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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姐妹(肖煥新)

八一姐妹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八一姐妹》中國當代作家肖煥新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八一姐妹

八一,說的是倆個八月一日同天出生的一對姐妹。

按照預產期,她倆都不該八一那天出生,但她倆的父親都是軍人出身,她倆父親從部隊轉業分配在同一家生產坦克的軍工企業,又分配住在同一個大院,兩家又是隔壁鄰居,好得就像親兄弟。哪家有好吃的東西,肯定要送一份給對方,哪家外出來了親戚朋友,在家的肯定盛情招待臨走還不忘買一大包禮物相送,搞得就像是自家親戚一樣。

一家母親是小學老師,一家母親是醫院護士,出於對八一的熱愛,兩個男人與兩個女人商量決定八月一日‍兩個孩子必須出生,孩子的名字也統一叫八一。只好與產科大夫軟說硬磨,大夫心軟也就同意剖腹產,倆個孩子由一個大夫分別主刀。兩個男人又請求大夫一個孩子八月一日凌晨兩點出生另一個凌晨四點出生,大夫問他們他倆原因,他倆吞吞吐吐地說,八一起義原定時間是凌晨四點,由於叛徒出賣告密起義時間提前到凌晨二點,為紀念八一建軍節因此他們想孩子在這個時間出生,中途大夫也正有個緩衝時間,大夫聽了他倆的要求鄭重地點點頭同意這個想法,並說我也熱愛八一。

生產並不順利,由於倆個女人的預產期一個相差十五六天一個相差二十多天,大夫也頭痛也危難。先從預產期相差較多的開始,用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聽到孩子哇哇的哭聲,護士出來說是個女孩體重只有三斤,聽罷另一個男人搶着說,哈哈!好閨女,陳八一。孩子的父親喜出望外搶着衝進了產房,先看臉色蒼白的產婦,在她臉上輕輕吻了吻說,辛苦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咱倆的閨女,再回去把家中純好的雞湯給你們送來,然後像風一樣奔進了育嬰室。

第二個八一的生產相對來說較順利,母親是護士,身體要強壯一些,配合大夫也較主動,不到一個小時第二個八一就誕生了。哈,又是一個女孩,體重四斤三兩,父親姓吳,自然就叫吳八一。當吳八一的父親抱着這個粉紅嫩嫩的小嬰兒時眼淚情不自禁流了出來,自顧自地說,八一,爸爸的寶貝,嬰兒居然不哭不鬧睜着眼睛望着抱她的男人。

倆個丫頭沒出生前,兩家曾有過口頭約定,如一男一女就定娃娃親,如兩個都是男的就是兄弟,兩個都是女的就是姐妹。陳八一先出生一個多小時當仁不讓是姐姐,吳八一自然是妹妹。

在照顧月子期間,陳八一由於身子瘦弱,是倆家重點保護對象,墨魚純老母雞的雞腿總是先給陳八一的媽媽,熬的鯽魚湯也總是給她先舀一大滿碗。倆家人從不分彼此,把倆個八一疼得像寶貝似的。倆個八一滿百天時,陳八一隻比吳八一差八兩,但到一歲時倆個八一體重幾乎一樣,姐姐頭髮居然比妹妹又黑又多,只是妹妹身材比姐姐要高一些,倆家人天天看着孩子的成長成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說來也怪,姐姐陳八一性格外向,妹妹吳八一文靜秀氣,姐姐總愛和妹妹搶玩具搶圖書,姐姐愛蹦愛跳像個男孩,妹妹慢性子不大愛說話,什麼玩具圖書總是讓着姐姐。

在幼兒園跳橡皮筋,明明是妹妹跳第一,姐姐總不承認總不讓,妹妹笑笑說姐姐就是第一。圖畫比賽妹妹畫完正要交給老師,姐姐上前壓住妹妹的畫和手說,我先交,你再交,妹妹果然乖乖地等姐姐交給了老師自己才交上去。晚上倆家人一起吃飯,姐妹也要比誰是第一,自然又是姐姐第一妹妹第二,倆家大人看着兩個丫頭笑笑搖搖頭。

