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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走后的思考(文占祥)

亲人走后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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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走后的思考》中国当代作家文占祥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亲人走介:

爷爷奶奶、严父慈母都是我们最亲最亲的亲人,如今他们都走了,留给我们无限的思念和无尽的思考,勾起了我们许许多多难以消失的记忆。天真顽皮的幼年时代、懵懂烂漫的童年时代、朝气阳光的少年时代、蓬勃活力的青年时代,一件件昔日的往事、一幕幕岁月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酸辣苦甜、五味杂陈。 奶奶走了,留给我们铭心的记忆。我们幼年的好大一部分时光是在奶奶的脊背上和怀抱中渡过的。奶奶眼睛不太好、幼年的我们一旦哭闹、奶奶就一根带子把我们捆在了她那矮小瘦弱还有些驼背带点罗锅的脊背上、屋里屋外、院子周边、四处逍遥,直到我们不哭闹或者睡着。我们熟睡时、奶奶才忙中偷闲的装上一袋烟,偏过头去划着一根火柴,美滋滋的吸着烟、甜蜜蜜的端详着孙儿孙女、一刻也不离开、直到我们睡醒。稍大时、前半夜在奶奶的被窝里、后半夜在爷爷的被窝里。奶奶是我们童年时的摇篮、是我们幼年时的守护神。奶奶背大了我们姊妹八人和一个重孙子,功劳无穷苦劳无尽,我们的幼年能够健康快乐成长、没有点滴损伤、与奶奶的无私奉献和专一守护分不开,我辈永远铭记、世代传颂。

爷爷走了,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朦胧的记忆到清晰的目睹,自从有了孙辈、爷爷生活的大部分与孙辈同步,孙辈的喜怒哀乐就是爷爷的喜怒哀乐。爷爷视孙辈如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如养护眼珠子般养护着孙辈。爷爷帮助爹娘教养孙辈、幼时寓理说教、修鞋补袜、制造玩具、吃住跟随,时时牵挂在心、事事废寝忘食,稍长时读书明理、置买学习用具、拜师学艺、甘当陪练、爱心指导,平时待人接物、严格要求规矩方圆,就连婚配立业诸事,件件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爷爷功劳第一、苦劳第一、智劳第一。爷爷的形象在孙辈的心中是一座高大的丰碑,世代传颂、光照后人。

妈妈走了,留给我们的是痛,精神悲痛、心灵疼痛、身体累痛。妈妈在我们家吃苦最多、受累最多、思索最多、操心最多。她老人家片刻不闲、事事躬亲、因身心过度劳累积劳成疾,病痛折磨也不甘示弱,强忍疼痛一如既往。为我们生活成长谋划,为我们读书工作谋划,为我们家庭生活谋划,为文家大院思虑,为儿孙小家操心,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带着满腹的希望与遗憾离去。母亲除了给我们生命和乳汁外、母亲的睿智勤劳、贤惠宽容等许多优秀品质是留给我们最大的财富。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离世过早、享受过少、一个个深深的痛点,至今时常隐隐作痛、有时钻心的疼痛。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我们还是走不出思母想母、痛母哭母、怀念母亲的悲伤境界,母亲的音容笑貌永远定格在我们的脑海中,母亲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大爱无疆。

老父亲,您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留给我们的除了悲伤外、更多的是思考。我们没有想到您走的这样急快、这样安然,好像是您计划好了似的。您把大限选择在2017年7月18日(农历六月二十五星期二)晚8时、这天正是我放暑假的第二天、时令正值丰收在望、满眼绿色的夏末,您在时间上不留拖累给儿孙,您在季节上不留悲伤给亲朋。就连灵前您和妈妈的合影照、也是您去世前一个多月、您精挑细选后让小妹翻拍放大的。您清清白白来人间、干干净净赴天堂。您活的潇洒、走的超脱。您八十有三寿虽终、精神千古非虚名。遗憾的是我们还有点滴敬意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自留遗恨、自我解脱。最直接的教训是千古名训:尽孝须及早,父母不待我。

您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思考、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千千万,后辈儿孙们享用不尽。儿女们给您最朴素的评价是,您是文园泽的奠基人、建设者、智慧星。您是我们自然村的引路人、谋划者、实干家。您一生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站得高、看得远,我辈自叹弗如。 思考之一是您超群的智慧。少年时您聪慧、也调皮、也淘气、少小年纪丝毫不受洋烟的诱惑就能让财东家掌柜刮目相看,预测到文家可能会时来运转,您可能会撑起文家一片天;中年时您智慧,在那个小山村风起云涌过、大起大落过、事事都能让人佩服至今;老年时您悟慧,许多人生真谛您都言传身教与儿孙。诸如《老来难》、《十大劝》、《报母恩》、《忍字高》等许多名家唱词您都烂熟于心、拈手即来。诸如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生不带来一根线、死不带走一根针;不能眼睁睁亏人、不能昧良心做事;他人有难、伸手相助;养老靠自己、快乐靠儿孙;走正道迟早必翻身、走歪道迟早要摔跤。天晴改水路、无事早为人、有理不打笑脸人等等更是您的口头禅;这些朴实的语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坚持不懈更难,全都做到难上加难。但您老人家都最大程度做到了,令后辈儿孙叹服。

思考之二是您独到的眼界和宽阔的胸怀。您书未读过一天,字也不认识几个,用高瞻远瞩、审时度势来形容您看待事情一点也不过分。您对待家人、对待亲朋、对待四邻、对待社员、甚至对待当时所谓的“四类分子”、您都给予最大的包容。包容乃理解、理解生和谐、和谐得进步。与您有过交往的人,如今依然称赞您遇事大度豁达、做事干练果断、吃亏不计较、事事有担当。

2015年8月在盐池后洼沙崾岘的集会上,遇见了近二十年都没有再见面的熟人何魁,寒暄过后、他直直的说,您老人家没有亏人、也没有做过亏心事,好好活着。当时我惊愕过后感慨万分,忽然一下子您的形象更高大了,那个场面将永恒留存在我的脑海中,并将持续影响我的生活。何魁是我们村几户人家的亲戚、青少年及合作化后期常来我们村,对我们村的情况十分熟悉,小的时候就听说他是个直人,敢想敢说敢做,果然如此,快进入老年脾气依旧。

也是在2015年9月,在老岳父家的楼门口遇见了姬塬何天池一位年近九十岁的老人,随意寒暄时他问到了您的名讳、他脱口而出说您是个好人。我有意反问,他又脱口而出:“那个人不打四类分子、对四类分子好、还保护四类分子!”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以至于现在也常常思考。在那个战天斗地轰轰烈烈的年代,政治挂帅、思想领先、事事争斗、人人自危。在那个群情激昂打砸抢的场合、唯成分论、划清界限斗私批坏、踏上一只脚。在那种纷繁复杂的环境下,谁能静下心来思考、谁有勇气阻止过分加变味的批斗、谁有胆量和智谋时常设法保护四类分子,使他们的身体不受过分的摧残和不必要的侮辱,给他们一点人性的关注与关心。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就是我傲骄的老父亲。

您费尽心思不怕牵连、最大程度给予批斗对象人性的保护与关注。每逢全公社的巡回批斗大会时,在那样千人注目百人警惕的环境下,您也奇巧安排、智慧关心、人性保护。持枪的村基干民兵对咱们村的四类分子看管很严,绝不容许本村其他人员接触,外村的闲杂人员更是看一眼都很难。固定的场所中、四类分子安静的接受着党和政府的批斗和教育。大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押送四类分子出会场,这往往是随意挨打、随意侮辱、随意出气的最佳时机,随意跟风与不问缘由常常是四类分子的身心受到非人性的摧残。每到这个环节、在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中,咱们村的民兵将四类分子迅速押出会场,最大程度的减少了他们的皮肉之苦,多年后当事人才说出是您智慧和安排。

