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集鎮
宮集鎮隸屬於安徽省阜陽市太和縣,位於太和縣東北部,北臨亳州,南接利辛,東隔淝河與渦陽縣高公鎮近臨,全鎮總面積68平方公里,下轄轄安豐、界洪、牛樓、朱莊、鉅陽、園春、育才、宮大8個村委會,108個自然村,人口4.6萬人,耕地面積6萬畝。其中,中藥材示範區規劃面積5萬畝。楚國曾在宮集鎮鉅陽村定都,鉅陽村東殿自然村也被列入安徽省第五批千年古村落地名文化遺產名錄。宮集鎮將依託中藥材產業及楚都鉅陽遺址兩大名片,大力發展鄉村旅遊業。[1]
目錄
鄉鎮概況
地理位置、政區沿革、政區劃分、人口面積、自然條件 宮集鎮是「全國億萬農民健身活動」先進鄉鎮。
地理位置宮集鎮地處東經115°45′20〞-115°53′34〞,北緯33°20′40〞-33°25′11〞,位於太和縣城東北部,距縣城35千米。東與渦陽縣高公鎮隔西淝河相望,南與苗老集鎮、三堂鎮為鄰,西連阮橋鎮,北鄰二郎鄉,西北與墳台鎮接壤。鎮政府駐宮集村集南自然村。
宮集鎮歷史悠久,春秋戰國時期楚都遺址就在本鎮境內。據歷史記載,楚國宮殿是背北面南建設的。經過2500多年的滄桑變遷,早已夷為平地。1983年《安徽日報》在「安徽36處名勝古蹟集錦」一文中載:楚都鉅陽城遺址在太和縣宮集區朱莊鄉。1993年,由黃山書社出版的《太和縣誌》記載:朱莊故城址,在縣東北35公里朱莊鄉,東臨淝河。現存有宮殿遺址,在故城東南部,高出地面約3米,東西長約500米,南北寬約300米。俗稱「殿頂子」,謂是楚國宮殿舊址。
集鎮簡介
宮集鎮所轄二個集市:一個宮集集市、另一個朱莊集市。
宮集集市是宮集鎮政府所在地,按陰曆雙日逢集,若當月沒有三十,下月的初一逢集,初二不逢集,以後雙日正常逢集。解放前宮集南部稱安豐寨,屬太和縣竹園湖鄉,集北部稱宮家集,屬阜陽縣宮集鄉,因宮姓甚多,是鄉村小集,故名宮集,1992年撤區並鄉後,鎮政府加大集鎮建設力度,1999年3月聘請安徽省馬鞍山市城鄉規劃設計院對宮集鎮總體規划進行編制,2010年鎮委託阜陽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完成了集鎮建設20年遠景規劃。集市內有人民路、育才街、勝利路、友誼路、吳二路、中心街、文明路等主要街道。設有派出所、法庭、糧站、郵政、電信、供電、變電所、衛生院、宮集中學、宮集中心小學、幼兒園、工商所、信用社等單位。
情況簡述
朱莊集市是原朱莊鄉政府駐地。只有一條街路,約有400米。按陰曆單日逢集。
大事記
1992年3月劉鶴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吳長海任鎮長;
1995年吳長海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賈連忠任鎮長;
1997年賈連忠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楊克俊任鎮長;
1998年8月徐子郎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
2001年12月楊克俊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趙國法任鎮長;
2004年4月李成波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
2006年3月宋麗芳任宮集鎮任鎮長;
2009年8月宋麗芳同志任宮集鎮黨委書記;李旗同志任鎮長。
2015.01至今范兆彬宮集鎮黨委副書記、鎮長負責政府全面工作;[2]
歷史典故
楚都鉅陽宮集鎮(太和)
楚都鉅陽宮集鎮——尋蹤楚國都城鉅陽城遺址
是什麼因素導致了春秋戰國時代的泱泱大國——楚國遷都鉅陽?是什麼因素使楚考烈王遷都選擇了鉅陽?是什麼因素奠定了楚國遷都鉅陽12年?春秋戰國,鉅陽一度成為楚國的首都。可想而知的京師重地,王公大臣遷居至此,那時一定是宮殿樓閣鱗次櫛比,必定產生一時興旺,商賈雲集,呈現出一片暫時的繁榮昌盛的景象。但同時也會伴隨着金戈鐵馬、獵獵戰旗,而讓當地百姓敬畏。
如今冷清的鉅陽城遺址,以自己的平實,無聲地佐證着一個輝煌的時代……
走進鉅陽城遺址
一處遺址便是一段凝固的歷史,是一個時代的濃縮。而今天的太和宮集鎮就有一處都城遺址,這處被當地百姓傳為宮殿的遺址,就是楚國東遷至此的鉅陽城遺址。鉅陽城宮殿遺址是出土楚文化最多的地方,它折射出當時楚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已呈現出國勢日蹙的局面。太和宮集中學校長張華東一直關注着當地歷史。自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他在《安徽日報》上看到有一篇介紹安徽36處名勝古蹟一文,寫着「楚都鉅陽城遺址在太和縣宮集區朱莊鄉」這句話後,他就莫名地興奮起來。雖然他不是宮集鎮人,但他家墳台離宮集不遠,加之他又是在宮集鎮工作。從那時起,他便有意無意開始收集起有關鉅陽城遺址的資料來。
同時,對於我寫的《古風》版他都每期必讀必藏,並於2005年11月份打電話誠懇地邀請我前往宮集鎮,挖掘流傳在當地百姓口中及歷史資料記載的鉅陽城。接到張校長的電話後感到很高興,彼此興趣相投,又有幸能結識一位歷史文化愛好者。因此,做完《尤家花園揭密探幽》後,原打算在潁上多做幾個選題,但最終還是極想見一下張華東,於是便於2006年2月10日趕到了太和宮集。那天去的時候,天氣出奇的好,一掃往日的清冷灰暗,陽光溫暖地照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汽車奔馳在筆直的水泥馬路上,心情也是格外的清爽。我沒有理由不激動,只要用上個把小時便能來到當年強大的楚國宮殿之地,感受幾千年前楚都的榮光,及其派生出的富有浪漫主義情調和神話色彩的楚文化。從太和縣城到宮集還有50多公里,而現在直達宮集的路況很差,車輛難行,到達宮集,才發現鉅陽城遺址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在集鎮上,而是在鎮東北20多里。沒有修路,汽車就在泥土路上凹陷的兩個深深的坑裡行駛。慢慢的,鉅陽城遺址就走進了我們的視野。那是一片片麥田,綠油油的麥苗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美麗,我們下了車從斜坡向上慢慢行走。