倆個八一同上一個幼兒園,同上一個小學,又一起考上了市里重點中學,倆個八一不在一個班,但上學放學倆姐妹總是一起,從不單獨行動。念高中時,姐妹倆分別是兩個班的班長,姐姐已長到一米六四,妹妹則超過了一米六六,倆人出落得楚楚動人,姐姐鵝蛋臉,丹鳳眼,高鼻樑,皮膚白晰,妹妹則是瓜子臉,鼻樑挺直,居然也是丹鳳眼,只是皮膚沒有姐姐那樣白。倆人的漂亮外觀,高挑體型,精緻五官,兩雙大長腿轟動了整個年級乃至整個學校高中部,同學們背地都稱她倆是倆朵牧丹花,引起不少男同學的追求,寫字條甚至當面熱情表白,也招惹一些女生的妒忌,姐妹倆看在眼裡從不放在心上。

八一姐妹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班級文體活動上,姐姐喜歡打‍籃球,是女隊的中鋒,籃球場上到處都能看到她活躍的身影聽到她清脆的呼叫聲。妹妹熱愛羽毛球,只見她安安靜的和對方你來我往的接球墊球扣球,殺得對方難以招駕,她也只是笑笑說,好球。

姐妹倆私下比親姐妺還親,但在班級榮譽上倆人從不相讓。班級田徑比賽,不管是百米短跑,八百米一千五百米三千米中長跑,倆姐妹都鉚足了勁為自己班級加油。班級拔河比賽,為輸贏倆姐妹爭得面紅耳赤,連一向讓姐姐的妹妹也和姐姐爭執不休。紅五月歌詠比賽,姐姐演唱「紅梅贊」唱得聲情並茂,妹妹為姐姐連連鼓掌叫好。妹妹唱「沂蒙頌」唱得韻味深長,台下連連叫好。倆人的演唱很成功受到全校師生的歡迎,兩個節目並列第一,請來的評委音樂學院教授邀請她倆畢業後讀音樂學院,姐妹倆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謝謝。

就在高三上學期不久,部隊到重點學校招兵。很多同學都表示上重點中學自然是衝刺重點大學,對當兵興趣不大。沒想到高三年級爆發了一個驚人消息,八一倆姐妹雙雙去報名參軍!倆姐妹學習成績都是班級第一名,年級前幾名,又是學校文體尖子,如不出意外,考北大清華都沒問題學校領導委婉地希望倆姐妹冷靜思考從長考慮,班主任氣得吃不下飯,直截了當地表示不支持,要說八一倆姐妹不想不分析不考慮是不可能的,但她倆一門心思想的是,你不當兵,我不當兵,誰來守邊防誰來保衛國家安全誰來保衛家?倆人的父親都當過兵,都守過邊防,我們為什麼不能去?何況部隊也是一所大學校,如今大學校來徵召我們,我們為什麼不去?倆人主意一致,去!

回到家裡,倆人把想法告訴了父母,以為他們會激烈反對,沒想到除了兩個母親表示了不安憂慮擔心外,兩個父親都表示支持,只提了個要求倆姐妹必須在一起好互相照顧。

在同學老師親戚朋友不理解的情況下,八一倆姐妹登上了西行的列車,來到了格爾木兵站通信連,倆姐妹被分配在同一個班住同一間宿舍開始了當兵的生活。當天就用手機拍攝了倆人穿着軍裝的笑容滿面的照片發回了家。當晚倆人都睡不着覺,妹妹爬到姐姐床上,倆人幾乎蒙着被子說了一夜的悄悄話。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早晨六點天還沒亮,就要列隊出操,實際上五點四十五分就要起床,姐妹倆初來乍到穿衣穿鞋疊被都搞不及,集合入隊遲到連長沒有批評只是說今後動作要快,雖然天黑寒氣逼人但倆人臉都發燙。幾天訓練下來腰酸背疼站都站不穩只想躺床上,說話也費力喘粗氣,飯菜都覺得沒蒸炒熟,吞咽不下肚子卻又是空空的,儘管渾身從頭到腳都裹住的還穿着厚厚軍大衣手腳早晚都凍得發抖,走路腿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頭整天暈乎乎的,老兵說這是高原反應,有人十來天就基本能適應,有的三月半年都不一定。聽到這話,倆姐妹都傻了眼。這怎麼辦?我們能行嗎?這時候姐姐就安慰妹妹,青藏高原氣候我們還不適應,先過適應這一關就好,又拿出巧克力給妹妹,妹妹含着淚分了一半給姐姐,倆姐妹相擁兩泣什麼話都沒講,而且按商定的原則,對家裡只報喜不報憂,免得老人們擔心。

還好,將近一個月下來,高原反應基本適應了,食堂的飯菜也能咽下肚了,看來高原生活關勉強合格了。

連長安排姐妹倆進通信機房實習。格爾木兵站是一個大兵站,通信網絡覆蓋面廣,牽涉多軍區多兵種多部隊直至北京總部機關。通信網線密如蛛網,令人眼花繚亂。每個女通信兵頭戴耳套,面前是閃閃爍爍跳動的紅綠信號,嘴邊是對講機,每個人都很忙碌都很緊張都全神貫注,不能錯漏任何一個進出信號,所以沒有人看到姐妹倆的進入,直到連長把她倆分別安排給兩個老兵讓她們帶着實習。因為是空調機房當她倆脫掉厚厚的軍外衣,取下厚重大軍帽露出本來面目時,兩個老兵驚呆了,哦,來了倆個大美女啊!

