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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二莽子散文味道長——《樹下讀葉集》讀後(劉小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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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讀葉集.讀後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樹下讀葉集.讀後》中國當代作家劉小革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樹下讀葉集.讀後

二 莽 子 散 文 味 道 長 ——《樹下讀葉集》讀後

二莽子何許人,大名張忠輝。不過,從前他在職的時候我還不認得他,我認得的只是進入我們這個文學圈子不久的文友二莽子。

雖相識不久,但感覺與二莽子比一些認識多年的文友還熟悉,這是為啥呢?我多年來有一種體會,與文友相交,以至於深交,必定是因為文友的作品。我讀到二莽子的第一篇作品,是《兩台機器的百年對白》。這是去德陽重工業採風後的作業。他的文章標題突然讓我眼前一亮,往下細讀,更為他獨具一格的表達而驚訝。一篇重大工業題材的文章,被他用機器的對話來表述,外行讀來也平實易懂且風趣幽默,我對他文字的佩服油然而生。

而從那時開始,二莽子就常把他的新作發給我,讀得多了,更喜歡他的文筆。到二莽子憑《姐姐的碗碗茶》在《格調》人氣美文評獎中脫穎而出獲得第一名時,我更確定自己有些偏愛他的文章了。

關於獲獎,他在《拉票日記》已將其中過程說得明明白白,他追求真實、乾淨、神聖,並對支持他的朋友表示了衷心的感謝。說實話,我並沒有為二莽子投票,因為複雜的投票遊戲會讓我毛焦火辣,因此所有親朋好友的網上投票我一概不參與。但我在心中是願投二莽子一票的。他獲獎後不但為他高興,還產生一種自己的認知得到肯定的滿足感。但也隱約感覺,在一些讀者眼中,《姐姐的碗碗茶》與他們心中美文的概念似乎有些距離。這就讓我不能不思考,到底什麼樣的散文算美文呢?請教度娘,答曰:一是結構美,二是語言美,三是意境美。

雖然查到這樣三個標準,我仍感覺用這個尺度來評判一篇文章太寬泛,有點隔靴搔癢。

其實我心中的美文標準比較單純,就是能打動我,與我有「共情」的作品。不能不承認,文章的風格或稱作味道是有不同的,有的比較精緻,有的比較樸實。二莾子的文章的當屬樸實類,比較合我口味。如《姐姐的碗碗茶》,用十分簡潔的筆墨,為我們勾畫出了勤快聰明善良的姐姐:先是姐姐無償為路人提供生水,繼而聰明的姐姐想到賣薄荷茶水,憑勤勞賺到了辛苦錢。最後用一個細節,把姐姐的善良更加深化。面對貧窮的母女來喝茶,姐姐關心的不是賣茶賺錢,而是那位母親的身體狀況。姐姐不僅用土辦法主動為中暑的母親治病,還免去了她們的茶錢。而那位母親發現自己沒有錢後,又堅持留下了沒賣掉的歪瓜來補償。文章結尾一句 「晚上,姐姐把歪瓜煮了,那個又小又丑的歪瓜,吃着還有點甜」。這哪裡是在說瓜甜,分明是人間溫情帶來的甜蜜感覺。

這樣散發着濃郁人間煙火味的文章,我情有獨鍾,自然將其歸為美文。但只說這一篇,不足以全面展示二莽子文章的味道,那麼讀他最近出版的散文集《樹下讀葉集》,在我看來,就是一桌豐盛的美文大餐了。

這些美文寫的大多是日常歲月中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可二莽子的妙筆寫作手法多樣,語言生動風趣,有滋有味,強烈地刺激着我的欣賞味蕾,讓我久久回味。

如《吃嘎嘎 想媽媽》,寫母親的文章很多,太多了就容易產生審美疲勞,有時看到《懷念我的媽媽》之類標題,我會有一點點排斥。可二莽子《吃嘎嘎 想媽媽》,把嘎嘎誘人香味與媽媽的愛連在一起,立即激發了我的閱讀欲望。

這篇文章沒有多餘的鋪墊,直接說他從小就對嘎嘎狂熱崇拜,吃豬板油如同吃白蘿蔔。哈哈,一個小小的好吃鬼立馬站在了我的眼前,好可愛的樣子。接下來小可愛長大了,「上川大時,最心痛的是食堂師傅把舀好的一瓢回鍋肉又活生生地抖下去兩片」。讀到這兒,我腦海忽然回放出當年在單位吃食堂時相似的情景,心即刻被他的文字俘虜。