2500多年的滄桑變遷,早已夷為平地,遺存的也僅僅是略高於地面的平地及殘磚碎瓦片。張華東指着腳下的土地說,2000多年前這裡就是楚王宮殿所在地。隨後,他又用手指着東側的一個村莊說,這村以前叫西殿村,現在叫馬莊。在其東面還有一個村叫東殿村,都是與這宮殿有關係的。幾分鐘後,我們來到殿頂,也就是最高的地段。現在這塊高地已是一條筆直的村級公路。現在阜陽至亳州高速公路在這條路的東部,向東還有京九鐵路。張華東說,楚國宮殿是背北面南建設的。北面的麥地起伏高地不多,而南面的麥地一直在高低起伏中,直到西殿村南部的灰角寺。而這座灰角寺當地百姓相傳是楚平王娘娘的廟,是關於伍子胥帶太子和娘娘逃跑過烏江時,娘娘怕拖累伍子胥帶太子跑不掉而投井。後伍子胥借兵回來復仇成功後建造的一座娘娘廟。
楚國東遷鉅陽
公元前253年(周赧王54年、楚考烈王10年),楚考烈王率領大軍及國民浩浩蕩蕩從陳(今河南淮陽)東遷鉅陽。一路上人頭攢動,一眼望不到頭,穿盔甲的武士持戈攜盾有序地前進着。說好聽點,這是國家遷居,說難聽點,這是一次大逃亡。是為了躲避強秦的進攻,但也正因為如此,歷史因楚考烈王的被迫東遷,而被太和人民記住了他的名字及他在太和呆的12年。代之而起的,是楚考烈王的定都而成就了鉅陽這座城市的輝煌。探尋楚國由強盛到衰弱,今人把目光再次投向阜陽太和,投向鉅陽城遺址……提到楚國,人們自然會想到春秋五霸、戰國七雄,是雄踞中原的泱泱大國。楚國開始建立的時間,最遲在西周初年,直到公元前223年被秦國消滅,至少有800餘年的歷史。
在這漫長的歲月里,經過楚國歷代國君的不斷努力,國土不斷擴張,也造就了楚文化向外不斷瀰漫,楚國逐漸興盛起來。並先後吞併了大大小小几十個諸侯國,成為雄踞江漢流域、江淮流域的強國。春秋時期,楚莊王一度稱霸諸侯;戰國時期,楚國成為七雄之一,兩次擔任東方諸國聯合抗秦的縱長。楚國又是最早使用鐵器的國家,使農業生產發展得較快。其水利和文化也是處於當時諸侯國遙遙領先的地位,尤其是楚國愛國主義詩人屈原所創造的楚辭騷體詩,成為詩歌發展史上的一個巔峰,對後世的詩歌創作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可以說,楚國是我國先秦時期歷史悠久、國力強大、疆域遼闊、資源豐富、人口昌盛、經濟繁榮、文化燦爛的國家。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具有吞併諸侯,逐鹿中原的泱泱大國,卻沒能統一中國,而是被秦國打得一敗塗地,直至被消滅。
那麼,是什麼因素導致了這種結局呢?一些歷史學家歸咎於張儀,是他憑三寸不爛之舌拆散了六國聯縱抗秦的戰線。也有歷史學家認為六國沒有團結,沒有互相信任。而我則認為是楚國不信任忠臣屈原之故。如果不是楚王逼死屈原,那麼楚國歷史將會改寫,也許不是秦國滅了楚國,而是楚國滅亡秦國。因為屈原素有管仲之志,希望楚國能夠統一中國。但昏庸貪婪的楚懷王根本不聽屈原所說的,而是過分地相信了張儀的話,結果與齊國絕交,不僅沒有得到齊國的土地,也沒有得到秦國張儀所許諾的六百餘里土地。可想而知,惱羞成怒的楚懷王不顧大臣的反對,出兵伐秦,卻被齊秦聯軍擊敗,損失8萬人馬,並被秦國奪走丹陽、漢中之地。隨後,又舉全國之兵攻秦,再次大敗。此後,國勢日蹙,直至為避強秦,頻頻遷都,一路北遷再至東遷,終於來到鉅陽(今阜陽太和宮集鎮),這一躲就是12年時間。
在古阜陽的歷史上,還沒有哪一個縣能比太和縣設的名多。鉅陽(巨陽)、新陽縣、細陽縣、樂昌縣、新郪、宋縣、陳留縣、潁陽縣、百尺鎮、萬壽縣、泰和縣、太和縣、鹿亳太縣、阜北縣、首太縣,1949年復置太和縣。所列的這16個地名就是歷史上太和縣曾經使用過的。而讓人驚訝的遠遠不止這16個地名,而是太和卻承載了春秋戰國時代的一個泱泱大國,讓楚國在太和平穩地度過了12年。在古阜陽,除卻太和,還沒有一座城市能夠如此幸運地承載一個大國的生存。是太和的先天地理位置使然,還是有一支作戰勇敢的部隊,還是人民……太多太多的問題找不到答案,我們無法知曉其真正的原因。但追溯一下太和縣的地理位置及歷史沿革或許會給我們些許啟發。太和縣位於安徽省西北部,東臨渦陽、利辛,南依阜陽,西接界首,北與亳州為鄰,西北與河南鄲城接壤。東南經鳳台、淮南去合肥286公里,西北經淮陽、西華去鄭州307公里。東去津浦路之蚌埠209公里,西去平漢路之漯河210公里。縣境南北長52公里,東西寬60公里,面積1820平方公里。
太和古為豫州之域。春秋戰國時期,一度是秦、楚、魏三雄爭鬥前沿陣地。春秋屬宋,為鹿上。宋襄公十二年(公元前639年),宋與齊楚為鹿上之盟。戰國屬魏,蘇秦說魏襄王「南有新郪」,即指本地。後歸楚,楚考烈王十年。[3]
歷史概述
(公元前253年),由陳遷都鉅陽。
秦統一後,置新陽縣,屬潁川郡。漢置細陽、樂昌、新郪宋,並屬汝南郡。漢高祖二年(公元前205年),益封汝陽侯夏侯嬰細陽千戶。高后二年(公元前182年),封趙王張敖子壽為樂昌侯。宣帝地節四年(公元前66年),封外戚王武為樂昌侯。東漢光武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封陳彭子陳遵為細陽侯。建武十七年(41年),以軍功封郭亮為新郪侯。章帝建初四年(79年),徒封殷後宋公於新郪。三國時屬魏,廢宋公國為宋縣,景初二年(238年),隸屬譙郡……由此我們不難看出,歷史上的太和地理位置是相當重要的,還有當時的一條河流,就是細陽河流,可以通向潁淮。鉅陽城遺址失去了楚國建築的巍峨壯觀的宮殿,也沒有了金戈鐵馬的吶喊聲,但它依然存在着。它的存在同樣是一代王朝的象徵,它以自己的平實,無聲地佐證着一個輝煌的時代。
史書記載的鉅陽城
歷史記錄似乎可以歸為三類,基於文獻的歷史記錄和基於考古(出土文物)的歷史記錄,還有一種是基於口頭的世代傳說記錄。但對後一種記錄,歷史學家往往不太重視。從理論上說,當同一歷史事件既有文獻記錄,又有考古記錄和世代流傳的故事相印證時,三者的解釋應該是一致的。然而由於文獻資料、考古資料和口頭傳說的特性,幾種解釋常常表現出不一致性。這就涉及到三種歷史解釋之間的整合問題。歷史資源「整合」作為一種求解真實歷史的良好願望已成為眾多史學家的共識,但問題在於如何「整合」。回顧學術史,史學家多傾向於前兩種:一種認為「文獻記錄」應該成為主導,考古資料的解釋從屬於「歷史記錄」;二是認為考古資料提供獨立的「歷史知識」,它比「文獻記錄」更為客觀,因此後者應該從屬於前者。我的觀點是:三種知識,各自表述,求其共同,合成一體。為此,在沒有獲得有力的考古記錄之時,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文獻的歷史記錄。1979年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大型工具書《辭海》載:巨(鉅)陽,古邑名。楚考烈王十年(公元前253年)自陳遷都於此。故址在安徽阜陽北。1983年《安徽日報》在「安徽36處名勝古蹟集錦」一文中載:楚都鉅陽城遺址在太和縣宮集區朱莊鄉。1987年的《太和縣地名錄》記載:朱莊鄉靳樓村民委員會內有古城殿頂遺址,長約一華里,寬約半華里,高兩丈許,據傳為楚國故城塌陷,僅殿頂尚存。
