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的鄉愁(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吃瓜的鄉愁
每到香瓜下來的時候,老友心中便鄉愁溢滿,央我快遞幾個過去,以慰吃貨舌尖惆悵。
怕我沒動力不作為,深夜老友誘之以紅包。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一早起來,我抓起雙肩包,捂上口罩,噔噔下樓直奔早市。
我這個並不擅長挑瓜的吃瓜人,為確保甜脆起見,每到一處賣瓜的地方,只能憑眼緣挑上幾個,一口氣連選了五處。這五個賣瓜的小販都聲稱:自家的瓜是純當地產的,保甜保脆。這反倒讓我不知該信誰?
打量裝在袋子裡的瓜,模樣很像小時候吃的「鐵把兒青」。小時候,記憶最深的夏天水果非香瓜莫屬,西瓜也得排在它後面,屈居第二。我記得姥姥最愛吃的是「老太太面」,姥姥牙口不好,吃脆香瓜咬起來費勁兒,所以偏愛吃起來又甜又面又起沙的「老太太面」。而我和弟弟的心頭好是「鐵把兒青」,還有後來吃過的「白糖罐兒」和「灰鼠子」。
老友說她小時候一吃起香瓜來就沒夠,「咋那麼好吃哪,有了香瓜甚至連飯都不想吃。」那時候,家裡的香瓜並不管夠,每次我和弟弟也都吃的舔嘴巴舌,我們兩個大胃王吃起香瓜來老有一種不解渴不滿足感。
小學四年級的暑假,我去齊市奶奶家,在龍沙區的奶奶家那時住的是平房,平房的院子裡有個挺深的地窖,夏天往窖里放香瓜和西瓜又涼又保鮮,比後來出現的冰箱還管用。說起來,那時候奶奶家雖然在市里,也跟住在縣城的我家一樣,都沒有冰箱。那個暑假,有人給開卡車的二叔送了一大麻袋香瓜和一大麻袋西瓜,二叔把香瓜和西瓜拉回來放在當院,由三叔踩着木梯子,一土籃兒一土籃兒把香瓜和西瓜都下到窖里,我在一旁漲紅着小臉,興奮地幫三叔打下手。經過窖藏再取出來的香瓜和西瓜,吃起來又清涼又解渴,還能可勁兒造,感覺特別過癮!在奶奶家的那個暑假,我天天晚上盼着三叔早點回來下窖取瓜。
一愣神的工夫,思緒悠悠飄遠,就此打住,重回眼前。挑好香瓜,想再來點什麼,能跟香瓜一樣紓解鄉愁(饞癮)呢?從河清街早市的一頭走到另一頭,菇娘、藍莓果、干碗杏、小李子、桃柿子、黃燈籠柿子、油豆角,一樣來點兒。
提着沉沉一袋子早市鮮果直接拐去順豐,一樣樣打包就用了好一會兒。
順豐負責打包的女孩說:「廈門那邊比咱們這邊溫度高,這些東西到了那邊很難保證新鮮不破損,我們打包雖然很小心,就怕天太熱,到那邊太熟的水果弄不好就發酵了,如果運輸中出現一些問題,拜託請千萬別投訴我們啊!也請跟那邊收貨的人說一下,不要投訴我們。」
「不會的,能留下一點兒好的,他們能嘗到就行。」我說。
女孩說:「這些東西,那邊不是也有嗎?」
我說:「有是有,但味道還是不太一樣,有着地域差異。」
女孩說:「今年一月份的時候,有人扛了一箱子凍梨要快遞到三亞,光運費就花了160多,這能買多少凍梨啊!」
「可能有的人就得意這個,這算是能用錢能解的饞吧。」我說。
發走香瓜,告訴老友差不多明天晚上就能吃到瓜了。老友說真急人。好飯不怕晚,敬請耐心等。我安慰老友。
不知明晚抵達廈門的這幾個東北香瓜,能否撫慰老友心中那快要溢出杯子的鄉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