在王彪台的一次大型批斗会上,一位姓樊的县驻村干部由于对地主有深仇大恨,在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中,驻村干部带头动起了手,一些群众更是动起了拳脚,这时唯独您勇敢的站出来,阻止了这场武斗,如今已成为佳话流传。至于平时在本村的关心与照顾,更是多不胜举。当时外村的四类分子、特别是下放的四类分子十分羡慕咱们村的环境,改革开放后这部分人都得到了平反或摘了帽子,以至于后来本村的和您成了亲密的朋友,外村的也大赞您的为人,就连从未见面的返城摘帽人,偶遇后也给予您赞叹与帮助。这就是您的眼界和胸怀,这就是您的睿智与担当。往事件件仍传颂,事事圆润留余地,让儿孙们汗颜也让儿孙们有光。

思考之三是您的胆识和气魄。您少小家境十分贫寒和窘迫、生活环境极度落后与贫穷,走出村庄也没有几回、更不要提见过大小场面。但您技工商贩学着做,走南闯北留佳话,赚钱赔钱平常事,胆识过人有气魄。

咱村陈新庄的老榆树、您请何魁师傅伐锯成板、一寸不买,邻村王彪台的大杨树、您高价买下我们费劲运回、加上多年的积攒,您最终请两位师傅做成了改革开放初期全村的第一号家当。五个老式三联柜配着时尚的描金富贵图案,过度的厚重过度的时尚,摆放在昏暗掉渣的土窑中极不和谐,正是这种不和谐展现了家庭的实力,提高了家庭的位置,象征着和谐美好生活的开始。

咱村贝台的老榆树伐倒后,您从生产队谋划到大包干,从大油梁谋划到打家私,最后我们家整体搬迁后,您极其不情愿的卖给了李木匠。邻村柳崾蚬的一颗小杨树,您花了10元买下、随后30元、50元、100元的养育费长成了大树,三十年后有人出高价您不买,您不顾儿孙们的阻拦高价钱雇人伐树锯木成板运抵吴忠。那几块厚重的杨木板风吹日晒雨淋几十年,如今依然静静的躺在房后那个拐角中,多少年来谁能理解?现在想来,这是您老人家一个儿时梦、一个家庭梦、一个家族梦,那颗老榆树和小杨树曾经代表着您心中五间起脊房的大梁,代表着一处深宅大院。那几块杨木板代表着雕花的门窗与桌椅,代表着比财东家五连柜还要好看的精美家具。它们代表着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坚持不懈的追求。只是时代发展太快了,一切都没能派上用场。它陪伴您走过了中年、渡过了老年,您寄予它无限的希望和美好,暮年的您看见它就快乐就想象无穷,也算体现了它的价值。

那几块厚重的木板,母亲走后用过两次,那是痛心的回忆。但走在上面觉得很踏实,十分接地气。您走后用过一次,三周年祭典还会用到它。那时走在上面除了踏实接地气之外还有骄傲,它已经不是几块木板了,它代表着您老人家的品质,厚重踏实、坚韧倔强、包容忍爱、笑傲生活。

老父亲您一生向往美好生活,不断追求美好生活一刻也没有停过。青年时代骑着自行车背着土枪去打猎您是周边第一人;中年时代牲口圈里拴骡马、牛羊成群耕地肥您率先实现;下西安贩买旧衣服您眼界大开,进内蒙买牲口您惊险跌宕,易地搬迁种水地吃大米、旱涝保收不靠天您想到做到;您年老不服老壮心不已,您年过七十骑摩托潇洒人生,七十五岁抓小偷嫉恶如仇,七十六岁搞养殖二次创业,八十岁步行泰山极顶后生叹服、游客点赞;暮年的您,生活闲暇时玩随身听、MP4、小平板自找乐趣;您每天定时收看新闻联播,永远家国情怀。

思考之四是您周密的谋划,少小您为自己谋划、过继给四爷爷,这是英明的选择;青年时您二十多岁开始为集体谋划,办学校、办代销点、开油坊,开铁匠铺,搞副业、搞养殖,造圈修窑、修盖居民点、绿化家园、计划长远;那时咱队人住两边地中间,劳动生活多困难,您参观大寨学经验,开始在教场台修盖房屋又造圈;大战两冬春,院子初成窑洞新,羊圈已住牧羊人;宏愿未实现,痕迹依旧在,路人谈笑间,大都把点赞,尊称老队长,口碑传四乡;您掏挖箍护钱泉子,方便周边四村人,发生口角您协调,友好相处十多年;您做队干十多年,往事如烟已过去,如今偶说当年事,有口皆碑都称赞;中年您为儿孙谋划,搬迁黄沙窝,守护文园泽,造福后代人,荫泽万年长;老年您为自己谋划,种植养殖不间断,爆花修车赚零钱,自食其力养天年,终后放牲美名传。

思考之五是您诙谐的口才。谁都知道您有严重的结巴,您把结巴传给了我,却没有把诙谐的口才传给我。您教育子女或寓事说理,语言朴实、深入浅出,经典的民间俚语总能脱口而出,恰到好处美妙绝伦,丝毫没有结巴的迹象。您的说教总能使复杂问题简单化、简单问题形象化、形象问题具体化,一听就懂一听就通。我几次试图整理都没有成功,因为没有那个具体的情境您也说不出来,这大概就是语言的天赋和言语的智慧吧!

思考之六是您的涵养,不记得您一辈子与谁红过脸、吵过架。遇事看问题有分歧时,您总是先倾听他人的说法或见解,然后说出自己的观点或看法。采纳与否、您毫不强迫,褒贬评议、您从不在意,您都能顺其自然接受。咱们村的何其延老先生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他和您是老搭档老冤家老朋友,他佩服您的智慧和大度,佩服您的涵养和包容。

思考之七是您的博爱。小时候爷爷奶奶说您不管家时,有牢骚但无怨气。妈妈唠叨您不管家时,脸上洋溢着自信。我们在这种家庭的环境中成长,带着向上带着奋斗带着自豪。事实上妈妈的精明能干把您从家庭琐事中解放了出来,爷爷奶奶竭尽全力承揽了力所能及的全部家务,随后长兄成了妈妈的得力助手,这一切为您操持生产队的事腾出了精力、为您关注村民的事有了时间。

试想穷山沟里当时有几个生产队长能和其他生产队干一起,带领全体社员把生产队经营的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社员吃饱饭,肚子有油水。人人有学上,夜校识字想脱盲。不收一分钱,家家都有读书郎。铁匠铺子炉火红,优质农具出快工。榨油号子喊声紧,社员劳动干劲高。代销店里百货杂,购物赊物不出村。养殖基地猪娃肥,牛驴成群骡马欢。这些都是表面景象,更实质的是您敢想敢干,能使自己的想法落地生根接地气,为村民谋实实在在的福利。

您五迁学校址,校舍渐完善,五个复式班,小学不出村,适龄有学上、不收一分钱,除了试验田,还有带养羊。这极大的减轻了村民的负担,提高了村民的文化素养,和谐了家庭,提升了村庄精神文明,为后辈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指明了方向。

您大胆实行平地种洋芋,坡地种小麦,肥地种瓜果,薄地种杂粮,草籽换饲料,秋收吃食堂等措施。极大的改善了村民生活、缓解了生产与生活的矛盾,调动了村民的劳动生产积极性,弱化了消极怠工,消除了坑蒙拐骗或外出讨要的懒汉思想,增强了村庄及村民的正气感和荣誉感。

您经过社员大会讨论给驻队干部开小灶记满工、平价买点皮毛五谷杂粮,目的是为半明半暗搞副业亮绿灯,为当时所谓的投机倒把挡红灯,为多申请批准救济粮救济款铺道路。您心系村民、一心一意想方设法为村民谋实实在在的福利。更令村民更佩服的是您敢与驻队干部讲道理摆事实,实在不行就瞒着干偷着干,表面答应慢慢周旋。也有人对你做法有看法人背地里称您村盖子,向驻村干部打小报告,由于您的正直与无私,大都不了了之。现在想来、我光荣、我自豪。