1989年黃山書社出版的《安徽近代經濟史》載:春秋時期,安徽境內的諸侯方國被楚、吳兩大國合併,分據北、南,所以安徽又有「吳頭楚尾」之稱。以後吳為越滅,楚、越分據安徽。公元前333年,越被楚滅,楚占據安徽全境,並一度遷都於安徽的巨陽(今太和縣境內)和壽春(今壽縣)。至此經秦至漢的550餘年,安徽全境處於一國或一朝的統轄之下。199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考古·楚國墓》一書記載:戰國時的安徽,是楚國向東擴展的重要地區之一,並有部分地區早為楚國所控制。到了戰國末年,楚國因受秦國的威逼,國都漸次東移,到了楚考烈王十年(公元前253),楚國都城又由陳(即今河南淮陽)東遷鉅陽(即今安徽太和縣),再遷壽春(即今安徽壽縣,仍稱「郢」),在此建都19年。至元芻五年(前223)被秦所滅。因而在安徽境內,也常發現楚墓和楚文化遺存。1993年,由黃山書社出版的《太和縣誌》記載:朱莊故城址,在縣東北35公里朱莊鄉,東臨淝河。建國初期,城址尚清晰可見,寬長約1.5公里,後夷平。現存有宮殿遺址,在故城東南部,高出地面約3米,東西長約500米,南北寬約300米。俗稱「殿頂子」,謂是楚國宮殿舊址。近年當地人耕地、鑿井、曾挖出銅鏡、空心磚、銅印章等,鑑定為漢代物。附近古蹟有王子墳、太子墳、城父寺、灰角寺等,縣人疑是楚都鉅陽遺址。細陽故城,在原牆集北1里處,茨河左岸,為漢時縣治,遺址東西長為550米,南北寬為460米。2004年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話說中國·列國爭雄》一書載:楚國都城郢,在今湖北荊州西北紀山之南。
今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紀南城即是郢都遺址。公元前278年,秦將白起攻陷郢都(湖北宜城東南),郢被劃入秦國版圖,楚國被迫遷都陳(今河南淮陽)。之後,楚國又兩度遷都,第一次為楚考烈王十年(前253年)遷都巨陽(今安徽阜陽北),二十二年再遷壽春(今安徽壽縣),所遷之處,在當時都稱郢。此外,楚國在紀南城東南所建造的一座別邑,習慣上也一直被稱為郢。隨後在《春秋巨人》一篇幅中又記載:郢,楚國都城。在今湖北荊沙西北,後楚因故先後遷都鄀(今湖北宜城東南)、鄢(今湖北宜城)、陳今河南淮陽)、鉅陽(今安徽阜陽北)、壽春(今安徽壽縣),於當時都被稱為郢。一塊龍石碑在我第一次在宮集鎮鉅陽城遺址了解情況時,世代居住在西殿村的張學勤告訴我,這附近相傳共有72口井,每口井都能挖出來寶貝。村子裡有一位80多歲的老人都不知道這些井的來歷。他們西殿村子裡就有這樣一口磚井,在上個世紀村民都吃井裡的水。1964年,村民淘井裡的淤泥,淘出來3個銅鏡,都是帶有龍鳳圖案、日月圖案的,被人賣了200多元。其中,還在這口井裡淘出來兩個骷髏骨頭,一塊大石頭。村民也有猜測可能是被人謀害在井裡的,但村民多認為是很早的時候,但具體到什麼年代誰也說不清。張學勤還指着我們腳下的路說,這路中間曾有一口磚井。上世紀七十年代初,這條路還沒有形成路,幾個下放知青就在這裡建有小房屋。磚井就在他們居住的屋子前面,一個女知青淘水時不小心把梳子掉進井裡了。後來招呼幾個男知青過來幫忙撈,結果,大家竟然在井裡淘出一些金簪子。後來幾個知青帶到縣城銀行去賣,銀行的人未要,說是鍍金的。具體到底是啥情況,張學勤沒有親眼目睹,他也只是聽說。在我們了解這宮殿遺址附近出土文物時,大家都一致推薦我到
灰角寺遺址
看看。那裡前幾年出土不少骨制箭頭、銅劍、銅鏡,還有人撿到金子。其中那裡曾有一座石頭雕刻的龍石碑,底座像一隻烏龜,是青石頭鑿成,長約一米五,寬一米左右,重約3000多斤。遺憾的是這塊底座在2003年被修高速公路的人偷跑了,聽說是被一位附近村民偷偷地賣的,賣了18萬元人民幣。
灰角寺龍紋石碑
上座是一塊龍頭龍身的雕像,約重2000多斤,石碑前面和背面都有文字和圖案。現在被一村民埋在屋後牆角處作為鎮宅之寶。聞聽大家如此一說,便引起了我的極大興趣,雖然已是下午1點多的時間,但隨同前去的太和歷史文化愛好者李洪偉也是興致極高,儘管大家已是飢腸轆轆,但也不顧了。灰角寺也稱玉蟾寺,位於靳溝口,離宮殿村3里路程。太和宮集中學校長張華東建議我們先到靳莊農戶家去看一看龍石碑,因為灰角寺離這個村莊很近,不到半里路程。從宮殿遺址坐車前往,因前幾天剛下過雨,雖然天已放晴幾天,但村裡的泥土路仍然是高低不平,尤其是被各種農家車輛軋得留下兩道深深的車溝壑,駕駛員小心翼翼地前行,擔心刮着車底盤。車子開到靳莊時,在村路上第二戶農家就看到了埋在屋後的龍石碑。這塊被村民說得神秘莫測的龍石碑被埋在地下,還澆灌了水泥,像是剛剛澆灌的,上面僅露出30多公分長的石碑。前去的張華東校長說,這塊石碑大約有一米多高,都被埋下去了。隨後,張校長去喊這家主人,趁去喊人的片刻工夫,我圍着這塊石碑仔細地觀察。我發現這塊石碑頂部已被磨得異常光滑,碑正面一個粗壯的龍身繞了三繞,因為一半埋藏在地下,看到的也不完整。背後則沒有任何圖案和文字。一會這家主人靳灼勇來了,聞聽我們是來了解石碑的情況。便把他所知道的關於石碑的情況告訴了我們。他說,這塊石碑高1.5米,寬1.4米,石重約2000多斤,須有八九個男勞力才能搬運起來。石碑正面不僅有龍頭龍身圖案,還有「天長地久」四個大字,背後則是不認識的篆字。太和縣委許多領導都來看過。當初這塊石碑是在灰角寺遺址處,後來村民將這塊石碑拉到村子裡一個小橋處鎮橋。1996年,他花了200元錢從一個村民手中買了過來。當時,就將這塊石碑埋在一位姓范的村民屋後。直到去年,他才將這塊石碑埋到他自家屋後面,作為鎮宅之寶。我問靳灼勇,這塊石碑現在為什麼被澆灌上水泥,這樣容易毀壞石碑。靳灼勇說,這塊石碑在前天夜裡剛被小偷偷過,因為這塊石碑太重,來的幾個小偷沒有偷走。現在,他怕小偷再來偷,便用水泥給澆灌了。末了惋惜地說,你們若再早來一個多小時,就可以看到整座石碑了,是剛剛澆灌的。我告訴他,水泥澆灌容易把石碑上面的文字及圖案毀壞,他說不會的,因為石碑上面已被裹上了一層報紙。對於靳灼勇的解釋,我的心頭絲毫不能輕鬆起來。以我個人經驗,即使石碑包裹一層報紙,但水泥一凝固,若想再將石碑上面的水泥清除掉就很難了,並不是泥土那樣容易去除。而且若將水泥鑿開勢必損壞碑上面的文字和圖案。張華東說,他這是第二次來看了,以前是下鄉調研時無意中發現的,當時看了很是驚訝。但直到現在,還沒有人說出這塊石碑是何朝代的物品。談到丟失的龍石碑底座,靳灼勇說,他猜測可能是前天偷石碑的那幾個小偷乾的,收購者想配套,可能又出錢來買上面的龍石碑的。