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庸醫都無丹鼎藥 怪修士指說雪山蓮
原文
話說妙莊王因為得不到良好方藥,退去妙善公主額上瘢痕,心中老大不悅,他就立意要把國內醫生,一齊驅逐出境,不准在興林國內存身,以免百姓受他們的欺騙。他曾將此意與阿那羅丞相商量過,在他恨不得立刻行,還虧阿那羅多方相勸,才算定下七天的限期,如其七天之內,再沒人醫得好公主額上瘢痕,就實行驅逐醫生。這一個消息傳出朝去,把一班靠醫吃飯的人,都赫得面如土色,叫苦連天,只希望蒼天保佑,降個奇人治了公主的疾患,免得醫人受流離之苦,可是這種希望如何會有成驗呢?
一天過去了又是一天,兀自沒個好消息兒,再過一天依然是石沉大海,那一班醫生的苦心焦思,真箇是如與日俱增,轉眼之間已到了第七天,只剩這短短限期,希望自然是格外少了。可是天不絕人之路,正在大家希望垂絕,妙莊王召見阿那羅丞相商議下驅逐醫生的旨意之時,忽黃門官上殿奏稱,朝門之外現有一位青年書生,要見我王,說是他有方法治三公主的疾患,待我王旨下。
妙莊王為了此事心上異常不快,現在聽說有人能治,自然歡喜,便命宣書生上殿相見。黃門官去不多時,帶來一位青年上殿,妙莊王舉眼將他一看,只見生得風流儒雅,相貌端莊,態度大方,好一個青年學子!當下書生行過大禮,妙莊王賜錦墩給他坐下,開言問道:『卿家姓什名誰?家居何處?從實詳細說來。』青年躬身答道:『草民樓那富律,在南方多寶山中居住,向來採藥研醫,專替人家救治疾苦。今番聞說公主額上瘢痕,醫治無效,我王大發雷霆,意欲盡驅國內諸醫,草民想此輩雖屬庸劣無能,其實公主這種疾患確非庸俗所能治,盡行驅逐,未免有點冤枉,故特地趕來向我王陳述,路遠來遲,還望我王恕罪。』妙莊王聽了此話,發聲冷笑道:『好大膽的書生,我道你來此獻什麼靈丹妙藥,卻原來替那一班庸醫做說客,就該治個妄上之罪。』樓那富律也微笑道:『靈丹妙藥倒是有的,我王既欲治草民之罪,草民卻就不說。』妙莊王道:『如此,你且說來,果然治得公主,無罪有功。倘然不靈,就是欺騙孤家,兩罪俱發,決不寬恕。如有靈丹妙藥,快快挐來!』樓那富律打個哈哈道:『我王倒底是貴人,不知高低,這是何等之事,談何容易?你道公主的疾患,是尋常藥物所能治得麼?』妙莊王聽他如此三真七假的說著,心上有些發怒,厲聲說道:『不是凡藥可治,難道要仙丹不成?如此,不遇真仙,依然治不得公主,看你這個小小書生,難道會有仙丹嗎?』樓那富律點頭說道:『畢竟我王聰明,若說此物雖然也出在人間,多少卻帶些仙佛靈根,草民有雖沒有,知卻是知道的。』妙莊王道:『光是知道,有什麼用,尋求不到,仍舊是枉費勞心,有何益處?』樓那富律道:『凡事只要有虔誠的真心,肉身還可以成佛,莫說這人間所有的東西,如何會尋不到。』當下阿那羅丞相躬向妙莊王道:『老臣眼看此人卻有點兒來歷,他的言語也似乎可信,倒不如著他講個明白,再作計較,或者能有效的。』妙莊王點了點頭,又向樓那富律說道:『兀那書生,你且不要三真七假的說廢話,果真有什麼靈藥,此藥產於何處?如何尋求?快快詳細說與我知道,好著人去尋求。倘使果真將三公主的瘢痕除去時,我一定重加封賞,酬你的功勞,決不有負你的,你如今不必再恁般吞吞吐吐了。』樓那富律這才正顏厲色的說道:『草民何敢戲負我王,剛才只因我王信心未堅,故不願說。如今既蒙我王不再狐疑,自當說個明白,草民所說的東西,不是他物,卻是一本蓮花罷了。』妙莊王哈哈大笑道:『此物何奇,現在御花園荷池中,寶貴青蓮不下萬本,要一本有何難處,值得如此大驚小怪?』樓那富律雙手亂搖道:『非也非也!那種青蓮莫說萬本,就是百萬本也一般的不中用。草民所說的蓮花,不長在池中,卻生在山上,根不沾泥,蓋不染塵,冒雪而開,聞聲而隱,如得此花一瓣,公主的疾患不難立刻全愈。』妙莊王聽了此話,那裡里肯信,連連搖頭道:『這分明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話欺人,世上那有如此的蓮花。』樓那富律接口道:『有卻是有,只是少有,從古到今,一共只有三朵,一朵被王母移上天宮,種入瑤池;一朵被佛祖帶往西方,做了蓮台;還有一朵流落人間,專待有緣的人哩!』妙莊王道:『如此說來,此蓮花終非凡人能夠得到,說了半天,還是白費唇舌,畢境這流落人間的一朵,在於何處?如何才可以弄得到?你且說說看。』樓那富律道:『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此間東南有座須彌山,居中有座筆陡高峰,喚作雪蓮峰,那流落下的一朵蓮花,就生長在此峰的冰窖雪窟之中。
