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文詩(35) 彥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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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迴文詩(35)
我從小就似乎對有韻律的句子特別感興趣,究其原因,大概是由於受到了濟民舅舅和貴娥姨姨的影響。他們是我媽媽的堂弟堂妹,媽媽雖然是外祖父家的養女,但全家人都十分鐘愛她,對我這個外孫女也就更是喜歡了。我的童年就是跟着媽媽在外婆家玩大的。我的外祖父姓毛,聽媽媽說毛家的祖籍在昔陽縣城附近的西南溝村,曾經是當地的大戶人家,毛家先祖院落臨河依山,既有特色,也有氣魄(改革開放後已經開發成了遠近聞名的「毛家大院」了)。毛家自古就有讓孩子們讀書作學問的傳統。到了媽媽的曾祖那一代的時候,其中的一股搬到了昔陽縣城東五十里外的東冶頭村,據說是為了到東冶頭管理出租的田產。毛家遷祖到了東冶頭之後就在村子正北面的紅土台子上修了一個坐北朝南居高臨下可以鳥瞰半個東冶頭村子的四合院。毛家遷祖為了教育後代不忘自己的祖籍,就將這個地處村子正北高台上的院落取名「南溝」,院外的打穀場取名「南溝場」。並且也還堅持着「耕讀傳家」的家風,讓孩子們讀書寫字。所以媽媽的祖父就成了當時村里少有的文化人了。從老人家留下的墨跡看,功底十分了得。只可惜媽媽的祖父下世過早,隨着世事的變遷,家道就中落了。
外祖父兄弟三個,外祖父是老大,從小多病懦弱,娶了外祖母后,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生過好幾個孩子都過不了六天就夭折了,所以就抱養了媽媽進毛家「押籽兒」,並取名「拽小」。而後沒有幾年,還真的「拽」來了個「小子」(我們當地人叫男孩為「小」,女孩為「妮」),外婆生下了健健康康活潑可親的舅舅。隨着媽媽和舅舅長大,外公家的日子雖然不富裕,但萬幸的是媽媽和舅舅都很孝順勤勞,陪伴和伺候着外公和外婆,直至他們終老天年。
二外公就不一樣了,他生性聰穎,從小喜好讀書,寫的一手好字,年紀輕輕就賺錢謀生了。日本人侵占了東冶頭村後,他發誓不給日本人當差,就到離我們村很遠的抗日老區山村里當老師去了,可不幸的是在全國解放之前死於非命。二外公留給後代的紀念,除了「濟民」舅舅和「貴娥」姨姨兄妹兩個那蘊涵深刻的名字外就只有挨餓忍飢和擔驚受怕了。濟民舅舅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生人,蒙童時受二外公的薰陶教育,知識基礎本來很好,可惜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好的學問基礎終也沒有排上用場,他終生貧寒,年歲不大就病逝了。
三外公生性怪異,從小喜好唱戲,據說十幾歲的時候就把給牲口切草的大鍘刀搬到小學教室里演《明公斷》了,他扮演包文正要鍘陳世美,嚇得老師給家長告狀。最終書也沒有念下個長短,小小年紀就和他媽媽賭氣離家出走了。直至他的老母親想他哭瞎了雙眼,可憐地離世,他也沒有回家看望過一次。上世紀七十年代,昔陽縣被譽為「大寨縣」時,他回來過一陣。但因為吃不慣擔到地頭的飯,也受不了修田造地的苦,就又走了。三外公晚景恓惶,最終跌倒在了去看望他養女的半路中的水渠里而故去。等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的表弟們都過上好日子了,方才把他老人家的骨殖從洪洞縣請回祖墳,使其落葉歸根。
在我的記憶中外婆家的「南溝」,正面是用石頭碹了窯臉面的土窯,西面是覆蓋有青瓦的房子,東房和南房是爐渣和石灰打頂的平房。院子裡有磨有樹,院外是打穀場,還有盤大石碾,打穀場的南邊正好對着村裡的古戲台。院子裡住着外婆、二外婆和媽媽的一個堂叔三家人。在我讀小學時,放學後的閒暇時間多,常常到二外婆家和長我三歲的貴娥姨姨玩,貴娥姨姨心靈手巧,教我寫字摺疊打算盤和剪紙畫畫。濟民舅舅教我和貴娥姨姨學些學校課本上沒有,課堂上老師也不教的零零碎碎的有趣的知識,我也喜歡學。[1]
作者簡介
李彥良,山西昔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