本村婚丧嫁娶大小事宜、您都参与而且一定是主管。调解家庭矛盾邻里纠纷那是您的强项,苦口婆心之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帮困助难您是出了名的,村里谁家有困难,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您。谁家有急需,找的第一个人还是您。咱家一件像样的摆设老式三联柜也是东家装了门面西家用,多少年自家都舍不得用的一条红毯子您背着母亲,一句话就答应了人家挂喜帐,邻家小孩过继给他叔父,您还要送一身新衣服和路费。您为多少人家做担作保已记不清,您为多少人家开方便之门之行不方便之事也记不清!您就是这样一幅热心肠,事事都要管,事事都要管好。八十多岁的您还专程看望了近年受伤致残的两位年轻村民、并留下了人民币和暖心话。儿时的伙伴因病卧床、您不止一次的探望、并留下宽心话和安慰话。往事幕幕不胜枚举,您就是这样一个有爱心的人。

思考之八是您的亲情和父爱,您在奉献大爱的同时,亲情和父爱您一样也没有落下,为儿女、为家族大小诸事,有目共睹。近年来,家族诸事您一推再推,晚辈还是会请教您,听听您老人家的看法和想法。您和妈妈亲自养老送终了三位老人、有口皆碑。其他几位老人您和妈妈都竭力照料与呵护、有目共睹。魏家干爷病后您背回家中伺候如父,四邻赞不绝口。姑姑离世的早、您待甥如子。外爷去世的早,舅舅家的事您竭尽全力。四邻家的事、您随叫随到,亲亲家的事、您从不推脱。您能处理的大凡小事,您都责无旁贷,这就是您的亲情之重与亲情之爱。

家庭之事您呕心沥血一丝不苟,废寝忘食罄竹难书。那张祖传的槡木弓您弹断了多少根弓弦、谁能数得清?那床卷毡的帘子您修修补补多少次,谁能记得清?您买毛晒毛费心思,摔毛弹毛费气力。您铺毡揉帘有耐心,洗毡方毡耍技巧。您晒毡收毡心头喜,卖毡得钱哪里去?您通宵达旦做毡活,日积月累吸尘灰。您养家糊口不知累,积劳日久肺成疾。您年老体弱气息弱,呼吸哮喘行动难,为儿为女落下病、无怨无悔心坦然。

您为了家庭担当在先,您为了子女责任第一。是谁远赴异地请师傅让儿子学技艺,是谁请匠人做桌凳创造条件让儿子复习备考,是谁陪儿子异地熟悉生活安家园,是谁说出了“碌轴曳到半坡上决不能丢手”的大实话,是谁一次次星夜赶路眼含泪水求人办证明,是谁跑步寻医不迷信,化险为夷醒儿孙。是谁拿出养老钱为儿女解危难,宽心安慰谋发展?老家的的破窑洞谁挑灯夜修,抹上泥皮换上玻璃窗?

您外出打墙搞副业,谋求关系买破车,维系活计为了谁?您太阳山贩滚子,内蒙贩牲口,差点丢了性命为了谁?您卖麻卖表卖丝线,赚点小钱为了谁?您寒冬腊月去爆花,污头垢脸为了谁?您栽梨移枣成规模,精心修剪为了谁?您三十初一连夜转,缝纫新衣为了谁?您多年积木做成柜,油漆描金为了谁?您走投无路去乞讨,不顾颜面为了谁?您搬迁吴忠四返家,守望家园为了谁?您年近八十搞养殖,积肥种菜为了谁?您采撷黄花挖苦菜,蒸干阴干为了谁?您时常问及孙辈事,费尽口舌为了谁?

思考之九是您不断学习与乐观向上。您未进过一天学堂、少小时偶尔您偷偷站在学堂外、听听他家小孩的读书声就算过足了瘾,成年后您自觉扫盲识字脱了盲,从此读书看报也能知其大意。做会计当队长期间您更是不断学习积极向上、识字学习成了习惯、不会就学不懂就问,这种习惯一直伴随您终身。尤其令人叹服的是您那超群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至今让儿孙们汗颜、望尘莫及。您看过的戏曲不但能知其意更能说出其中的寓理,大段的经典说唱词您都能脱口而出,有时还会哼上一段,这么优秀的基因在我的身上几乎表现为隐性实在遗憾。 小时候咱家高窑的墙壁上挂着一捆书、感觉是神圣而神秘的,稍大时成了我们偷偷翻阅的图书馆、伴随我们成长。后来才知道那是您扫盲识字中收集的各种书本和做会计时用过的账本。小时候还记得您经常翻阅一本神秘的《牛马经》,常常为本村邻村的牛驴猪羊缓解病情。小时候每年大正月及天阴雨湿农闲时,您常常给我们读《西游记》和《劝善书》,开启我们懵懂的心灵,点燃我们求知的欲望。您读过的书我记得还有《隋唐演义》、《杨家将》、《薛仁贵征东》、《百家姓》、《金陵春梦》等。《毛泽东语录》和《老三篇》少不了,当时下发的宣传类的册子及报章杂志更是少不了。

改革开放初期、您为了种好责任田、四处打听多方收集到许多农业经验及谚语的手抄本要我整理,农闲及重要节时您潜心研究对照,向四邻征询意见普及常识,农耕时村里人向您请教,您毫无保留一一指导。现在我只记得一句'正月十五雪打灯、一个胡麻打半升’。再后来农民稍富裕后、婚丧嫁娶的场面大了,您为了帮人家管好事,把一些婚庆喜事的说辞及祭奠的程序背得滚瓜烂熟,又加上一些移风易俗的段子,即把控了场面、活跃了生活、带来了喜庆热闹,也弘扬了民间礼仪传承、宣传了乡村政策法规、促进了村庄精神文明。再后来您买了收音机,收音机不离身边及枕边,您有空就收听新闻、及时关注政策法规、了解方方面面的信息。有了电视,《新闻联播》您必看,国家领导人的讲话您必听。关注改革开放、关注国家大事已经成为您的习惯和爱好、成为您生活的一部分。好多人不理解,我能理解。这与你小队大队干了十多年,始终把集体放在第一位、始终关注着国家的政策走向、这是您家国情怀的热衷与表现。老年的你眼睛不好后、我给你下载的各种说书与唱段您听了一遍又一遍,您总能联系当下形势从其中品出新意、寓理说教孙辈。不能忘记的是您去世的前一年、即2016年八月、我送你回吴忠经过惠安堡时、一个“岔岔村”的路标、车上三四个人都读错了,我也忙于开车看错了,您漫不经心的纠正了过来。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纠正一个做教师儿子的错别字,我当时实感有愧、真的有点无地自容之感。

您活到老学到老我是知道的、近几年您串街逛会时收集的各类广告宣传单上不认识的字,您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问我,有时几个形近音不同的字会问几次。一本手抄的说唱《百家姓》,十多年前您请种瓜老汉毛笔誊写后翻阅,您生前又让我打印,还准备继续学习。最是我们不能理解的是整理您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上一届和当届两届政治局常委的生平您也独自分析比较,真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您不断学习、忧国忧民,关心国家大事值得儿孙们学习与点赞。多少人叹息您没有读书大材小用,现在想来、我们对您老人家了解的太少太少! 思考之十是您的朴素。您一辈子生活简朴、衣食简单,烟一根不吸、酒遇劝喝一点;大小五毒不沾边,无任何不良嗜好。您奋斗一生有追求,贪图享乐没有您。1979年您花80元从后洼公社买得一辆破旧自行车、您使用了足足三十年,如今还躺在墙旮旯角中。您骑着它走南闯北经风雨、陕甘宁蒙爆米花。这辆破旧的自行车耗费了您太多的气力和心血、投注了您太多的情感和寄托、它见证了您生活的酸辣苦甜,因此您舍不得丢弃它,把它从老家带到吴忠,一直放在大房的储藏室中、怕风吹日晒伤了它,暮年的您常常看着它发呆,那一定是勾起了您对许许多多往事的回忆。73岁时您为自己买了一辆3000元左右的摩托车,78岁换成了200元左右的自行车,这些是您一生为自己买的最贵的奢侈品。您一生为儿女的花费无法算得清,您身后留下的余款也有几万元,但您始终过着极其简朴简单的生活。

一台制氧机您每天吸氧不到两小时,一个笔记本您开机时间稍长就要关机、怕烧坏了它,几件像样的衣服如今依然如新,一套您喜爱的唐装您只穿了两天,一瓶五粮液最终陪伴了您。老家的破破烂烂如今依然有条不紊的躺在那几间破窑洞里。整理您的遗物时我们想到了,我们也没有想到。您平时总是身着旧衣衫,戴着洗得发糙的白便帽,鞋袜也是如此。逢年过节给您换上新的,最多三五天过后您又换上旧的,您总是说旧的衣服好穿也舒服,其实除了朴素成为您的一种习惯外,您心中始终为儿孙着想。给您买的衣服您不让摘商标、一次您无意说出了想法,不摘商标说明您没有沾身,以后谁都能穿。那天我摘了大小好几件衣服的商标,至此以后给您买衣服后就摘了商标。翻动您的储物柜、大小毛巾一条条、崭新便帽四五顶、鞋袜鞋垫八九双、针线盒等一应俱全。新的旧的破的您都整理的有条不紊,我们不知怎么办?