山下有時可以望見,白雲環護,香露遠聞,委實是件寶物。若要求取此物,無緣之人雖吃盡千辛萬苦,也得不到手,若是有緣的人,只要一念誠心,不避艱苦,遲早總會如願。』妙莊王沉思了一回,搖頭道:『不對不對!你既然知道蓮花的下落,有許多好處,難道你就不能發一願之誠,前往求取,反來此間饒舌何為?這分明全是一片胡言亂道,還是替一眾醫生做說客,來到孤家面前搗鬼。如今我也不必與你分說,權且將你監下,待我派人往須彌山雪蓮峰下探個明白,得了回報,若果真有此物發現,那時用上賓之禮相待;倘然沒有此物的話,那麼休怪我執法如山,不肯饒你的性命。』樓那富律連聲稱好,又道:『既然如此,那驅逐醫生出境的事,也得暫緩,待見了分曉再說。』妙莊王也答應了下來,當下便吩咐將樓那富律軟禁起來,好好款待,一面便和阿那羅商量採蓮的人選。阿那羅道:『這倒是個難題,一來此去須彌山遙遠,廣漠高原,深林絕壑,奇險百端,非是個勇武絕倫膽識俱佳的人,如何去得?再有一層,此人還得是心腹,否則難免路上畏難躲避,造言虛報,故請我王三思。』妙莊王低頭沉思,一時也想不出一個相當人物,便道:『此事待明日早朝,召集眾文武共同商議,再行定奪。』說罷,便退入宮中,阿那羅也下殿回歸府第不提。
次日早朝百官齊集殿上,行過了禮,分班站定,妙莊王便將以上事情向大家說了一遍,問誰可去得?當時即有值殿將軍迦葉願往,此人在武臣中好算得智勇雙全,的確當得此任,妙莊王甚為喜悅,賜了三杯御酒壯行。迦葉退朝之後,回到府第,挑選了五十名勇武精壯的兵士,豫備下清水糧食,一應蓬帳,各各乘了駱駝,收拾妥當,即刻啟程,一路東行,去尋須彌山頭的寶物。這一隊人馬,在廣漠中一路行去,端的是一路十分艱難,萬般困難,正是
有心醫瘢額去訪白蓮花[1]
佛教信仰
信仰佛教的好處,有些雖然信仰他教亦能獲得,但畢竟佛教要高超、殊勝多了。
佛教詳盡地剖析宇宙人生的問題,目的在使人對人生能獲得正確的認識。
而佛教的人生觀,嚴格說來,是既不屬於悲觀,也不屬於樂觀的,我們可以勉強稱它做:『中觀』。
什麼叫『中觀』呢?就是既不哭哭啼啼地悲嘆人生,也不渾渾噩噩地虛擲生命,它能用智慧的眼光,掃除一切人生的疑懼、苦悶和誤解,而正確地認識人生的真象,把握人生的方向。
佛教又認為眾生是一體的,休戚與共的,小我生活於大我之中。因此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不但不能自私自利,反而要有慈悲助人的精神。
佛教反對命運操縱在他人或神的手中,自己做的自己承當,因此人人要克苦耐勞,努力奮鬥,為了明日,必須獻出今天,沒有辛勤的耕耘,哪會有豐碩的收穫呢?
佛教的戒律,對人的行為並不是死的束縛,而是活的鼓舞,在消極方面可以止惡防罪,在積極方面能夠鼓勵救人濟世。舉『不殺生』為例,它的真正精神與目的,不在自己的不殺,而是要去勸人戒殺,一個立志學菩薩道的人,自己殺生固是破戒,就是見死不救也是犯戒。其他戒律也莫不如此,不但自己不能『偷盜』、『說謊』,更要勸人不要偷盜、說謊,苦口婆心的,不厭其煩的勸人改邪歸正。
嚴守五戒是做人的根本,違犯五戒在社會上就不能立足,同時為國法所不容,最後只有身系囹圄,飽嘗鐵窗滋味。而佛教更認為要想做『人』就非守五戒不可,違反五戒,下世就不能再得人身,而將墮入地獄、畜生、餓鬼等三惡道了。(這三類眾生的報應都是痛苦不堪的,因此稱為惡道。)我們且不管下世如何,看看目前就夠了,人能不殺生,社會上就沒有殺人命案;能不偷盜,就沒有小偷、強盜;能不邪淫,就不會有男偷女娼,破壞家庭倫理的事;能不妄語也就不會有欺、詐、騙等事;能不飲酒,則身心愉快,頭腦清晰,不會因一時糊塗而闖禍。(酒有害身體,早經醫學一再證明。)如此,這個社會不是寧靜、安樂的社會嗎?因此我說佛教有淨化社會人心的功用。
佛從不生氣,或處罰弟子,在佛教經典中,絕對找不到佛發怒而用洪水、瘟疫來處罰人類的。
佛對弟子一直和顏悅色,諄諄教誨,他真的是『有教無類』——不論老、少、貧、富、貴、賤,同時包括宇宙間每一類眾生在內。
佛最懂得因材施教,能把握不同的時機,對不同資質的眾生說最好的道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