讀下去,我更為這篇文章豐富的味道着迷。二莽子寫的是媽媽的味道、偷吃的味道、尷尬的味道、內疚的味道等,而我先是聞到了媽媽做的嘎嘎香味 :媽媽燉的油爆爆香噴噴的肥腸豬肺、媽媽做的融成都南充風味之長的咸燒白;繼而感受到鄰里和睦的暖味:雖然物質奇缺,鄰里之間有一點點肉吃,都要互相請;然後是生活的苦味:親戚之間把少得可憐的臘肉用來待客,卻捨不得給自己孩子吃;也有小娃娃偷嘴的趣味:和小夥伴躲在茅房裡一絲絲地撕肉、悄悄偷吃掛在灶前臘肉都十分有趣;更有母慈子孝的甜味:媽媽明明知道娃娃們偷吃臘肉卻故意裝看不見、他的褲子因偷吃沾上油被耗子咬得稀爛,媽媽只罵耗子不罵他。而他心痛媽媽做咸燒白燙傷手,喊媽媽以後不准做了。楊姨送來的瘟豬肉,他們幾個娃娃都不拈,媽媽還以為他們嫌棄,其實他們是讓給生病的媽媽吃。還有媽媽挨整的痛味:媽媽不過是介紹一對青年認識,就被批鬥搞封資修當媒婆,而罪證當媒婆受了禮——豬腦殼。其實豬腦殼是他們自家婆婆從鄉下帶來的。

二莽子的文章還有一種味道,需要讀者細細口味。這就是他十分嫻熟地運用曲筆,批評社會的弊病。他回憶的一件件瑣碎小事背後,有着時代的大背景。比如媽媽挨整,就是以「階級鬥爭為綱」的罪惡。而媽媽用老泡蘿蔔為人治感冒,用泡茄子治外傷,讓讀者看到了那些年百姓無錢治病的窮困;《關於拾柴的記憶》中,「有個人家是隊裡唯一的僱農,1949年前是村里最窮的,1949年就是萬分最好的。可不知為什麼仍然是隊裡最窮的。他家的人手腳不乾淨,隊長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而另一個成份是上中農的效仿那個僱農偷穀草,卻被隊長臭罵了一頓。」二莽子沒有直接評判是非,只意味深長的感嘆了一句:「總不能不講階級感情嘛。」讓讀者自己去品味那個年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違背常理的怪事。在《小學老師何元聰》中,有兩位老師關於「農業學大寨」該不該把山頭削成小平原的爭論,雖然他沒說誰是誰非,但明眼的讀者能夠看到他實則是對當年全國「農業學大寨」完全不顧各地實情的批評。

我還喜歡二莽子文章意味悠長的結尾。如《家有潔妻》的結尾「……我只敢夜深人靜後噹噹鍵盤俠,在鍵盤上吐吐槽,倒倒滿腹的苦水,然後小心小心翼翼地把鍵盤老鼠標精準放回規定的位置……呵呵,明早太陽照樣升起。」乍看是小牢騷,細品卻包含了夫妻間的深情厚誼。又如《無法落地的道歉》的結尾「我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是謝老師老得健忘了,還是我的道歉太遲了?」既深化了文章的主題,批判了當年全國少年向反潮流小英雄黃帥學習的荒誕,又告訴人們,有一些錯事是無法用道歉來彌補的。還有《小學老師何元聰》在細緻入微地回憶了何老師方方面面的優秀之後,他平靜地結束了講述:「何老師是西師的高材生,因為是個右派,經勞動改造後才落到這個小鎮都小學……四十來歲終於娶了一個不識字的農家女……最後走得還算安祥。」這樣的文字看似不動聲色,可讀者能不為何老師的命運感到悲哀嗎?能不詛咒那個滅絕人性的年代嗎?《寫作也是一種欲望》是他讀袁瑞珍《燦爛瞬間》的感受,這篇的結束語也相當精彩,我好像看到了他仰天長嘯:「老天爺呀,你既生袁老師,何生二莽子?」哈哈!這不是「既生瑜,何生亮」的翻版嗎?看來他是有勇氣與冰心散文獎獲得者袁老師拼一拼的哦。二莽子,加油!

最後說一下,二莽子自稱為土得掉渣的語言,其實相當有趣味:如「壘尖尖一碗牛肉」「像一顆顆銹釘子一樣的兒女」「頭髮光亮得螞蟻爬行都要拄拐棍」「日子過得寡淡」「窮得鹽罐罐生疽」「美得不要不要的,巴適得板!」 「心慌刨騷,腳趾拇兒發癢」「黃得比陳年老臘肉還黃的《千家詩》」……這些活色生香語言,為他的文章增添了不少趣味!

二莽子的散文寫得那麼味道長,絕非一日之功。表面看來,他進入文學圈子不久,而實際上,文學的種子在他少年時代就在心中紮下了根,儘管在「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時代大潮衝擊下,他選擇了攻讀核物理。然而,在大學校園,常常鑽進圖書館,把自己浸潤於文學叢書的海洋,又去中文系蹭課汲取文學的滋養,還躲進望江公園將文學的情結寄託於筆下的小說、散文詩歌。一個多麼可愛的文學青年啊!正是因為即便多次收到退稿單他仍然堅持在繁忙的工作之餘「瓜兮兮、神矬矬」 地寫作,對文學的痴情從未改變,才能在退休後不到一年,就拿出了這本算得上一鳴驚人的《樹下讀葉集》。[1]

作者簡介

劉小革,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