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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的初中生活(曹进勇)

多彩的初中生活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多彩的初中生活》中国当代作家曹进勇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多彩的初中生活

在彭庄学校戴帽初中上完一年级后,初高中部全部被取消停办,我便辍学回家了。小赵庄胡保国教曲剧,父亲就让我去跟着学戏。在剧团待了半年,整天练腔背戏本,我老是背不会戏词,觉得唱戏太难,就跑回家不学了。来年秋季开学的时候,我又想上学了,就给在杨店乡政府工作的哥写信,他回来到刘店一中一趟,让我去学校找政教处李德豪主任。学校在西南五六里的地方,林场高中取消后改办初中。我背着书包、薄被子和大半袋小麦,拿着母亲给的两块钱,来到学校。两眼一抹黑,我谁也不认识,就问一个学生:“谁是李德豪主任?”他指着水井边站在柳树下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人说:“他就是李主任。”我忙到李主任跟前,毕恭毕敬地问:“我在哪班呀?”李主任问:“你是谁呀?”这时候走过来一个人,是周云生老师,他在我们彭庄学校教过初中语文。他对李主任说:“这是志勇的弟弟。”他又面向我,说,“来来,跟我走。”我跟着来到一一班教室,他给我安排了座位,又领我到三间大寝室指定了铺板。待我把被子、粮食放在铺板上,他说:“我是你们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有事儿找我。”我恭敬地答应着“好”。他又说:“你先把粮食交到大伙上,把饭票换了。”我又答应着“好”。他走后,我背起粮食问着路去了大伙。我真正的初中生活开始了,心里像花儿怒放一样高兴,走路都感到轻松有劲。

刚入班那两三个月,我表现得特别不好。上课说小话,扔扫帚头子把灯泡打烂,上早操把同学掉的一只鞋往前踢,把双楼的李九一打得不敢上学。我屡犯错误,不好好学习,成绩很差,段考三门主课除语文得了70多,代数和英语全都不及格。周老师把我喊到他住室里,声音打雷一般训斥我:“你哥托着面子让你来上学,是让你来学校学赖的!你一样样地违反纪律,考试成绩差得可怜!背着书包和行李回家吧,班里容不下你这样的孬学生!”我站着不吭声,吸溜鼻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无可遏制地流着。最后周老师盯着我问:“你今后好好学不?”我这才嗫嚅着小声说:“好好学。”他吵道:“大声说!”我提高声音说:“好好学!”他语气缓和些,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像从前一样不认真学习,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那你就背着东西回家!过去吧。”我就往外走,出门拐过墙角,捂着脸大哭一场。

我真就痛改前非,不再犯错误,下劲学习。我找同学借《数学1000道》抄着一道道地解答,把英语单词抄在一张纸上,跑操的时候,礼拜天回家割草剜菜的时候,一遍遍读背。课余时间,除了解手,我基本上不出教室,坐在座位上读书解题。有同学拉我去玩,我总是说:“我脑子笨,得先预习预习。”老师都说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勤奋刻苦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你肯努力,就有回报。一年级期末考试,我的语文、代数和英语成绩都在95分以上,由全班的倒数几名的赖学生一跃而成为三好学生。周老师把我喊到办公室,慈爱地对我说:“你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呀,最后这两个月表现得很好,成绩优异。希望你下学期再接再厉,继续努力。你能做到吗?”我有些羞赧地说:“能。”周老师笑着说:“底气不足啊,”我便大着声音说:“能!”从办公室出来,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不辜负老师的期望。第二学期,我的段考成绩全班第一,期终成绩全年级第二。

初中二年级,周云生老师不再教我,班主任换成吴世列老师。他是后山吴庄的,二十多岁,刚从师专毕业参加工作,还没有恋爱结婚。他教我几何,讲课声正腔圆,字写得很好,正楷里带点儿草书。他很有学问,例题讲得清楚明白,题都会解答。他见我个子高,学习又好,就让我当班长。我从小学到初中,没当过班干部,怕当不好。我把这种担心跟吴老师说了,他笑笑说:“你首先要处处起模范带头作用,学习要在班里年级里名列前茅,纪律上严格要求自己。只有自身样样都好,在班里说话才有分量,其他同学才肯听。否则你自己一身白毛说谁老妖精呀,自己不正你正谁呀。”我在心里牢牢记着老师的谆谆教导,在搞好学习的同时,管理好班级,学校的各项评比中,我们二(1)班总是一二名。我个人的学习成绩也很稳定,语文、英语、几何几乎都是全年级第一,代数、物理和几门副科也都在90分以上,总分一直在年级前两名徘徊,要么刘玉的第一,要么我的第一。教英语的程凤娇老师,对我也很好,老是课堂上叫我对话,提我问题。我很喜欢英语,会背每一课的单词和课文。由单词写音标,音标写单词,我十拿九准,一般不会错。教我历史的李小焕老师,说我字潦草,给我一本字帖让我临摹,我的钢笔字才渐渐秀丽端庄起来。老师们对我的教育教导和关心爱护,我一辈子都感激不尽。