整理您的遗物时、我们还发现在妈妈给您做的一双大棉鞋里,您分两沓严密包裹共存放现金约一万元,一沓四千余元,一沓六千余元,我们已无法知道您的确切用意。但我们揣测、您把钱放在妈妈做的棉鞋里,一方面是思念妈妈,无意识选择用妈妈做的鞋保存是最放心的,另一方面您知道您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您不想拖累儿孙,您把处理您后事的费用都准备好了。之所以分二沓、我想少的一沓是箍墓的花销、多的一沓是为自己的后事准备的。因为近年来您不止一次的向我说过,您生前的生活及死后的花销最大程度的不拖累儿孙。我不会忘记,给您和妈妈箍墓后您就准备好了费用,只是让我说了一通后,您欣喜的说,那我就先保存着。过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您说到做到,践行了您一贯的做事风格、信守了您的承诺。老父亲、我们劳苦功高的老父亲,您的音容笑貌依然时常浮现在我们眼前,泪水一次次湿润眼眶,实在不忍一一赘述。

老年的您经常如数家珍的叙说自己的满足与享受,谁带你游了北京天津西安名景胜地、看了帝陵、瞻仰了毛泽东遗容、还坐坐了飞机。谁领你走了一趟山东烟台青岛、看了大海、爬上了泰山。谁领你去了延安革命旧址、看了壶口瀑布、登上了宝塔山。谁领你走了宁夏沙坡头、西夏王陵沙湖游览。儿媳们都对你好,女儿经常为你做鞋买衣服改善生活,女婿时常让你去他们家串,外孙不见外,孙男孙女们偷着给你零花钱,大孙男更是找你去他的厂子休闲一月有余,您乐不思返。点点滴滴都渗透着满足与朴实。

朴实即简单,简单则无欲,无欲则无私,无私则朴素。您就是这样朴实的人,把奉献当作享受,把追求当作快乐。朴素是您的美德,朴实是您的本色。您是毛泽东时代过来的人,也许这就是毛泽东思想洗脑的结果。

亲情无价、父爱如天。老父亲、在儿女们心中,您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您是一位智慧的父亲,也是一位善良的父亲;您是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父亲,也是一位无助无奈的父亲;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您身上闪光点很多,也微有缺憾。老年的您常常自我总结、自述缺憾,并尽最大可能进行补偿,儿女们在此不忍再提及。一俊都能遮百丑,您老人家光明磊落,无丑可遮,些许缺憾也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大众认识与认可或者无奈,并非您老人家故意而为或有意形成,儿女们谁都没有怨言,您老人家何必时常表达歉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滋润儿女细无声。父爱比天高、母爱如地厚,您二老的叮嘱之言肺腑之语,儿女们永远记心中。您二老的恩泽照耀儿女们永远向前行。儿女们一定会更加团结互助奔小康,初心不忘。教育子女奋发图强争上游,继续奋斗。

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您为集体或他人做了一点小事,绝非您独自能够完成的,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人人都出力、个个都帮忙,他们和您一样,都是值得尊敬的人,都是不能忘记的人。譬如当时咱大队党支部书记徐润玉、小学教师须润身、副书记李春光、文书李中生,生产队会计李林荣、生产队出纳徐润芳(已去世),后来的生产队长徐向斌、会计文占福。还有文占成(已去世)、文守清、徐润倡、李治堂、李治权、李成杰等一大批与您携手并肩、共谋集体的人们,还有默默无闻实实在在跟着你们、与你们共同战天斗地为集体的男女老少,在此一并向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大爱无疆,我亲亲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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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序号只代表上榜的时间顺序,并非名次)

1.河南邓州 / 肖旺范 【散文】/《守望》

2.加拿大 / 于新初【散文】/《乡愁》

3.山东烟台 / 李晓艳【诗歌】/《我想,我是醉了》

4.江西上饶 / 吴书明【诗歌】/《参观上饶集中营随感(第一首)》

5.山东临沂 / 刘宝胜 【随笔】《邂逅一场冬季雨雪》

6.湖南株州 / 彭新平【散文】/《走进神农谷彩色水杉林》

7.山东临沂 / 张文和 【小说连载】/ 《新红日第一章 战局危急》

8.山东临沂 / 刘宝胜 【诗歌】/《静》

9.河南邓州 / 肖旺范 【散文】/《珍惜生命》

10.山东济宁 / 韩帮平 【散文】/《我的父亲是酒鬼》

11.天津滨海新区/刘瑞成[历史小说]/《济川王之后(一)--争雄》

12.湖北仙桃市 / 陈杏安 【散文】/《让我拥有一颗平静的心》

13.山东临沂 / 赵圣才 【视频诗朗诵】/《中国有座巍峨的山》|| 主播 / 高大放

14.宁夏中宁 / 张思瑜【诗歌】《致敬武汉,相信中国》

15.山东菏泽 / 宝栋 【微小说】/《老哥俩》

16.北京市 / 韩运旗 【杂文】/《雨雪霏霏,是谁的眼泪在飞》

17.新疆奇台 / 步金萍 【诗歌】/《新疆家乡的羊肉焖饼等》

18.山东滕州 / 徐化芳 【散文】/《儿时的年味 是一坛愈久弥香的陈年佳酿》

19.新疆奇台 / 步金萍 【诗歌】/《庚子二月二偶书(外一首)》

20.湖北仙桃市 / 陈杏安 【政论】/《合理诉求 正确发声》

21.江西南昌 / 王雄秀 【诗歌】/《索取大海一片蓝(组诗) 》

22.新疆奇台 / 步金萍 【诗歌】/《奇台家乡俪都江布拉克美景感吟(外三首)》

23.广东潮州 / 陈明 【随感】/《宅家随想》

24.山东高密 / 单斐 【小小说】/《出 息》

25.山东成武 / 步胜亮 【诗歌】/《泉城魂脉(外一首)》

26.山东成武 / 步胜亮 【诗歌】/《抗疫英雄赞(组诗)》

27.江西上饶 / 王兴禄 【散文】/《忘 了 戴 口 罩》

28.山东临沂 / 刘宝胜 【微小说】《隔离》

29.山东淄博 / 张志成 【小说连载】《无光恋歌(一)》

30.山东淄博 / 张志成 【小说连载】《无光恋歌(二)》

31.山东菏泽 / 宋永生 【散文】/《冬之约》

32.陕西榆林 / 薛汉国 【回忆录】/《过年》

33.山东临沂 / 冯启明 【散文】/《心心念念的“三区”》

34.山东菏泽 / 陈小燕 【散文】/《特殊时期挖米米蒿》

35.陕西榆林 / 薛汉国 【回忆录】/《难忘的岁月 ——我的师范生活》

36.山东淄博 / 李国经 【打油诗】/《寒食节话孝》

37.新疆奇台 / 崔步彤彤 【读后感】/《读〈生为女人〉的坎坷与伟大》

38.山东成武 / 步胜亮 【诗词】/《咏春四首等》

39.山东济南 / 张强 【赋】/《南大留松赋 》

40.山东菏泽 / 王宾 【诗歌】/《父亲》

41.北京杂文家 / 韩静 【杂文】/《同患难,共担责》

42.新疆奇台 / 步金萍 【诗歌】/《〈白鹿原〉的厚重令人感动》

43.北京杂文家 / 韩静 【杂文】/《为幼童向护士长深鞠躬,叫好!》

44.山东菏泽 / 王宾 【诗歌】/《老屋》

45.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一章---鱼鹰子)》

46.广东惠州 / 郭爱平 【随笔】/《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

47.河南南阳 / 余修生 【诗歌】/《如果有一天》

48.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二章——小长工)》

49.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三章——万能)》

50.【学生专辑】散文诗歌习作 ||李一诺 李梓闻 李言蹊 吴雨桐 方逊(郭爱平荐)

