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情未了,今生又欠情! 蔄紅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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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情未了,今生又欠情!
不知前世有何未了之情,能讓我今生不論在哪裡看到貓,心就會融化成一汪深見不着底的柔情。我自知,我是一枚無藥可救的十足貓控。
我的貓控情結萌芽於六歲那年,鄰居家的大貓剛生小貓不久,卻因吃了藥死的老鼠而喪命了。至今我還記得,她四肢僵硬地躺在一隻鐵杴上,被鄰居爺爺正端着往外送,而她身後一窩未睜眼的孩子,還在嗷嗷直叫。
爺爺說:「太小了,這些小貓沒有了娘,一個也活不成了。」
那也是我人生第一次發覺死亡意味着什麼了,便一溜煙似的跑回家,趴在媽媽的腿上「哇哇」大哭起來。並且一連好多天,一想到大貓一家的悲慘之景,都會忍不住再大哭一場。
①我的第一隻貓是個情義俠女
爸爸知道了我喜歡貓,便抱回了一隻斷奶不久的小狸貓。從此,這只可愛的小花狸便成了我兒時的小閨蜜。
可不久,小花狸竟害病了,且病得很重。嗆嗆着毛,連平時最愛的小魚乾也不吃了。媽媽拿來了一杯羊奶,小花狸依舊不睜眼。
媽媽說:「老不吃東西怕是不能活了。」
我一聽,趕緊求媽媽救她。在媽媽的幫助下,我用小勺將羊奶一點一點地滴在她的嘴裡。雖然吃進去的沒有流在外面的多,但還是將一杯羊奶分幾次給餵了。此後,給貓餵羊奶便是我每天雷打不動的任務。直到第九天,小花狸終於站起來自己吃東西了。
打那之後,小花狸似乎是要感恩似的,很快就將自己歷練成一江湖擒拿格鬥的高手。白天她是一枚睡了又睡,懶了又懶的平常之貓。可每當夜幕深沉之後,她立刻變成一位清風紫電的獨孤女劍客,一頭扎進黝黑陰森之中,颯沓如流星般地開始了她的仗義鋤奸滅害之舉。
常常在一天內,媽媽會在家裡不同的角落中,看到她抓回來玩膩後,又丟棄了的大小不同的老鼠。
小花狸重情重義,不時會將自己抓回來的獵物送到我的跟前,想着讓我也分享她的美味戰果,只是害得我常常被她這盛情嚇得半死。我也曾多次捏着她耳朵,嚴厲回絕這些不速之禮。怎奈誠心實意的小花狸依然樂此不疲。
後來,由於小花狸的勤奮,再加上她的超強武功,讓我們鄰居家的老鼠竟然都絕了跡。
但小花狸並沒因得到了眾人的盛讚,而沾沾自喜。依然不驕不躁,一面自強武力,一面又開始劍指長蛇了。大有不斬盡門前的五鼠六蛇,誓不收劍回鞘之勢。
有着高深武功的小花狸,同樣也具備了真人低調而又內斂的特質。她從不無端表露自己所向披靡的絕世身手,但從牆角一堆乾的、半乾的蛇頭上來看,我們已經能想象得到她「十步殺一物,事了拂衣去」的瀟灑絕技,更看出她對蛇類得狠辣與決絕。
也許是應了那句「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的古話了,女俠也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有回在與蛇交鋒之時,處女小花狸高傲的豐乳肥臀,竟然被邪惡的青蛇給偷窺得明明白白,真是羞煞貓也!
而我有幸目睹了那場狸貓與青蛇間的大戰場景,至今想起來,依然還心驚肉跳!