初二里我有两个好朋友,丁水清、胥永利。我们三个在学校形影不离,一块学习,扎堆吃饭,挨着睡觉。晚饭后,我们喜欢蹲坐在大柳树根上互相提问题,或钻到学校东边大竹竿园里轰赶乱飞乱叫的小鸟,再不就是顺着去街上的南北路溜达着散步。我们无话不谈,讲小时候有意思的事儿,说班里学校里的人儿,谈各自的理想。丁水清想当一名人民警察,穿着便衣抓坏蛋;胥永利想从事旅游工作,坐飞机满世界地转悠;我呢当然是想成为大作家,写出一部部好作品,获取各种文学奖。我曾经可笑地在一张纸上画过一个图示:初中——高中——大学中文系——作家;初中——中师——成人大学中文系——作家。我把标记着走两条路的这张纸叠得方方正正,虔诚地装在上衣左胸兜里,提醒自己时刻为实现理想而奋斗。结果我们的理想都没按原先树立的实现,丁水清在市电业局当了正科级干部,胥永利军校毕业当了十几年军官后转业到山东一个县级市当武装部长,我成了一名人民教师。由于时代的原因(八十年代初中的尖子生基本都上了师范),我没能读大学,写作方面只能走业余,文学道路难于上青天,至今还没有太大的建树。

初三秋季开学,我徒步来到学校。大门口贴着通知,刘店一中和二中互换学校。我就转身顺着大路往街上去,到那一看,条件不是一般的差,校园狭小不说,砖瓦排房破破烂烂,院里还没几颗树。没有寝室,乡领导就让睡政府礼堂,一块挨着一块的破铺板。吃饭到机械厂,院内有臭水沟,有茅草丛生的老坟。学习、吃饭、睡觉在三个地方,连起线就是个等边三角形,相距都近一二里。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正长身体,肚子饿得早,所以一下课我和黄永平、刘二保拿着碗筷就往机械厂跑,穿过整个东西街。教代数的罗桂兰老师给我们起个绰号叫“吃饭先锋”。到机械厂就站在大伙窗口排队,打了面条不敢耽误,直接又到后边接着排队,等排到打饭窗口,一碗饭也就吃完了,接着打。我现在吃饭快,不细嚼慢咽,都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坏毛病。

班主任是程雁斌老师,中等身材,花白头发,常穿着灰色中山装。他庄重严肃,不苟言笑,多以眼神警示不注意听讲的学生。他教我语文,工作一丝不苟,备课时教本上用小正楷写得密密麻麻;课堂上有些知识点重复了又重复,生怕我们记不上;板书工工整整;作文有眉批尾批,连错别字都一一改过来。他还写得一手漂亮的小篆,常常在黑板上的右端写上一首古诗让我们背诵。他当班主任的诀窍就是“贴班”,没事儿就下班,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非常有爱心,待我们像自己的儿女一般,给感冒的学生买药吃,夜晚查寝的时候看见蹬开的被子都要掖好。他对我格外好,我上他住室里问句子成分的划分,问课文语句的含义,他不但耐心讲解,还说当学生的就是要不耻下问。教英语的李和平老师,很有才气,音咬得特准,读课文抑扬顿挫。他脾气有些暴躁,对不注意听讲的学生大声训斥,有些女生都被吵哭了。他还喜欢看连环画,老是让学生给他找一些,他也常常把好的连环画在堂上读给我们听。教化学的张长金老师,长得慈眉善目,一说三笑,让学生感到很亲切和善。他不太讲究,有时候褂子的衣襟上有星星点点的饭痕,有时候挽起的裤管一个高一个低。但他教课很好,也许是多年教化学的缘故吧,课烂熟于胸,讲课大多不看课本,化学方程式一气写成。可惜张老师走得早了,十几年前就因脑溢血去世了。