為此,村民勸他把這塊石碑放在院子裡或者是屋子裡,但為了抓住這伙賊,找出底座的下落,他才堅持放在屋子後面的。底座能夠賣18萬元,上座必定更值錢,這句話是我未來靳莊時,東、西殿村許多村民所認為的。但也有村民疑惑,一塊破石頭能賣那麼多錢嗎?底座賣18萬元,我還是相信這個數字的。因為多年酷愛收藏並喜歡了解各方面收藏知識,若這塊石碑底座真是古代的價值應該值的。我記得前兩年,在央視就看到一個採訪收藏石碑的北京收藏家節目,這位收藏石碑的人一生辦廠的資金全部花在了石碑上,有次他相中了一塊牌坊石碑,曾花了幾十萬元買回來。在我們這個危脆的世界上,有些東西一旦丟失,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因為只有兩種結局,一種是毀滅,另一種就是重生。重生意味着輝煌,但重生的輝煌往往是在另一座城市抑或另一個國家。現在,我不僅僅為丟失的這塊石碑底座感到悲哀,也為這塊或許真正更有價值的石碑擔憂。底座丟失了,如果這塊圖文並茂的上座再丟失了,倘若真是古代石碑,那就失去了尋找宮殿遺址的重要文字線索了。讓我困惑的是,這塊石碑到底由誰來保護呢?這塊石碑如果丟失毀壞,又該追究誰的責任呢?然而,更讓我困惑的還不僅僅是這些,到現在還不知道石碑是國家產權還是個人產權?連這個簡單的問題都糾纏不清,我們還何談保護,又有誰出面保護?灰角寺遺址村子前面就是灰角寺遺址,步行不過10分鐘距離就能到達,但因為村莊土路還有泥濘,汽車不能通行,便從原路返迴繞道前去。車子繞的路沒有路名,經過烏江壩向西走約半里便來到了灰角寺。我們行走的烏江壩,前幾年還沒有,也只是剛用土壘高的,可能是防洪設施。張華東說,這條烏江與東面的西淝河相通。大家一路說着,十幾分鐘便來到了灰角寺。灰角寺並不是想像中的是座廟,而是三間泥坯房,已瀕臨倒塌。房屋上面還有幾根大梁,上面糊蓋的麥秸草也已稀稀落落。已沒有了門,連門框也不存在了,中間夾牆也倒塌。像是大雨沖刷而倒塌的。周圍的地里和殘破的牆壁里到處都有帶花紋的磚頭瓦片。前去的張華東說,上世紀九十年代,這裡住有兩位老年人,還有兩間小廂房,院落里很是乾淨,村人都說住的兩位老人是和尚後裔。在更早以前,村人相傳這廟裡曾有500僧人在此居住。廟好像在解放前倒塌的。廟倒塌後,在寺院裡放着的龍石碑也一直沒有人過問。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才有人將龍石碑挪到村里,而底座就放在這裡,由在這居住的兩位老人看着,每逢好日子都有人前來到此燒香。不知道這兩位老人啥時候搬走的,搬走後石碑底座沒人看,也就被人偷賣了。灰角寺屋後面就是烏江,繞到屋後,張華東指着前面說,從灰角寺穿過烏江小橋,直走3里左右就是宮殿頂子。他還指着烏江和灰角寺說,這條烏江現在是東西走向,筆直的,是在二十世紀70年代修界洪河取直的。但在歷史上並不是現在的筆直,而是繞過了灰角寺,成U形的河流。從西向南繞了一個U形圈再繼續向東是筆直的通向西淝河。為什麼會這樣繞呢?大家分析認為,歷史上因有楚國首都,灰角寺可能是皇家寺院,直通宮殿,故挖掘河溝時繞過了灰角寺。至於為什麼叫灰角寺或玉蟾寺(也有說玉禪寺),現在有關這方面的故事傳說很少,僅僅有一個關於伍子胥打馬過烏江建立寺院的傳說。當地人相傳,這條烏江就是春秋戰國時期,伍子胥保着太子騎馬經過的烏江。當時伍子胥父子遭到奸臣費無忌陷害,太子也遭到楚平王的猜忌,伍子胥便帶着娘娘和太子建一同外逃宋國。在逃跑的途中,騎馬經過烏江時,一匹馬馱了三個人,過了江這匹馬累得氣喘吁吁,娘娘一看,知道不能再拖累兒子逃命。她看見路邊一口井,便藉口休息下馬來到井邊,一頭投進井裡。伍子胥和太子建含淚掩蓋了這口井,便逃向宋國,因宋國有內亂,便又逃到鄭國,再後逃到晉國。但因太子建聽信了晉頃公的話,策劃滅鄭,但因事泄露,被鄭國所殺。伍子胥便隻身一人逃到了吳國。後來,藉助吳國的力量,一直打到了楚國都城郢,楚平王被掘墓鞭屍。報過仇的伍子胥便在娘娘投井的地方建了這座寺院。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個類似又不盡相同的故事。玉禪寺又名灰角寺,戰國時,楚平王為太子迎娶秦國公主,因路經雞毛嶺(今原牆鎮),怕有強盜搶親,乃將公主所坐的金頂轎與宮女馬安逸所坐的銀頂轎互換。後倉促之間,誤以金頂轎內的宮女為公主,與太子成親。公主被送入楚莊王中。因此民間常說:「金頂轎換銀頂轎,公主是個丫環命,丫環倒有娘娘福。」楚平王死後,太子做了楚王,宮女馬安逸成了娘娘,又生了太子。適逢敵國攻打楚國,伍子胥保馬娘娘及太子出逃,被困玉禪寺。馬娘娘將太子交給伍子胥,命保太子逃生,乃投井自殺。伍子胥在井上豎立一巨石,用寶劍在巨石上刻了「天長地久」四字,懷抱太子,躍馬越烏江而去。烏江流經玉禪寺門口,因江土黑色,故名,即今白玉港。後來,楚國平定外患,伍子胥保太子還朝。他本來有保駕大功,但奸臣費無忌卻設計陷害。伍子胥全家被害,他隻身逃奔吳國。但無論怎樣傳說,歷史上的娘娘並沒有和伍子胥一同逃走,也沒有投井自殺。
由顧德融、朱順龍兩人所編著的《春秋史》載:公元前519年,吳人進攻州來(今鳳台),楚和陳、蔡、許、頓、胡、沈等諸侯軍救援,吳人駐軍鍾離(今安徽鳳陽東北),恰好楚令尹子瑕去世,楚軍士氣渙散。吳、楚軍在雞父(今河南固始)開戰,吳王聽從公子光的建議,先用三千名罪犯攻擊胡、沈和陳國,三國之軍爭搶吳軍俘虜,造成混亂,吳軍隨後猛攻,三國之軍敗退,吳人斬獲胡、沈兩國君主和陳國大夫夏齧。吳軍又釋放胡、沈兩軍俘虜去擾亂許、蔡、頓國的軍隊,接着吳軍擂鼓吶喊衝上去,三國之兵紛紛奔逃,楚軍也跟着潰敗。這時楚國太子建的母親住在郹(今河南新蔡),因怨恨平王廢逐她的兒子,也召來吳軍,為他們打開城門。吳公子光進入郹,帶了楚夫人和她的寶器回國。《史記·吳世家》載:「吳使公子光伐楚,敗楚師,迎楚故太子建母於居巢以歸。」《左傳》昭公二十三年載:「吳太子諸樊入郹,取楚夫人與其寶器而歸。」此時吳王為僚,其伯父諸樊早已死,王僚子不應是諸樊,《左傳》此條記載吳大子諸樊有錯。由此我們得知了,這座灰角寺並不是給娘娘建的廟,也許另有所因。站在灰角寺遺址處,放眼四望,四面全部是綠油油的莊稼地,北面和南面還能看見有村莊,東西則相對是一片空曠而望不到邊的麥田地。可以說,今天的灰角寺遺址和鉅陽城遺址在歷史上應該是連成一體的。但僅僅因為某段歷史斷了線,成為我們今天的謎。自古以來,大凡寺院的輝煌多是相伴最高統治者,及其達官貴人的光顧而提高聲望,壯大寺廟。灰角寺應該說也不會例外,自楚考烈王東遷至此,這兒一直是王侯大臣的所居之地。後來,隨着秦國的步步威逼,楚考烈王再次東遷至壽春,楚國的政治文化中心也相繼東移,灰角寺也就逐漸衰落了。悠悠烏江水,滄桑灰角寺,鉅陽城遺址棲身何處?