那是夏季的一個午後,正在午睡的我,突然被小花狸在窗外的一聲尖利叫聲驚醒。
「不好!一定是小花狸遇到了什麼兇險了!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地飛奔門外,只見一條比成人拇指還粗的大青蛇,緊緊地纏在了小花狸的一隻後腿上。那大青蛇的嘴還死死地咬在了花狸的後屁股上。一方在死死纏咬着,一方又拖着一條負重的沉腿艱難地擺脫着。
此時的我,被這舉世難得一見的貓蛇膠着戰嚇得變貌失色,沒有人聲地大叫起來:「快點呀,貓被長蟲纏住啦!」
可叫了見半天也沒有人出來,這才想起,那時父母恰好有事都不在家。
「怎麼辦?」我急得團團轉。
「小花狸會不會被蛇纏死咬死哪?」
平時見蛇如虎的我,也顧不得害怕了,急忙回屋找來了一隻煤爐鈎子,一步躥向前去勾打纏在貓後腿上的蛇。還好,傻傻的青蛇滿嘴咬住的僅是小花狸肥屁股上濃密的毛,並未傷及到她的身體。我勾住蛇後半截纏得並不很緊的部分,使勁地往下急拽了幾下。可能是我的幫忙,讓小花狸被緊固着的後腿得以輕鬆了,這才讓她騰出功夫回頭顧及到後臀。只見,她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到大青蛇的頸部。
就這樣,在我和小花狸的齊心協力之下,那條大青蛇很快制服了。大青蛇緊纏在小花狸腿上的身子,也很快鬆弛下來了。
接下來,俠女小花狸又來了一個拖劍膝前橫,咬着約麼有兩尺長的一條肥蛇,一個雷騰雲奔就跳上了一堵石牆頂,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知道,剩下的時間就是小花狸大快朵頤的時侯了。
小花狸一直與我友好相伴地,長成了一位老成持重的暮年花狸。可悲的是,如此勤奮又武功卓絕一生的冷艷女俠,只因年老而無力再現往日的叱咤,卻又極想回味那口當年的輝煌,致使最後不得善終。就在她九歲那年的春天,也走了鄰居奶奶家母貓同樣的一條不歸之路。
想想,九年朝夕相處的小閨蜜就這樣去了,我又成了淚人。節哀順變之後,我找了一塊朝陽之地,莊嚴地安葬了她。
②我的第二隻貓是位遊手好閒的屌絲少爺
時隔多年之後,常常有一隻很大的白貓在我門外轉悠。這廝有時還悄悄地迂迴到我家院子裡,探頭探腦的樣子,似對我家有着十萬個為什麼。
許是遊走江湖久了,更懂得江湖人心險惡吧!他總是保持一副身入敵穴而草木皆兵的警覺和神態,儘管我多次熱情洋溢地想邀他進來一同用膳,可他只要與我四目相對,就立刻像見了千年老妖一般,「嗖」地就不見了蹤影。
我是有那麼可怕嗎?俺可是心慈念善之人的,難道你沒發覺我對你是柔情似水的嗎?
呵呵,那句「日久見人心」的話說得真對!慢慢地,大白貓一步步地走進了我的廚房。再後來,他也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此廝來的時候,儘管骨架很大,卻是一副馬瘦毛長的樣子。可來我家僅一個秋冬天的時間,他便長成了一枚13斤重的大白胖子。而被我洗成一堆白棉花團似的這位大胖子,除了有朋友來家時,稀罕得抱一抱之外,我絲毫沒看出他尚有其他的工作能力。他整天悠哉悠哉的跟個大少爺似的,四處遊手好閒地遊蕩着。
一年後的冬季,養尊處優的這廝竟莫名其妙地不見了。終究與他廝守一年多了,他走入了我的生活,也走進了我的心裡,自然少不了四處去尋找。怎奈,一直泥牛入海無消息。
到底是萍水相逢,我也就不奢望他對我從一而終了。好吧,只要他在外面過得好,那就隨他去吧!
九個月後的一天中午,正當我幾乎將他忘卻了的時候,大白竟然滿面滄桑、一身疲憊地回來了。
進門後,見我人在廚房,就直奔我而來。看那精疲力盡的樣子,真像是出門拉了九個月的馬車。他「咣當」一下橫倒在我的面前,再也懶着不動了。
天哪!他又是我最初看見時的那副馬瘦毛長的樣子。
「大白呀,這麼長的時間你去哪了?」
別人都是衣錦還鄉,而你出門時還是一風流倜儻的大少爺,半年後竟然混成了個鶉衣鵠面的流浪漢,出息哪?