倆姐妹文化基礎好,對計算機電腦本來就熟悉,老兵傳幫帶又熱情又真誠,因此倆人工作上手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很快就能頂崗獨立操作,倆人對老兵又謙遜又真誠,很快通信站里的老兵都喜歡這倆個又美心又善良的新兵,什麼事情都願意告訴她倆,倆姐妹也就很快熟悉通信工作了解站里的情況適應了工作環境,工作關也算合格了,基至比不少老兵的靈敏性機動性快捷性還強。

寒冷的秋冬天很快過去了,春天來了,高原上開始綻開了各種野花,尤其是五顏六色的格桑花開了,休息時姐妹倆摘了一大束格桑花放養在罐頭盒裡,宿舍頓時一片燦爛。

天氣暖和了,軍衣穿少了,八一倆姐妹尤其引人注目。兵站上上下下,過往的幹部士兵都對八一姐妹的美讚不絕口,而且倆姐妹心眼善良,見人就微笑,給這人煙罕至的茫茫高原增添了股股新鮮空氣,也使遙遠的運輸線上多了新的談資,很多人都稱她倆是高原上的雪蓮花。雪蓮花的名聲越傳越遠越傳越廣,聽說北京總部首長都知道這倆朵雪蓮花。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倆姐妹入伍大半年了,她倆工作也熟悉勝任了。於是姐妹倆開始報名國防科技大學的計算機系的網絡教學,倆人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僅用了一年半時間就全部科目考試合格,學校考慮她倆學習成績優異,又身在海拔五六千米的青藏高原,就破格提前頒發了計算機本科畢業證,還獲得了學士學位。算起來八一姐妹倆兩年多就在兩個大學畢業了,一個是部隊這所大學校,一個是正規名牌軍科大,比她們同年的同學還快了一大截。因表現優秀,倆人均分別立功授獎,姐姐被提升為排長,妹妹擔任通信站參謀。

正當八一姐妹倆把好消息報告給家裡,爸爸媽媽們又欣慰又高興,她倆又報考了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衛星通信工程專業碩士研究生被正式錄取且已開課後不久的一天黃昏,滿天風雪瀰漫,能見度很不好,遠處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光閃,說明還有車隊從前面玉珠峰下來,姐姐陳八一剛從機房出來,寒風直往她全身灌,冷得她直哆嗦,正打算回宿舍。

不一會一列車隊停在兵站大門,從前面一輛車跳下來一位駕駛兵,一瘸一拐走進院內大聲說,有熱水嗎?有熱飯菜嗎?院裡食堂有人問,多少人?快進來吧!那位駕駛兵剛走食堂門口忽然倒在地上,後面跟上來的駕駛兵說,他是俺連長,他把毛皮鞋脫下來給另外一個鞋爛了的弟兄了,你們快救救俺連長……邊說邊哭了起來。陳八一見狀眼睛一熱大步奔過來,和戰士一起把這位連長扶進屋內沙發上坐躺着,制止了端來一盆冒熱汽水的戰士,對這位戰士說,你想毀了你們連長的腿?快去刨一盒雪來!說完陳八一毫不猶豫地把連長的雙腳放進自己的大衣里,雙手輕輕搓揉連長的腳,慢慢把他纏在腳上的爛布條小心取下來,用雪不住搓揉雙腳的腳背腳板腳指腳裸直至小腿都搓得通紅,連長喝了一大碗滾熱的薑湯水後慢慢睜開了雙眼,當他看見一位佩戴中尉軍銜的美女軍官抱着自己雙腳搓揉時急忙想縮回腿,不想要腳了?沒有腳你還能開車嗎?陳八一厲聲說,這位連長紅着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等把這位連長的雙腿揉搓紅又用熱水給他燙了腳後才瞪着眼對連長說,明天不穿襪子不穿毛皮鞋不准開車!你的車隊也不許離開!這是規定!明白嗎?連長低下頭回答,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陳八一提着一雙嶄新毛皮鞋和毛襪來到車隊,把鞋和襪給了連長並問他,你認真檢查車隊的駕駛兵了嗎?連長像個犯了錯誤的學生急忙回答,都檢查了,你放心吧。

