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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薛聰傳出自《北史》,史書是是匯合併刪節記載北朝歷史的《魏書》《北齊書》《周書》《隋書》而編成的紀傳體史書,共一百卷。記述從北魏登國元年到隋義寧二年(618)的歷史。[1]

目錄

原文

薛聰,字延智,方正有理識,善自標緻,不妄游處。雖在暗室,終日矜莊,見者莫不懍然加敬。博覽墳籍,精力過人,至於前言往行,多所究悉。詞辯占對,尤是所長。遭父憂,廬於墓側,哭泣之聲,酸感行路。友於篤睦,而家教甚嚴,諸弟雖昏宦,恆不免杖罰,對之肅如也。未弱冠,州辟主簿。太和十五年,釋褐著作佐郎。於時,孝文留心氏族,正定官品,士大夫解巾,優者不過奉朝請,聰起家便佐著作,時論美之。後遷書侍御史,凡所彈劾,不避強御,孝文或欲寬貸者,聰輒爭之。帝每云:「朕見薛聰,不能不憚,何況諸人也?」自是貴戚斂手。

累遷直閣將軍,兼給事黃門侍郎、散騎常侍,直閣如故。聰深為孝文所知,外以德器遇之,內以心膂為寄。親衛禁兵,委總管領,故終太和之世,恆帶直閣將軍。群臣罷朝之後,聰恆陪侍帷幄,言兼晝夜。時政得失,預以謀謨,動輒匡諫,事多聽允。而重厚沈密,外莫窺其際。帝欲進以名位,輒苦讓不受,帝亦雅相體悉,謂之日:「卿天爵[注]自高,固非人爵之所榮也。」又除羽林監。帝曾與朝臣論海內姓地人物,戲謂聰日:「世人謂卿諸薛是蜀人,定是蜀人不?」聰對曰臣遠祖廣德世仕漢朝時人呼為漢臣九世祖永隨劉備入蜀時人呼為蜀臣今事陛下是虜非蜀也帝撫掌笑曰:「卿幸可自明非蜀,何乃遂復苦朕?」聰因投戟而出。帝曰:「薛監醉耳。」其見知如此。二十三年,從駕南征,兼御史中尉。及宣武即位,除都督、齊州刺史,政存簡靜。卒於州,吏人追思,留其所坐榻以存遺愛。贈征虜將軍、華州刺史,諡日簡懿侯。魏前二年,重贈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延州刺史。 【注】天爵:天然的爵位。指高尚的道德修養。

譯文

   薛聰,字延智,品行正直有見識,他很看高自己,不隨便與人交往。即使在看不見人的房間,也整天嚴肅莊重,見到他的人沒有不肅然起敬的。他廣泛閱覽古代典籍,精力過人,對於前人的言行,也多有深入的研究和了解。辭藻辯駁與應對,更是他所擅長的。遭逢父親喪事,薛聰在墓旁修建房舍守孝,哭泣的聲音,使路人悲傷感動。兄弟的情誼和睦深厚,但家教特別嚴,弟弟們即使成家做官,常常也免不了要受棍棒的懲罰,對他肅然起敬。不到二十歲,州府徵用為主簿。太和十五年,開始做官,擔任著作佐郎。

在當時,魏孝文帝留心於釐清氏族,審定官秩品級,士大夫入仕做官,優等的人也只能擔任奉朝請,薛聰一開始就是著作佐郎,當時的人評論稱讚他。後來升任書侍御史,所有他彈劾的人,即使是強橫也不迴避,孝文帝有時想寬恕人,薛聰就據理爭辯。孝文帝常說:「我看到薛聰,不能不感到害怕,何況是其他人呢?」從此權貴外戚都不敢妄動。屢經升遷到直閣將軍,兼任給事黃門侍郎、散騎常侍,依然擔任直閣之職。薛聰很受孝文帝的信任,對外把他看作德才兼備的能臣,對內把他視為可靠的心腹。親信禁衛之兵,都委任薛聰管轄統領,所以整個太和年間,薛聰一直擔任直閣將軍。群臣退朝以後,薛聰總是陪伴侍衛在皇帝身邊,談話直到夜深人靜。時政得失,他都參與謀劃,時常勸諫皇帝的過失,所進諫的事多被皇帝採納。他穩重沉着細密,外人無法窺探行跡。

孝文帝想要提升他的名爵地位,他總是堅持推辭不接受,孝文帝也很體恤了解他,對他說:「你的道德修養已經很高,本來就不是用官爵可以使你感到榮耀的。」又任命他為羽林監。孝文帝曾和朝臣議論天下姓氏的地理位置和人物,對薛聰開玩笑說:「世人都說你們薛氏是蜀人,肯定是蜀人嗎?」薛聰回答說:「我薛氏的遠祖廣德,世世代代在漢朝做官,當時人稱之為漢人。我的九世祖薛永,隨劉備入蜀,當時人稱之為蜀人。我現在侍奉陛下,只能算臣虜而不能算蜀人。」孝文帝拍手笑着說:「你自己說明不是蜀人就行了,何必還要挖苦我呢?」薛聰於是扔了手中的戟後出去了。孝文帝說:「薛羽林喝醉了。」他被皇帝知遇到了這種程度。二十三年,跟隨皇帝到南方征戰,兼任御史中尉。等到宣武帝登基,任命為都督、齊州刺史,執政簡約平靜。在齊州去世,官民都懷念他,留下他的坐榻用來紀念他。贈為征虜將軍、華州刺史,諡號簡懿侯。魏前二年,追贈薛聰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延州刺史。[2]

作者簡介

李延壽,唐代史學家,相州(今河南安陽)人。貞觀年間,做過太子典膳丞、崇賢館學士,後任御史台主簿,官至符璽郎,兼修國史。李延壽曾參加過官修的《隋書》、《五代史志》(即《經籍志》)、《晉書》及當朝國史的修撰。《南史》與《北史》為姊妹篇,是由李大師及其子李延壽兩代人編撰完成的。[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