楚國的興起
追溯楚之遷都太和鉅陽,就無法拋開一部楚國史,楚國的興起、鼎盛及至衰弱。一部「功虧一簣」的楚文化史,讓我們禁不住扼腕嘆息。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高陽。高陽者,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高陽後裔陸終生子六人,坼部而產焉。其長一曰昆吾;二子參胡;三子彭祖;四子會人;五子曹姓;六子季連;羋姓,楚其後也。
宮殿遺址
周文王之時,季連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兒子在文王手下,早年死亡。其子熊麗,熊麗生熊狂,熊狂生熊繹。周成王封熊繹於楚蠻,子爵,以「丹陽」為都城(楚早期都城「丹陽」的地望所在,自古至今一直爭論不休,一般有五說:一是今河南淅川縣境內的「丹陽」,後多次遷徙仍以「丹陽」為都;二是今安徽當塗北;三是今淮南謝家集;四是今湖北枝江西;五是今湖北秭歸縣東)。傳到熊通時,正值中原地區各諸侯國互相爭鬥之時,在南方屬蠻夷之邦的楚國在熊通的治理下,開始強大。西周后期,楚受到壓迫而中衰,西周滅亡,楚開始復興。(《國語·鄭語》),「及平王之末,而秦、晉、齊、楚代興……。」「熊通乃自立為武王」。(《史記·楚世家》)。《春秋史》載:「楚在南方長江流域,西周后期熊渠時雖開始發展,興兵伐庸、楊粵,至鄂,還封其子為王,但到周厲王時因畏周討伐,只能去掉王號。春秋初期楚國發展較慢,內部矛盾又多,一直到公元前740年熊通自立為武王后,其勢力才逐漸向北方發展。」公元前689年,楚武王的兒子楚文王熊貲即位,他一上台就將都城遷到郢(今湖北江陵西北紀南城)。此後楚國便日益強大,到楚成王時則「楚地千里」。楚成王在位四十六年,被太子商臣逼迫自殺。商臣就是楚穆王。楚國至穆王時勢力日強,先後滅江(今河南息縣西南)、六(今安徽六安北)、蓼(今河南固始東北)等國,當其看到晉國衰落,就向北推進。至此,又先後多次打敗其他諸侯,楚穆王向外擴張之勢已咄咄逼人。
楚國頻頻遷都
公元前504年(昭王十二年),為了迴避吳軍襲擊,楚國把都城遷移到鄀(今湖北宜城縣)。楚遷都鄀後,國力逐漸恢復。公元前496年,頓國(今河南項城)想事奉晉國,背叛楚國,當年楚滅掉了頓國。公元前495年,胡國(今阜陽市)君主趁吳、楚爭戰時,搶掠俘虜了楚國邊境的百姓。吳、楚戰爭停止後,楚進攻胡國,將其滅亡。公元前476年,楚軍攻打東夷(今浙江濱海處),夷人和楚在敖(今浙江寧波、台州、溫州三地間)結盟,東夷臣服楚,楚國勢從此復振。至戰國時代,楚更強大。公元前334年,楚威王大敗越國,殺越王無疆,越分裂成無數小國,臣服於楚。公元前318年,(楚懷王十一年),蘇秦倡導合縱,齊、楚、燕、趙、韓、魏六國聯合起來共同對付秦國,以楚懷王為縱長。自此之後,秦國竟有十五年之久不敢越函谷關雷池半步。《史記·蘇秦列傳》:「秦兵不敢窺函谷關十五年」。但我怎麼也不明白,是史書記載不詳,還是記載有誤,我始終沒有看到秦國十五年不敢越函谷關,而是短短的幾年,張儀便拆散了六國聯盟,並開始不斷征伐。公元前313年(楚懷王十六年),秦欲伐齊國,而楚國與齊國是盟友,秦惠王憂之。而秦相張儀則自告奮勇願拆除他們之間聯盟。張儀對楚懷王說,當今七國之中,以秦、楚、齊最為強大,三者之中,又以秦國最強,齊、楚兩國相當。如果楚國與秦國聯盟,則楚國就比齊國強大;反之,如果齊國先與秦國聯盟,則齊國就比楚國強大。所以,楚國最好的出路就是與秦聯盟。他許諾,楚國與齊國斷交,同秦國結盟,秦國會把商於之地六百餘里歸還楚國。這樣,齊國被削弱了,秦國感謝楚國,楚國又得到了大片領土,真是一舉可獲三利。楚懷王為眼前的利益迷惑,不顧屈原的反對,公開宣布他與齊國絕交,連日隆重款待張儀,並且派一名將軍隨張儀回秦國取回商於之地。然而,張儀回秦之後,佯裝有病,幾個月不露面。楚懷王得知後,竟以為是自己與齊國絕交不夠,於是又派人到齊國辱罵齊王,齊王大怒遂決定與秦結盟。這時,張儀告訴在秦國的楚將,自己答應楚懷王的不是六百里地,而是自己的奉邑六里。楚懷王得知上當受騙了,勃然大怒,立即決定出兵攻秦。
公元前312年春,秦、楚戰于丹陽(此丹陽地在漢中),楚軍大敗,死亡八萬人,漢中郡被秦占領。懷王不服輸,集中全國之兵與秦軍再戰於蘭田(今陝西蘭田縣東南),又被打敗。韓、魏等國乘機南下攻楚,楚懷王只好領兵歸國。次年,秦國願與楚國講和。楚懷王說可以,但你得把張儀交給我。秦王答應了,結果張儀來到楚國,貪婪而無大志的楚懷王聽信妃子之言又放了張儀。待屈原從齊國出使回來,張儀已回到秦國。在這以後的幾年中,楚國時而親秦,時而親齊。在楚懷王執政的最後兩年中,秦國不斷伐楚,並奪取八城。公元前298年,楚頃襄王執政,秦昭王發兵出武關攻楚,楚敗死五萬人,失陷十五城。楚懾於秦國的實力,主動與秦國修好。但到了公元前280年,秦國便又重新開始伐楚國。公元前278年,秦國將軍白起攻破郢都,至竟陵、洞庭一帶,建南郡。楚頃襄王東逃到陳城(今河南淮陽)定都。當年,屈原投水而死。公元前262年,楚頃襄王死後,他的兒子楚考烈王即位。此時,秦軍不斷征伐各諸侯國,沒有再征伐楚國。但擔心秦國的征伐,公元前253年(楚考烈王十年),遷都鉅陽(今太和宮集鎮)。
公元前241年,趙、楚、魏、燕、韓五國之師攻秦,失敗。畏秦如虎的楚國於當年再次徙都至壽春(今安徽壽縣)。
這時候的楚國已經日益衰弱了,繼考烈王之後,雖然也還傳了三代,但時間都很短暫,總共不過十五年。公元前224年,(楚王負芻四年),秦軍攻楚,殺楚將項燕。第二年,秦國將軍王翦率60萬大軍破楚,楚王負芻被俘,楚國宣告滅亡。
鉅陽城遺址棲身何處?
