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全
生平
直法行治,雖豪必夷,以故人人惴恐
以舉人入貲為知縣,銓四川。光緒二年,權知開縣,至則使吏捕仇開正。開正故無賴,痛以重法繩之,卒改為善。李氏為邑豪族,其族人倚勢,所為多不法。 鳳全 直法行治,雖豪必夷,以故人人惴恐。歷成都、緜竹,補蒲江,署崇慶州,一如治開。舉治行第一,擢卭州直隸州。
戰太平場,捕斬略盡。復越境搜治餘黨
二十三年,調資州。大足縣余蠻子亂起,其黨唐翠屏等搆眾入境。 鳳全 迺治城防,設間諜,練鄉勇,聯客軍,謀定寇至,亟遣軍間道襲擊。戰太平場,捕斬略盡。復越境搜治餘黨,不兩月而事寧。州屬患水祲,民多失業,設法賑濟之,全活甚眾。再以治行聞,調署瀘州。
岑春煊性嚴厲,喜彈劾,屬吏鮮當意,獨亟賞鳳全
二十八年,權知嘉定府。緣江會匪嘯聚,既蒞事,舉團練,嚴治通匪土豪,居民莫敢玩法。無何,拳匪延入蜀,嘉定當水陸衝,郡中一夕數驚。 鳳全 內固人心,外嚴拒守。嘗提一旅師四出游弋,匪不敢近。故鄰境多破碎,惟嘉郡差全,各國僑民多樂就之,繇是名大著。岑春煊性嚴厲,喜彈劾,屬吏鮮當意,獨亟賞鳳全,一再論薦。遷成緜龍茂道,特加副都統。
巴塘發生暴動,至紅亭子,伏突起,戰良久,被害
三十年,充駐藏幫辦大臣。安排驻扎在察木多(昌都)[1]。 行抵巴塘,見土司侵細民,喇嘛尤橫恣,久蔑視大臣。鳳全 以為縱之則滋驕,後且嬰患,因是有暫停剃度、限定人數之議。喇嘛銜之深,遂潛通土司,嗾番匪播流言,阻墾務,漸至戕營勇,燔教堂,勢洶洶。 鳳全率衛兵五百人往,至紅亭子,伏突起,戰良久,被害。事聞,予建祠,諡威愍。
李佳氏,慨然曰:「吾可以見先夫於地下矣!」事畢,夜赴荷池死,獲附祀
繼室李佳氏留成都,聞變,率子忠順馳入打箭爐辨遺骸,隨喪歸省垣。祠既成,迺觴將軍、總督以下官及文武士紳,告靈安主,慨然曰:「吾可以見先夫於地下矣!」事畢,夜赴荷池死,獲附祀。鳳全清操峻特,號剛直,然性忭急,少權變,不能與番眾委蛇,故終及難云。[2]
巴塘鳳全事件的背後
榮赫鵬在《印度和西藏》(即《英國侵略西藏史》)一書的“一九0四年後之藏人態度”一章中,對“鳳全事件”的發生有詳實記述,向我們提供了一些鮮知的重要“信息”和英人對此事件的態度和立場。他承認“在西藏東部(即與拉薩同一種族和宗教,而不受拉薩直接管轄之區域)其情況大不相同”(他所說的西藏東部,就是我康巴藏區-筆者)。“被害之幫辦大臣鳳全曾在巴塘淹留數月,其部下多劫掠行為,後被檢舉。”
榮赫鵬在書中披露:“藏東(即康巴藏區)某革職大喇嘛尚有死黨不少,陰謀反抗中國官吏,據云此輩中國官吏不能保障喇嘛之特權,並無力實施其在藏宗主權,易言之,即中國政府之懦弱無能,已為喇嘛識破也。”“在巴塘變亂以前,謠傳革職大喇嘛忽從天上歸來,此時已到打箭爐,行將返至拉薩。 ”“據云拉薩各大寺首領已密令巴塘及各地喇嘛盡殺藏邊中國人及歐人。”巴塘鳳全事件之發生且如此殘酷,原來是拉薩早有“盡殺藏邊中國人及歐人”的“密令”!
其實,在巴塘鳳全事件發生之前,英國人早已知道。榮在書中供述:“在鳳全遇害前四日,即三月三十日,英總領士劍白爾曾函英公使,謂鳳全為人頭腦頑固,倘非中國當局增兵藏東,則鳳全之計劃必引起重大之禍變雲。”書中還提到:“三月十二日,成都英領高凡來函雲,據巴塘中國官吏所談,藏東各土司並不欲背叛中國,鳳全之死之由,實因手段太殘酷而不恰輿情耳。當地土司並曾上書川督,痛陳鳳全之倒行逆施,激動人民公憤。彼等否認有背叛中國意,惟要求川督勿再增兵里塘巴塘,激起民變耳。”並說:“四川總督曾與某制軍會銜奏陳藏東變亂情形,略謂鳳全意見,以為諸喇嘛在各部落間具有至高無上之威權,非減削彼等權力,則一切改革計劃無由實行,以此力主實施限制僧侶數目,二十年內禁止人民加入僧侶組織。諸喇嘛對鳳全此舉深惡痛絕,遂流言鳳全所帶部隊皆著外國製服並以外國 法訓練之,又謂鳳全之改革計劃全為外人利益著想,觀其保護教堂,即為媚外之明證雲。”
書中還透露:“嗣後藏邊常在擾亂姿態,雲南西北部各大寺院亦繼起背叛中國,八月三日騰越英領事李頓來函,謂各地叛亂皆達賴之主使,以當時四川政府之措置乖方,而欲強施暴政於巴塘人民,宜其最易煸起叛亂也。又有生物學家佛勒斯特時方旅行藏東,致函李頓,謂中國軍隊到處劫掠,軍紀敗壞,長官腐化,各地皆潛伏危機,一觸即發雲。”“李頓氏搜得更多情報後,复於八月十二日匯陳政府,謂昨年五月,中國軍隊尚未進駐阿墩子時,滇邊各大寺尚拒絕參加巴塘之叛亂,近因中國某總兵貪婪殘暴,各大寺始決心反叛。該總兵於五月下旬率兵四五百名到阿墩子,縱兵劫掠。據當地法國教士所談,則此事亦不足怪,蓋該總兵雖一再以當時局勢嚴重情形陳報政府,然迄未得到政府方面任何接濟也。李頓氏續稱,在雲南總督履任三年中,今已發生第 次嚴重之變亂,如果當局整飭有方,則此種叛亂,皆可不致發生。該總督一切措施,無非禍國殃民耳。”“福勒斯特未幾即與杜伯納、波爾、唐乃諸人同時遇難,時距李頓接福氏函僅三日也”。[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