轉念又想,只要他還記得回來找我,這比什麼都好,就別去責備他了。
「大白,這些日子你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呀?」
看樣子,他是有一肚子心酸和委屈要對我講的,可似乎又無從談起。好吧,不想說就不說,只要回來就好。洗澡、吃飯,繼續做你的大少爺!
這次浪跡天涯回來後,大白仿佛是想把自己錯過的這段好日子,趕緊找補回來似的。白天黑夜全是吃了睡,睡了吃。醒了,最多也就邁着四方步的出去稍轉一圈後,就立刻折回來繼續着他的吃和睡。除此之外,諸事再不多看一眼。就連院裡飛來的幾隻正在覓食的麻雀,我這酒醉飯飽的大少爺,都能從它們一旁熟視無睹地徑直進家。
看此情景,我恨鐵不成鋼地想罵他幾句。再想想,大白該是從這九個月顛沛流離中接受教訓了,他不想再結怨於陰險的江湖了。好吧,恩恩怨怨何時了?還是世界大團結萬歲!
無憂無慮間又到了冬天,我沒想到大白竟然再一次悄無聲息地玩失蹤了。但是,這一次他玩大方了,至今都沒再玩回來!
後來聽人說,峰南街上有一幫人無聊之人,看到了一隻很肥很肥的大白貓,便一起圍堵給抓了,殺了,燉了,吃了!
我承認,大白的無妄之災,責任在我。是我把他由一隻 襤褸破敗的邋遢鬼,又變成了一大堆雪白的棉花團了。所以,他再次出入江湖的時候,想必是目標太過招搖顯眼。並且,是我的寵溺成就了他的懶惰與無能,才讓他身遭橫禍的。
可憐的大白,你從江湖而來,本是有了一份江湖人風聲鶴唳功力的,卻被我賜與的一片享樂之象,渙散了你行走於江湖本該具備的特質,最終誤了你的卿卿性命。
也許你並不怪我,但對你的離去,我卻內疚神明!
③我的第三隻貓是個追求婚姻自主的烈女
幾年後的一個春天,我和幾位朋友一起去乳山海邊自駕游。在那裡的一處魚家樂院裡,我又發現一隻長着鴛鴦眼的白長毛波斯貓了。不過,這可是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維納斯,她的一隻前腿的中間部位以下沒有了。
其他人只是看了她幾眼,而我這個貓控情種,又受不了了。包里、車上的,凡是她能吃的東西我全找出來了。這波斯貓似乎與我也是前世有緣似的,一點都不外道地跟着我。特別是吃飯的時候,她乖乖地跟到我們的桌下。她可真能吃,幾乎我給什麼就吃什麼,給多少就吃多少。
這是有多少天沒餵她食啦?我暗自憤憤地罵着店家老闆的狠心和無善。要不,守着一個飯店怎會讓一隻貓餓成這樣?
當看到我耐心地餵貓時,老闆笑逐顏開地說:「哈哈,我看出來你喜歡貓,喜歡就抱走。我不喜歡貓,也沒工夫管她,他們都是自己出去找東西吃。這貓不僅是能捉老鼠,還能抓兔子。原是一對的,公的出去被打獵的誤當成兔子給打死了,剩下的這隻母的叫咪咪。後來,她被獵人放在海邊的夾子給卡住了,是拖着夾子回來的。回來後,前腿就不中用了,那截斷腿還是她自己用牙咬下來的!」
店老闆風輕雲淡地說着,而一旁的我,卻聽得滿臉是淚。
「好,那你要真是沒有功夫養她的話,我就把她帶回家了。」
朋友一聽我要帶這隻殘疾的貓回家,都說:「你快別要個殘疾的瘸貓回去了?」
但我還是將殘疾的咪咪帶回了家。
咪咪是我養過的貓中,顏值最高的一隻。她一雙黃藍的鴛鴦眼,充分地顯示着她血統的高貴和天生麗質。一身的長白毛,又成全了她素雅端莊的氣質。儘管走姿有些不雅,但渾身所散發出來那種雍容華貴的風韻,還是顯而易見的。也正是她這一身不俗的氣質與風範,讓我有了招一名同樣血統上門女婿的念頭。
當費盡周折地將一同種鴛鴦眼的準新郎抱回家時,不想咪咪是一臉的不屑。
我還以為那是她大家閨秀該有的淑女矜持和風範了,就試着將準新郎放下,準備讓他們彼此先認識一下。誰知,我這拉郎配的舉動一下子把咪咪給惹惱了。她一改往日的溫柔與恬靜,就跟個滅絕師太似的,滿臉狠絕地撲了過來……
可憐這位準新郎,正做夢娶媳婦時,竟被咪咪一個騰空旋風捕食嚇得一頭扎進床底,一天都沒敢再出來。
我只好從床下將這位倒霉的準新郎給拉出來,無奈地打發他回娘家了。也不知道,他後來是否由此落下了恐婚的病根了沒有?