歷史——這是一代一代又一代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階級鬥爭,換取生存而留下的痕跡。人類的全部生活,會在歷史上有條不紊地留下印記:遠古的先人、奴隸時代、封建社會的王朝和百姓都一一消失了,而歷史卻留存下來。人類與歷史息息相關,人類伴隨着歷史成長,歷史又記載着人類足跡。
《讀史方輿紀要》卷一載:「楚,文王始都郢,平王更城郢而都之。昭王遷鄀,旋還郢。至襄王東北保陳城,考烈王遷鉅陽(或曰南直潁州西北四十里細陽城,即古之鉅陽),又遷壽春,亦曰郢。最後懷王孫心都盱眙,又徙長沙郴縣而亡。」同書卷二十一載:「細陽城,州西北四十里。或曰戰國時楚考烈王遷鉅陽,此即鉅陽城,後訛為細陽……」
由中國地圖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歷史地圖集·戰國時期全圖》內圖例標註,歷史國都,標有「鉅陽」兩字。《中國歷史大事年表》載:「公元前253年,楚徙都於鉅陽。」《阜陽地區志·大事記》載:「楚考烈王十年(公元前253年),楚都自陳遷於鉅陽(今太和原牆北)。毋庸置疑,鉅陽城遺址就在今天的阜陽地域。然而,具體在什麼位置,史書沒有給我們標出,這就給今天的史學家弄糊塗了。以致在阜陽地區有三處說是楚國都,一是太和宮集鎮;二是太和原牆鎮;三是原阜陽縣蘇集區。到現在阜陽與太和的史學工作者還沒能統一認識。
《讀史方輿紀要》的工具書一般是不容懷疑的,作者顧祖禹,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歷史地理學家,歷時20年,十易其稿,收錄地名3萬餘條,280餘萬字。這本書着重考訂古今郡縣的沿革變遷,詳列山川險要,形勢利害,是一部規模宏大,內容豐富,具有較高學術價值的歷史地理名著。自清以來,始終盛行不衰。但由於作者受當時條件的限制,未能親自去全國各地進行考察,主要依靠書本知識,所以錯誤很難避免。
由此我們知道本書有3萬餘條地名,細陽城僅僅是其中的一個,也就是說顧祖禹根本不可能前來細陽城進行考察。同時,顧祖禹也未作肯定,只「或曰」,是又有一說的意思。
為考證鉅陽城遺址確切位置,我求教於阜陽史學家劉奕雲老師。面對我的茫然與疑惑,劉奕雲老師並沒有急於給我答案,而是從書房裡找出一張1994年阜陽市政區圖讓我看。在這張地圖的蘇集鄉西南位置,即老茨河東側處,上面赫然標註着「鉅陽城遺址」五個大字。至於為什麼認定鉅陽城遺址在蘇集。劉奕雲解釋,當時他在阜陽市地方志辦,僅負責了解阜陽市區內的,而鉅陽城遺址屬阜陽縣地方志辦,當時縣誌辦同志曾去實地考查過,認為附近有大量的帶花紋的磚頭,因此便認定了在蘇集位置。
那麼,鉅陽城遺址到底在阜陽什麼地方。劉奕雲說,《中國歷史地圖集》僅在阜陽的老茨河、潁河發叉的地方劃了個圖,標註「鉅陽」兩字,而這幅圖是五百六十萬分之一比例。時隔2000多年,歷史上的阜陽遭受無數次黃水,水系紊亂,地表的遺址或淹沒或毀滅。加之建國後,阜陽一直沒有出土過楚國重器,也就無法辨識出確切位置。而壽縣,在建國後,就出土了大量的楚之重器。因此,在阜陽考古史上留下了這樁歷史懸案。
截至目前,在阜陽有兩大歷史懸案懸而不決。一就是鉅陽城遺址棲身何處?二是鬍子國遺址及墳墓在何處?早在10年前,劉奕雲老師曾讓阜陽群藝館的楊玉彬來搜集資料考證,後楊玉彬對鬍子國遺址搜集了大量資料,寫了2萬多字的鬍子國遺址考文章。而對鉅陽城遺址則沒能寫出,原因就是缺乏史料及出土文物等困難。
1987年,太和縣政協文史委編的《細陽春秋》收錄了一篇李天敏同志關於《鉅陽考》文章。作者對鉅陽城遺址考證認為就在今天的原牆鎮。
李天敏同志考證:「楚考烈王遷鉅陽,只見《史記·六國年表》,鉅陽是考烈王10年所遷的都城。這個城邑或許原來就是細水之陽的細陽,楚遷都後改細為鉅(巨),稱為鉅陽,表示楚國的強大。秦滅楚以後改鉅為細,稱為細陽,鄙視其渺小,漢承秦置為細陽縣,水亦隨城邑命名為細水。巨(鉅)與細是對稱詞,寓有抑揚褒貶之意,歷史上改朝換代之際,新統治者懷着這種心理更改前朝地名的事屢見不鮮。總而言之,鉅陽與細陽是同地而異名,細陽故址即是今太和縣東北的原牆集。」
至於《史記·六國年表》記載,因我到目前還未能查到,故不敢妄言。但我個人分析認為,鉅陽改細陽是兩個王朝的統治階級鬥爭的結果,鉅陽改細陽之名是無可爭議的。然而,關鍵的問題是,秦國將鉅陽名字改為細陽後,不會就這麼簡單,是不是連當初的城址也一併廢棄了呢?我想這種情況也比較常見。為了防止楚國遺民睹城懷念往事,便索性將城址向西南位置遷移了一下,而這個遷移之地也就是今天的宮集鎮。
同時,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太和縣誌》也認定鉅陽遺址當在宮集鎮。我們不妨也來欣賞其關於論述的依據。
阜陽、太和是鄰縣,歷史上有相當長一段時期屬同一個縣治。境內有些古城遺址,大都是兩漢時期的侯國封地。考查這些古城,在地面上還有一定的線索:一,遺址尚存;二,有與之相關聯的古蹟,如孤堆等;三,地方志有所記載;四,群眾中有流傳故事。這就為考查楚都鉅陽提供了有利條件。
楚國
最近,我們對舊志記載的阜陽北部和太和境內的古城遺址進行一次地面考查,發現這些古城的規模都很小,不可能是楚國的國都。因為楚國後期,雖然國勢日蹙,但畢竟是一個泱泱大國,把那些區區小城說成是楚國國都,使人很難相信。最後我們終於找到了一座大型的古城遺址,它在太和東北七十里的淝河西岸,是太、亳、渦三縣的交界處,地方偏僻,交通閉塞,不特為歷史學家所注意,就是歷代阜陽、太和地方志工作者也都未去作過考查,所以阜陽、太和地方志對它都未作過記載。
這座古城遺址過去屬阜陽,解放後劃歸太和,今屬宮集區朱莊鄉。當地群眾都不知道這座古城的名字,只知道城中間一片像山嶺一樣的高地地楚王的宮殿,名叫殿頂。帶花紋的爛瓦碎磚,俯拾皆是。
古城南北長有三里,東西寬有二里半。解放初期,城址尚清晰可見,現已夷平。城內除殿頂這片高地外,城西北部還有一塊高地,舊時為城父寺(訛為成佛寺),不知建於何代。據一位和尚介紹,過去寺內有石雕鼓形龍墩一座,呈八菱形,上刻八大金剛、四大謁帝,傳為出土物,解放後被毀。寺中有一塊出土的雙龍萬歲牌,是用沉香木刻的,解放後迷失。
城址南邊,是一條白玉港,俗名烏江。南邊不遠,又有一個數十畝大的高地,為古玉禪寺(俗名灰角寺),不知建於何代。明洪武年間重修過,有碑記,碑文記載,當時寺內有僧眾五百名。碑毀於文革時期,寺早被拆去建學校。在這塊高地上,夏季暴雨之後,常拾到石、骨、銅、鐵各種古代箭頭。高地西南角,又常撿到鹿角碎片,質尚不變。
巨大的城址,宏偉的殿基,眾多的古蹟,豐富的傳說,使我們可以相信,今天的太和殿頂,就是古都鉅陽遺址。
這是太和縣地方志工作人員進行實地調查的結論,儘管缺乏一些有力的史料來更進一步論證,但這些親自調查的第一手資料,對我們今天來尋找鉅陽城遺址提供了彌足珍貴的價值。
我認為最具說服力的應該是用事實說話。我們不妨看一下《太和縣誌·古蹟》內記載的朱莊故城址面積,也許能說明出問題。朱莊故城址就是今天的宮集殿頂子,城址寬長約1.5公里,東西長約500米,南北寬約300米。由此,我們不妨想象一下,作為春秋戰國時代的一個泱泱大國——楚國國都能會小了嗎?如果宮集殿頂不是當年的楚國國都,在平原地帶,那又有哪一位國都能夠超越楚國國都的規模呢?因此,從其出土文物、史料及遺址等證明宮集鎮屬於楚國首都應無疑義。
為何遷都鉅陽城?