51.山东济宁 / 韩帮平 【诗歌】/《烛台(外一首)》

52.宁夏中宁 / 康馨月 【散文】《不一样的春天》|| 指导老师 吴婧雯

53.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五章——“大嘎鱼”设下陷阱)》

54.新疆奇台 / 步金萍 【诗歌】/《短诗四首》

55.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六章——张老蔫蒙冤丧命)》

56.天津静海 / 陈德胜 【小说连载】/《年 少 轻 狂(一、“驴叫不改”的小偷)》

57.新疆奇台 / 步金萍 【诗歌】/《有一种味道说不清楚》

58.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七章——日本鬼子开过来了)》

59.山西大同 / 马立堉 【随笔】/《诗画》

60.山东菏泽 / 陈小燕 【小小说】/《老李家的胖女是童女 》

61.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八章——“鱼鹰子”的投名状)》

62.河南信阳 / 老兵一卒 【诗歌】/《活出我的尊严》

63.山东烟台 / 吴人民 【散文】/《春 天 话 野 菜》

64.广东潮州 / 陈明 【散文】/《游老君山断想》

65.新疆昌吉 / 王朝辉 【诗歌】/《野外悠步(外一首)》

66.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九章——冷夜咕咕叫起来)》

67.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章——隐蔽老窑地)》

68.山东菏泽 / 张璐璐 【散文】/《听雨,给心情放个假 》指导教师/ 宋永生

69.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四章——为民请命)》

70.天津东丽 / 龙文 【短篇小说】/《后八仙过海传奇》

71.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一章——好漂亮的大表姐)》

72.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二章——女学生被骗陷囹圄)》

73.河南南阳 / 余修生 【散文诗】/《咱家的麦子熟了》

74.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三章——一张签名的特别通行证)》

75.江苏建湖 / 闵长州 【散文】/《父亲的棉花弓》

76.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四章——鱼鹰子突发奇想出妙计)》

77.湖北恩施 / 杨希玉 【诗歌】/《追赶麦浪(外二首)》

78.山东菏泽 / 王贺 【散文】/《我骄傲 我是一个幸福的人》指导教师/ 宋永生

79.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五章——大火烧红了日本的炮楼子)》

80.北京杂文家 / 韩静 【杂文】/《让吃亏与吃苦成为习惯》

81.天津/刘瑞成[长篇小说连载]/《潮白小八路(第十七章——李大傻原来是个千里耳)》

82.北京杂文家 / 韩静 【杂文】/《说“傲慢”》

83.黑龙江牡丹江 / 姚常平 【爱情诗朗诵】/《为了爱梦一生》

84.山东菏泽 / 张霄飞 【散文】/《我骄傲,我是一个坚强的人》指导教师/ 宋永生

85.天津静海 / 陈德胜 【小说连载】/《世纪初的情恋上部 第二章:波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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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乡下的奶奶,今年100岁!

我乡下的奶奶,今年100岁!我与奶奶感情很深,源于奶奶对我从小后的思考=== 介:

     文占祥、大专文化,陕西定边人,中学化学教师,37年来一直站讲台。


亲人走后的思考


     爷爷奶奶、严父慈母都是我们最亲最亲的亲人,如今他们都走了,留给我们无限的思念和无尽的思考,勾起了我们许许多多难以消失的记忆。天真顽皮的幼年时代、懵懂烂漫的童年时代、朝气阳光的少年时代、蓬勃活力的青年时代,一件件昔日的往事、一幕幕岁月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酸辣苦甜、五味杂陈。

奶奶走了,留给我们铭心的记忆。我们幼年的好大一部分时光是在奶奶的脊背上和怀抱中渡过的。奶奶眼睛不太好、幼年的我们一旦哭闹、奶奶就一根带子把我们捆在了她那矮小瘦弱还有些驼背带点罗锅的脊背上、屋里屋外、院子周边、四处逍遥,直到我们不哭闹或者睡着。我们熟睡时、奶奶才忙中偷闲的装上一袋烟,偏过头去划着一根火柴,美滋滋的吸着烟、甜蜜蜜的端详着孙儿孙女、一刻也不离开、直到我们睡醒。稍大时、前半夜在奶奶的被窝里、后半夜在爷爷的被窝里。奶奶是我们童年时的摇篮、是我们幼年时的守护神。奶奶背大了我们姊妹八人和一个重孙子,功劳无穷苦劳无尽,我们的幼年能够健康快乐成长、没有点滴损伤、与奶奶的无私奉献和专一守护分不开,我辈永远铭记、世代传颂。

爷爷走了,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朦胧的记忆到清晰的目睹,自从有了孙辈、爷爷生活的大部分与孙辈同步,孙辈的喜怒哀乐就是爷爷的喜怒哀乐。爷爷视孙辈如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如养护眼珠子般养护着孙辈。爷爷帮助爹娘教养孙辈、幼时寓理说教、修鞋补袜、制造玩具、吃住跟随,时时牵挂在心、事事废寝忘食,稍长时读书明理、置买学习用具、拜师学艺、甘当陪练、爱心指导,平时待人接物、严格要求规矩方圆,就连婚配立业诸事,件件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爷爷功劳第一、苦劳第一、智劳第一。爷爷的形象在孙辈的心中是一座高大的丰碑,世代传颂、光照后人。


妈妈走了,留给我们的是痛,精神悲痛、心灵疼痛、身体累痛。妈妈在我们家吃苦最多、受累最多、思索最多、操心最多。她老人家片刻不闲、事事躬亲、因身心过度劳累积劳成疾,病痛折磨也不甘示弱,强忍疼痛一如既往。为我们生活成长谋划,为我们读书工作谋划,为我们家庭生活谋划,为文家大院思虑,为儿孙小家操心,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带着满腹的希望与遗憾离去。母亲除了给我们生命和乳汁外、母亲的睿智勤劳、贤惠宽容等许多优秀品质是留给我们最大的财富。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离世过早、享受过少、一个个深深的痛点,至今时常隐隐作痛、有时钻心的疼痛。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我们还是走不出思母想母、痛母哭母、怀念母亲的悲伤境界,母亲的音容笑貌永远定格在我们的脑海中,母亲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大爱无疆。

老父亲,您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留给我们的除了悲伤外、更多的是思考。我们没有想到您走的这样急快、这样安然,好像是您计划好了似的。您把大限选择在2017年7月18日(农历六月二十五星期二)晚8时、这天正是我放暑假的第二天、时令正值丰收在望、满眼绿色的夏末,您在时间上不留拖累给儿孙,您在季节上不留悲伤给亲朋。就连灵前您和妈妈的合影照、也是您去世前一个多月、您精挑细选后让小妹翻拍放大的。您清清白白来人间、干干净净赴天堂。您活的潇洒、走的超脱。您八十有三寿虽终、精神千古非虚名。遗憾的是我们还有点滴敬意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自留遗恨、自我解脱。最直接的教训是千古名训:尽孝须及早,父母不待我。


     您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思考、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千千万,后辈儿孙们享用不尽。儿女们给您最朴素的评价是,您是文园泽的奠基人、建设者、智慧星。您是我们自然村的引路人、谋划者、实干家。您一生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站得高、看得远,我辈自叹弗如。

