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河流问路(施云)
作品欣赏
向河流问路
神啊！请赐予我一颗麻雀的小心脏吧
我要安全地站在空中电流涌动的银线上
我的爱情已如空空如也的肚腹在呻吟
乌蒙高高的山头，就要有一场白雪降临
悄悄地泄露我一去再也不复返的青春
如果可能？请再赐予我一身麻雀的衣装
收紧它，就能把乌蒙之巅的寒冷阻挡
我要沿着通往村庄的那一根根银丝
点亮我心爱女人的愿景如同万家灯火
神啊！如果这些你都无法恩赐于我
那就赐予我神的法力把我变成一根钨丝
让我照亮我的村庄我的爱人我的心
哪怕超强电流会把我麻雀般的心瞬间熔毁
借一根鸿雁的翎羽
在视频和微信替代了书信的这个年代
我不知道去哪里能够借到一根鸿雁的翎羽
我不再把它投递出去，我要把它旗帜般
插在乌蒙高高的山头上，还原一堆烽火
我的祖国已足够强大，再也不需要烽火
传递战乱的消息，可是你不知道啊
我的心里正在进行一场远古式的战争
我必须把这个信息精准地传递给我爱的人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先进武器和生化武器的
最原始的赤膊与赤膊的对抗，爱与理智
仿佛就要搏击出闪电与雷声。关于爱情
我永远都会把汉字的子弹射进爱人的胸膛
借我一根鸿雁的翎羽吧！我要把它插在
乌蒙之巅的牯牛寨山头，让时间与空间
替我和爱人完成一场史无前例的夺旗竞赛
用最古老的方式把爱的表达进行到底
向河流问路
你好，河流！当我向河流发出友好的招呼
困惑依然在我心底浪花激越，仿佛我
才是这世间最深最曲折离奇的那道峡谷
我就要回到故乡去，回到乌蒙高高的山头
向来？我都是方向感极为模糊的一个人
不知道现在站在什么地方？距离乌蒙之巅
还隔着多少匹山梁？回乡的路怎么走
迷雾重重？可河流回答我的浪花我听不懂
你好，河流！你是一棵多么巨大的树啊
我不知道沿着哪条根系可以返回故乡
你为何要有如此发达的根系呢？叫我无法
精准辨别哪一条路才是抵达爱的归途
逆流而上是肯定的。可这条河的源头不是
我的故乡。我心爱的女人也不可能长久
蹲在那条溪流旁浣洗时光的衣裳。问题在此
思念为何不能为我指明正确的路径和方向
你的纸袋里藏着一个春天
你的纸袋里藏着一个春天。如果
这只是在秋天里我日渐丰满的臆想
我将回到那座山冈上，在桃树
落光叶子的枝头点种芽苞和花蕾的梦
像往每个铁环里播种一粒汉字的种子
适当补给的水分正在使它变得饱满
圆润，一如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庞
有一朵桃花已经在你的脸上灼灼绽放
这个卸不了的妆点燃我心底的火焰
秋天，应该有更多的词语不断地成熟
饱满如无法找到本体的比喻。此刻
我乐意增添一些话语的柴禾慢炖爱情
你的纸袋里藏着一个春天。可是
辛勤的蜜蜂还未嗅到花朵盛开的气息
陷入对红心桃子的回忆，即使
快马加鞭也无法把桃花赶回去年的枝头
向燃烧的铁借来一束火焰
是的，向从燃烧的铁借来一束火焰
可是冬天并没有及时替我关闭风箱
呼啦啦几下子，燃烧的铁已在雪花里
冷却。仿佛我因此丧失了爱的火种
爱的火种也不是可以发芽的种子啊
亲爱的，点燃月光的永远只能是太阳
当我们面对大于寒风的议论纷纷
恰好说明收割爱情的时刻已经来临
向燃烧的铁借来一束火焰。是的
今夜，我并不想以此烧烤你的芳心
一块铁的柔软说明离融化成铁水已不远
我们又何必要对坚韧的铁不择手段
我铁了心不想看到铁融化成铁水的样子
流淌的火焰会灼伤它所流经的行程
而我只想保存好点燃爱的引线的火种
等待春天来一场漫山遍野的花朵的燎原
沿着竹林掩映的小径挺进
沿着竹林掩映的小径挺进，我的深入
正在度量寂静的深度，而我始终
坚信小径的尽头会有一眼清澈的甘泉
汩汩外溢的泉水一样把爱情诉说
有鸟鸣飞进耳朵，犹如一片片竹叶
漂浮在小水池的水面上。下面
会有两条锦鲤，正在玩追逐的游戏
它们正往我的眼睛里，越游越深
沿着竹林掩映的小径挺进，无需诉说
无需憧憬，静谧正在点化浮躁的心
青翠的竹叶纷纷亮出向下的刀刃
切除多余的相思和不切实际的杂念
我就要绕过那一眼清泉，抵达你
小小的后花园。在那里，我们将播种
菠菜、青椒、玉米……凡是在四季
可种植的所有蔬菜、粮食作物和花卉
金箔的花朵
那一桢又一桢的沙漠美图，简直
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见，皆为一朵朵金箔的花朵
在阳光下，灿若金光地争相绽放
我曾亲历一场沙尘暴。那个傍晚
铺天盖地的黄从身后扑来
当美感瞬间变成起死回生的恐怖
我为我的亲眼所见感到战栗
那么高贵，那么温柔的金箔之花
尽然在暴风的怂恿下，一瞬间
变成足以淹没甚至是毁灭世界的
暴力。事物的两面性变脸般神速
静谧的阳光下，那些金箔的花朵
勾走多少探险和探秘者的魂魄
当我看着那些邮戳般深深的脚印
仿佛不远处就是梦寐的诗和远方[1]
作者简介
施云，男，1970年10月出生于云南一高寒山村，曲靖市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会泽县作协主席、《曲靖日报》会泽记者站主任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