而我也由此明白了,咪咪原是一名追求婚姻自主,要做寶窗自選的烈女呀!
好吧,那就給你婚姻自由去吧!
不得不說,僅從咪咪生下的一窩五花馬、花奶牛身上,就能看出咪咪對世俗腐朽的門第婚姻觀念,是有多麼的不屑一顧和摧枯拉朽。
咪咪是一位偉大而智慧的母親,她可以精準地預算出我給她買的雞肝放在哪裡,並且還會瞅着恰當時機,用只單爪去偷開櫃門自取出來。但咪咪自己是不捨得吃的,她會一直將這些熟雞肝叼到她的一群小五花馬們面前。然後,靜靜地瞅着孩子們嗚嗚碌碌地爭搶着。
咪咪的冰雪聰明,還在於她善於察言觀色。她最知道在我家誰最可怕,誰最仁慈。如果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就會大搖大擺地跳上床,然後悠閒自得地橫臥斜躺着,怎麼舒服怎麼來。可一旦某人自外面回來,門都還沒開,她就跟尾巴着火了似地躥下床,乖乖跑到自己窩裡,面壁獨守閨房去了。
看着咪咪對某人聞聲喪膽的樣子,我非常心痛。我常想,在一隻貓的面前,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我不在跟前的時候,咪咪所恐懼的人,做了什麼讓她感到懼怕的舉動出來的。
④前世情未了,今生又欠情!
如果說我的前生與貓有情未了,那麼我家先生就是上輩子跟貓星人結了八代的怨仇。他是貓的死敵,在貓咪的問題上,自然我們便是道不同,連謀也木有的相為了。
咪咪也知道,任憑自己再怎樣貌美品端,在某人的眼裡也是一無是處的。對於死敵的百般挑剔,她所表現得臣服及忍讓已經是到極至了,但某人還是沒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
一天晚上,他竟然背着我將咪咪給偷偷地送走了。當我知道後,還無限卑鄙無恥地說:「新樓馬上就裝修好了,平房裡養貓還湊合,搬了樓上是不能養的!」
想想,從那麼遠的地方將咪咪帶回來,還信誓旦旦地要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我怎麼能半路再把她拋棄了呢?即便就是不養,我也要將她的後半生安頓好了才行。否則,我還是我嗎?
於是,我軟硬兼施地追問了三天,這才得以他棄咪咪的準確地點。
那一刻,儘管已是深夜十一點多了。可我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時不等地衝出了大門。
我驅車來到一條因拆遷而幾乎無人的胡同里,在靜悄悄的街道上,我不管不顧地大聲呼喚着:「咪咪——咪咪——!」
謝天謝地!在我連叫數遍之後,咪咪竟然認得我的聲音,一蹦一蹦地從某個地方跑了出來了。來時,我還在怕咪咪跑沒影了,可她竟然就這麼一直原地等着我。我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泣不成聲地與她相擁了好久,好久!
