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人掌(顾盛杉)
作品欣赏
家有仙人掌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我又不自觉地唱起了这首台湾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这几天，在上下班的路上，唱起这首浪漫的歌曲，脸上写满惬意。因为它开花了——我家阳台上的一盆仙人掌！
两周前的一天早上，我突然发现仙人掌的躯干上冒出两个蚕豆大的小包，我猜想那应该是花蕾。几天以后，小包下面长出了一个小柄，接着花苞和柄越长越大，最后长成了一个棒槌的模样，接着棒槌头开始膨胀。
那天傍晚，我将花盆搬进室内，看着其中一个绿色的棒槌头隐约现出缕缕白色，我猜想开花的时刻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花苞打开了一个小孔，一小束花蕊从孔中探出头来。仔细观看，小孔里隐约露出一些黄色的花蕊。随后我又见花苞半开半合，微微张开的花朵白色中透着淡淡的黄，似一笼仙女的纱裙。我凑过去闻了闻，似乎闻到淡淡清香。
第二天早晨，我将花盆搬上阳台，数一数，有二三朵正在怒放，有几朵花瓣微张，更多的还是小小的花骨朵。在阳光下，黄色的花儿，那黄很耀眼，是那种鹅黄，黄得很正，可爱的嫩黄！我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几张，其中一张被放到了电脑桌面，慢慢欣赏。
想当初，在乡下老家的一天。也许是仙人掌太刺的原因吧，或者是长得太茂盛，哪位老乡剪成一片一片的抛在不远处路边上。我随手拣了一片，在我家的一只多余的瓷盆里填入泥土端端正正地插上。从那天起，这株带刺的扁扁的并不好看的仙人掌就被我正式收养。
以后，我每天细心地给它浇水，时不时地还给它松土，只见它挺直的腰杆，光滑的皮肤，显得更加精神健康。每当看见它时，我就忘了一切烦恼，以致抛开悲伤。
不久的一天，我却生发了厌恶的念想。我的寓言集《啄木鸟成名》中收入这段《刺人的仙人掌》。
某日，主人看见一盆仙人掌中间冒出一棵幼小的杨树苗，怕影响仙人掌的健康成长，随手拔去杨树苗。谁知，手上多处被刺。主人于是不解地问仙人掌：“你这是怎么啦？帮你做好事也配挨刺吗？”
“别问了。”仙人掌不知好歹地回道，“我生来只知道刺。”
主人怒不可遏，随即把仙人掌连盆一起摔倒了垃圾堆上。
——种刺固然可嘉，但只知道刺，就难免毁灭自己了。
突然有一天，我又改变了主张。那天我到同事家串门，一进门，便被客厅里的一盆花吸引住了。一铺绿叶，光亮肥壮，星星般点缀着很多嫣红的生命，有的是花骨朵儿，饱胀饱胀；有的则从花骨朵中突出一条细舌，又红又嫩；有的已经绽放，有着淡黄的花瓣，比玫瑰花还要大一些，更淡雅一些。如果说玫瑰是花中的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仙人掌花就是清水出芙蓉的淑女了！我赞不绝口，也想有盆这样的花，心头真是直发痒。
那天，我就从同事家小心地掰回一片仙人掌，插进一只花盆里。由于仙人掌满身长刺，我不敢碰它，有时还想起当初被刺的隐痛。
一过好长时间没管它了，花盆里的土都破裂了，更没有去施肥，它却自由自在地成长，依然呈现当初的风采，居然还开花了，仙人掌！
你什么时候开花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花黄得是那么的透彻，那么的明亮！我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仔细地观察，不觉惭愧起来，向来觉得它是那么的丑，想碰它却要刺我，如今却这么美得引人遐想。它没有因为我的鄙视而失落，恰恰相反，它是那么的有精神，那么的吸引我，那么的令我喜爱！淡淡的，鹤黄色的花，配在仙人掌上，真是绝美的搭配，再加上难得的开一次花，更显得它美丽而又珍贵无双。
仙人掌，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了，以至于从乡下平房到城里楼房，我把你作为首选的花草放在阳台上。
通常，人们把你放置在阳台，任凭风吹日晒；只有开花时才把你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供人观赏。你不因人的冷漠而自惭，也不因人的赞赏而自满，想来令人神清气爽。
“生就一身刚直刺”，是你的性格。有时我把手指放在刺上感觉被扎不能的感觉，温暖着时有冷漠的心房。
为什么要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呢？美丽是自己争取的，相信自己，勇往直前，瞧！你不是能有漂亮的花嘛！你的美丽，让我豁然开朗。
很多花都开得缤纷热闹，都可以用灿烂娇艳来形容，但都开得浪漫伧俗。唯有你开得端庄，有一种温而不炽的生命热情，也有一种寓劲节于恬淡的气度，不肯虚增一分俗艳，不肯浪博一声妄赞，更不容人亵玩轻侮，堪为心底无私，落落大方！
我真的感动了！我要拥有你这样的情怀——光明磊落能刚正不阿；身处逆境仍自强不息；献出一腔热血，捧起一片辉煌。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我又情不自禁地唱起这首台湾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那嫩黄色的花，那惹眼诱人的绿，这一刻让我仿佛全懂了你——仙人掌！
作者简介
顾盛杉：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泰州市诗歌协会会员。