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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行吟(滕建民)

大漠行吟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大漠行吟》中國當代作家滕建民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大漠行吟

冬日,暖陽,荒山,土路。

廢棄的房屋,傾斜的羊圈,枯黃的蘆葦,煙霧中的農舍。挑着滿身灰塵乾枯的蒿草隨風晃動。露着錚錚白骨的大蓬梭梭,披着一層銀灰色的茸毛,在寒風中姍姍搖曳。這些場景,在臨澤板橋鎮的濠窪地徐徐鋪開,延伸到巴丹吉林沙漠的邊緣。

從古至今,沙漠給人的印象是寂寥、荒涼,帶給人類的是殘酷無情的災難。被世人稱為「死亡之海」的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雖然有震撼人心的胡楊林,但只要迷途誤入,你定是百年後的一堆白骨。再說我們甘肅的巴丹吉林沙漠,它侵蝕了民勤多少村莊,吞併了農人多少農田,只有沙漠自己知道。更有切身體驗的是靠近民樂的北部沙灘,前些年,每到春天,沙塵暴讓民樂的天地一片渾濁,人在這渾濁的世界里只有無奈和長嘆。沙漠帶給人類的危害日漸擴大,治理沙漠是人類刻不容緩的義務和責任。

也許,每個人的內心深處,總要被某種東西牽引着。如這荒涼的村落,沉寂的山川,還有這茫茫大漠。或許,生命有了這些東西,才顯得不會蒼白和空洞。

我認識大漠,但我無法解讀大漠。當我經過古樸的村落,站在大漠的面前。我不敢相信,村落與大漠是近鄰,環視四周,村子躺在大漠的懷中,有種安逸自在的舒適感。被收割了莊稼的田地正在夢中。那些在荒灘地里覓食尋歡的羊群,為蕭瑟的大自然添了幾分情趣。

村莊與沙漠就幾步之隔。我們的腳步還在村莊逗留,心卻已經飛向沙漠。

我也曾親近過敦煌的鳴沙山,它是山連着山,峰挽着峰,讓人有種無法抵達的高傲氣勢,給人心理上造成了沉重、壓抑、鬱悶之感。

與生俱來的意識里,沙漠裡有無法預知的恐怖和危險。

而當眼睛與濠窪的沙漠對視時,它平緩樸實的姿態,即刻讓我有了一種親近的感覺。此時,高遠,深沉的天空不掛一絲雲彩,太陽白花花地落下來,落在地上,大漠如同一川熔金,我們的腳步也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而是堅定地跟隨嚮導鍾主席的召喚,向山頂邁進。

當我踩着沙粒行進時,雙腳不由自主地就會陷下去,我用的勁越大,就陷得越深,仿佛有人用手緊緊拽住你的腿,不願讓你輕易走出來的那種感覺。大家都在艱難行進,驚呼沙山難上,此刻,我的腳步也邁得好艱難。然而當我停下來喘氣時,回望被我們甩在身後的沙丘,我的心被深深地觸動了,俗話說世上萬物皆有靈性,我突然明白,是沙漠想挽留我們,它想讓無法共知的靈魂,吸引到相知、相懂、相親近在一起的境地。我想,不是我們邁不開步子,也不是我們的雙腿太沉,而是這似金的沙粒捨不得讓我們離開。或許,它是想讓我們也如梭梭草一樣與之相伴,被風吹落到哪裡,就此生根發芽,長枝散葉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我撞上了一墩梭梭草,一個踉蹌險些將我絆倒,我懊惱地順手撥拉了一把「你在這裡做啥夢呢」。身邊的亞春卻像對待孩子一樣捋了捋散亂的小枝「哎,你看你這一動,它上面的子粒全落下了,明年這周圍肯定能長出大片梭梭。」我有疑慮,但我不能否認大自然的神奇之處。對於生命來說,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只要上蒼屬於它生存的權利,無論它生在哪裡,那它一定會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並繁衍生息。

我實在走不動了,雙腿好像灌了鉛似的沉,然而早上去的人興奮地呼喚「加油上,這邊太壯觀啦!」頂峰近在眼前,雖然我走得氣喘吁吁,有些艱難,但讓人神秘的大漠,好像久違了的親人頻頻向我招手。

