拭其刀剑,变其威仪,以应付他人;灭国的国,也要减其舰舸,削其甲兵,以应付他国。其间实无所谓爱,不过以机械易机械而已。一旦杀人之道复行,那末,能杀人以自肥者依旧杀人而已矣。
于是国际问题的发生、的研究、的解决,皆似乎有待于一种生活,使妄人可以化为真人,贼人可以化为善人。这种生活,基督教自谓有之;不宁有之,且能普及之而发生效力。基督教愿人类能把耶稣的生活与精神,收吸到心血里去,培养着,试验着,使人的习惯、态度、思想,都要经一度的改变。更愿延长这个试验期,不要因暂时的失败而失望,那末国家主义便可与国际主义相辅不悖了。
但是讨论国际问题的人,往往容易举头天外,大放厥辞,其实执柯伐柯,其则不远,我等即在教会内观察就是了。中国教会是国际生活的试验室;倘使教会在这种生活上,因了种族政治的关系,不能得到美满的结果,她的使命,到几时才能完成呢?基督教高谈国际主义,宣传国际和平,果然很好,但在今日却有“反求诸其身”的需要,须有“请自隗始”的觉悟。基督教在今日,倘使“舍近而图远,舍本而逐末”,岂不要“我躬不阅,遑恤我后”么?在驻留我华的教会里,各族共存,彼此互辅。有生活的实验,然后有感想的发生,而概念随之。百余年间,其潜者已转而为显,其微者已见而为著。我们倘将教会内部的国际生活分析一下,便可了然于以下几种觉悟。
(一)国际的友谊,当以国际的个人互有的交情为根基,尤当以平民的国际交谊为根基。教会中牧师与教友,有此种交谊;教会学校中教员与学生,有此种交谊;教会一切机关中,中西领袖及供职者中间,有此种交谊。各族共图,长居一处,故有思想、情愫上深切的交入。西国人士可以因此而深入我国人的心理,透进我国文化的精神。中国人与西国人互相切磋,也有同等的感悟,于是双方发生正解,产出了彼此欣赏的情意。
出处收录
此文出自于《赵紫宸卷(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
作者简介
赵紫宸(1888—1979),举世公认的中国基督教神学家和教育家,中国基督教本色化神学奠基人,基督教诗人。美国范德比尔特大学硕士,东吴大学荣誉文学博士,普林斯顿大学荣誉神学博士。任东吴大学哲学系教授、东吴大学校务长、燕京大学宗教学院教授及院长,世界基督教协进会六位主席之一。他深受西方基督教自由神学的熏陶,终生努力尝试将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神学精华进行融合。他的著述是研究中国基督教神学、中国基督教史的必读书目。
神学(theology),又称圣经学。是欧洲著名的经院哲学的前身。最早的神学起源于圣保罗[1],圣保罗用基督的话语来解释天地奥秘、人生百态,遂成神学之基础。5世纪左右,圣安东尼奥用圣经来补充他自己的元素论,进一步为神学奠定基础。到了中世纪早期,神学家只是对基督教的圣经、信条加以阐述,或对文献、经籍的一些段落进行注释。到11世纪,神学命题日益以问题的形式提出。在回答这些问题时,人们将正反两面的理由或意见列举出来,然后加以分析,得出结论。当时称这种方法为辩证法。而辩证法也成为经院哲学的基础。并日益成为神学的理论基础。而教授神学的学校即为神学院。最早的神学院是的巴黎大学,罗马大学后来居上,成为当时罗马教廷名下的第一神学院。13至15世纪的枢机主教[2]大多从这里毕业。当今的罗马教皇本笃十六世也是罗马大学神学院的神学院长。
编者简介
赵晓阳,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基督宗教史、近代社会史、中西交流史。出版专著《基督教青年会在中国:本土和现代的探索》,译著《革命之火的洗礼:美国社会福音和中国基督教青年会》、《北京的行会》、《寻找老北京》,编译《北京研究外文文献题录》,发表论文60余篇。
参考文献
- ↑ 《圣经》里面为上帝传福音的先知们全都没有读过神学院,新浪博客,2017-05-28
- ↑ 教你分清枢机主教、正权主教、助理主教和辅理主教,腾讯网,2020-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