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座城市換一座火山島

以一座城市換一座火山島

印度尼西亞班達海東北部是由十餘座小火山組成的島群，面積44平方公里，其中最大的島嶼為大班達島，其中最小的一個叫普洛倫島，面積不足3萬平方公里，島嶼雖小，但它卻改變了世界。^[1]

在占地球總面積三分之二的海洋中，有數不清的大小島嶼，如果我們不提及這個位於印度尼西亞班達海域的前殖民小島，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它會有這樣一段改變人類世界發展進程的歷史。

這座城市就是如今的紐約曼克頓，是當今全球經濟中樞。荷蘭人原本捷足先登在當地殖民，但約莫 350 年前，荷蘭為了如今默默無聞的印尼火山島 —— 班達群島（Banda Islands），把曼克頓拱手讓給英國。

今天看來，這絕對是蝕大本的交易，但在當時荷蘭人眼中，班達群島才是商業命脈，交易物超所值。背後關乎大航海時代。

大航海時代

在17世紀，歐洲貴族圈中流行香料文化，肉豆蔻、胡椒、丁香、肉桂這些東方人的烹飪調味品成為他們愛不釋手的奢侈品。^[2]

這些香料都在南亞和東南亞生產，位處偏遠而價值連城，作為老牌侵略者的荷蘭人開始打起香料的注意，他們來到東方，占據了許多地區，包括班達群島。

荷蘭殖民者為了壟斷豆蔻貿易，控制了班達群島的大部分地區，而英國人對普洛倫島宣示了主權。普洛倫島被認為是英國的第一個海外殖民地，普洛倫島因為富產肉豆蔻而為英國所重視，並成立了英國東印度公司，

以一座城市換一座火山，或許大多數人都感覺這絕對是個笑話，無疑是最不等價的交換，荒誕無比。

這座島最早是西班牙人的殖民地，1512年，西班牙人率先到達這裡，接著葡萄牙人也來到這裡，後來這座島又輾轉到了荷蘭人手裡。^[3]

當時幾乎所有歐洲人都認為只有班達群島才有肉豆蔻，事實上這玩意在東方許多國家都有，並不是什麼值錢貨，只不過這群西方來到侵略者們不知道罷了。當荷蘭人準備大賺一筆時，英國人又想分一杯羹，於是雙方發生摩擦。因為荷蘭人經常欺壓島上居民，因此居民願意站在英國人這邊，讓他們幫助自己教訓荷蘭人。

1921年，荷蘭東印度公司派出1600名荷蘭士兵，80名日本僱傭兵以及奴隸軍團合計8000多人到達班達群島，跟英國人和島民交戰，英國人被打跑後，荷蘭人展開了大屠殺，島上原有15000多人，最終生還者不足2000人。

英國人儘管跑了，卻時不時回來搗亂，班達群島幾次易主，搞得荷蘭人很頭疼。兩個老牌侵略者勢同水火，死磕對方，誰也不服輸。

1664年，英國人占據了荷蘭的北美殖民地新阿姆斯特丹，將其更名為紐約。翌年，英荷戰爭爆發，雙方死磕了三年。最終，荷蘭人服軟了，他們不想打了，於是跟英國人提出條件，只要不騷擾班達群島，曼哈頓就送給對方。雙方立即簽字畫押，殊不知，英國人賺大了。

時至今日，班達群島的主島 Banda Neira 高地上，依然矗立一座五角型城堡「比利時堡（Fort Belgica）」，由荷蘭人於 1620 年代下令興起，這種古老的城堡，歷時好幾年才正式完工，這座建築無論是力學還是美學都幾近完美。經歷多次地震依然屹立不倒。

1988年，島上的活火山爆發後，這座城堡也依舊巋然不動。如今這裡一個荷蘭人也沒有了，只有他們的建築留在當地。

島上還有大大小小殖民遺跡，必到景點有前總督府邸，稱為「小宮殿（Istana Mini）」。建於 1820 年代，鋪砌有花崗岩板、明亮地磚和大理石，以巨型木門和百葉窗裝飾，如今長期荒廢無人看管，花園還擺有荷蘭國王威廉三世（King Willem III）半身雕像。

但有一個關乎群島命運的小景點，卻不為人注意：在西邊的蘭島（Run）上，有一條山路命名為 Jalan Manhattan，見證荷蘭人以曼克頓，向英國交換班達群島的歷史。

若是350年前，他們沒有交出曼哈頓，或許世界又是另外一種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