思考之一是您超群的智慧。少年时您聪慧、也调皮、也淘气、少小年纪丝毫不受洋烟的诱惑就能让财东家掌柜刮目相看,预测到文家可能会时来运转,您可能会撑起文家一片天;中年时您智慧,在那个小山村风起云涌过、大起大落过、事事都能让人佩服至今;老年时您悟慧,许多人生真谛您都言传身教与儿孙。诸如《老来难》、《十大劝》、《报母恩》、《忍字高》等许多名家唱词您都烂熟于心、拈手即来。诸如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生不带来一根线、死不带走一根针;不能眼睁睁亏人、不能昧良心做事;他人有难、伸手相助;养老靠自己、快乐靠儿孙;走正道迟早必翻身、走歪道迟早要摔跤。天晴改水路、无事早为人、有理不打笑脸人等等更是您的口头禅;这些朴实的语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坚持不懈更难,全都做到难上加难。但您老人家都最大程度做到了,令后辈儿孙叹服。

思考之二是您独到的眼界和宽阔的胸怀。您书未读过一天,字也不认识几个,用高瞻远瞩、审时度势来形容您看待事情一点也不过分。您对待家人、对待亲朋、对待四邻、对待社员、甚至对待当时所谓的“四类分子”、您都给予最大的包容。包容乃理解、理解生和谐、和谐得进步。与您有过交往的人,如今依然称赞您遇事大度豁达、做事干练果断、吃亏不计较、事事有担当。

2015年8月在盐池后洼沙崾岘的集会上,遇见了近二十年都没有再见面的熟人何魁,寒暄过后、他直直的说,您老人家没有亏人、也没有做过亏心事,好好活着。当时我惊愕过后感慨万分,忽然一下子您的形象更高大了,那个场面将永恒留存在我的脑海中,并将持续影响我的生活。何魁是我们村几户人家的亲戚、青少年及合作化后期常来我们村,对我们村的情况十分熟悉,小的时候就听说他是个直人,敢想敢说敢做,果然如此,快进入老年脾气依旧。

也是在2015年9月,在老岳父家的楼门口遇见了姬塬何天池一位年近九十岁的老人,随意寒暄时他问到了您的名讳、他脱口而出说您是个好人。我有意反问,他又脱口而出:“那个人不打四类分子、对四类分子好、还保护四类分子!”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以至于现在也常常思考。在那个战天斗地轰轰烈烈的年代,政治挂帅、思想领先、事事争斗、人人自危。在那个群情激昂打砸抢的场合、唯成分论、划清界限斗私批坏、踏上一只脚。在那种纷繁复杂的环境下,谁能静下心来思考、谁有勇气阻止过分加变味的批斗、谁有胆量和智谋时常设法保护四类分子,使他们的身体不受过分的摧残和不必要的侮辱,给他们一点人性的关注与关心。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就是我傲骄的老父亲。

您费尽心思不怕牵连、最大程度给予批斗对象人性的保护与关注。每逢全公社的巡回批斗大会时,在那样千人注目百人警惕的环境下,您也奇巧安排、智慧关心、人性保护。持枪的村基干民兵对咱们村的四类分子看管很严,绝不容许本村其他人员接触,外村的闲杂人员更是看一眼都很难。固定的场所中、四类分子安静的接受着党和政府的批斗和教育。大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押送四类分子出会场,这往往是随意挨打、随意侮辱、随意出气的最佳时机,随意跟风与不问缘由常常是四类分子的身心受到非人性的摧残。每到这个环节、在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中,咱们村的民兵将四类分子迅速押出会场,最大程度的减少了他们的皮肉之苦,多年后当事人才说出是您智慧和安排。

在王彪台的一次大型批斗会上,一位姓樊的县驻村干部由于对地主有深仇大恨,在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中,驻村干部带头动起了手,一些群众更是动起了拳脚,这时唯独您勇敢的站出来,阻止了这场武斗,如今已成为佳话流传。至于平时在本村的关心与照顾,更是多不胜举。当时外村的四类分子、特别是下放的四类分子十分羡慕咱们村的环境,改革开放后这部分人都得到了平反或摘了帽子,以至于后来本村的和您成了亲密的朋友,外村的也大赞您的为人,就连从未见面的返城摘帽人,偶遇后也给予您赞叹与帮助。这就是您的眼界和胸怀,这就是您的睿智与担当。往事件件仍传颂,事事圆润留余地,让儿孙们汗颜也让儿孙们有光。

思考之三是您的胆识和气魄。您少小家境十分贫寒和窘迫、生活环境极度落后与贫穷,走出村庄也没有几回、更不要提见过大小场面。但您技工商贩学着做,走南闯北留佳话,赚钱赔钱平常事,胆识过人有气魄。

咱村陈新庄的老榆树、您请何魁师傅伐锯成板、一寸不买,邻村王彪台的大杨树、您高价买下我们费劲运回、加上多年的积攒,您最终请两位师傅做成了改革开放初期全村的第一号家当。五个老式三联柜配着时尚的描金富贵图案,过度的厚重过度的时尚,摆放在昏暗掉渣的土窑中极不和谐,正是这种不和谐展现了家庭的实力,提高了家庭的位置,象征着和谐美好生活的开始。

咱村贝台的老榆树伐倒后,您从生产队谋划到大包干,从大油梁谋划到打家私,最后我们家整体搬迁后,您极其不情愿的卖给了李木匠。邻村柳崾蚬的一颗小杨树,您花了10元买下、随后30元、50元、100元的养育费长成了大树,三十年后有人出高价您不买,您不顾儿孙们的阻拦高价钱雇人伐树锯木成板运抵吴忠。那几块厚重的杨木板风吹日晒雨淋几十年,如今依然静静的躺在房后那个拐角中,多少年来谁能理解?现在想来,这是您老人家一个儿时梦、一个家庭梦、一个家族梦,那颗老榆树和小杨树曾经代表着您心中五间起脊房的大梁,代表着一处深宅大院。那几块杨木板代表着雕花的门窗与桌椅,代表着比财东家五连柜还要好看的精美家具。它们代表着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坚持不懈的追求。只是时代发展太快了,一切都没能派上用场。它陪伴您走过了中年、渡过了老年,您寄予它无限的希望和美好,暮年的您看见它就快乐就想象无穷,也算体现了它的价值。

那几块厚重的木板,母亲走后用过两次,那是痛心的回忆。但走在上面觉得很踏实,十分接地气。您走后用过一次,三周年祭典还会用到它。那时走在上面除了踏实接地气之外还有骄傲,它已经不是几块木板了,它代表着您老人家的品质,厚重踏实、坚韧倔强、包容忍爱、笑傲生活。

老父亲您一生向往美好生活,不断追求美好生活一刻也没有停过。青年时代骑着自行车背着土枪去打猎您是周边第一人;中年时代牲口圈里拴骡马、牛羊成群耕地肥您率先实现;下西安贩买旧衣服您眼界大开,进内蒙买牲口您惊险跌宕,易地搬迁种水地吃大米、旱涝保收不靠天您想到做到;您年老不服老壮心不已,您年过七十骑摩托潇洒人生,七十五岁抓小偷嫉恶如仇,七十六岁搞养殖二次创业,八十岁步行泰山极顶后生叹服、游客点赞;暮年的您,生活闲暇时玩随身听、MP4、小平板自找乐趣;您每天定时收看新闻联播,永远家国情怀。

思考之四是您周密的谋划,少小您为自己谋划、过继给四爷爷,这是英明的选择;青年时您二十多岁开始为集体谋划,办学校、办代销点、开油坊,开铁匠铺,搞副业、搞养殖,造圈修窑、修盖居民点、绿化家园、计划长远;那时咱队人住两边地中间,劳动生活多困难,您参观大寨学经验,开始在教场台修盖房屋又造圈;大战两冬春,院子初成窑洞新,羊圈已住牧羊人;宏愿未实现,痕迹依旧在,路人谈笑间,大都把点赞,尊称老队长,口碑传四乡;您掏挖箍护钱泉子,方便周边四村人,发生口角您协调,友好相处十多年;您做队干十多年,往事如烟已过去,如今偶说当年事,有口皆碑都称赞;中年您为儿孙谋划,搬迁黄沙窝,守护文园泽,造福后代人,荫泽万年长;老年您为自己谋划,种植养殖不间断,爆花修车赚零钱,自食其力养天年,终后放牲美名传。

思考之五是您诙谐的口才。谁都知道您有严重的结巴,您把结巴传给了我,却没有把诙谐的口才传给我。您教育子女或寓事说理,语言朴实、深入浅出,经典的民间俚语总能脱口而出,恰到好处美妙绝伦,丝毫没有结巴的迹象。您的说教总能使复杂问题简单化、简单问题形象化、形象问题具体化,一听就懂一听就通。我几次试图整理都没有成功,因为没有那个具体的情境您也说不出来,这大概就是语言的天赋和言语的智慧吧!

