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時代留下了什麼樣的禮物
同居時代留下了什麼樣的禮物,這學期的學生中間,有一個談了七年戀愛的男生。他的很多感受可以說是成熟的。他認為,大學生們談的很多問題都很幼稚。他說,愛是艱難的,性更是難的。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正在談戀愛的大學生在對待性的問題上一定要慎重
== 原文 ==
那天到一個朋友的藥店去看病,在小護士抓藥的時候,一對大學生情侶進來。女孩子有病了。不用問,是同居(總之是性行為)導致的。他們都很坦然,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女孩子說她自從發生那事以後,渾身不舒服,尤其是私處。她還懷疑自己懷了孕。
他們進行了一些檢查,拿着藥走了。
那位醫生朋友待兩位大學生走後,就罵道:「媽的,現在大學生都沒有處女了。」
我笑笑,沒說什麼。像他那樣年齡的人是不能容忍這種現象的。他還給我講了一個女大學生的事。
她叫蘇。蘇是大專生,是中專加大專的那種五年制的學生。大一那年,與男朋友發生了性行為。當時傻着呢,只知道快樂,不採取任何措施,半年進行了三次人流,後來就得了嚴重的婦科疾病。每次月經來臨時,她的病就會犯,就得花一兩百元進行治療。剛開始還在小藥店看,後來就到大醫院去看,均無法根治。最後,她找到了我那位朋友。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進行治療,效果比原來要好一些,但仍然無法根治。
蘇在我那位朋友那兒看了兩年病後,畢業到了一個小縣城,但是,那裡的醫生都看不好她的病。只有我那位朋友的藥方奇特,藥到病除,可是,奇怪的就是每月必犯一次。現在,蘇已工作兩年了,還常常坐長途汽車到他這兒來看病。
末了,我那位朋友罵道:「他媽的,誰娶了那個女的,會倒霉一輩子的。」
我開始苦笑了。他說的是真的。蘇的病是無法根治了,只能每月進行暫時性的治療。不能生育是自然的了,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每月一次的痛苦。
我把這個故事給我的學生們講了。他們都聽得皺起了眉頭。記得在去年就與我的學生們討論大學生同居的問題。有近一半的學生還是認為大學生不宜過早同居,正在談戀愛的大學生卻不以為然。近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學生認為愛與性是相聯的,有愛就會有性,但是,他們對女性的要求又是非常苛刻的。處女情結仍然在他們身上長着根。只有百分之二的大學生認為愛與性可以分離,愛是愛,性是性。這個統計是不科學的,但是,可以看出現在的大學生對性的認識已經與過去的大學生有了很大的分歧。
這學期的學生中間,有一個談了七年戀愛的男生。他的很多感受可以說是成熟的。他認為,大學生們談的很多問題都很幼稚。他說,愛是艱難的,性更是難的。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正在談戀愛的大學生在對待性的問題上一定要慎重。
我的看法當然與他們有些不同。我並不反對大學生同居,甚至為大學生同居大聲呼籲過(《非常日記》和《非常對話》便是),但是,我認為,大學生目前的同居屬於一種無知。蘇便是無知的犧牲者,而這樣的犧牲者不知有多少。
很多人都認為,性是天生就知道的。我反對。比如,有一個大學生問我接吻會不會生孩子,還有一個大學生問我她坐了一個男生的馬桶會不會生孩子。這是無知。但最重要的無知並不是這一類,而是認為性可以隨意地發生。蘇在意識的深處是輕視性的,她要的只是快樂。在她們年輕的時候,疾病對她們來說,只是皺皺眉頭的小事,但是,這樣的小事次數多了,就成了大事,成了她們終身的痛苦。吃青春飯的女性都是吃了這樣的虧。
問題在什麼地方呢?就是她們根本不知道性的知識,說得更深入一些,是不知道愛,包括如何愛別人和如何愛自己。不會愛自己的人怎麼會愛別人呢?愛別人首先就要善待自己。這是一種常識,也是一種必要的教育。可惜,中國的家長和教育機構都沒有主動承擔這樣的任務,他們的漠然和敵對使無數的青年學子染上了終生的疾病。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而且是心靈上的。
我在很多地方都呼籲家長和教育者要主動承擔這樣的任務,更呼籲大學生應該主動學習這樣的知識,但我遭到了很多冷嘲熱諷。很多成人罵我這樣是在教唆大學生同居,而很多大學生又罵我多此一舉,覺得他們什麼都知道。
真是冤枉!
冤枉的其實不是我,而是愛情本身。很多同居過的大學生都有一個很深的感受,那就是愛情不神秘了。這種觀念其實是將性錯誤地當成了愛情。我問過很多正在同居的大學生,將來可考慮結婚?他們都搖着頭說,不一定,很可能不會。為什麼呢?結婚還早着呢,再說,將來會不會在一起很難說。
我曾說過一句戲言,在天底下,只有大學生是只談戀愛不結婚的人群。大學生似乎已經享有一種特權,那就是大學生在校期間可以毫無顧及地同居。他們可以沒有責任。這是很奇怪的事。
在這樣一種無責任性的特權下,愛情能不失去嗎?而在這樣一種無責任的特權下,女生便遭受了多方面的痛苦:一是落下身體的疾病,二是再也找不到那種神聖的愛情,三是終身都將經受來自道德上的或多或少的譴責,因為幾乎很少有男人不在乎你婚前與別人發生的性行為,這個世界還是男人的世界。
蘇便是一例。
大學生們,我們應該來共同探討一下,在這個同居時代,它給我們留下的究竟是快樂還是痛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