我們知道,在古代,遷都是國家的一件大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稍有不慎,都會造成一場大混亂。而更為重要的是,如果遷都在路上時日過長,會遭到敵人的攻擊或造成國內混亂,這些都是不可想象的。因此,遷都是國家慎之又慎的大事。那麼,是什麼因素吸引了楚考烈王決定遷都鉅陽呢?翻閱春秋戰國時代的古阜陽歷史變遷史料,我發現其主要原因是鉅陽水系發達,交通便捷,古氣候適宜農作物大面積生產,「兵食交足」。因此,這些有利於人類生存發展的客觀環境,在當時歷史條件下,其地理位置就具有了戰略意義。
清代顧祖禹著的《讀史方輿紀要》卷二十一載,潁州,府西四百四十里,東南至壽州二百九十里,南至河南固始縣百十里,西至河南汝寧府三百里,西北至河南陳州二百七十里,北至亳州二百二十里……州東蔽濠、壽,西出陳、許,不特可以固淮服之藩籬,實恃以通中原之聲氣。且川澤流通,田疇沃衍,耕屯於此,兵食可以交足也。
潁河,在城北。自河南沈丘縣流入境。志云:自河南鹿邑縣經太和縣而至州城北,蓋鹿邑、太和俱與沈丘及州境相接也。自州而東,經潁上縣至正陽鎮入於淮,謂之潁口。
太和縣,州西北九十里。西至河南項城縣百四十里,西南至河南新蔡縣百八十里,北至亳州百八十里。漢汝南郡細陽縣地,後為汝陰縣地。
這部書不僅詳細記載了古阜陽和太和的天然地理位置及兵家必爭之地的重要性,還詳細列出了主要的河流。
從《讀史方輿紀要》記載的城市河流狀況,我們不難發現,阜陽與太和的水系相當發達,尤其是潁水,從太和的地理位置方面看,潁水朝西北方向就是項城(沈丘)、陳(淮陽),東南就是阜陽、壽春。這條水路暢通無阻,離城市也相當近。同時,在歷史上還有一條西淝河,這條河流可能是與潁水併流的,都是直通淮水。從這條河流記載來看,可能離今天的宮集鎮更近些。有可能是今天的西淝河,但缺乏相關歷史資料。
為進一步弄清楚國從陳遷都鉅陽是否從西淝河而來,我於2006年3月3日再一次來到太和宮集鎮了解。太和宮集中學校長張華東帶我來到西淝河處,我們站的西淝河位置正好有一處天然拐彎處,也就是避風港。這處避風港與鉅陽城遺址殿頂子正好相對着。張華東說,西淝河與潁河是兩條並流的河,都是通向淮河。而西淝河的上游也是通向楚國都陳(淮陽),同時西淝河離宮集鎮不過幾里的路程,由此,他得出結論,當時的楚國遷移應該是從西淝河而來到鉅陽的。
而《元和郡縣圖志》卷八記載:「陳州,東南至潁州三百里。潁水,在縣南二十里。」由此我們可知,古時陳州離潁州與太和僅僅三百里左右距離,而潁水在陳的縣南僅二十里。也就是說,楚國遷都從陳步行不過二十里大部隊就可下潁水而至太和鉅陽了。
同時,我又從《中國歷史地圖集·戰國·楚越》標註的圖中看到,楚國首都鉅陽(今太和)向西北方向通項(沈丘)時潁水分叉了,一支直接流向陳(淮陽),另一支流向西北陽城又分了叉,分了三支水系。潁水從太和則流向東南阜陽、壽州。而在離鉅陽不遠的地方有西淝河離宮集鎮較近,僅三十里,從今天的地圖上看,也是通向陳(淮陽)的河流,並且與潁水併流通淮水。但有一點我們要弄清楚,那就是在春秋戰國時候,地圖上還沒有標註有西淝河水系,這似乎只能這麼解釋,楚國從陳遷都鉅陽只能從潁水而來。
可以說,因為鉅陽城的水系發達,用現在的說法就是交通方便,這對行軍打仗意義重大。古時沒有汽車、火車,陸路運輸依靠馬車速度較慢。而水路交通工具相對來說則較先進,船隻既能載重又能快速行駛。當時的阜陽和太和水系相當發達,自然河流有潁水、淝水、舊黃河等。楚國遷都從河南的陳(今淮陽)向東南順流而下,不過五六天時間便能到達鉅陽城。同時,船隻運輸基本不受天氣影響,而陸路則受天氣影響。在陸路遷移,若逢雨天,泥濘的路面使馬匹載重更增加了行駛的速度。從陸路遷移,即使是在天晴的天氣,按最快速度也須月余時間。倘若楚考烈王從陸路而來,遷都途中必定耽擱太久,那樣會遭到敵對國家的攻擊。
如果僅僅說鉅陽城水系發達,交通便捷,就作為國都定居,這種理由顯得還不夠讓人信服。因為古阜陽,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無險可守,一個泱泱大國又憑什麼能輕易地選擇鉅陽呢?
我們知道,在古代戰爭,兵器是相當落後的,先進的兵器也只是鐵器,攻城掠地靠的都是兵將。守衛的國都必定是巍峨高大的城牆或者有長江、黃河天塹及高山險峰等天然屏障。然而,鉅陽卻位於淮北平原,一馬平川的大平原根本就無險可守,既沒有長江天塹也沒有高山可以阻擋。那麼,在這種不利於建都的情況下,到底是什麼因素促使楚考烈王遷居此地呢?