思考之六是您的涵养,不记得您一辈子与谁红过脸、吵过架。遇事看问题有分歧时,您总是先倾听他人的说法或见解,然后说出自己的观点或看法。采纳与否、您毫不强迫,褒贬评议、您从不在意,您都能顺其自然接受。咱们村的何其延老先生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他和您是老搭档老冤家老朋友,他佩服您的智慧和大度,佩服您的涵养和包容。

思考之七是您的博爱。小时候爷爷奶奶说您不管家时,有牢骚但无怨气。妈妈唠叨您不管家时,脸上洋溢着自信。我们在这种家庭的环境中成长,带着向上带着奋斗带着自豪。事实上妈妈的精明能干把您从家庭琐事中解放了出来,爷爷奶奶竭尽全力承揽了力所能及的全部家务,随后长兄成了妈妈的得力助手,这一切为您操持生产队的事腾出了精力、为您关注村民的事有了时间。

试想穷山沟里当时有几个生产队长能和其他生产队干一起,带领全体社员把生产队经营的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社员吃饱饭,肚子有油水。人人有学上,夜校识字想脱盲。不收一分钱,家家都有读书郎。铁匠铺子炉火红,优质农具出快工。榨油号子喊声紧,社员劳动干劲高。代销店里百货杂,购物赊物不出村。养殖基地猪娃肥,牛驴成群骡马欢。这些都是表面景象,更实质的是您敢想敢干,能使自己的想法落地生根接地气,为村民谋实实在在的福利。

您五迁学校址,校舍渐完善,五个复式班,小学不出村,适龄有学上、不收一分钱,除了试验田,还有带养羊。这极大的减轻了村民的负担,提高了村民的文化素养,和谐了家庭,提升了村庄精神文明,为后辈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指明了方向。

您大胆实行平地种洋芋,坡地种小麦,肥地种瓜果,薄地种杂粮,草籽换饲料,秋收吃食堂等措施。极大的改善了村民生活、缓解了生产与生活的矛盾,调动了村民的劳动生产积极性,弱化了消极怠工,消除了坑蒙拐骗或外出讨要的懒汉思想,增强了村庄及村民的正气感和荣誉感。

您经过社员大会讨论给驻队干部开小灶记满工、平价买点皮毛五谷杂粮,目的是为半明半暗搞副业亮绿灯,为当时所谓的投机倒把挡红灯,为多申请批准救济粮救济款铺道路。您心系村民、一心一意想方设法为村民谋实实在在的福利。更令村民更佩服的是您敢与驻队干部讲道理摆事实,实在不行就瞒着干偷着干,表面答应慢慢周旋。也有人对你做法有看法人背地里称您村盖子,向驻村干部打小报告,由于您的正直与无私,大都不了了之。现在想来、我光荣、我自豪。

本村婚丧嫁娶大小事宜、您都参与而且一定是主管。调解家庭矛盾邻里纠纷那是您的强项,苦口婆心之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帮困助难您是出了名的,村里谁家有困难,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您。谁家有急需,找的第一个人还是您。咱家一件像样的摆设老式三联柜也是东家装了门面西家用,多少年自家都舍不得用的一条红毯子您背着母亲,一句话就答应了人家挂喜帐,邻家小孩过继给他叔父,您还要送一身新衣服和路费。您为多少人家做担作保已记不清,您为多少人家开方便之门之行不方便之事也记不清!您就是这样一幅热心肠,事事都要管,事事都要管好。八十多岁的您还专程看望了近年受伤致残的两位年轻村民、并留下了人民币和暖心话。儿时的伙伴因病卧床、您不止一次的探望、并留下宽心话和安慰话。往事幕幕不胜枚举,您就是这样一个有爱心的人。

思考之八是您的亲情和父爱,您在奉献大爱的同时,亲情和父爱您一样也没有落下,为儿女、为家族大小诸事,有目共睹。近年来,家族诸事您一推再推,晚辈还是会请教您,听听您老人家的看法和想法。您和妈妈亲自养老送终了三位老人、有口皆碑。其他几位老人您和妈妈都竭力照料与呵护、有目共睹。魏家干爷病后您背回家中伺候如父,四邻赞不绝口。姑姑离世的早、您待甥如子。外爷去世的早,舅舅家的事您竭尽全力。四邻家的事、您随叫随到,亲亲家的事、您从不推脱。您能处理的大凡小事,您都责无旁贷,这就是您的亲情之重与亲情之爱。

家庭之事您呕心沥血一丝不苟,废寝忘食罄竹难书。那张祖传的槡木弓您弹断了多少根弓弦、谁能数得清?那床卷毡的帘子您修修补补多少次,谁能记得清?您买毛晒毛费心思,摔毛弹毛费气力。您铺毡揉帘有耐心,洗毡方毡耍技巧。您晒毡收毡心头喜,卖毡得钱哪里去?您通宵达旦做毡活,日积月累吸尘灰。您养家糊口不知累,积劳日久肺成疾。您年老体弱气息弱,呼吸哮喘行动难,为儿为女落下病、无怨无悔心坦然。

您为了家庭担当在先,您为了子女责任第一。是谁远赴异地请师傅让儿子学技艺,是谁请匠人做桌凳创造条件让儿子复习备考,是谁陪儿子异地熟悉生活安家园,是谁说出了“碌轴曳到半坡上决不能丢手”的大实话,是谁一次次星夜赶路眼含泪水求人办证明,是谁跑步寻医不迷信,化险为夷醒儿孙。是谁拿出养老钱为儿女解危难,宽心安慰谋发展?老家的的破窑洞谁挑灯夜修,抹上泥皮换上玻璃窗?

您外出打墙搞副业,谋求关系买破车,维系活计为了谁?您太阳山贩滚子,内蒙贩牲口,差点丢了性命为了谁?您卖麻卖表卖丝线,赚点小钱为了谁?您寒冬腊月去爆花,污头垢脸为了谁?您栽梨移枣成规模,精心修剪为了谁?您三十初一连夜转,缝纫新衣为了谁?您多年积木做成柜,油漆描金为了谁?您走投无路去乞讨,不顾颜面为了谁?您搬迁吴忠四返家,守望家园为了谁?您年近八十搞养殖,积肥种菜为了谁?您采撷黄花挖苦菜,蒸干阴干为了谁?您时常问及孙辈事,费尽口舌为了谁?


     思考之九是您不断学习与乐观向上。您未进过一天学堂、少小时偶尔您偷偷站在学堂外、听听他家小孩的读书声就算过足了瘾,成年后您自觉扫盲识字脱了盲,从此读书看报也能知其大意。做会计当队长期间您更是不断学习积极向上、识字学习成了习惯、不会就学不懂就问,这种习惯一直伴随您终身。尤其令人叹服的是您那超群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至今让儿孙们汗颜、望尘莫及。您看过的戏曲不但能知其意更能说出其中的寓理,大段的经典说唱词您都能脱口而出,有时还会哼上一段,这么优秀的基因在我的身上几乎表现为隐性实在遗憾。

小时候咱家高窑的墙壁上挂着一捆书、感觉是神圣而神秘的,稍大时成了我们偷偷翻阅的图书馆、伴随我们成长。后来才知道那是您扫盲识字中收集的各种书本和做会计时用过的账本。小时候还记得您经常翻阅一本神秘的《牛马经》,常常为本村邻村的牛驴猪羊缓解病情。小时候每年大正月及天阴雨湿农闲时,您常常给我们读《西游记》和《劝善书》,开启我们懵懂的心灵,点燃我们求知的欲望。您读过的书我记得还有《隋唐演义》、《杨家将》、《薛仁贵征东》、《百家姓》、《金陵春梦》等。《毛泽东语录》和《老三篇》少不了,当时下发的宣传类的册子及报章杂志更是少不了。