初三是毕业班,学科多,又要进行总复习,时间短任务重,学习的节奏快,生活很是紧张。因为校园小,没有大操场,不能上早操。起床的时候,陪寝老师突然吹起大哨子,我们被惊醒后慌忙穿了衣服小跑着去礼堂南边的厕所解手,再跑着穿过南北街和半个东西街,到学校上早自习。上完早自习,拿着碗疾跑着去街西头的机械厂吃饭,等吃完饭跑回班里,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就响了。上完四节课,又得拿着碗筷跑着去吃午饭,吃完回来急忙打开本子写要交的作业,做完作业(有时候还做不完)又开始上下午的课。下午上完三节课,又跑着去吃饭跑着回学校。晚自习一二年级两节,而我们毕业班要上三节。那时候的电不正常,停了电,就点汽灯,前后两盏比赛似地呼呼响,满教室都是汽油味。下了自习将近十点,我们走在街上,天幕上挂着弯弯的月牙,闪着繁星,街上房屋树木的影子浓浓淡淡,隐隐约约,景色也别有一番情趣。一天的生活即将结束,我们多少有些轻松,走着说着,笑着乱着。到政府院里,在水池边简单地洗漱一下,就进大礼堂找到自己的铺板睡下。屋内住着几百人,又都不常洗澡,里面充满汗脚臭气。然而紧张的学习生活使人有些疲惫,又是临近深夜,外面一片安静,躺下不久便睡着了,此起披伏的呼噜响着,伴随着一处两处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我生怕考不上学,就格外下劲儿学习。我写有一个课余学习时间表,啥时候背语文英语书,啥时候做数理化题,啥时候看政史地小杂门,两天一个学程,都有安排,就是说两天里每一科在课外都要进行温习。整个初三,我就像撵罢磙在收拾场,丢了叉子拿起木掀,忙碌得蹄爪不闲。夏令时间有午休,我学习到下一点,趴在桌上睡半小时(生物钟特准),醒来接着学。清晨我总是比起床哨响早醒个四十分钟左右,悄悄穿衣起铺,洗把脸,拿着书就到派出所(在政府院里)亮灯的窗户后边看书,不敢出声,怕惊动屋里的人。夏天里虫咬蚊叮,冬天里冻得直打寒战。那个刻苦学习的劲头,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现在想想连自己都感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中招考试,我以总分444的好成绩名列全刘店第二,考取了驻马店师范。

我如今在刘店镇(1997年10月撤乡建镇)初中任教,学校的基础设施相当好。校园前后40亩,教学楼、实验楼、综合楼、办公楼、宿舍楼、营养餐厅都有,大操场内有塑胶跑道,教室内摆放着崭新的单桌方凳,天花板上吊着日光灯和吊扇,每个教室前边都安着电脑投影一体机。这一切比着我上初中时那可真是天地之别,好得如同大别墅和贫民窑。然而现在的好些学生,认识不到知识的重要性,学习态度一点也不端正,上课不听不记,不写交作业,木着脸干坐着。老师管管他们,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学了,你还管我咋?”这一部分学生,在农村初中里所占比例不小,达到40%。我百思不解,吃饭国家有补贴,大伙每顿好几样子菜,坐着窗明几净的宽大教室,五六个人住一间寝室(大学生的待遇),都是十三四五岁记忆最强的少男少女,怎么就不珍惜优越的学习条件和难得的学习机会呢!看着他们除了玩还是玩,就是不学习,我们当老师的心里急呀痛呀!我们在课堂上苦口婆心地讲:“上到高中毕业,每一个学生都有能上大学。如果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就熬不到底,就会自动辍学,就享受不到国家义务教育的资源,甚为可惜呀!大学毕业,找工作的面儿总要宽得多。都是出去打工,坐在办公室里冬暖夏凉,总比干体力活儿的要好受些,而且为国家做出的贡献还大,挣得工资还多。”好些学生听了竟然无动于衷,该不学还不学,该玩还玩。冷静下来分析,学生厌学逃学,老师固然有教育引导不到的责任,然而还有很多其他问题。一个是学生自身问题,这一代青少年,自幼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受不得罪,而上学读书恰是个吃苦受罪的活儿;一个是社会也是家长问题,大学生就业不乐观,上几年大学还是个打工,家长看不到打工跟打工的不一样,就不重视孩子的学业,上不出来就出去打工嘛;一个是教育政策问题,老师让学生站着都是变相体罚,只能说服教育,学生犯纪律不学习的成本太低。这都是实际问题,都需要我们每个教育工作者,也请有关领导,深入思考,认真分析,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政策,采取有效措施,营造重学重教的良好氛围,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减少学生自然流失[1]

作者简介

曹进勇,男,50岁,确山县刘店镇初中教师。笔名曹天啸,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确山县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新闻稿件、文学作品300多篇。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