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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孔覬傳出自於《宋書》,此書是一部記述南朝劉宋一代歷史的紀傳體史書。沈約撰,含本紀十卷、志三十卷、列傳六十卷、共一百卷。《宋書》收錄當時的詔令奏議、書札、文章等各種文獻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於後代的研究。[1]

目錄

原文

孔覬,字思遠,會稽山陰人。覬少骨鯁有風力,以是非為己任。為人使酒仗氣,每醉輒彌日不醒,僚類之間,多所凌忽,尤不能曲意權幸,莫不畏而疾之。不治產業,居常貧罄,有無豐約,未嘗關懷。為二府長史,典簽諮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雖醉日居多,而明曉政事,醒時判決,未嘗有壅。眾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他人二十九日醒也。」世祖每欲引見,先遣人覘其醉醒。

性真素,不尚矯飾,遇得寶玩,服用不疑,而他物粗敗,終不改易。覬弟道存,從弟徽,頗營產業。二弟請假東還,覬出渚迎之,輜重十餘船,皆是綿絹紙席之屬。覬見之,偽喜,謂曰:「我比睏乏,得此甚要。」因命上置岸側,既而正色謂道存等曰:「汝輩忝預士流,何至還東作賈客邪!」命左右取火燒之,燒盡乃去。

徙司徒左長史,道存代覬為後軍長史、江夏內史。時東土大旱,都邑米貴,一斗將百錢。道存慮覬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覬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二郎至彼未幾,那能便得此米邪?可載米還彼。」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於此貨之。」不聽,吏乃載米而去。

太宗即位,時上流反叛,上遣都水使者孔璪入東慰勞。璪至,說覬曰:「廢帝侈費,倉儲耗盡,都下罄匱,資用已竭。今南北並起,遠近離叛,若擁五郡之銳,招動三吳,事無不克。」覬然其言,遂發兵馳檄。太宗遣建威將軍沈懷明東討。會稽聞西軍稍近,將士多奔亡,覬不能複製。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覬以東西交逼,憂遽不知所為。門生載以小船,竄於嵴山村。嵴山民縛覬送詣晏,晏謂之曰:「此事孔璪所為,無豫卿事。可作首辭,當相為申上。」覬曰:「江東處分,莫不由身,委罪求活,便是君輩行意耳!」晏乃斬之東閣外。臨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時年五十一。

譯文

孔覬,字思遠,會稽山陰人。少年時代就正直有氣節,把明辨是非作為自己的責任。他性情急躁,酗酒任性,每次喝醉總是整天不醒,對同僚多有欺凌輕慢,尤其不願曲意侍奉權要得寵的人物,那些人無不對他又怕又恨。他不置辦產業,家裡經常很貧困,財務無論多少,都不曾在意。他做二府長史,典簽諮事時,(手下人都很畏懼他)他不叫上前他們不敢上前,他不讓離開他們不敢離開。雖然喝酒的日子居多,但他卻清楚地了解政事,酒醒的時候判決,不曾有過阻滯。眾人都說:「孔公一月二十九天醉,勝過世人二十九天醒。」世祖每次想引見他,總是先派人看他酒醒了沒有。

他性格真誠樸素,不喜文飾,遇到寶玩,使用絕不遲疑,而其他東西即使粗破,也終不改換。孔覬的弟弟孔道存、堂弟孔徽,經營了很多家產,兩個弟弟請假向東回家鄉,孔覬前往江中的小沙洲上去迎接他們,(見他們隨身攜帶)十多艘的貨物,都是綿絹紙席之類。孔覬見了假裝喜歡,對他們說:「我近來很貧困,很需要這些東西。」於是就吩咐把它們放在岸邊,隨後神情嚴厲地對他們說:「你們總也算是個讀書人吧,為什麼到了回家去做商人的地步呢?」命令手下人放火焚燒貨物,直到燒盡才離去。


孔覬後來做了司徒左長史,孔道存接替孔覬任後軍長史、江夏內史。當時東部大旱,京城米貴,一斗將近一百錢。孔道存擔心孔覬生活非常困難,就派下屬官員運了五百斛米送給他。孔覬叫來那個官員對他說:「我在那裡(江夏)三年,離職的時候,連路上的口糧也沒有備好。我二弟到那裡不久,怎麼就能得到這麼多的米呢?你可以載上米再回到那裡去。」那官員說:「自古以來沒有載米逆水而上的,京城米貴,請求你就在這裡賣掉吧。」 孔覬不答應,官員只好把米再運回去。

太宗即位,當時上游反叛。皇上派遣都水使者孔璪到東部去慰勞。孔璪到了以後,勸告孔覬說:「廢帝奢侈浪費,倉庫的儲蓄已經耗盡,京城財物空虛,用品已經用完,現在南北並起,遠近叛離,如果率領五郡的精銳,在三吳招兵買馬,事情沒有不成功的。」 孔覬認為他說得對。於是就發兵起事,傳送討伐的檄文。太宗派遣建威將軍沈懷明向東討伐。會稽聽說西軍越來越近,將士有很多逃亡,孔覬不能再加以控制。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城,孔覬因為東西同時逼迫,很憂慮,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隨從用一條小船載着他,逃竄到嵴山村。村裡的人把他捆起來送給王晏,王晏對他說:「這事是孔璪乾的,不關你的事,你可以寫一封自首書,我會替你向上申報的。」 孔覬說:「江東的事情沒有不是我本人策劃的,把罪過推給別人以求活命,只有像您這樣的人才會去做。」 王晏於是在東門外將他斬首。臨死的時候他要喝酒,說:「這是我平生的愛好。」死時五十一歲。[2]

作者簡介

沈約(441年-513年),字休文,吳興郡武康縣(今浙江省德清縣)人。是南朝梁開國功臣,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劉宋建威將軍沈林子之孫、劉宋淮南太守沈璞之子。

沈約學問淵博,精通音律,作為南朝文壇領袖,其詩與王融諸人的詩皆注重聲律、對仗,時號「永明體」,是從比較自由的古體詩走向格律嚴整的近體詩的一個重要過渡階段。著有《晉書》《宋書》《齊紀》《梁武帝本紀》等史書,其中《宋書》入二十四史。 [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