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和而不同
君子和而不同 出自《論語·子路》,是孔子所言。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譯文:「孔子說:君子在人際交往中能夠與他人保持一種和諧友善的關係,但在對具體問題的看法上卻不必苟同於對方。小人習慣於在對問題的看法上迎合別人的心理、附和別人的言論,但在內心深處卻並不抱有一種和諧友善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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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出自《論語·子路》,是孔子所言。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譯文
孔子說:「君子在人際交往中能夠與他人保持一種和諧友善的關係,但在對具體問題的看法上卻不必苟同於對方。小人習慣於在對問題的看法上迎合別人的心理、附和別人的言論,但在內心深處卻並不抱有一種和諧友善的態度。」 何晏《論語集解》對這句話的解釋是:「君子心和然其所見各異,故曰不同;小人所嗜好者同,然各爭利,故曰不和。」
注釋
和:於事物來說是「多樣性的統一」。而對於人來說,「和」是和於觀點與意見,是觀點與意見的多樣性統一。 同:同質事物的絕對同一,即把相同的事物疊加起來。[1]
賞析
在先秦時代,「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它是指一種有差別的、多樣性統一,因而有別於「同」。比如烹調,必須使酸、甜、苦、辣、咸調合在一起,達到一種五味俱全、味在咸酸之外的境界,才能算是上等佳肴;比如音樂,必須將宮、商、角、徵、羽配合在一起,達到一種五音共鳴、聲在宮商之外的境界,才能算是上等美樂:反之,如果好咸者一味放鹽,好酸者拚命倒醋,愛宮者排斥商、角,喜商者不用羽、徵,其後果便不難設想,也不堪設想了。因此,早於孔子的晏嬰就曾說過:「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專一,誰能聽之?」(《左傳·昭公二十年》)正是在這種思想的基礎上,孔子將「和」與「同」的差別引入到人際關係的思考之中,於是便有了《論語·子路》中的這句話。 所謂「和而不同」,是指君子在人際交往中能夠與他人保持一種和諧友善的關係,但在對具體問題的看法上卻不必苟同於對方;所謂「同而不和」則是指小人習慣於在對問題的看法上迎合別人的心理、附和別人的言論,但在內心深處卻並不抱有一種和諧友善的態度。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對某一問題持有不同的看法,這本是極為正常的。真正的朋友應該通過交換意見、溝通思想而求得共識;即使暫時統一不了思想也不會傷了和氣,可以經過時間的檢驗來證明誰的意見更為正確;因此,真正的君子之交並不尋求時時處處保持一致;相反,容忍對方有其獨立的見解,並不去隱瞞自己的不同觀點,才算得上赤誠相見、肝膽相照。但是,那些營營苟苟的小人卻不是這樣,他們或是隱瞞自己的思想,或是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人云亦云、見風使舵;更有甚者,便是黨同伐異、以人劃線:凡是「朋友」的意見,即使是錯了也要加以捍衛;凡是「敵人」的觀點,即使是對的也要加以反對。這樣一來,人與人之間就劃出了不同的圈子,形成了不同的幫派。其「朋友」的真正意義也便蕩然無存了。[2]
或許,這種「同而不和」的小人之交是出於一種生存的需要。在有些人看來,孤立的個體是很容易吃虧和受到傷害的,如果不加入某個幫派、不擠進某個圈子,就缺乏必要的安全感:殊不知,這種安全感的獲得卻是以犧牲獨立的人格和尊嚴為代價的。當一個人連真實的思想都不敢表達,連自己的見解都無權具備的話,這個人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更有甚者,這種「同而不和」的小人行為方式不僅在當下的日常生活中大量存在,而且也在自覺或不自覺地滲透到了如今的學術領域。其結果,便是把學術之爭變成了門戶之見。我們知道,學術之爭的本意是要通過不同觀點的交流與碰撞而去偽存真,促進學術的發展;而門戶之見則是無原則地堅持和捍衛自己學派的觀點,將學術之爭演變為利益之爭:顯而易見,後者已由人格的異化擴展到了學術的異化,而異化的根源,就在一個「利」字。正像古人所指出的那樣:「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宋·歐陽修《朋黨論》)又或曰:「君子論是非,小人計利害。」(清·申居鄖《西岩贅語》) 與小人不同,真正的君子並不十分注重人際往來中的利益糾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勇于堅持立場;真正的君子並不十分計較人際往來中的是非恩怨,但卻能在正視不同意見的基礎上求同存異。因此,這樣的人或許即使也還會有些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但他至少能保持思想的自由和人格的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