福不雙降,禍不單行。一個雪霧瀰漫的上午,八一姐妹倆輪休正準備去軍人服務部買點東西,忽然聽到一聲聲驚叫,不好了!翻車了!快救人啦!姐妹倆同時向驚叫聲奔去,後面還停着一串汽車,路邊結滿了厚厚的冰層,天上還在不停灑落密密的雪花,四周漫山又升起了團團雪霧,她倆最先趕到翻車地點,其它車輛駕駛兵也匆匆向出事地點奔跑,顯然這是車隊的首車。探頭一望,車已翻到幾十米高的山坡下,遍坡撒滿了從內陸運往西藏邊防急需的各種蔬菜瓜果及藥品器械。

妹妹吳八一焦急地說,車翻下去要趕快救人,否則汽車會爆炸!姐姐點點頭,嗯,我先下去!你留在上面等救援隊到來。吳八一聽楊八一這麼說急忙抓着姐姐手說,不行!咱倆一起下!楊八一把吳八一往路裡邊一推。自己就像坐滑梯一樣向山溝滾下去,不顧頭手受傷,急忙奔向倒翻的汽車,拉不動車門,車內受傷的人已昏迷。怎麼辦?這時只見另一個人影也滑滾了下來,原來是妹妹楊八一也趕來了,姐姐嘆了一口氣,怎麼不聽話?妹妹也不答姐姐的話,搶着說,快點救人!時間來不及了!姐妹倆各自尋找石塊,準備用石塊砸車窗玻璃,先把駕駛室內兩名駕駛員救出來。石塊由於結了冰,費了很大勁才找到兩塊各自向兩側車窗玻璃敲擊,只敲出絲絲裂紋,倆人趕緊商量後決定集中力量先敲一個玻璃,這一招果然見效,車窗敲開了,用石塊除去四沿的玻尖玻刺後,楊八一探身往裡爬,一看頭部流血的駕駛員正是那位沒穿鞋的連長,她緊緊抱着連長往外拖,吳八一也上來幫忙,由於駕駛座與車窗高低距離,車窗口也小,拖人相當困難相當勞累心情也相當緊張,儘管天氣寒冷倆姐妹頭上臉上頸上都是汗水,費了好大勁才把連長拉出來,拖到離車較遠的一塊大崖石後放好又去救另一位駕駛兵,這位傷勢更嚴重,翻車時剛好壓住他,等把這位駕駛兵拖出來往大石崖後奔時,只聽身後「轟隆隆」的汽車爆炸聲,倆姐妹同時用身體擋壓住駕駛兵,橫飛的東西砸在倆姐妹身上,倆人都昏死過去了。

等她們睜開眼睛,已是幾天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身上插着的各種線管,知道這是醫院。倆人都受了重傷,除了各種外傷外,姐姐楊八一左肢砸斷了骨頭,妹妹吳八一右腿也嚴重砸傷,倆人身體都很難受。聽護士講,她們四人是軍用直升機運過來的,如再晚一點生命都難保最少也是嚴重殘疾,聽說是基地和總部首長直接下的命令,總部首長說要盡一切力量搶救並立即從北京派來著名專家。

二十幾天後病房門突然被一群戰士推開,為首的是那位捧着兩束潔白雪蓮花的連長,頭上還纏着繃帶,他是一個挺英俊的小伙子,看來很受戰士們擁戴。接過連長的雪蓮花,望着帥氣的連長,連長撓撓頭說,真不知道怎麼說,祝你們早日養好傷。倆姐妹會心一笑。

半年後,春天又來了!八一倆姐妹回到了部隊,同時受到基地和總部嘉獎,分別榮立一等功,破格提拔為中校,也同時提拔了職務。但楊八一的左臂很難抬起來,再也不能打籃球了,吳八一的右腿嵌入了五顆鋼釘,也不能再打羽毛球了。她倆開朗地說,堅持鍛煉,爭取恢復。並且又投入了碩士課程的業餘緊張學習。她倆的爸媽也是這時才知道消息,當他們緊緊抱着倆個八一時流着淚說,好閨女,好閨女!

高原上的兩朵雪蓮茂盛地開放着,透出淡淡香氣。[1]

作者簡介

肖煥新,碩士研究生,高級經濟師,國際高級商務策劃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