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緣(張志成)
作品欣賞
地瓜緣
話說在飛機上看空姐,那是真的漂亮,而且服務態度也是無可挑剔的。有一位姑娘穿着便衣來回忙活着,她雖然不是空姐,單論其顏值,卻一點不亞於空姐。
最後,她停在了劉軍的面前,四目相對,兩個人驚訝得對視着,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少許,劉軍突然握住對方的手驚呼:「杏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杏蕊也激動地說:「劉軍,還真的來了啊,這不是做夢吧?」
劉軍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胳膊,杏蕊疼得直叫喚:「哎呀,疼,疼,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呀,劉軍,你怎麼還是那麼逗啊,總欺負着我走,哼,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哈。」
「這不能怪我,誰讓你的皮膚這麼嫩呢,忍不住就想掐一下,總也掐不夠的。再說,你掐了我多少次,恐怕數也數不清了吧?」
杏蕊「咯咯」笑了一下,伸手拉起劉軍說:「快跟我走,後面還有兩個空坐呢。」
要說他們兩個的認識,還得從幾年前說起。那年劉軍沒有參加高考,主要是家裡沒有錢支持他讀大學。
可巧,第二年春天,劉軍在網上看到一條消息,說在不遠的山裡有一家賣地瓜種的,地址和電話都很詳細。這條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心思着市場上根本就沒有賣地瓜乾的,到酒廠去問問地瓜乾的價格,要比小麥和玉米高得多。想來方圓一二十里的村子,都有小塊閒置的旱田,因為澆不上水而成了荒地。如果自己培育出了地瓜苗出售,裡面定有商機。
於是他從書本上和老年人那裡,學到了育苗的要領,經和父母商量,從親朋好友那裡借了一部分錢,借了一部手扶拖拉機,按着網上的信息,向着山里進發了。
敲響了一個石頭院子的大門,開門的是一位姑娘,兩人一照面就互相挪不開眼睛。那位姑娘扎着馬尾,唇紅齒白,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裡,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就是劉軍吧?我是李杏蕊,歡迎你的到來,」她那白裡透紅的瓜子臉上微微一笑,真格把劉軍的魂兒也勾去了,古人說深山出秀女,誠不欺人也。
同樣,杏蕊也被劉軍的帥氣所吸引,看他一米八的個頭和寬厚的肩膀,歡睜大眼的有一股英氣外露。
劉軍從愣怔中走出來,驚喜地說:「對呀,我就是劉軍啊。」
杏蕊熱情地拉着他說:「走啊,快到屋裡暖和暖和。」
這是一個標準的山村小院,正房是三間北屋,房子西邊還有好大一塊空地,有一個棚子算作廚房。兩間東屋連着大門,房子和院牆都是石頭壘起的。
椅子上坐着一位漢子,鬍子拉碴的看上去好像近六十歲的人,杏蕊介紹道:「這是俺爹,他的實際年齡還不到五十歲。可恨咱們的教育制度,為了供我上學,他經常泡在小河裡捕魚,小河裡的魚又少又小,他直到小河結冰才罷手,即便如此,剛勉強夠我讀書的費用。只因如此,才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一到下雨陰天的時候,他腿疼得連路也走不好。」說着,她心疼地流下了眼淚。
她的話引起了劉軍的共鳴,且不說父母親的操心勞累,他在讀高中學的時候,連八個小時的睡眠都保不住,應該是長身體的時候,變成了人生最辛苦的日子。
這些都是題外話,他的目的是買地瓜種的事兒。杏蕊下到了地瓜井裡,他在井上擰轆轤,兩個架筐輪換着往上提地瓜,估摸着數量差不多了,再用小推車推到村頭裝車。
因為小山村裡的路不好走,出村就要爬坡,此時已下起了小雨,等裝滿拖拉機的時候,那雨越下越大,他們只能躲在山邊的一個破關帝廟裡避雨。關帝廟裡空間很小,他們得擠一擠才能坐下,氣氛有點尷尬。
末了,還是杏蕊輕輕地讀出了一首詩:
「你的肩膀好寬厚,
能不能靠着我的頭。
你的手掌好溫暖,
能不能攥下我的手。
你的眼睛好明亮,
能不能把我的影子留。
你若走出千萬里,
能否想起我淚流?」
其聲幽怨,細若蠅蜂,令劉軍悄然心動。
受其詩的感染,劉軍心中湧出一團溫暖,立馬回道:
「風箏高高在天上,
你在那頭我在這頭。
高山平原緊相連,
你在高處走我在低處留。
紅星含羞掛高枝,
高跳能否抓到手。
我欲展臂抱大樹,
只求甜杏入心口。」
「咯咯咯咯,劉軍啊,你這傢伙用心不良啊,羞羞羞。」
「嘿嘿嘿嘿,也不知道是哪個,讀得那詩,只把人的魂兒勾走了,丟丟丟。」
杏蕊雙拳輕輕捶着劉軍的胸膛說:「不許說,不許說,」她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霞,明顯有着撒嬌的成分。
雨終於停了,走出來一看,土路上好多水窪,泥濘不堪,拖拉機無法行走了。劉軍着急地搓着手:「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杏蕊卻不以為然,反而咯咯笑着說:「真是人不留人天留人啊,走吧,回我家吃飯去唄。」[1]
作者簡介
張志成,筆名,瘋子,山東淄博周村人,石油工人,機械工人,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