原阜陽市地誌辦副主任劉奕雲分析認為,古阜陽氣候溫暖,風調雨順,適宜種植農作物,溫差變化不大,這些在古代極適宜人類生存。由此,人員增多,糧食豐足。古時候打仗依靠的就是兵馬與糧草,而古阜陽就具備了這種優勢。不僅容易充實兵員,又有豐富的糧草作持久戰。同時,他舉例,在戰國時代,許多諸侯國並不都是有天險作國都。韓、鄭兩國首都也沒有什麼天險,只是依靠了勞動力與糧草豐足而定都的。楚國遷都陳(今淮陽),也是沒有什麼險可守。
由此我們知道了,古阜陽水系發達、地理位置優越,氣候良好、剩餘勞動力充足及糧食作物富饒等有利於國家興旺發展的綜合因素。而楚考烈王和王公大臣也一定經過多次「開會討論」,既考慮到了水系發達、交通便捷,又相中了此地的「兵食交足」。同時,「開會討論」時,是否有大臣設想到了淮水作為天塹的防護呢?因為淮水既可以運輸糧食兵員輜重,也可以兼顧着國都的天然屏障呢?總之,開會討論的最後結果,必然是在楚考烈王與大臣們意見基本一致的情況下,才將國都選擇了鉅陽。
但還有一個問題困擾着我,在古代遷都,不可能臨時建築新城,在當年或許有一座古老的城邑存在。從春秋戰國史料來看,在鉅陽附近有一座郪丘城,其建城早於「共和」行政時期,在春秋戰國時期都不可考。在當時郪丘屬於宋,後齊與魏、楚滅宋而分,落於魏之手。後魏被秦所滅,歸於秦國版圖。民國時期,在郪丘曾出土一件戰國文物,轟動考古界,並引起近代史學家王國維的關注,由此考證出戰國時期這座古城的輝煌,那麼,出土的是件什麼文物讓這座古城露出了冰山一角。
鉅陽城遺址的思念
再去宮集殿頂,感受各異。燦爛陽光中的殿頂大美無言,它是楚國遺址文化的代表,所有關於楚國的歷史都會給鉅陽城一席之地。兩次的踏訪都在叩問它昔日的盛衰興亡,而藉助於史學家的力量,遠去的風煙重現。在綠油油的一片麥苗地里,我的眼前,仿佛重現出2000多年前金碧輝煌的楚國宮殿。
當我們再次前往殿頂,這次路途中經過了張營行政村。第一次因為路未晾乾,車不能行駛,是從另一個地方繞的。在張營村的土路中間,張華東校長示意司機停車,他走下車指着土路兩邊高出的莊稼地說,當年這裡有座廟,叫城父寺。城父寺位於殿頂子西北方向。具體的情況他也不太清楚,也是聽附近群眾說的。我們正說着,居住在張營村69歲的張世傑經過,聞聽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他是自小在這長大的,再也沒有人能比他知道得再多了,而他的父親就曾在這座廟裡燒死一名土匪。
他回憶,解放前,張營村屬亳縣,這座廟叫城父寺,占地大約有一二十畝。廟後面有兩個鐵神,有三間大殿,塑有神像,但不知道塑的是哪些神,後院還有兩間廂房,圍繞着寺廟有兩道護水溝。那年他父親追一名到村子裡搶劫的土匪,這名土匪逃到這後院廂房裡不出來,他父親便和鄉親點着火將這名土匪燒死在屋裡。1955年,村子裡挖土拍磚坯,在護水溝處挖掘出來一個龍牌,是一種黑色木頭做的,上面寫有「皇帝萬歲萬萬歲」字樣,但到了文革中就不知去向了。寺院毀於解放前那場大火,但還殘存三間大殿,因年久失修,則在五十年代末倒塌了。
隨後,我們來到馬廟小學教師靳灼耀家,這也是張華東校長提前聯繫好的。因為靳灼耀家收藏有一些當地挖掘出來的錢幣。我們來到他家時,他已將這些東西擺放在桌子上了,我看到桌子上放有一個灰陶罐子,基本完好,僅有一個口殘破,二三十枚錢幣,蟻鼻錢3枚,趙國幣一枚。這個灰陶罐子是在地里挖出來的,錢幣都是在殿頂子撿的。靳灼耀還說,他村子裡還有一村民在地里挖出來一塊銅鏡,銅鏡子賣了60元錢。不過,說的這些都是發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事了。
而馬廟小學教師靳奎拿來的一件青銅器讓我們大開了眼界。這件青銅器約五六公分長,上面有一個孔,這個孔好像是留作掛物而設計的,形狀似銅鐘類的,後來大家猜測是編鐘,因為同去的有一個人見過編鐘。不過,這個編鐘已斷裂了,被靳奎用透明膠布粘上了。靳奎說,約八十年代末時,在家門口挖紅芋窖,從土裡挖出一個灰陶罐,罐子周圍放了七個一模一樣的這件小青銅,罐子被扔了,現在這七件小編鐘還剩兩件,都被小孩子拿丟了。一塊挖出來的還有幾塊磚頭,每一塊磚頭都有30斤,是空心的,上面還有字,遺憾的是沒有留,也不知道被誰建房毀了。張華東說,靳奎家住的靳樓村離殿頂子僅2里路。
在看這幾件出土東西時,張華東還說了一個無法考證的事。他說,今天宮集鎮所有姓靳的都是楚國靳尚的後裔。靳樓、小靳莊、大靳莊等都是靳尚後裔居住的地方。隨便問幾個姓靳的,他們只是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說即使是與他們也無干係了。 還有一件讓我感動的事,我在報紙連載第二期提到龍石碑被主人用水泥澆灌的事,報紙出來後,被朱莊小學校長靳灼彪看到,而龍石碑的主人靳灼勇是他大哥。為此,他特意來到大哥家勸說,最後,他們弟兄倆又找來十幾個人將石碑抬出來,挪到了院子裡。好在時間不長,水泥沒有損壞石碑。這樣,我們第二次去時方一睹石碑的全貌。但還是有點遺憾,沒能看到正面,因為石碑放在院子裡是平放着的,背部朝上的,而正面朝下,這樣只能看到一面,上有「顯姓揚名」幾個繁體字。只因太重了,無法將石碑翻身只得作罷。
不過,查閱資料,我找到了關於龍石碑底座下面的東西。《阜陽風情·太和卷》載:藏於太和縣苗老集灰角寺(玉禪寺)。贔屓,一種石雕,人們俗稱為「王八馱石碑」。它是神話傳說中的一種動物,是龍的九個兒子中力氣最大的一個,形似龜,頭像龍,力大無比。1987年地名普查時,僧人牛汝昌回憶,玉禪寺建於何時無考。他是1920年出家為僧,當時寺有僧人30多人。寺前山門高大,院內三間大殿,後有五間樓房與東西廊房。1922年,官方拆毀寺院,僧人被迫還俗。寺曾重修,有玉禪寺碑記佐證,但在1958年大躍進中砸碎。今僅存馱石碑贔屓、石鼓。贔屓高二尺許,長四尺有餘,寬約三尺,龜甲、龜頭、鼻、眼、四爪花紋皆清晰可辨。也有人說此物乃明朝雕物。
同時,關於灰角寺遺址,也已查明,實為新石器時代遺址。《太和縣誌·古文物遺址》:灰角寺遺址,為皖西北新石器時代中晚遺址,在縣東北35公里苗集鄉,面積5000平方米,遺址為台形高地,文化層厚約4米,地面採集到大量陶片、石器、青銅鏃等。收集的標本有鼎足、豆柄、盆底等,多為紅陶,次為灰陶、黑陶。質地有夾砂陶、泥質陶。遺址文化內涵豐富,含有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因素。
最後,我們還到殿頂子東北處的王子墳走了一遭。今天的王子墳遺址位於渦陽縣境穆莊村。驅車行駛一個多小時,沿途多方打聽方找到民間傳說中的楚國王子墳墓。今天的王子墳是大片大片的莊稼地,綠油油的麥苗也許早已忘記遠古時候的荒涼和野花。傳說古時當地有一種異花,楚太子前去觀花,中毒而死在該地。在穆莊居住66歲的穆立棟說,解放前這塊高地約有20多畝,高出地平面十米左右。解放後,尤其是近幾年,經常發現一些陌生人在莊稼地里尋找什麼,四五年前,村民在地里發現挖出一個大洞,直上直下,在洞口留下一座石碾盤,後來碾盤也沒有了。在我們離開時,在這塊地里仔細地看了一下,發現有大量的帶花紋的殘磚碎瓦片,也許能說明遠古時候確實有一些歷史遺蹟存在。
我所了解的楚國定都的這幾座城市,湖北宜城、河南淮陽、安徽壽縣全部是國家文保單位,都是上個世紀九十代被批准的,而且都進行了很好的開發,憑門票參觀。而淮陽市去年又投資幾千萬,重新建築了一座楚國大型宮殿,恢復當年楚國國都的輝煌,並預計今年年底竣工。而作為春秋戰國時代的泱泱大國——楚國定都鉅陽,這無疑為我們阜陽、太和增添了一筆豐厚的歷史資源。
遙想若干年後,再次踏進宮集殿頂時,看到的將不再是綠油油的麥田,一定是高大巍峨的宮殿,古色古香的青磚琉璃瓦在陽光映照下,閃爍着溫暖而迷人的光芒。而在殿頂東北角的灰角寺,寺院內噹噹的鐘聲響徹雲霄。[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