我又帶咪咪回了家了。卑鄙無恥的人原以為他丟棄的咪咪,早沒影了,沒想到我還能找回來。其麻木不仁的一灣止水似有微瀾,便不再說什麼了。但隨着搬新家的日期日漸臨近,他又開始不滿了。
怎麼辦?我忽然想起我們一同拆遷的另一位鄰居,現搬一處獨門獨院。而且,她是非常喜歡貓的。如果讓咪咪去了她家,那咪咪一定不會被虐待的。於是,我將咪咪送去十里之外的柳林新村。不出所料,我的鄰居欣然接受了我的咪咪。
她說,「家還有一隻貓。沒事,一個是喂,兩個也是養。」
安頓好咪咪後一個月了,我是越來越想去看看咪咪。那天,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再次去了鄰居家。本想着咪咪會在那裡生活得很好,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可去了之後,看到咪咪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我的淚一下子湧出來了。
據鄰居說的,她家那心胸狹隘的自私貓,就跟個舊時的祖宗大老爺子一樣,做小媳婦的咪咪每頓飯都要等那廝吃完後,才敢上前吃的。
想想我的咪咪,在海邊曾抓過兔子,在我家鄰居的半大狗都是她單爪下的敗將。而現如今卻寄人籬下到這般田地,我心痛得要死。
不管了,我要帶咪咪回家!至於某人不同意,那就隨他的便,他愛咋咋地吧!大不了,以後我就跟咪咪倆單過了!
可轉念又一想,總不能將戶口本上的戶主改成了咪咪吧?
好,既然不能武來,那就等着我跟你智斗。
於是,我帶着咪咪從柳林的鄰居家回來,在離我屋後十幾米遠的地方,從車上將咪咪放下了。看着她一蹦一蹦地跑回了家,我則從住處的另一頭回家。
剛轉到街口,就聽鄰居大姐對着我家大門大聲地吆喝着:「快看,咪咪回來了!不是送去柳林的嗎?她怎麼回來了?」
這時,我連忙跑上前,驚喜地說:「可不是嗎?她怎麼就回來了哪?柳林離咱這有十來里路,她可是三條腿,這是跑了多少天啊?」
鄰居大姐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直勸着我和老公說:「這貓跟你們有緣,她不想走,你們就別再送了,可憐人的!」
這次,老公是徹底地被咪咪十里走單騎的念家思主壯舉給感動了。他連聲說:「不送了,不送了,再也不送了!」
到了我們喬遷新家的那天,由於不想因某人的長臉影響我的心情,只好用上了兵法之緩兵一計,先將咪咪暫放在了鄰居大姐家裡,想等我搬家後,再見機行事。
安頓新家後,我又趕忙跑回來看咪咪。
幾天未見面的咪咪,並沒有按我的安排進住到鄰居大姐的家裡,而是又攻奪了狗窩。我明白,因為狗窩的位置離我家最近,她要在這隨時等我回家接她。
那一刻,我又淚奔了。
「咪咪,我來接你了。走,跟我回新家去!」
……
不久,婆婆打來了電話。她讓我把咪咪送回家,說家有鼠輩肆虐,急需啟用貓才。
我知道,這全是某人的歪主意。某人一輩子什麼事都可商量,唯獨養貓狗是掉頭也不允的。想想,我也不能事事都隨自己的心。儘管我有萬分得不舍……
唉!看來智斗也不行了。再想想,這總比將咪咪送給了別人家要好得多。這樣,我起碼還能經常看到她。
咪咪終被送去了婆婆家了。不久,她那一身的高貴與優雅,被濃濃的鄉土氣息沖刷得毛干爪淨。
再後來,我回家時叫她,她也愛答不理了。我知道,咪咪對我是一肚子的意見。我承認,在咪咪面前,我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還是一個屈服於惡勢力的懦弱之輩!
又後來,咪咪也走了鄰居家母貓與先前狸貓的同一條不歸之路。
嗚呼哀哉!我與貓們前世的情還未了,今生又欠下這一筆筆情債!
罷,罷,罷!今世無奈,也只求來世我再加倍償還吧![1]
作者簡介
蔄紅偉,女,山東威海文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