改革开放初期、您为了种好责任田、四处打听多方收集到许多农业经验及谚语的手抄本要我整理,农闲及重要节时您潜心研究对照,向四邻征询意见普及常识,农耕时村里人向您请教,您毫无保留一一指导。现在我只记得一句'正月十五雪打灯、一个胡麻打半升’。再后来农民稍富裕后、婚丧嫁娶的场面大了,您为了帮人家管好事,把一些婚庆喜事的说辞及祭奠的程序背得滚瓜烂熟,又加上一些移风易俗的段子,即把控了场面、活跃了生活、带来了喜庆热闹,也弘扬了民间礼仪传承、宣传了乡村政策法规、促进了村庄精神文明。再后来您买了收音机,收音机不离身边及枕边,您有空就收听新闻、及时关注政策法规、了解方方面面的信息。有了电视,《新闻联播》您必看,国家领导人的讲话您必听。关注改革开放、关注国家大事已经成为您的习惯和爱好、成为您生活的一部分。好多人不理解,我能理解。这与你小队大队干了十多年,始终把集体放在第一位、始终关注着国家的政策走向、这是您家国情怀的热衷与表现。老年的你眼睛不好后、我给你下载的各种说书与唱段您听了一遍又一遍,您总能联系当下形势从其中品出新意、寓理说教孙辈。不能忘记的是您去世的前一年、即2016年八月、我送你回吴忠经过惠安堡时、一个“岔岔村”的路标、车上三四个人都读错了,我也忙于开车看错了,您漫不经心的纠正了过来。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纠正一个做教师儿子的错别字,我当时实感有愧、真的有点无地自容之感。


      您活到老学到老我是知道的、近几年您串街逛会时收集的各类广告宣传单上不认识的字,您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问我,有时几个形近音不同的字会问几次。一本手抄的说唱《百家姓》,十多年前您请种瓜老汉毛笔誊写后翻阅,您生前又让我打印,还准备继续学习。最是我们不能理解的是整理您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上一届和当届两届政治局常委的生平您也独自分析比较,真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您不断学习、忧国忧民,关心国家大事值得儿孙们学习与点赞。多少人叹息您没有读书大材小用,现在想来、我们对您老人家了解的太少太少!

思考之十是您的朴素。您一辈子生活简朴、衣食简单,烟一根不吸、酒遇劝喝一点;大小五毒不沾边,无任何不良嗜好。您奋斗一生有追求,贪图享乐没有您。1979年您花80元从后洼公社买得一辆破旧自行车、您使用了足足三十年,如今还躺在墙旮旯角中。您骑着它走南闯北经风雨、陕甘宁蒙爆米花。这辆破旧的自行车耗费了您太多的气力和心血、投注了您太多的情感和寄托、它见证了您生活的酸辣苦甜,因此您舍不得丢弃它,把它从老家带到吴忠,一直放在大房的储藏室中、怕风吹日晒伤了它,暮年的您常常看着它发呆,那一定是勾起了您对许许多多往事的回忆。73岁时您为自己买了一辆3000元左右的摩托车,78岁换成了200元左右的自行车,这些是您一生为自己买的最贵的奢侈品。您一生为儿女的花费无法算得清,您身后留下的余款也有几万元,但您始终过着极其简朴简单的生活。

一台制氧机您每天吸氧不到两小时,一个笔记本您开机时间稍长就要关机、怕烧坏了它,几件像样的衣服如今依然如新,一套您喜爱的唐装您只穿了两天,一瓶五粮液最终陪伴了您。老家的破破烂烂如今依然有条不紊的躺在那几间破窑洞里。整理您的遗物时我们想到了,我们也没有想到。您平时总是身着旧衣衫,戴着洗得发糙的白便帽,鞋袜也是如此。逢年过节给您换上新的,最多三五天过后您又换上旧的,您总是说旧的衣服好穿也舒服,其实除了朴素成为您的一种习惯外,您心中始终为儿孙着想。给您买的衣服您不让摘商标、一次您无意说出了想法,不摘商标说明您没有沾身,以后谁都能穿。那天我摘了大小好几件衣服的商标,至此以后给您买衣服后就摘了商标。翻动您的储物柜、大小毛巾一条条、崭新便帽四五顶、鞋袜鞋垫八九双、针线盒等一应俱全。新的旧的破的您都整理的有条不紊,我们不知怎么办?

整理您的遗物时、我们还发现在妈妈给您做的一双大棉鞋里,您分两沓严密包裹共存放现金约一万元,一沓四千余元,一沓六千余元,我们已无法知道您的确切用意。但我们揣测、您把钱放在妈妈做的棉鞋里,一方面是思念妈妈,无意识选择用妈妈做的鞋保存是最放心的,另一方面您知道您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您不想拖累儿孙,您把处理您后事的费用都准备好了。之所以分二沓、我想少的一沓是箍墓的花销、多的一沓是为自己的后事准备的。因为近年来您不止一次的向我说过,您生前的生活及死后的花销最大程度的不拖累儿孙。我不会忘记,给您和妈妈箍墓后您就准备好了费用,只是让我说了一通后,您欣喜的说,那我就先保存着。过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您说到做到,践行了您一贯的做事风格、信守了您的承诺。老父亲、我们劳苦功高的老父亲,您的音容笑貌依然时常浮现在我们眼前,泪水一次次湿润眼眶,实在不忍一一赘述。

老年的您经常如数家珍的叙说自己的满足与享受,谁带你游了北京天津西安名景胜地、看了帝陵、瞻仰了毛泽东遗容、还坐坐了飞机。谁领你走了一趟山东烟台青岛、看了大海、爬上了泰山。谁领你去了延安革命旧址、看了壶口瀑布、登上了宝塔山。谁领你走了宁夏沙坡头、西夏王陵沙湖游览。儿媳们都对你好,女儿经常为你做鞋买衣服改善生活,女婿时常让你去他们家串,外孙不见外,孙男孙女们偷着给你零花钱,大孙男更是找你去他的厂子休闲一月有余,您乐不思返。点点滴滴都渗透着满足与朴实。

朴实即简单,简单则无欲,无欲则无私,无私则朴素。您就是这样朴实的人,把奉献当作享受,把追求当作快乐。朴素是您的美德,朴实是您的本色。您是毛泽东时代过来的人,也许这就是毛泽东思想洗脑的结果

亲情无价、父爱如天。老父亲、在儿女们心中,您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您是一位智慧的父亲,也是一位善良的父亲;您是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父亲,也是一位无助无奈的父亲;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您身上闪光点很多,也微有缺憾。老年的您常常自我总结、自述缺憾,并尽最大可能进行补偿,儿女们在此不忍再提及。一俊都能遮百丑,您老人家光明磊落,无丑可遮,些许缺憾也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大众认识与认可或者无奈,并非您老人家故意而为或有意形成,儿女们谁都没有怨言,您老人家何必时常表达歉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滋润儿女细无声。父爱比天高、母爱如地厚,您二老的叮嘱之言肺腑之语,儿女们永远记心中。您二老的恩泽照耀儿女们永远向前行。儿女们一定会更加团结互助奔小康,初心不忘。教育子女奋发图强争上游,继续奋斗。

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您为集体或他人做了一点小事,绝非您独自能够完成的,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人人都出力、个个都帮忙,他们和您一样,都是值得尊敬的人,都是不能忘记的人。譬如当时咱大队党支部书记徐润玉、小学教师须润身、副书记李春光、文书李中生,生产队会计李林荣、生产队出纳徐润芳(已去世),后来的生产队长徐向斌、会计文占福。还有文占成(已去世)、文守清、徐润倡、李治堂、李治权、李成杰等一大批与您携手并肩、共谋集体的人们,还有默默无闻实实在在跟着你们、与你们共同战天斗地为集体的男女老少,在此一并向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大爱无疆,我亲亲的爹娘![1]

作者简介

文占祥,大专文化,陕西定边人,中学化学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