微風拂面,舒緩輕柔,沙漠似海,如幻似夢。

終於站在了沙山的頂峰,我興奮地張開雙臂,高聲呼喚「巴丹吉林沙漠,我來了……」

站在這裡,人與自然渾然一體,人與大漠相對無言。只有風輕盈地吹着,沒有了那種肆無忌憚地張揚,生怕吹亂了我們的頭髮,打疼了我們的臉頰。它恰到好處地將頂峰的沙粒吹成一條優美的曲線,逶迤延綿,美的讓人不忍觸碰。然後漸次下落,一層一層,形成水波形狀,線條分明,彎曲有度。此刻,我感覺大漠也是有靈魂的,你看這沙山的兩邊,中峰好像是它有意劃分的一條界線。南邊仿佛是它溫暖的懷抱,再看那村挨着村白牆紅瓦的農舍,裊繞的炊煙靈敏地躍上天空,仿佛去實現一個多彩的夢。楊樹,本來就是河西走廊的一道風景。雖然這個季節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掛着幾片蒼黃的葉子,但它是抵擋風沙的衛士,轉眼走過冬季又是美化環境的使者。

那片連着片的農田,雖然這時看到的只是稠密的麥茬和枯黃的玉米秸稈,但沒有肥沃的土地,那有如此豐盛的收穫。還有那矗立着的大片的葡萄架子,雖說看不到架子上的葡萄秧子,但沿路賣葡萄的鄉民,高高碼起的箱子,攤位前面都寫着顯亮的大字「板橋葡萄」。我在城裡買過臨澤葡萄,他們開口就是板橋的葡萄,先嘗後買,那葡萄真的是又大又甜。據說,板橋葡萄的優質緣於溫暖的氣候,優良的土壤。無意間又聽到同行者王老師回憶,他說小時候趕着毛驢車來這裡拉沙,出於好奇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沙鋪在田地里,能起到軟化土地,治理鹽鹼的作用。」他的話證實了板橋葡萄的與眾不同之處,也讓我對沙漠產生了敬意。

風聲呼呼,仿佛大自然彈奏的歡樂曲,迷霧中浮現着駝隊的影子「叮叮噹噹……」往事已遠去,留下的只是回憶。北望,山體如刀削,雖不是懸崖峭壁,但只要走下去,上來是很艱難的。我想,這就是大漠冷酷的一面,它無情的時候,不給你絲毫的機會。遠眺,無邊的沙漠一直延伸到了天的盡頭,溢滿眼眸的是丘陵連着丘陵,黃茫茫一片,像神話中的洪荒古地,讓人望而生畏,又像飄蕩起伏的大塊金緞,使你想入非非,那一座座沙丘,宛若一隊隊舞者,甩着金黃的綢緞歡歌起舞。

黃是大漠的旋律,黃是沙粒的本色,黃是沙山的氣勢,黃更是鋪展在天地間的一道景觀。遙望無邊的大漠,它與大海一樣,都是一望無際,都是波浪起伏。它與大海不同的是,大海有進出港的船桅,而沙漠只能在無人問津的時光里空度歲月。縱然有千姿百態的奇觀,人類只能遠眺,只能欣賞。唯有大自然賦予它的足音——風,才能光顧,才能走進它的世界。也只有風,才能在它面前飛來舞去,我行我素。

我腳下的沙山,就是在經年久月中被風吹起,堆成了這樣一座保護人類,保護生命,保護農田的天然屏障。

暖暖的太陽,軟綿綿的沙粒,散發着大自然熟透了的氣味,在它粗糙的外邊下,飽含着一副堅韌的身軀。它承受着人類對它的誤解和埋怨,為大自然添景着色,為人類默默奉獻。

巴丹吉林沙漠是一個秘境。它改變了濠窪的生態布局,改變了村民的生活方式,也改變了我的審美觀。此次邂逅大漠,讓我認識了大漠,了解了大漠,也蘊含了我對大漠的投入、情愫、憧憬和嚮往。

夕陽漸漸下沉,我們不得不悵然離開。遠遠望去,沙山坦蕩,自然、灑脫、純粹。我突然對它產生了無法言說的依戀和不舍……[1]

作者簡介

滕建民 ,筆名漠北雪蓮。擅長散文寫作,偶有小說發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